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墨凛在婚事上输了一筹,似乎将所有精力都放到了公事上去。
祈阳帝见儿子上进,自然很高兴,责备的话便打了个转儿,留在心里没说。
罢了,都已经敲打过皇后了,也没必要再敲打老二了,他内宅里的事情已经不很不如意,难得还肯上进,自己也没必要太苛求了。
反正老二往后是要封王离开华京去的,现在还是对他好一点儿吧。
祈阳帝打着这个心思,对墨凛愈发的和颜悦色。
墨凛不明真意,还真以为祈阳帝对他办差满意,当下胸膛挺得更直,甚至还向墨霄投去个隐隐有些挑衅的眼神。
谁知墨霄直视前方,一副根本没有看见的样子,气得墨凛暗暗咬了咬牙,又将视线转了回来。
老四尽管无视他吧,等他掌握了李家全部的人手,再来收拾老四,眼下先由着他得意一阵好了!
散朝后,墨曜跟洛峥一道出去,洛峥说府上别庄送了新茶过来,想请墨曜过府品尝,墨曜欣然应允,二人一前一后坐轿子去了国公府。
墨凛落后一步上的轿子,远远地扫了一眼二人离开的方向,这才坐进自家轿子里。
王叔跟国公府定了亲,走动得勤一些,也没什么错,左右他也没有多搭理老四,如此倒也没什么干系。
到了国公府,洛峥果然派人沏上新茶,请墨曜品尝。
洛钟和夜止守在待客厅门外,厅内的两人说起话来顾忌也要轻一些。
“国公爷方才应该也瞧见了,老二这是极力在皇兄面前表现自己呢。”墨曜越过中间的案几,靠近了洛峥一些,低声道。
他们故意舍弃了主位没有坐,而是两两相邻坐在下面的交椅上,为的就是说话方便。
洛峥听到墨曜的话,便点了点头,“二皇子因为婚事的失意,将精力都放在公事上了,皇上明显很满意二皇子的上进。”
“就怕皇兄没看清老二打的什么主意。”墨曜沉声道。
“这...”洛峥脸色稍稍变了,“那依王爷之见,应该如何应对呢?”
王爷特地说起这件事,想来是有心想要动手阻挠二皇子了......
“洛公爷可还记得,本王前些日子同你提起洛文嫣那件事?”墨凛问。
“记得,”洛峥点了点头,“王爷可是查清楚了?”
墨曜摇头,“并没有什么确切证据,但是单凭墨凛将后院围得铁桶一般,就足够说明问题了,若非心中有鬼,何必安排那么多人手看一个失心疯的人!”
“下官二弟他们,至今还蒙在鼓里,下官听说,就连他们夫妻两个,也没有真正见过洛文嫣的面。”说到洛文嫣的事,洛峥多少也有些唏嘘。
毕竟曾经是亲如骨肉的一家人,如今虽说交恶了,可他到底无法像陌生人提到此事那般坦然。
墨曜知晓洛峥心事,也没有多说,只道:“依本王之见,洛文嫣十有八九根本没有疯,墨凛却靠着这件事收获了大把人的同情和夸赞,倒是因祸得福了。”
“是啊,二皇子因为这件事收获了不少赞誉,大家都说他有情有义,是谓为人夫的楷模。”
“沽名钓誉罢了,”墨曜轻哼一声,“他这个人,心机太重了,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等到他羽翼丰满之后,我们再想动作,只怕就难了。”
“王爷想怎么做?”
“还是同从前一样,造谣。”墨曜说。
洛峥有些没明白过来,“造谣?”
“对,就是造谣,”墨曜肯定地点点头,“他现在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公事上去了,反而有机会讨皇兄欢心,他毕竟也是皇兄的亲子,不到最后尘埃落定的那一天,谁都说不准他就一丁儿机会都没有了,墨凛自己只怕也是这个想法,否则不会汲汲营取,培植自己的势力,既然洛文嫣得失心疯的事情有可能是假的,我们何不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墨凛后院出了乱子,才没心思顾及前朝。”
“王爷英明。”洛峥这下子听明白了。
王爷这是要拿洛文嫣的事情来干扰二皇子,好让二皇子无心朝政之事,此计虽然迂回了一些,但是也许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到这个,本王想请青染帮个忙,不知可否方便?”
洛峥闻言一愣,王爷说让女儿帮忙?可女儿能帮上什么忙啊?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是洛峥并没有问出来,而是叫洛钟将洛青染请过来。
洛钟领命而去,不多时候,洛青染带着半夏和知书到了待客厅。
“见过王爷,王爷金安,见过爹爹,爹爹安好。”洛青染进门后,便先向二人行了一礼。
“快别客气了,坐下说话,我...本王有事要求你帮忙呢。”墨曜忙摆摆手,让洛青染坐下。
洛青染依言坐下后,便听墨曜道:“是这样,洛文嫣的事情,虽然没有查出十分有力的证据,但是本王大致可以确定,她根本就没有得失心疯,本王方才同洛公爷商量,想将这个消息送出去,尤其是送到你二叔二婶那里去,我知道你手里有个人,一直安插在你二婶的身边,颇得她信任,所以想请你帮这个忙。”
墨曜的话,就当着洛峥的面说的,没有一丝一毫隐瞒避讳的意思。
其实这件事情,是他跟洛青染私下商量过了,特地在洛峥面前再提起一次的。
洛青染在二房那边留了眼线,这件事情一直没有跟洛峥说,有些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争,不得不斗的局面,有些人,就得慢慢地透露给洛峥知道了。
洛昇他们上了墨凛的船,势必有一天要跟国公府正面对上,洛峥终究还是要面对那一天。
所以,洛青染跟墨曜商量着,借着这个机会透露一些事情给洛峥知道。
早些知道了,也好过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洛峥觉得太过难以接受。
按照洛青染对墨凛的了解,她早已料到了洛昇一家的结局,说她冷情也罢,无心也好,反正她是隐隐带着默然,看着他们一家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
若非是他们太贪婪,觊觎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又怎会走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