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乞卫虽是将军,武艺超群,却有武人常见的缺点: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便不愿意多动脑子。
宁清正在努力地跟他解释,拿捏住楚玉对他有什么好处,没藏乞卫就打断了他的话:“那小娘子是不是萧洪昼想要得到的那人?”
宁清的长篇大论刚刚开了个头就被迫终止,只能道:“确是听说有这么一回事。”
“行了,就这样,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最后将那小娘子带来让我品尝一下。”
这小娘子是大宋女校尉,想来不同与一般人等。
想着想着没藏乞卫就心痒难耐,催促宁世远道:“可还有事?”
宁清想与他介绍一下宁世远,见状识趣地躬身道:“一切都由我准备,若是将军没有其它吩咐,我便先行退下,等有了消息再禀告将军。”
没藏乞卫不耐烦地挥挥手,也不站起来,就着坐着的姿势一转身,扯下身后地上的毯子。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血腥味若有若无地传来。
宁世远倒抽一口气,那毯子下方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娘子。
那小娘子看起来似是昏迷的,披头散发,**的身体上满是伤痕。
宁世远刚想上前看个究竟,就被宁清给挡住了:“爷,还是别看了,先出去吧。”
宁世远看着分外陌生的宁清,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究竟是谁?”
宁清对宁世远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原本在他面前的模样:“我就是宁清,我知道爷有不少的疑问,等出去后一一与爷说清楚。”
宁世远看着被宁清挡住的地方:“那位小娘子……”
宁清笑得很有深意:“无妨,将军与你有着共同的喜好。”
宁世远一听,眼神便闪躲开,也不知是羞愧还是什么,听着没藏乞卫那边传来小娘子虚弱地低吟声,也不行礼,掩面快步走了出去。
外边已经没有人,那掌柜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宁世远想回去,便往大堂走去,被宁清给拦住了:“已经打了三更,若是回去便太过惹人注意,爷不若将就在此歇息一晚,等明儿早上再回去换衣裳。”
宁世远心里对他有了戒备,更不愿意留在这里,也不回答,闪过他就想往外走。
“爷可想好了,今夜你做了什么,若是传了出去,可怎生是好?”
宁世远呆若木鸡,不敢言语。
半晌后才道:“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你敢宣扬出去?我出了事,你也别想好!”
宁清仍旧是那般恭顺的态度,低着身段道:“宁清本不是我名,就算是离了你,我照样能过得好好的,至于你还有没有命能看到吗一条,我就不知道了!”
“你!”
面对宁清明晃晃的要挟,宁世远毫无办法,只能怒瞪着他,半点话也说不出。
宁清笑着对他做了个请。
宁世远一拂袖,气鼓鼓地向宁清所指的房间走去。
那房间离没藏乞卫的房间最远,宁清用火折子点燃油灯后,直接坐在宁世远对面,也不隐瞒了,直接道:“想来爷也是知道了,我是为没藏将军做事的。”
宁世远冷笑道:“可别叫我爷,不敢当!”
宁清并不在意他的小脾气,依旧道:“没藏将军是西蕃氏族人,与党项一支关系亲密,在凉州一带可以说是大权独揽,若是爷能为他所用,到时候可不就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宁世远躲开他灼灼的眼神,半晌后才窃窃道:“我是大宋官员,他是胡人领袖,又如何能帮我?”
宁清见宁世远居然如此痛快,心里虽有些不屑,面上却道:“党项李大人已经攻取了瓜、沙、肃三州,与大宋迟早会有一战,到时候给爷一些消息,让爷立了军功,可不就是等着加官进爵?”
“那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就暂时来说,是想让爷将楚娘子带出来,让她与将军见上一面,以解将军的思念之苦。”
宁世远自是知道宁清的言下之意,就方才没藏乞卫的模样,楚玉落在他手上会有什么结果宁世远一清二楚!
“不行不行!”宁世远连连摆手:“她为人精明得很,身边的护卫又身手了得,就算将她喊了出来,也带不走的。”
宁世远吃过一次亏,自然知道楚玉的手段,就算看在陆言安与宁芸娘的份上,楚玉能不计前嫌前来赴约,宁世远也没有把握能让她乖乖听话。
“那便不用你担心,楚小娘子身边虽然有不少的人,可是就是因为人多,便更好下手。”
毕竟人都有私心,只要稍加利用挑拨,便能手到擒来。
宁世远仍有些迟疑。
他是大宋人,现在却是在帮着胡人对付自己人,虽然他与楚玉素来不和,到底心里压力还是很大。
宁清循循善诱半天,宁世远仍旧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便有些不耐烦,“爷你想想自己父亲,到现在仍旧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散置,难道你也想一辈子这样,将一腔抱负满怀志向都扔掉?”
这话已经说到宁世远的心坎里去。
宁父在江宁多年,在江宁官场的地位却连是后辈晚生的陆知安都比不上,受气后也只能撒在家里人身上,宁世远自是知道的。
宁清见他表情略有松动,又加把劲道:“且说家里的夫人,若真是为老夫人守孝三年,就算是有再大的罪过也不能将她休弃,爷就想一辈子守着她,不离不弃?”
宁世远虽然总是不怎么待见余文娴,到底是以前心中所想孙念之人,多少有些感情,可是若就这么每日里对着这么一张脸,余生到底有些难捱。
宁世远想着余文娴,心里便有些不快,站起身往睡榻上一躺,对宁清挥挥手:“其它暂且不提,时辰已然不早,且让我歇息着,有时明日里再说!”
宁清听他仍旧是颐指气使的语气,心里很是不痛快,只冷笑一声道:“既然爷说其它不提,那么我们就提一下今夜爷是从哪里出来的?又是去哪里做了什么事情?”
宁世远原本晕晕欲睡的脑袋听了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清醒了,腾得从床上弹跳起来:“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