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来得挺快啊。”钺娘拍了拍手,笑着走过去,把钉在木板上的斧子轻松拎起来,一身粉嫩的襦裙愣是给穿出英姿煞爽的感觉。
殷缘面无表情抱起胳膊,心中一片波澜。
谁来告诉他这个威武的女汉子是谁?为什么原著里完全没有介绍?
虽然原著里除了女主女二女N以外基本都没有介绍。
“方才让这位兄台受惊了,抱歉。”钺娘转头对殷缘一拱手,大气的道歉。
“不,完全没有。”殷缘果断不承认。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招的杂工,殷缘。”严厉说着熟悉的介绍语,然后指着钺娘道:“我兄弟。”
殷缘眼角抽搐,“姑娘你好。”
钺娘抱拳对殷缘回礼,“大当家既然来了,就入内详谈吧。”
“详谈?”殷缘怀疑的盯着严厉。
“嗯。”严厉应了一声,拽着殷缘进屋。
一只血红色眼睛的信鸽落在正厅的茶杯上,见到钺娘进来,扑棱着翅膀飞到她肩头。
殷缘往茶杯下扫了一眼,一张信纸被叠好了压在下面,纸背有些许墨迹透出,可以看出字迹刚劲有力。
“眼线已经派出去了,所有云州城通往长平县的必经之路上都会有人把守,大当家尽管放心。”钺娘沉稳道,说着看向殷缘,“既然是大当家信任的人,那钺娘就有话直说了,您不必对沙震心存愧疚,他现在既然有心要您的命,您也不能坐以待毙。”
殷缘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索性往圈椅上一坐,顺手抽了桌上的信纸打开看了起来。
字不多,但条理清晰。
殷缘黑着脸一字不落的看完,重重把信纸拍在桌上。
“你什么时候写的。”殷缘不满。
“换衣服的时候。”严厉无所谓的摊手,“既然下山,当然要有准备了。”
“你不是不信吗!”殷缘无力的吼了一声,先前还以为这家伙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暗搓搓的搞了布防。
这样还能战的起来吗?!该换地图了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严厉语重心长的拍拍殷缘,“小九说的。”
殷缘心累。
“总之我已经让小九盯着沙垚门了,卫家堡被沙震当枪使,你监视那边儿没多大用处。”
“小九还真听你话。”严厉翻了个白眼,戳戳殷缘胸口,“钺娘你看,老子捡这么个大爷回来,过阵子说不定就要和你挤怜香院了。”
“哈哈,大当家要来,十五姨就该新建个院子再挂个匾额了。”钺娘打量了一下严厉,抿着嘴偷笑。
殷缘扑哧一声,捂着嘴拼命装正经。
“笑什么?”严厉不明所以,继续戳殷缘,“笑什么啊?”
“观寨主面相,确实招财进宝。”殷缘拍掉严厉的手,严肃道。
然后换钺娘笑的一脸邪恶。
严厉啧了一声,摇摇头,不明白这群人笑点清奇。
“咳,你们先坐,我去让厨房端点吃的过来。”钺娘跑着出门。
殷缘笑了半晌,腮帮子有点酸,看着严厉茫然的样子,忽然冒出一种可怕的想法。
这个主角……还挺可爱的?
雾草好可怕!
“喂。”严厉伸手在表情变幻莫测的殷缘脸前挥了挥。
殷缘抬头,直直的盯着严厉。
“看什么?”严厉觉得殷缘有点神经质。
“看你帅。”殷缘脱口而出。
“……”
等钺娘端着个托盘回来,就看见方桌两边各坐了一个人,气氛诡异的沉默。
殷缘仰着头,一脸的生无可恋,大当家拖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人生。
钺娘放下托盘,心说该不会是自己玩笑开太过了?果然和怜香院的姑娘们住长了总是忍不住有种奇怪的冲动。
殷缘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忘记刚才说了什么不经大脑的蠢话,改为盯着桌上的龙虾。
龙虾啊……山寨的作风果然非同凡响。
严厉拿过一张碟子,开始动手剥虾壳,殷缘刚一抬手,就注意到自己手上还缠着的绷带,活动不便。
“听方才姑娘与寨主谈话,姑娘该是霸刀寨的人,为何会住在这风月之地呢?”殷缘企图用跟钺娘搭话来缓解不能用手的尴尬。
钺娘也不点破,若有所思的看着严厉灵活的动作,“先前寨主也劝过我,不过怜香院中各路情报繁杂,将这里当做暗堂也令人意想不到。”
“原来如此,是在下浅薄了。”殷缘瞄着严厉碟子里渐渐堆起来的小龙虾,吞了吞口水。
“想吃?”严厉挑眉故意逗他。
殷缘别过头去,“我海鲜过敏。”
“大当家,你不就是剥给殷兄的么,还别扭什么啊。”钺娘无情的戳穿。
严厉手一抖,差点把虾扔到地上,状似遗憾的摇摇头,“胳膊肘往外拐,女大不中留。”
“哈哈哈姑娘就别开在下的玩笑了。”殷缘赶紧摆手,想想严厉是给自己剥虾壳……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并不是玩笑,大当家从来连壳一起吃。”
“……”
殷缘僵硬的转头,严厉啧了一声,把一叠白净的虾肉推到殷缘手边,“大爷蘸醋不?”
“……不了,我不吃醋。”殷缘拿着筷子的手有点抖,他还记得原著里作者写不出剧情凑字数的时候,就各种吃吃吃,男主各种给女主女配投喂。
怎么疑似走上了不归路呢?
严厉倒是没注意殷缘诡异僵硬的表情,自顾自的拿帕子擦手,“这两天我就不回山上了,等卫家堡的人到了县上,就告诉他来客栈找我,轻举妄动就别怪老子撕票。”
“咳!”殷缘差点把虾肉呛进气管里,这怎么突然给自己抹黑成绑匪了?
“明白。”钺娘爽快的答应。
殷缘心事重重的吃完了一叠龙虾,盘算着自己完成任务的可能性有多大。
出了怜香院,再走几步就是一家三层客栈,迎风飞舞的招子上写着鸿福两字。
直到现在,殷缘多少明白一点严厉为什么不回霸刀寨了,大约是想自己解决,免得连累寨子。
“你和沙震究竟有什么仇?值得他迂回这么大一圈费劲杀你?”殷缘用胳膊碰了碰严厉,刨根问底。
严厉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的好像他迂回就能杀成似的。”
“别转移话题!”殷缘加重了语气,“我都听小九说了,但总觉没那么简单。”
“就是那么简单,我捅了他一刀,他记仇。”严厉轻描淡写的说着,路过一家包子铺时,顺手买了两个素包子。
殷缘还想继续问,刚一开口,严厉一个包子塞了过来。
“唔!”殷缘不满的抗议,舌尖一卷包子皮,顺便咬了一口。
“……草!给你吃的还咬人!”严厉使劲抽回手,食指被咬出了牙印,下意识的放在唇边舔了舔。
殷缘看着严厉的动作脸色一红,苍天明鉴他只是想尝尝包子馅,绝对没有咬人的意思啊!
而且你舔什么舔老子口水好吃吗?
……
东平县平时往来商贩不多,游人也不是常有,唯一一家体面的客栈就是正街的鸿福客栈了,一楼还兼饭馆。
大概是来的巧,严厉迈进客栈大门时,大堂坐了两桌黑衣人,殷缘扫了一眼,衣裳款式不尽相同,却都是一水儿的黑。
不过殷缘也没在意,原著里卫家堡的人自诩名门正派,向来喜欢白衣翩翩。
严厉目不斜视的走到柜台前,敲了敲,“要两间上房。”
弯腰在柜台下忙活的掌柜闻声抬头,赔笑道:“实在抱歉,小店已经没有上房了,只剩下楼顶一间普通房,二十文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