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小木屋,上官沁梅忙着生火做饭,她知道燕重光一定是
饿了。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一会儿饭熟了,两个人都吃了个饱,
燕重光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他对上官沁梅说道:“太
晚了,你睡一觉吧,我回山洞去。”说完自己向门外走去。上官沁梅
拉住他说道:“重光,别见外了,咱们都睡屋里吧,也免得着凉,再
说了,我一个人在屋里也害怕。”
燕重光想了想,自受伤以来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上官沁梅不辞辛苦
地和妻子照顾自己,始终也没分什么男女之别,今天妻子不在这,自
己理应避嫌,但看上官沁梅的挽留,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于是让上官
沁梅睡在床上,自己把两只凳子并在一起将就睡了。
上官沁梅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全没了睡意,本来为了躲避皇协军
的追捕已是浑身疲惫理应安歇,但燕重光就在身边,这个男人曾多次
舍生相救,况且这个男人又是自己心仪的,怎么能让她平静呢?
只是这个男人已经成家了,自己好后悔当初没有答应他的追求,她
的思想在激烈地斗争着。
燕重光的心情也是此起彼伏难以入睡,这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朝思
暮想的女人,现在就睡在自己的眼前,他也知道在这个女人的心中自
己是个什么地位,只要他有什么要求,这个女人是不会拒绝他的。但
他心中记着自己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啦,而且妻子温柔善良、聪明美
丽,他不忍心去伤害她。两个人都在作激烈的思想斗争,因为心事重
重都难以入睡,这一刻两个人彼此都明白,不论是谁有所行动对方就
立刻会配合。但是他们都克制了自己,好容易两个人都睡着了,天也
快亮了。
黎明时分,突然一声巨响惊醒了燕重光和上官沁梅。上官沁梅迷迷
糊糊地问道:“怎么啦?什么响啊?”燕重光一把拉起上官沁梅说道
:“快走!”上官沁梅顾不上穿外衣,拿了干粮袋,燕重光拿了那两
支步枪和子弹,两个人出了门,他们刚退到树林里,鬼子的尖兵就攻
上来了。
燕重光已经看到人影在晃动了,回山洞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拉着上
官沁梅来到那棵大树下面,悄声对上官沁梅说道:“我托着你上去,
中间是个洞,你小心下到洞底等着我。”他把上官沁梅托到了树上,
又把那两支步枪递给她,自己也爬上了树顶,两个人下到洞底侧耳听
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离树不远的地方有人在说话,只听一个皇协军向他的中
队长报告道:“报告胡中队长,那边的小木屋里好像有人住过,可能
是听见爆炸声跑了。”只听胡中队长说道:“那么大的动静,聋子也
听到了还不跑?那些抗日分子又不是傻子等着你去抓。”
这时几个鬼子过来,其中一个鬼子当官的问道:“胡桑,人的跑了,
还炸死了两名皇军的士兵,命令你的人把那间屋子给我烧了。”胡维
玉忙拦住他说:“太君,别烧,留着当诱饵,我们走了以后,那几个
人还会回来的,我们暗中派人监视着,等他们一回来······”
他用手做了一个抓的动作,鬼子指挥官伸出大拇指夸道:“要西,胡
桑,你的皇军大大的朋友。”他们带着人走了。
约莫过了一个钟头,燕重光听外面没有动静了,紧绷着的心总算松
弛了下来。刚才鬼子在外面还没觉得怎么样,这一松弛下来,两个人
面面相对,互相都觉得不自然,近在咫尺,上官沁梅吐气如兰能不让
燕重光心猿意马吗,更何况他的心里一直装着她。
上官沁梅望着燕重光的双眼,心里如二十五个老鼠抓挠———真是
百抓挠心。她急促的呼吸引得燕重光已是浑身燥热,无法自持了。
突然,两个人同时扑向对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四片炙热的嘴唇
吻在了一起。好一会儿两个人非但没有控制住热情,反而是激情倍增
,互相的渴望让他们已经把所剩无几的道德底线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他们迅速脱去了身上的衣服,成就了百年之好。巫山云雨之后,上官
沁梅伏在燕重光的胸膛上陶醉着,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她感到很幸福
,虽然摆明了是插足了人家的家庭,给人当了二房,但她不后悔,她
已经决定自此以后们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她都会无怨无悔、不离不弃
地跟着燕重光,他就是她的目标,他就是她的动力、她的生命。
两个人穿好衣服,上官沁梅把干粮袋里的干粮拿出来分给燕重光,
两个人都感到很饿,就着凉水吃着干粮。又过了一个小时,燕重光听
外面没什么动静了,就小心翼翼地出了树洞。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确
定没有人了,才招呼上官沁梅出来。
上官沁梅先把两支步枪和两盒子弹递了出来,然后自己跳下树来。
燕重光接过长枪,两个人向小木屋走去。上官沁梅则是满心欢喜边走
边哼着小曲,那神情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有什么大的喜事,她的兴奋惊
动了隐藏在暗处监视小木屋的两个皇协军。
其中一个听到小曲声,猛地向后一转身躲到了树后,也就是他这一
转身,让燕重光感到右前方有什么东西一闪,他一拉枪栓喊道:“出
来吧,我看到你啦。”枪口对准了那边。
一个皇协军沉不住气喊道:“别开枪,别开枪,我这就出来。”另
一个皇协军突然向燕重光这边开了一枪,燕重光怕敌人还有埋伏,嘱
咐上官沁梅躲在树后别动,他瞄着枪声响起的地方,等待着皇协军出
来。
双方对峙了好一会儿,燕重光知道除了对面的敌人,再没有埋伏的
人了。他向隐藏的皇协军喊道:“出来交枪,你们的大部队都走了,
留下你们在这送死,还不明白吗?你们出来我不杀你们。”
还是那个皇协军又放了一枪,燕重光骂道:“小子,你作死。”他
让上官沁梅躲在树后向那边开一枪,然后隔一会儿再开一枪。自己悄
悄地从侧面摸了过去。
一会儿,他就看见了一个皇协军端着枪,警惕地盯着上官沁梅藏身
的地方。另一个皇协军把枪放在一边,抱着脑袋蹲在树后直打哆嗦,
一看就知道是个毫无战斗经验的新兵。燕重光对准端着枪的皇协军的
脑袋开了一枪,这家伙应声倒下了。那个胆小的皇协军,更是吓得浑
身发抖,嘴里喊道:“别开枪,我投降。”
皇协军举着双手投降了,燕重光问道:“你们的人都撤走了,为什
么你们俩不走呢?”那皇协军道:“报告长官,我们中队长让留下两
个人在这监视你们,可是谁也不愿意留下,他就命令我们俩个留下,
我是被他们抓来的,才一个礼拜,请长官饶我一命,我马上回家再也
不给鬼子卖命了。”
燕重光又问道:“山下有多少兵力?”那皇协军答道:“有一个中
队的皇协军,中队长叫胡维玉,还有一个小队的皇军。”
燕重光问道:“你真的回家还是再回去当汉奸?”那皇协军发誓道
:“请长官相信我,决不再当汉奸了,我要回家侍奉我老娘,种地过
活。”
燕重光说道:“那好吧,我就相信你一回,你走吧!从山那边绕回
去,别再让他们抓住了。但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还当汉奸,一定不会再
饶了你。”
那皇协军道:“不敢了,一定不再当汉奸了。”他说完转身就跑了
。他果然回家种地去了,再也没去当汉奸。
燕重光把那个被他打死的皇协军送到了山口进山的必经之路,然后
在树林边上的草丛里,用树棍立了几道小桩,拴上手榴弹,以防鬼子
和伪军来偷袭。
一连几天没有任何动静,燕重光到山口去查看,见那具皇协军的尸
体已经没有了,旁边又添了一座新坟,知道皇协军来过了,但没有越
过燕重光设的小桩。他悄悄潜到皇协军的驻地,见营房已经没了,知
道他们已经撤走了。他急忙返回小木屋,上官沁梅正在做饭,燕重光
兴奋地说道:“沁梅,小鬼子和皇协军都撤走了,我们可以回紫云山
驻地了。”上官沁梅听了兴奋地扑在燕重光的怀里,两个人紧紧地拥
抱在一起,互相吻着。
门开了,王秋生出现在门口,他见这二人正在亲热就想退出去关上
门。燕重光听到了门响,扭过头就看到了王秋生。王秋生惊讶地问道
:“燕队长,你的伤全好了吗?”
燕重光笑道:“多谢你的关心和帮助,我的伤全好了。”上官沁梅
有些羞涩地招呼道:“王大哥你回来了?”王秋生道:“我回来了,
怎么就你们俩呀?纳兰姑娘呢?”
上官沁梅回道:“纳兰姐姐回家去了,她说鬼子的封锁很严,不宜
多在外面走动,等鬼子都撤了再回来。王大哥,你怎么走了这么长时
间才回来呀?”
王秋生道:“那日为了引开鬼子,和他们打了起来,我左肩中了一
枪,攀着藤子下到崖底,已经流了不少的血,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养
了一个月,才养好伤,这不是惦记你们所以就回来了。”
上官沁梅把做好的饭菜盛上,让燕重光和王秋生吃饭,三个人吃过
饭,燕重光决定明天一早回紫云山营地去看看。晚上,牛金顺和赵桂
花来了,五个人聊了半天,燕重光拿过一支步枪和二盒子弹递给牛金
顺说:“牛大哥,这支枪你留着防身吧。”
牛金顺问道:“怎么啦兄弟?你们要走?”燕重光说道:“鬼子已
经撤走了,我们要回紫云山去。”王秋生忽然说道:“燕队长,我和
你们一起去吧,我就给你当一名战士。”
燕重光道:“王大哥,我们这里很苦的,而且和鬼子打仗随时都有
生命危险。”王秋生说道:“燕队长,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吃各
种苦长大的,我和你们在一起啥苦都能吃,再说打鬼子就可能会死,
怕,我就不和你们去了。”
燕重光道:“好!那就跟我们走吧。”牛金顺和赵桂花也要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就向紫云山出发了。下午二点,他们终于到达
了紫云山营地。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在营房后面的封闭的山洞里
,还有不少的粮食。燕重光打开洞口和王秋生抬出了两袋粮食,以供
他们日常食用,然后又封闭了洞口。
经过几天的训练和恢复,燕重光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战前的状态,
他决定下山一趟,王秋生说什么也要和他一起去,为的是有个照应,
因为让燕重光一个人下山王秋生、上官沁梅、牛金顺他们都不放心。
牛金顺也要和他们一起去。
燕重光想了想说道:“牛大哥还是留在山上吧,照顾好嫂子和我太
太,同时也可以教教嫂子怎么用枪。
牛金顺一想,山上有两个女人,这男人都走了也确实不放心,就同
意留在山上。天刚抹黑,燕重光和王秋生悄悄地下山了。
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多点,燕重光和王秋生来到双桥镇,只见镇上空
空荡荡的无人行走。大街上凄凉萧条的景象有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炮
楼的门口有一个皇协军背着步枪在站岗。他没精打采地靠在墙边站着
,对偶尔路过的行人爱理不理地扫上一眼,就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在离炮楼不远的地方,有块告示牌,贴着一张告示;燕重光和王秋
生走过去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道:“皇军连日扫荡土匪的山寨,现
已全部消灭平山境内的土匪,最大的土匪头子燕重光、包振威、等已
经被消灭,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不用害怕土匪的骚扰了,皇军是在
为我们建立王道乐土,是我们的救星、是我们的朋友。”
燕重光看不下去了,他转身向镇中走去,王秋生紧紧地跟在他的后
面,两个人来到镇上的饭馆,燕重光点了两个菜一壶酒,两个人一边
吃、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只听邻桌的两个人小声说道:“兄弟,
你说这曲家父子欺压百姓,无恶不作,这次给鬼子抓人他们可是没少
卖力气,听说他们已经抓了二十多个大姑娘、小媳妇了,还差十几个
就给鬼子交差了。”另一个人说道:“我听说后天就能凑齐四十个,
给鬼子送去,说是日本人的工厂管吃管住条件也好,是去享福的。”
先前的人说道:“哼!什么去享福,是去给鬼子糟蹋的,要是燕家
的小四活着就好了,他不会眼看着这些姑娘、媳妇给鬼子糟蹋的。”
另一个人又说道:“你那么肯定燕家的小四就敢管这事?”那人又
骄傲地说道:“那是呀,他要是活着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就说当年燕
家和曲家作对,虽然总是打个平手,但曲家有燕家镇着也不敢太兴风
作浪,有一次曲家请了日本人来做帮手,却被燕家的人打成了残废,
据说至今也没找到凶手,以我看八成是燕家小四干的,都说他不会武
功,可有一回和曲家打架,他一个人,曲家好几个高手也没奈何得了
他,我看他就是暗中的那个高手。”王秋生听到这里,看了燕重光一
眼,两个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