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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门声响起,祈金莳头没有抬,只道了一声“进”。
推门进来的可不是麻烦事连连的老师们,而是梵玖言。
梵玖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伏案工作的女孩。
真是苦了她了,本就不是干这行的,还想为这个学院做些什么。
尤其是这一年一度的文化节,人类都是这么重视这所谓的仪式感的,她也不得不操办一下。
半晌,她才意识到有人站在桌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她的小首领。
“为何不喊我一声?”祈金莳站起身,她看到梵玖言拿着一束花。
“怕打扰你。”
梵玖言轻声道,白色的衬衫搭配着宝石蓝色的条纹休闲外套,和他墨蓝色的发潋滟着不同程度的魅力。
一直注视她的鹰眸里满是宠溺,在手中的琉璃色玻璃纸里包装的是紫色的玫瑰。
接过这一大捧玫瑰,祈金莳低头嗅了嗅,很特别,感觉和街道上的花店里卖的玫瑰很是不同。
不如大红色的香,不如粉色的魅,不如淡黄的典雅,但是尽显神秘。
“这是玫瑰么?”她问。
梵玖言笑了,“嗯。”
“可是,它看起来那么不一样…”
轻轻把它放进花瓶,祈金莳一直注视着它。
梵玖言没有多解释什么,他从外套内兜拿出一个小盒子,可是他刚拿出来,祈金莳的脸刷地红了。
轻轻打开盒子,果然是一枚戒指,银色的,中央是一颗亮闪闪的钻石。
梵玖言没有问她的想法只是轻执起她的手,在她的左手中指戴上了。
中指?祈金莳眨了眨眼,中指是处于爱恋中才戴的位置吧。
她就在梵玖言的眼前,把戒指取下来,戴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在梵玖言诧异的表情中,祈金莳勾起嘴角,坐在他的身旁,趴在他的耳边。
“我爱你。”她说。
梵玖言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祈儿,”他有好多话,藏在心里,却最终从嘴边说出了“谢谢你”。
“谢我什么?”祈金莳问。
梵玖言闭了闭眼,他想谢谢她,成为了自己见过最美的光亮,克服噩梦的美梦。
吸血鬼的一生是孤独的,是难捱的,尤其是最后仅剩下自己作为最后一个u级别。
每当自己见到风,就踱步慢慢走,感受到雨,就踌躇犹豫会儿,听到雷,捂上耳朵充耳不闻。
可是,她出现了,就不用躲了,不用走了。
太阳光线弥漫开来,花也不用开了,因为根本美不过她的脸庞。
如果可以,真想一直一直抱着她,呵护她。
告诉她,一见钟情是真的,至死不渝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谢你的存在。”
他这样说,一把揽了过来,怕她看到微酸的眼眶。
“啊,你怎么了,这么肉麻…”祈金莳举起手,戒指透着光线,笑着说,“我接受了哦。”
梵玖言一直抱着,他闭上眼。
“让我,再抱你一会儿…”
戒指透过的光线,正正好好的在梵玖言的眼睫处戛然而止。
他闭上眼眸,生怕自己会后悔,生怕这一切会把他的决定猜得透彻…
“真的…不带我去吗?”祈金莳声音低低的,她想跟着他。
“乖。”
梵玖言吐露出一个字,用尽了全部力气在她脖颈处轻轻摇了摇头。
别问了,别问了…
不然真的会后悔,怕走不了,怕继续留在她的身边,怕继续把她给伤害了…
手轻轻蓄力,却没有任何反应,梵玖言的眼眸黯然。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没办法再保护她了。
但是,这样的自己,或许还能与yi拼死一搏。
yi曾经的屠戮,他可以不计,但是…
为何利用她,把他心爱的女孩当成棋子…
为何让她因为杀他而纠结、而心神不宁,梵玖言睁开眼,眼神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
他喜欢的女孩,必须洒脱的、痛快地活,笑着度过每天,没有挫折,没有铁宕起伏,甚至走过泥泞的雨洼,都沾染不到一滴湿土。
“梵玖言,我一直都在问自己,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你。”
缩在他胸膛的祈金莳抬起头,她好像在询问他,也好像在解答自己的疑惑。
“我…都回不了头了,做了那些不该做的事,”她皱着眉,“可是,还是止不住想做啊,想把一切都给你,我真的很下:贱,吧,很不要脸…”
“可是,从我不杀你的那一刹那,就挽回不了了。”
“傻瓜。”梵玖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只能让你来杀,不是你说的么。”
“嗯!”祈金莳点了点头,不过她又摇了摇头。
“我根本不可能下得了去手,你知道的。”
“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能让别人来杀。”
梵玖言笑了,眼神里荡漾着温柔,他好像从哪听过这句话。
好像冥冥之中,就有人说他长得好看。
是他印象里唯一一次被别人夸好看。
而后,一直以来,没有一个人和吸血鬼敢亲近他,只能无条件地听从他的一切命令。
“你觉得,我以这种方式,当了校长,可以么…”
祈金莳抬头问他,她确实是杀了这个位置上的老头。
她也不后悔这样做,不过,这个校长之位,确实是一开始仅仅用于能和他建立联系,而且,yi把她留在这边,她总要有些打磨时间的事做。
“我怕,我做不好,也怕做错。”
“那个老头,我就不该杀他,可是他已经失去性命了,活不过来了…”
听她慢慢地诉说,梵玖言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指节分明的手在轻轻顺着她的发丝。
“我都不想完成什么任务了…有一瞬间觉得我已经得到你了,什么事情都圆满了,也不奢望得到别的了。”
她笑了笑,“你说,也真是可笑,明明你是我刺杀的对象,我还真是容易动情啊,甚至感觉你比师父都重要了呐…”
“我是不是做错了…”
梵玖言听到她问,他想告诉她,你没做错,但是他接触到她的眼神,又不由得笑了起来。
“祈儿,你尽管做你想做的”,
他温柔地说。
“错了,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