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衍并没有压低声音,顾之谋听后果然又嫌弃的看了墨以浓一眼,好像在说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懂事的人。
墨以浓狠狠的瞪着顾之谋,臭男人,拽什么拽什么。
反观洛锦时在偷笑,盈盈眸间全是幸福熠熠,早习惯某女的不懂事,她主动依偎到顾之谋的怀里,娇羞小女人状,对墨以浓晃着手里的手机。
“我挺珍惜他的,我们有空联系吧。”
目送那道淡绿色的身影,墨以浓仍旧不敢相信,真的是她吗。
这样真好,她们全部得到重生。
前世十年的努力啊,实验结果真不错。
“回神了。”
耳边声音轻轻淡淡的,如涓涓细流漫过心海,水声叮当,诱|惑着她顺着声音转头。
两张唇不期然的碰在一起。
有电流流窜两人全身。
意识到发生什么的两人,反应截然不同。
他嘴角笑容洋溢,微微收着双臂,圈紧怀里的人,还将头埋在她颈间,忘情深嗅她发上的馨香。
看到顾之谋和妻子如此幸福,他祝福也很羡慕,想拥有一样的幸福,不,比他们更幸福。
她呆呆的手捂着自己的唇,在感觉到颈部灼热得快要将她融化的男人呼吸时,方发现两人姿势如此暧昧。
觉察到他近乎忘情,他圈紧的手臂给她无限的压迫感。
想到什么,随之而来的是紧张。
不可以,她的‘护体神功’会发作。
极力躲着他的呼吸,她用力掰着他的手臂。
将怀中的人圈得更紧,他的唇俘获到她颈间肌肤,密密麻麻吻着,甚至坏心眼在她耳垂上轻轻重重的……
这动作更加刺激到她的紧张。
很多画面重合。
然后往事的不堪浮现在脑海。
14岁的苏长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自灵魂深处升起的害怕,她停止所有动作,绷紧全身肌肉,像是等待猎物的猛兽,伺机而动。
如果有人在她的正面,会看到此时她的瞳孔接近涣散边缘。
用余下不多的理智,压着胃部的翻江倒海,她低声喃呢着。
“唐承衍,别碰我,不要碰我。”
或许是因为她叫了他的名字,或许是她的反应过于僵硬,他找回即将溃乱的理智。
明白过来,他吓到她了。
一时间,他对怀里一动不动的人满是愧疚。
跨出一步到她正面,他将她拥在怀里,不断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声音低低轻轻柔柔。
“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僵直的身体,在他道歉的时候一点点回暖,她没有哭,闭上眼睛,静静等胃里翻滚的感觉上涌。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给他,他害怕的拥她更紧,不停道歉。
“对不起,以浓,对不起。”
是啊,她是墨以浓,她不是14岁时手无缚鸡之力的苏长乐,墨以浓仿佛得到救赎,沉寂许久的身体有些缺氧,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胃里也好像没那么不舒服了。
她的呼吸在他的心口处,热得穿透肌肤,灼伤他的心,那么疼。
他做了什么混蛋事。
“以浓,对不起。”
除了道歉,他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她将头抵在他的心口,声音里的委屈那么多。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怀里的人看着他,她躲避的眼神瞟向别处。
他在她额前轻轻的吻了一下,她果然收回视线盯着他,好像在说你敢再动我试试,目光透出那么多不善。
他心跳很快,嘴唇因即将说的话有些颤抖,连带着手也颤着。
他情绪激动,声音控制得不好,有些低沉黯哑,却无比真诚。
“墨以浓,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所有的感情我对你都有,我们交往吧。”
眼神不受控制的眨了好几下,她目光不知着力何处,眼珠转来转去的;总之,躲着他专注得能看穿她的强烈目光。
她的所有理智情感纷纷回归,不知该如何解决眼前发生的一切,也不想思考为什么她不愿回答他的问题,用力推开他,转身就跑。
她,跑了?
不同意吗?
逃避吗?
至少给个结果啊。
高跟鞋跑不过平底鞋,他轻易的追上她。
面对企图将她拥在怀里,满脑子疑问号的女人选择最直接的解决方式。
伸臂环住他的脖子,伸腿绊脚,身体前倾迫使他向后仰,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犹豫。
成功撂倒。
他倒地时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很大,“嗵”的一声。
跑出很远,身后没有任何的声音,不好的感觉袭来,她脚步稍稍变慢,再变慢,最后停下回头看去。
很远的地方,地上一道黑影,一动不动的。
额。
她嘴角抽了抽,眼角抽了抽,额头抽了抽,忍不住挠了挠头。
一个大男人这么不禁打。
几番犹豫迟疑,她原路返回到他身边。
怕他是装的,伸脚踢了踢,不见反应。
叫了他几声,仍然不见反应。
“唉”,她认命的叹了口气,也不管他是不是装的,蹲下帮他检查。
鼻息尚可,生命体征正常。
简单回忆刚刚嗵的一声来源,转而帮他检查头部。
果真,他后脑有个大包,发觉手上黏糊糊的,老天,磕出血了。
真的昏过去的男人悠悠转醒,茫然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看出小助理面上的欢喜。
他被她扶着起身,大脑沉沉的,还有点痛,方才忆起他倒下之前的最后一幕。
他被一个女人给撂倒了。
他懊悔的闭上双眼。
好丢面子。
墨以浓看着他白衬衫上,她扶他起身时留下的红色手印,缩了缩肩膀,脸上堆着歉意的笑容,态度可好可好啦。
“呵呵,唐总,是不是脑袋有点痛,我扶您去医院吧。”
他沉浸在偶像包袱丢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声音异常坚决。
“不去。”
“去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想想大唐国际嗷嗷待哺的几万员工,他们还等着您的领导,向前发展,一步步走向幸福生活。”
唐承衍恍若没有听到她的话,总结着悲催的一晚。
计划好的烛光晚餐,没去成;心心念念的软玉温香在怀,没有发生;占点便宜,把人吓蒙圈了;告白,人转身跑了;追着告白,被撂倒了。
谁都别来打扰他悲伤逆流成河,不,是海,汪洋大海。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仅剩的男神形象,单手掩面,满脸的自我愤恨。
“别打扰我,让我静静。”
她收回扶着他的手,尴尬的站在他身边,真的给他安静的环境。
无处安放的目光,定在那只血手印上。
脑部出血啊,神经最多的地方出血啊,不去医院不好吧。
时间的流逝似乎变慢,墨以浓只觉得分外难熬,压不住满心的歉意,轻轻的推了推,他未给回应,最后她温温糯糯的开口。
“唐承衍,走吧,我带你去医院,你伤得可能不轻,都出血了。”
去什么医院,被女人放倒去医院,还不够丢人的呢。
等等。
唐承衍心里叫停他的思绪。
被女人放倒。
那女人是谁?
墨以浓。
商人都是有韧性的生物体,他们不畏惧失败,为达目的,可以用尽手段;不迎面撞壁好几次,确认无法达成结果,是不会退缩的。
哈哈哈,唐承衍心里对天空仰头大笑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