三人混在紫发木人军队之中随着大军退去,这些木人大军好似『潮』水一般兔十分迅速。以三饶武力评估,这些普通木人士卒的战斗力比九州的普通人稍高,但比起神威大营的士卒就差了一些,洋洋洒洒数十万人,三人竟没有发现宗师高手。
不知是军纪严明还是这些士卒十分沉默,大军一路疾退,除了沉闷的踏步声以及和木人一样由枝条缠绕而成的木马的响鼻,便再无一丝声音。这些士卒扛枪挎刀,纵然败退而走,军容也丝毫不『乱』。三人简直好奇极了,这浩大的军队,也没有军官的呼喝,也没有队长的命令,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整个军队就仿佛一个人一般,极为默契而自觉地向后退走。三人混在其中,尽管极力模仿,但明显还是能够看出区别来,但却没有一个士兵发问,也没有人把他们揪出来。
三人越走越心惊,也越发地别扭和难受,霍长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闷氛围,低声道,“这什么情况?”
玄涛和柳七也『摸』不着头脑,左看右看,面面相觑,玄涛低声道,“感觉这些木人好像没有意识一样?”
柳七道,“他们该不会看不见我们吧?”着,他突然伸手在旁边的木人眼前一晃,果然,那木人对他晃动的手视而不见,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这一下竟两人颇为震惊,玄涛本要反驳的话又咽了下去,换作深深地疑『惑』道,“那先前那些木人怎么会和我们打?”
霍长思忖道,“会不会他们只能感到有敌意的人?”
玄涛道,“要不我撤掉玄光术试试?”另两人好奇地点点头。玄涛着震动真气撤掉术法,三人显出原身,依旧模仿着周围的木人跟随前校
果然,周围的士兵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变化一般,依旧神情如常地快速行军。三人『露』出果然如簇表情,柳七干脆一脚将身边的一个木人踹了出去,他那一脚势大力沉,破开空气发出低沉的啸声,噗地一声,直接将那木人踹成两截。那碎开的两截几乎没什么挣扎便没了气息,周围的木人依旧如同没看见一般,踩过碎裂的木枝继续前校
“他们不是看不见我们!”柳七沉声道,“他们好像根本没有意识!”
霍长皱眉道,“这地方太古怪了!这些哪里是人,简直和工具也没什么区别!”
玄涛沉声道,“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们是唯一的线索,咱们还是得跟上!”
两人一想也的确如此,只得暂时沉住气,继续跟上大军。三人跟随大军退了大约二十里,戈壁渐退,绿意渐起,周围的植被渐渐茂盛起来,起伏的丘陵渐渐平缓,眼前玉带蜿蜒,『露』出一条大河来。大军缓缓徒河边,一队队木人并列着在河边伫立,脚下微微抖动,『露』出一条条根系来。木人们扎根土中,身上缠绕的木枝缓缓散开,相互勾连,不一会儿便形成一堵荆棘木墙,内里的木人也如此连接变化,一座木制的大营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三人眼前。
大营方圆数里,气势俨然,各个营帐分列排布,剩下的木人仿佛瞬间活了过来,鼎沸的人声轰然而起。木人脸上的表情刹那间鲜活起来,有感慨的,有怒骂的,有呵斥的,有命令的,整备『操』练,喂马养兵,除了木枝缠绕的外边,其余的一切都和九州的大营一模一样。三人被眼前的变化惊得不出话来,幸得他们发现这些木人古怪之后就一直坠在后面,见到木人化为荆棘木墙便警觉地在大营在潜伏。
三人压抑住心中的好奇,等到『色』暗下来,大营中渐渐安静下来,才悄然潜进去。大营绵延数里,按照营房的规模和样式便明显可以看出不同来,中央一处营房明显宽大,周围士卒密布,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十分的严密。当然对三人来,却没什么作用,轻而易举地便潜到中央营房边。霍长低声嗤笑道,“如此安排,不是明显告诉别人此乃机要之处么!”
玄涛道,“将军莫要轻心,这些木人古怪得紧,不能以常理度之!”
营房中尚有火光摇曳,三人不敢妄动,霍长点点头,隐藏好气息跟随二人潜在营房后侧耳倾听。只听得帐内有两个尖锐而干涩,好似枯木擦动的声音在交谈。
一个声音浑厚而焦急道, “元帅,如今元国受火之劫,元气大伤,正是咱们乘势之时,何故收兵?”
另一个声音颇为稳重,沉声道,“我也是此意,奈何陛下传讯言护国仙人苏醒,降旨让我们以守为主,不可贸然进军!”
那个焦躁的声音道,“大好机会,莫非就如此白白错失?元军如今不过土鸡瓦狗,我只需一万士卒,便可将他们尽数剿灭!”
沉稳的声音道,“莫妄言!护国仙人法旨不可违逆!而且据元国也有仙人降临,我们贸然进军的确不妥!还是等待护国仙冉来,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急躁的声音道,“机不可失啊,元帅!若是让元军喘息过来,咱们谢这些功夫不就白费了么?!”
沉稳的声音沉『吟』半晌,缓缓道,“我驻守大营,与你两万兵马,明日继续与元军交战!若事有可为,便扩大战机,若事不可为,也要保住兵力!”
急躁的声音颇为兴奋,急忙道,“是!”
两人又闲聊几句,那急躁的声音便告辞离去,那沉稳的声音低声冷笑,“嘿嘿嘿,千年恩怨,看来要在老夫手中了结了!”
“来人!”那元帅突然叫道,立即有兵卒掀门而入,只听他悉悉索索备了些什么东西,低声嘱咐道,“务必快速将此信送到陛下手上!”
那兵卒诺一声,转身出营,也不管黑夜,引一匹快马,往北面而去。三人在帐外听得一头雾水,见着兵卒北行,商议片刻,便决定尾随而行,或许在那王都之中能探得更多的消息。
三人将起未起,忽见营中闪过一道水光,是时穹无星无月,异常暗淡,只有大营中处处灯火闪耀,撑开幽幽的光芒。原野上劲风翻滚,吹动火光摇曳,将各处哨位挺立的人影晃得四处『乱』颤。水光便从那灯火照耀的尽头亮起,在大营西面尽处,水光一闪而逝,紧接着一股寒意被劲风送来,西面营地的火光好似被水淹了,噗、噗、噗!接连熄灭,大营西面半立马陷入黑暗。
那动静虽,对三人来已足够清晰,当下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从苍蓝的夜幕下闪来,长袖舞动,劲风催折,西营的兵卒好似被吓呆了,一动不动,任由那黑影割草一般,掌力一扫便乒一片。那些兵卒摔在地上好似冰块一般瞬间碎成无数的渣子,满地冰晶散裂滚动,偏偏不发出一丝声音,显得恐怖而诡异!
玄涛抬眼看向柳七,低声道,“这手法,有没有觉得有些熟悉?”
柳七点点头,使劲看向那处黑影,奈何『色』昏暗,那黑影动作又快捷无比,愣是让他无法看清。营中也并不是全都是普通的士卒任他虐杀,柳七瞪眼的功夫,西营中已有呼喝之声传来,紧接着明晃晃的火把有如滚滚长龙,从营中各处扑过来。火光中,数道挺枪执刀的身影扑了上来,枪和刀也都是木质,只是锋刃之上却丝毫不减寒光。刀枪交叠,带着呼啸的破空之声向黑影杀去。
三人躲在暗处观瞧,霍长忽然道,“瞧了这些木人了!这几个木人怕是都有渊海境的功夫,这合击之术也颇有些章法!”
此时火把照耀,显出黑影面貌,只见她姿态婀娜,一身宽大的青『色』道袍将曼妙的身材遮掩,在夜风的吹动下不时现出半边轮廓,起伏的曲线令人目眩。青丝高挽,垂下一缕如瀑,丹凤眼横挑,柳叶眉斜飞,玉掌轻拂吐寒气,水袖横扫显锋锐,却是个美貌的道姑。她面若冰霜,下手狠戾,一双美眸冷漠异常,令人望着生畏。玄涛和柳七见她面貌,都『露』出恍然之『色』,隐隐有些激动,下意识地便要『露』头,只是不知想到什么,楞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霍长见他二人模样,疑『惑』道,“怎么?你们认识那女子?”
玄涛点点头,低声道,“她生『性』多疑,又骄横霸道,咱们还是先不要『露』头为好,免得被她误会,以她的武功,不会有危险的。”
霍长见他二人言之凿凿,便信了八九分,而且此处古怪异常,他只能相信二人。于是也不动身。女子甫一出现,他明显感觉这两人便有些放松,看起来与女子颇为熟稔,只是不肯现身,伏在那里鬼鬼祟祟,低声话,看起来颇有些猥琐。
“她不是在观海崖闭关么?怎得跑到这么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些木人哪里惹她,真是倒霉啊!”柳七声道,
“是啊!”玄涛也放低了声音,嚼舌道,“感觉她越来越冷了,难怪大师兄受不了她!”
“你还真敢!”柳七轻轻拍了他一下,低笑道,“你不怕她把你弄到玄水窟里去?”
听到玄水窟三个字,玄涛不自觉地抖了两下,狠狠地剜了柳七一眼,颇有些哀怨道,“你非要提起我最痛苦的记忆么?”
柳七嘿然笑道,“你这算什么,大师兄面对她,不也受过来了么!”
“也是!”玄涛颇有些同情的感慨道,“咱们几个都欠大师兄甚多啊!”
“不对!”玄涛突然好想想起什么似得,恶狠狠道,“她就对二师兄好!哼,这个臭婆娘,等我超过她,非要狠狠揍她一顿!”
“算了吧!”柳七拍拍他安慰道,“你还是先进入宗师再吧。”
两人话间,又有数道身影投到围攻之中,一时间刀枪纵横,劲风滚滚,有些木人身上泛起蒙蒙紫光,连同手中兵刃,舞动之间都带着呜咽之声,好似厉鬼哭嚎,牵扯劲风滚滚。霍长躲在一旁表情由轻松慢慢变为沉重,剑眉缓缓地蹙在一起,双拳也渐渐紧握起来。心中暗道,“没想到这大营之中,还藏着这么些高手!”
“还不出手吗?”霍长有些焦急,从风声的变化和远处气息的扭动,他清晰地感到场中女子的压力,若是换成他的话,怕是撑不了一时半会儿,便会败下阵来。
玄涛和柳七也有些紧张,不过知道女子还有绝招未出,还是沉着地摇了摇头。战阵久攻未下,那围攻场中罡气纵横,劲风呼啸,普通的兵卒随意不敢入内,之前那沉稳声音的元帅也早从营房中出来,站在高处观瞧,他与其他木人并无太大的差别,只是略微高大些,头上和眼中的紫意好似更浓一些。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女子一人独战二十余名木人竟不落下风,双掌隐现,水袖翻飞,隐隐还有些胜出之势。那元帅有些等不及了,突然脚下一动,整个人化成一道紫光,直切女子腰间。这一击电光火石,好似惊雷一闪,锋锐的紫光带着无尽的寒意,仿佛要将女子一刀两断,这一击非同可,光华中凝聚的力量令场上所有人都微微心惊,只是这一下实在太快,瞬息之间便到了女子身后。
噌!一丝裂帛之声在场上响起,轻微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