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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边刚点头呢,偏殿就冲过来了贵妃,“六皇子这话说的可真是大义凛然啊,不知情的人,还真是被你这话给糊弄过去了。本宫倒是想要问问你,今天劫持公主的那个女贼,是不是跟你认识?”
“刚刚乌兰娜已经跟本宫说了,她说你见到那女贼,竟然亲切的跟人家攀谈,连乌兰娜都顾不上了。六皇子,你今天是故意放走那女贼的,你这样究竟是何居心?”贵妃怒瞪铁穆尔,很有一种要上前去撕了铁穆尔的架势。
铁穆尔听了贵妃这话,脸色丝毫未变。他早就猜到了,以乌兰娜的个性,回宫来肯定会反咬他一口的。这件事他心里早有准备,也根本不怕贵妃指责。
倒是楚睿风,之前的情形他没见过,并不清楚,这会儿听了,可是满心疑惑。巧云和铁穆尔以前就认识?这怎么可能?他们是什么时候有过接触的啊?可是看着贵妃言辞凿凿的模样,这好像又是真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然,有同样疑问的不只是楚睿风,皇帝皇后,还有一旁的丽妃,全都挺纳闷儿的。难道真像贵妃说的那样,铁穆尔跟挟持乌兰娜的人认识?那这背后,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老六,你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这时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他对这个儿子还是寄予厚望的,若是这背后真的有什么其他缘故,那可是太让人失望了。
铁穆尔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说道,“父皇可还记得去年儿臣前往南昭,结果回来的路上被乱党追杀的事情么?”
皇帝和皇后都愣了一下,不明白铁穆尔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去年那一次真的很悬,当时有消息说,六皇子在从南昭返回的路上被乱党埋伏,生死不明,皇帝听说之后差点儿心疼的晕过去。
当时皇帝可是派了人全力搜救,却是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后来沐阳县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铁穆尔被护送回京了,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
“去年的事情,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联?”皇帝皱眉问道。
“父皇,当日儿臣回京便提起过,儿臣是被沐阳县城外一处庄子的主人给救了。今天的那个女子,就是当日救了儿臣的人,儿臣在长街上见到了昔日的救命恩人,当然十分激动。不过儿臣并没有忘记救乌兰娜,儿臣还是一路跟人家商议,乌兰娜是儿臣的妹妹,儿臣不会害她。”
“乌兰娜以往胡闹,总归是没有闹出人命。可是今天不一样,光天化日之下一国公主当街踩死幼童,这样的事情,即便是皇族恐怕也难辞其咎。父皇,如今各地形势都不算安稳,若是有人借机挑弄是非,就怕那些愤怒的民众一起跟着闹起来,那样的结果,根本不敢想。”
“父皇,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乌兰娜不对,若不是有恩人出手救下那个男孩,今天在长街上目睹一切的民众,很可能就会闹起来。再者恩人也只是制止了乌兰娜的马匹,并始兵没有动手的意思,若不是乌兰娜撒泼动手,又命禁卫抓人,想来恩人也不会与她为难。”
“当时的情形,不论是换了谁,为了保命也都会选择这么做的。他们总要想办法逃走,如若不然,落在乌兰娜的手里,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父皇,整件事情就是这样,您要怪,儿臣绝无怨言。只是,乌兰娜这样的性子,必须改一改了。不然,哪天她闯出大祸来,那时可没人救她。”
铁穆尔十分冷静,语气平稳又严肃的将事情的利害关系都分析了一遍,大殿里的众人,也基本上全都听明白了。皇后看着儿子,既是欣慰又是担心,她这个儿子已经成长起来了,可不是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皇子们可比。
当然,皇后也还是担心的,铁穆尔为了报恩就放走了挟持乌兰娜的人,这终归是个把柄。若是贵妃非得抓住这个借口不放,也是麻烦。
“陛下,咱们辽人最终情义,受人救命之恩,当以性命相报。当初老六回来之后,臣妾就说过,应该让人前去沐阳道谢。不过那时老六伤势还没好,加上各种事情忙着,就一直耽误了。如今老六在京城见到恩人,这一番做法,倒是也不算过分。”皇后生怕皇帝怪罪儿子,于是便出言分辨。
“再者,当时的情形,怕是也由不得老六。乌兰娜在人家的手里呢,老六要是真的跟人家动手,难保不会伤了乌兰娜。万一对方逼急了,真的杀了乌兰娜,岂不是结果更糟?如今好歹乌兰娜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件事情也算是完满解决,陛下,就不要再计较其他了吧。”
“谁说我安然无恙的?没见到我都受伤了么?六哥,你为了一个汉人女贼,就不顾亲妹妹的死活,你这还是做哥哥的么?我在他们手里的时候,你不动手也说得过去,可是他们把我放了,你为何不派人去追?”
“我是公主,堂堂公主受了这样的委屈,难道还要我咽下这口气不成?不过是一个贱民小娃,踩死了又如何?贱民本来就该死,死了更好,死了还能重新投胎,指不定投个好人家。为了一个贱民,你就任由那女贼羞辱我,最后还扬长而去。六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乌兰娜这会儿也从偏殿过来了,她看着铁穆尔和皇后那平静的模样,更是满心的怒火。她都这个样子了,这母子二人竟然还说她安然无恙的归来,就可以一切都不追究了。这怎么成?她非得要抓住那女贼,将她碎尸万段才好。
乌兰娜的一番话,并没有吓住铁穆尔,反倒是让铁穆尔更加生气了,他盯着乌兰娜,上去就甩了乌兰娜一个耳光,“贱民贱民,你一口一个贱民,这是堂堂公主该说的话么?你是大辽的公主,就应该视天下百姓为子民。”
“没有了你口中的贱民,你以为你还能过现在这样的生活?你住的、穿的、吃的,哪一样不是你口中那些贱民所提供?你以为是谁供养了你?你以为是什么人供养了十几万的辽人?就是你口中那些不起眼的汉人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