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先忍下这鼓怒意,秦时月招手身后,“春桃,绿草,你们两个立即扶我娘回去,另外记得去请大夫给我娘看诊一下!”
知道娘亲跪在外面,时间并不太长,可是毕竟之前父亲寿宴时,娘亲曾经跪于水池边伤到过腿,所以必须小心才是。
“是,郡主!”春桃忙领命一声,就要和绿草上前搀扶过夫人,却在此时被夫人轻推开,“不用,我腿无碍,想在此等一会,不急着回去。”
“娘,您可是在担心弘杰。刚才女儿不是让冰煞出来告诉你们,弘杰已经无性命之忧,需要静休。待得明日醒来后,你就可以看到了。”秦时月以为娘亲是担心弟弟弘杰,忙出声解释。
却见韩氏摇摇头,抿着唇站在原地,就是不肯走。
秦时月哪里知道,其实韩氏是在担心她,这些时日自从回府后,她发现越发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曾前在府外时,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儿,在那夜玉林山醒来一刻,女儿似乎就突然转性,性格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变得刚强。不再是那个受人欺负的柔弱娇小姐,而是一个有胆有为有谋的嫡女大小姐。
韩氏虽然欣慰女儿性格的转变,却也因为这样,会令其担心女儿这般的性格,惹下祸事。
之前两次被婆婆告到皇后那里去,她可是担心的要命。
所以,明白女儿性子的韩氏,看着女儿眼底那抹隐忍的怒意,她明白,刚才自己跪于雪地中的事情,女儿一定不会这般算了的。
见娘亲不肯离开,秦时月又着急询问关于弘杰的事情,于是想了想,便招手春桃,跑去自己院里,拿一件厚实的大氅给娘亲披上。
直到看到娘亲包裹严严实实,秦时月才放心转眸,环顾一周,此时除了老祖宗在第一时间在得知弘杰医救成功,无性命之忧离开以外。其余全都因为老夫人受冻,都等于自己的院门口。
秦时月看着老夫人明显打颤的身体,知道其岁数大了,又加之平日里养尊处优,定是受不得这么长时间的冻。便暗示一眼绿草进院子里取一个火盆端出来,放到了老夫人前面,同时拿了一把椅子给老夫人。
虽然对老夫人毫无亲情感,可是她不想弘杰的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先闹出个秦府老夫人冻晕在嫡孙女门口的消息,传遍在整个皇都城大街小巷。
老夫人虽然嗤哼,但却毫不客气的在绿草搬来椅子后,坐了下去,同时脚靠近火盆,戴着厚重暖手套的两只手,也靠到了火盆前取暖。
老夫人是暖和了,可是燕平公主和李玉兰,秋嬷嬷等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特别是现在还跪在地上的李挥远,要不是老夫人命人拿了三张厚厚的皮毛垫子,怕是此时最先冻废掉双腿的便是他了。
要不说,老夫人除了对秦时月这个大孙女不好以外。对她的一对外甥,以及小孙女和小孙子,那都是偏心的不得了。
要有人质疑,秦时月恐不是秦府的嫡血系,怕还真会有人信。
就在这时,秦时月走向父亲,与父亲相视一眼,很快见秦时月挑眉看向表哥李挥远方向,未等自己出声,这时听到一旁的父亲沉声向表哥,“挥远,你且抬头来,时月有话要问你!”
李挥远正冻得浑身发抖,听到舅父的话不由一怔愣,缓缓抬起头,有些吃惊地望向舅父,后转向秦时月方向。那抬起的眼神,明显很是意外,没想到舅父会这般命令自己。
不等李挥远出声便要答应,却在这时,一听儿子刚才说了什么的老夫人,一张老脸在暖和以后,狠狠地皱了起来,抬眼就狠狠瞪向秦时月一眼,“致远,你刚才什么意思,竟然让这个孽女审问挥远?”
“娘您多想了,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跟挥远求证一二。”
秦致远一张刚毅的脸,此时紧绷,看向娘亲没有往日的妥协,而是沉声道,“娘若想在此听,就请娘暂先不要说话。若是娘中途再多加阻拦,那儿子只好命人带娘离开这里!”
突然,秦致远不等自己娘说什么,冷地喝令向燕平公主方向,“燕平,把娘看好了!”
“是,老爷!”燕平公主一怔,忙垂首回答。
老夫人一听,立即气噎,一张脸憋气的一紫,就要怒嗤出声,被燕平公主急急劝住,小声听其柔劝道,“娘,老爷只是想要了解弘杰到底是如何被刺伤的?况且,我们秦府的小世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到时皇上一定会关心询问的。老爷明日早朝时,也需要跟皇上巨细禀报才是。”
听公主儿媳这般劝说,再见儿子此时铁青着脸,完全不似平日对自己的从顺,眼皮狠狠翻了翻,咽下这口怒气,不再出声。
秦时月见老夫人终于消停,于是缓步走向表哥,距离几步距离前,停下步子,看一眼表哥脸上自责不已的表情,先声微劝,“表哥不必自责,必竟当时一定事发突急,表哥也慌了吧?”
李挥远闻声,眸子随及一垂,垂头懊恼自责不已,“都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本以为想要刺杀弘杰的就那一个黑衣杀手。见那黑衣杀手被打伤逃跑后,便急着想要去帮景王殿下他们的忙。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黑衣杀手隐藏于暗处,在我们大意时,向弘杰投射了暗器——”。
李挥远不是傻的,秦时月刚才那番安慰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知道,当时弘杰到底是怎么遭遇暗伤的?
秦时月听李挥远说完后,略一思忖,抬眸疑惑道,“表哥说一共有两个黑衣杀手,可有看清那两名黑衣杀手的长相?”
此话一落,一旁的秦致远立即看向李挥远。
而与此同时,正搀扶着婆婆的燕平公主,突然眸子一闪,也同样紧紧盯看向李挥远方向。
李挥远先是低垂着眸子回忆半晌,后抬眸看向秦时月,摇摇头,“没有,没有看清!他们从头到脚全是一身黑衣,整个头脸都是用黑布蒙着,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同时转向秦致远方向,也是摇了摇头,却在转瞬低垂视线时,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瞥向老夫人和燕平公主的方向一眼,见燕平公主不自然地眼神微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