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染让墨曜坐下,然后亲自斟了杯茶给他,方才缓缓道来,“其实几个月以前,我曾托杜姐姐替我制了一种药,让人用了之后能像是得了什么重症似的,但却不至于危及性命,杜姐姐潜心研制了几个月,最近才制出了这药来,现在这药正在舅舅那里做改良,舅舅的意思是要将危害降到最低才可让我用药。”
墨曜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原来她早就为这件事情做了打算,可是,世人常说,是药三分毒,那药既然效果那般吓人,又怎么能真对她一点危害没有呢?
思及此,墨曜才高兴了一点的心又低落了下来,“可这药效若真这般强,你用着怎能让人放心呢?”
洛青染见墨曜果真如她所想,听见这件事不是说她大逆不道,而是只关心她的安危,心中亦是感动,遂冲他莞尔一笑,安抚他道:“王爷不相信我,也该对舅舅和杜姐姐的医术抱有信心啊,若是那药真有什么要紧的害处,他们也不会同意我用的。”
墨曜听了她的宽慰之言,紧皱的眉峰依然没有放松下来,“这是攸关你性命的大事,我对任何人都没有信心。”
明明他口气正经严肃,洛青染却被他这话闹了个大红脸,面上红潮一片,久久不退。
她心中暗道,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不管别人能不能有耳去听......
墨曜却好像根本没发现她脸上的羞涩之意一样,自顾自地呢喃道:“这样不行,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么?若是可以,我宁愿替你去吃了那药去,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你独自受苦,我却无能为力......”
“王爷!”洛青染见他越说越发没了边际,忙出言呵止了他。
墨曜冷不丁地被她喊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便见她面上盛着红晕,眉目低敛下去,长长的羽睫微微地颤动,那一处无声地娇羞让他半边身子都不自觉地酥麻了一下,只觉自己整颗心都像是醉了一般。
“我...本王只是担心你。”墨曜喃喃地解释了一句。
洛青染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罢了罢了,多大点的事,也值得她连看他也不敢了,这实在不像她的性子,她又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没做什么越规矩的事,有什么好羞涩的。
这般一想,她果然抬起了头,大大方方地直视着墨曜,“王爷的心意,我都知道......多谢王爷挂怀,只是这法子是眼下我能想到最万无一失的了,我相信杜姐姐和舅舅的医术,若是说这药一点不好的效果都没有,那本就是可不可能的,杜姐姐和舅舅又不是神仙,也不能给我制出仙丹来,但我想他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将危害降到最小,王爷也知道,这已是不易了,想要有个正经能说服人的理由不去参加选秀,也要做出点牺牲才是啊,王爷您看呢?”
墨曜轻叹了一声,“我自是知道你说的有理,我也不是不相信上官先生和杜姑娘的医术,可是,这药是要用在你身上的,我总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洛青染也知道这些,否则也不会费心去安抚他了。
不知为何,她这心里突然间竟也觉得,有个人这样什么都不想,只一心惦记她,确实不错,每每想起,大抵都能让人整颗心暖了起来。
这般想着,她与墨曜说话的口气都愈发柔和了下来,许是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柔情。
“那王爷觉得这个法子可使得?”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征求墨曜的意见,她问出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想的太多,好像只是自然而然地便问了出来。
墨曜显然也为她这般征求自己的意见而欣喜异常,怕自己太过激动吓到了她,忙按捺住心底的兴奋之情,只说:“这样,我先去问过上官先生,再来答复你可好?”
他终归还是对这件事情有着太多的不确定,这事若是反过来放在他身上,他必然不会如此纠结犹豫不决,可这事是涉及了洛青染,就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非得是将所有不利于她的因素都排除了,他方敢应下这事。
“也好,就按王爷说的办吧。”洛青染觉得这样也好,等到他亲自去问过了舅舅,亲眼见过的那药,总归是要比自己现在这样苍白的解释要来得可信,亦让他放心。
“那好,那我现在就去找上官先生,你放心,无论这药行不行,我都不会让你去参加选秀的!”墨曜这话说的掷地有声,由不得人不信。
洛青染亦听得感念,含笑道:“好,我等着王爷的消息。”
她这一笑,让墨曜整颗心都软了下来,仿佛一下子被什么填满了一样,似乎是从前心里有一处空缺,正是为了她而留,如今她来了,他整颗心终于圆满了,充斥着难以言说的喜悦!
情到深处自然浓,爱到浓时总无言。
墨曜从前从不知自己是个儿女情长的人,若是从前谁与他说他有遭一日也会有这样深情的一面,他必不会信,今日看来,不是自己无情,而是他一直在等着自己的有缘人,走到他心上来。
墨曜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能现在紧紧地拥着她,不再分别,可显然现实情况是不许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便让知书她们传话给我。”他不敢要求她万事不要隐瞒他,便只能啰嗦着嘱咐多一些。
“王爷放心,我都知道了。”好在洛青染都笑着应下了,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墨曜与夜止从洛青染的潇湘居后院绕出去了,小心地避着府卫们翻墙离开了洛府。
洛青染不放心,让知书暗中跟着他们,万一出了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帮忙遮掩一二。
所幸知书回来以后说他二人安全离开了洛府,并没有惊动旁人,洛青染这才放下心来,自放松地坐到了椅子上。
其实刚才与墨曜说话的时候,她心神一直绷着呢,心跳得厉害,根本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如今墨曜走了,她脸上好容易压下去的热潮才又再次涌现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