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一身官家小姐锦衣厚氅行走在闹市后街,这种肮脏阴暗不堪的地方,也实属无耐。
她也想换上男装,独自一人来这后街不引人注目的把事办妥,然后赶紧离开,可是她不能。
先不说府里老夫人一双眼睛成天盯着自己,就想揪出自己的错,好惩治自己一番。
单就爱自己的亲爹娘,以及府里的婢女婆子都会被换上男装偷偷出府的自己给吓到。
更不论,到时怕是出得府去,想要回府,便是要难了。
她是秦时月,将军府的嫡女,皇上亲封的玉莲郡主。凡做每一件事,必是要考虑到将军府的荣威,不想爹娘因为自己再重蹈八年前的分离一幕。
走在后街,秦时月一双凤眸眼神清冷中却透着明亮,不时的扫过街道两旁被贱卖的婢子,后一次次在卖主欣喜眼神中,提步略过。
喜旺跟于主子身边,终于弄明白主子来这后街想要做什么的,忙提醒主子道,“郡主,您若是想要买到最好的婢子,其实由小的去叫来牙婆子就好。那牙婆子给高门官邸选送的婢子,都是最好的。”
“本郡主想要的婢子,牙婆子那里没有。”秦时月扫过一眼左边的小女孩后,失望的一摇头。
主仆二人走在这闹市的后街上,原本新奇这官家小姐干干净净一身,来这脏乱的后街做什么?见这官家小姐一直打量年轻的女孩后,立即这些人都眼睛一亮,知道这是有钱的大主顾,可是比卖给牙婆子要挣好多的。
一般牙婆子过来选人,中间要给牙婆子介绍费的。
所以,这些人牙子,或是大的牙行管事,以及卖女儿糊口的父母们,以及卖身用急的少女们,都急着上前推荐好的少女或是自荐,希望这官家小姐能瞧上带走。
但令这些人沮丧的是,这官家小姐就像走马观花一样,扫过一眼后就提步继续往前走。
渐渐的,这些人牙子等,便以为这官家小姐是来瞧新鲜的,不是来买婢子,便慢慢的没有人再上前搭讪出卖少女。
此时主仆两人已经走到后街的尽头,尽头是一个叉道口,再拐过去便是正常的行道,并不属于后街发卖人口的地界了。
“郡主,我们已经走到头了,再拐过去就没有了。”喜旺一直紧攥着马鞭跟于主子身边,手心里都捏出了汗。
他实在是害怕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郡主有何闪失。到时,怕是要了自己的小命都不行。
秦时月扭头看一眼喜旺,瞥到喜旺脸上放松的一瞬,嘴角淡淡一笑,道,“走,我们回府!”
“是,郡主!”喜旺一听,一脸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赶紧拉住马,扶郡主上马车。
秦时月坐上马车,看向前面一眼问道,“前面叉道口,可以拐回去府里的路吗?”
“回郡主,能,当然能!”喜旺忙点头,一甩马鞭,马车快速的拐出叉道口,朝着左边一条宽阔的巷子而去。
就在喜旺兴冲冲的赶着马车飞快行走在巷子中,想着赶紧把郡主送回府里时,突然惊见前面四人正在拉扯什么,挡了去路。
喜旺急急勒住马,差点撞上那四人。
“你们几个不想活了,走路不长眼不走耳朵怎地,就不怕被马车撞死!”喜旺也是气急眼了,一通怒骂向四人。
四人中的两个壮汉被喜旺一骂,抡起胳膊,就要走过来,却被身后一个穿花红袄的婆子给拉住。
那花红袄婆子拉住两个壮汉后,急给那两个壮汉指了指马车,似是提醒两人这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
花红袄婆子安抚住两个壮汉后,忙挥着一张帕子,眼睛眯笑出褶子的小跑上前,“呀,挡了官家小姐的马车,实在我等贱民的不是,还请车里坐着的官家小姐原谅才是!”
花红袄婆子低头行着礼时,偷偷打量一眼马车内的官家小姐,眼里闪过惊艳之色。不过很快这婆子倒是知道分寸,不敢多瞧赶紧把头垂下去。
秦时月此时并未有听婆子在说什么,只一双凤眸盯向不远处,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拉住的一少女。
那少女浑身被绑了个结实,除了两条腿可以走动以外,腰往上绑得结结实实。
可即便绑的这般结实,身旁还有两个壮汉看着,那少女却是仍然试图挣扎开逃离。
花红袄婆子等了半天,不见车里坐的绝色官家小姐回应,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她身后刚收的这上等货物,可是个不好训服的,一路上拖拽从后街到这条巷子可是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挪了这么点路。要不是顾及买家要看醒着的活物,她早命人给打晕扛回去了。
“这位大小姐——”花红袄婆子抬起头大着胆子望向马车内。
“嗯,前面那少女为何绑着?”秦时月打断花红袄婆子,示意向不远处的少女方向。
少女似是感觉到了车厢里一双打量自己的视线,突地放弃挣扎抬头望向车厢这边。
秦时月淡笑的与这少女对视,见这少女一张清丽不俗的小脸上,却是一双漆黑的瞳仁冰冷如利刃,没有一丝温度,如这凛寒的冬日,令人感觉发冷。
“吓,这双眼睛好吓人!”突然喜旺不巧也瞥了一眼的,吓的赶紧移开视线。
花袄婆子一看这官家小姐竟然紧盯着自己的货物,很是有兴趣的不肯放他们走,心吓一声,“坏了!”赶紧摆手解释道,“大小姐别误会,这是花婆子我替花满楼买的新雏,正急着给人送去呢。”
“花满楼?”秦时月默念一声,凤眸陡的一暗,却是面色不显的,淡笑看向自称花婆子的,“你打算卖她多少银钱——我出双倍买下如何?”
花婆子听的老眼一亮,后往身后瞥一眼两个壮汉,忙急着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大小姐。这已经说定给别家的,婆子我可不能再转手下一家,这会坏了规矩的。”
说着,指向身后控制那少女的两个壮汉,“大小姐您看,这后面两位,正是买家跟来领人的。”
秦时月挑了挑眉,并不看向那两个壮汉,而是淡笑的的从衣袖里取出一张银票,“这一张可够?”
花婆子一看到整张的银票,原本嘴上的规矩什么的早忘到脑后。急利眼的凑近看一眼,见是一张百两银票,眼角激动的立即眯起了褶子。
“花婆子,你敢坏了规矩——以后我们花满楼的生意你是不想做了!”突然不远处其中一个大汉,怒喝警告向花婆子一声,花婆子吓的身体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