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水上,安贵和江耀天坐船顺风而走,船上放着俩人几个月的辛苦成果,有铁观音、大红袍、白茶等,另外还带了两个人。
安贵想带个懂茶的回去,但对这里又不熟,便找茶农说了一下,茶农很快就给他介绍了这对儿兄妹,哥哥22、妹妹18,俩人的爹娘死得早,留下他们相依为命!妹妹的身体又不好,所以日子过得很苦,这男子便想自卖自身,换几个钱好给妹妹吃药,听说安贵想买人,便恳求道:一文不要,只要把妹妹带上管她的医药费就行,安贵看着这个看起来像有32的男子,有些犹豫,一文不要?可医药费很贵的好不好?他估摸着还是算了吧,贪小便宜吃大亏,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古训?
男子也看出了他的不喜,扑通跪了下来,用僵硬的官话说道:“公子爷,汝给我食三餐,不!食2餐就行,给阿妹食、、、、、、”
安贵连猜带蒙的也知道他的意思,实在看他可怜,又是个肯吃苦的人,便问了些关于茶的常识,见他都懂,便带上了这兄妹俩,在茶农的顺行顺行声中走远!
船的速度不慢,一路的风景更是美不胜收!南方的冬天一点儿都不冷,安贵又是个耐冻的,穿件儿夹袄就成,来时匆匆而过,回时,他却不想这么错过,每到一个渡口,都会上岸走走,或停个一半天逛逛!阿郎都会全程陪着他们,介绍些江南的土特产,江耀天更是常常买一堆小东西回来,惹得安贵笑他婆妈!他也不在意,还是照旧!
清晨,走到甲板上,看看刚爬上来的太阳,安贵心情大好,这趟跑的很顺利,不过想起口袋里的银子,安贵皱皱眉,看来得省着点儿花了,阿郎的妹妹是个药罐子,他银子飞的很快,都心疼了。
“公子爷,今儿吃什么?”江耀天伸个懒腰走过来。
“鱼!你不是最爱吃鱼的吗?”
“哦,爷,光吃鱼您受得了吗?”
“受得了!”
“呃!”
船上多的是鱼,也最便宜,公子爷是心疼银子了吧?江耀天呲牙,这都好几天了,再爱吃的东西也腻得慌!抠门儿!
月娘月光光,阿公掘菜园,
菜园掘松松,阿公欲种葱,
葱无芽,欲种茶,茶无花,要种瓜,
瓜无子,掠着一只大猫鼠,
阿公气甲欲要死,
阿妈叫伊返去种木耳。
、、、、、、
一放鸡,二放鸭,三分开,四相迭,
五搭胸,六拍手,七纺纱,八摸鱼
九揪耳,十拾起,十一坐金交椅。
“还挺有味儿!是吧?公子爷!”江耀天用胳膊肘捅捅安贵。
“嗯!很新奇。”安贵也仔细地听着。
“咱去看看呗!应该很美的吧?您听这调儿,娇媚的很!”
“呵呵!”安贵也很好奇,上船的时候,阿郎的妹妹怕见风,裹得很严实,到现在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儿呢?
男人对一切新奇的事物都很好奇,何况是女子?
俩人走进仓门,江耀天上前敲一敲,阿郎急忙开了门,一股子草药味儿直往鼻孔里钻!
安贵皱皱眉,有些后悔,可已经过来了。
“公子爷,可是呛着您了?”阿郎恐慌的问着,他就怕公子嫌他们,所以平日里连门都不敢开,这可如何是好?
安贵看他那可怜样儿,心中有些不喜,男子汉坦荡荡,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何必吓成这样?平白失了骨气!
“没事,听见你阿妹的歌谣,过来瞧瞧的!”
“您请进!有药味儿,别熏着您就好!”
“嗯,没事儿,你阿妹可好些?”
说着话,安贵踏了进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柔弱的半躺在床上,怯怯的看着他们!
“啊妹,这是公子爷!”阿郎示意自己的妹子喊人。
阿吉早从阿哥口中得知一切,忙起身要跪下行礼,口中念着:“奴家拜见爷!”
巴掌大的小脸,配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又是南方女子生的娇小,真是我见优伶!
安贵不禁多看她几眼,这眼有些像黑妞?忙甩甩头,“起吧,地上凉,别刚养好一些,又凉出病来,爷的银子可不够了!”
一旁的江耀天觉得牙疼,哎呦爷诶!在女孩儿面前怎能这样煞风景呢?怪不得,到现在还是光梱儿一条,切!不招人待见!
安贵也不想这么刻薄的,只是看着兄妹俩这么柔弱有些难受,想说些什么冲淡一下这种氛围,结果没想到一开口就把小姑娘吓哭了!
“爷教训的是,是奴不懂事了!”阿吉边抹泪边说道。
“得!你歇着,我没别的意思,你好好儿养着!”说完,急忙退了出来,好家伙!真是难受的紧。
后边的江耀天嘿嘿的笑着,他们家公子爷是个干脆的性子,最见不得这哭泣呀,我的错呀之类的,呵呵呵!真是好玩儿。
“啧!你故意的吧?”安贵突然觉得又被这货给坑了。
“什么?我不知道的!您说什么?”江耀天岂会承认?他最懂这边儿的女子了,绝对娇糯的很,可惜眼前的铁汉不懂得欣赏。
“皮痒了吧?你肯定知道她兄妹二人这软弱的性子,还让我去看?”
“您冤枉我!我是多好的人啊?”
“你?”安贵指着他气哼哼的,“你每顿都吃鱼!”
“唉!爷您听我说,没有的事,唉,您别走啊?、、、、、、”
眼看着就近腊月了,安贵算算时间有些紧,他只能先骑快马往回赶了,留下货物,有江耀天他们也放心,然而,进了洛阳后,却走不了了。
“怎么回事?”安贵他们歇在客栈半个月了,却出不了城门。
江耀天连水都顾不得喝,“不好了,瀍河发现了水匪,死伤不少,专打劫过路的船商!”
“原来如此,好险!幸亏我们晚来几日。”
“是呀,多亏了爷溜达了!”江耀天也有些后怕,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日在船上说有匪患其实是吓唬安贵的,没想到真当了回乌鸦嘴?
“去你的!”安贵笑骂,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
“爷,听说那些匪患逃到洛阳城内了!现在是全城禁闭。”
“把我们的货看好,小心有人钻了空子!估计排查马上就来了,得小心应付,别给当匪类抓走。”
“爷,少不得要拿李将军救救急了,您看?”
“那得先打听清楚,可是一路的?”
“好,我这就去!”
“等等,一起!”
俩人吩咐好阿郎,匆匆的出去了,就近找了家茶楼,点个瓜果,吃起茶来!
“唉,真是倒霉,这快过年了,俗话说的好,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可倒好,回不去了?”
“你就知足吧!那些遭了难的又怎样?”
“唉,也是!”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安贵知道事态严重!江耀天趁小二过来舔茶,忙扯住他,首先递出一角银子,“小二哥,我们是过往商人,就想打听个状况!”
小二一听,利索的拿了银子,压低声音,说了些自己知道的,能说的,和江耀天打听回来的差不多,只是详细一些,哪家的商船,死伤的程度。
“小二哥,可知道这次的军爷是哪个将军的麾下?咱们听说,是秦大将军的人马,可是这样?”
“是我们本地吴将军的部下!”
“哦!”
等小二走后,江耀天有些发愁的道:“看来不是一路的,咱们怎么办?”
安贵想想道:“不行就不用了,我还不信他们不让咱回了呢?”
“就是啊爷?您的媳妇还等着呢?”
嘶!说起媳妇儿安贵就着了急,“你说还有别的好法子嘛?”
江耀天忙挨着安贵近些,神神秘秘的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如咱也破费破费?”
“我看不需要吧?”安贵皱着眉头:“再说,我也没多少了。”
“那您还想不想早些回去抱媳妇儿?”江耀天鄙视他,这抠门儿的样儿!
“去你的!”安贵有些为难,“能省就要省着,你懂个屁?再说,给银子管用不?”
“放心!绝对管用。”
安贵瞅瞅他,终于点头道:“好,那就听你的,到时咱们见机行事!”
“好!不过您先准备上十两吧?”
“那么多?”安贵牙疼,“你是不花自己的银子不知道心疼是吧?”
“您以为打发叫花子呢?”江耀天实在是跟这种人没话说了,那是军爷,他以为是街头小混混?十两他还嫌少呢!
安贵肉疼的要命,十两!十两!以前就他一人儿吃饱不饿的时候,够他花几十年的,现在倒好,买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唉!命苦的不行。
“您早些给我吧,别到时候又不舍得往出掏了,那您还怎么抱媳妇儿?”江耀天推推他,“一回去就给了我。”
安贵想了想,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于是点点头。
俩人见打听不到什么了,便准备回去了,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显然都心里没底,排查很快就轮了过来,衙差让他们都回住的地方,不得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