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百万兵卒,没有亲眼看见过,根本就没什么概念,不过是个数字而已。翌日,校兵场上聚集了兵卒中头头脑脑的人物,据说只有一万余人,但是看起来已经如乌云压境一般了。
月颜根本不敢想象百万兵卒压境大月国的场景,可能都不需要动手,兵卒就把大月国的地盘给站满了。她想象不出那个月箫,她所谓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面对。
号角声吹起,听起来无比荒凉。如果闭上眼睛听,就像一个人身处荒凉而又漫无边际的沙漠。
走在黑压压的人群中,不知道为何有如此苍凉的感觉。月颜叹息,也许有些人注定要从生活中远去。不管是由于生老病死、战死沙场,还是因为彼此生活境遇的不同,该远去的终归会远去。
神坛下,旌旗飘摆,姬宸俊身穿盔甲坐在帅案前。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只是换了身装扮,就不再是昔日那个庸庸无为的男子。
月颜只身一人前来,她本来想带两个随从的,后来又不忍心他们跟着自己上战场。因为到那里,没有人可以确保自己不会断送了性命。
智傀老叟非常热心,送了月颜一卷帛书,据他所说都是针对外伤的图解。月颜也没有打开看,她对智傀送给她的半瓶丹药比较宝贝。
“山甲,随行人员都到齐了没有?”
姬宸俊把帅案上的木牌摔的啪啪响,满场除了喘息声就是自然界的风声,几乎没有其他多余的人声。
一个叫山甲的小官,上前单膝跪下,回禀道:“回禀统帅,巫女大人来了,所有编在战册的人员都已经到齐了。”
接收到姬宸俊投来的蔑视的眼神,月颜知道她今天是最后一个到的。她也毫不在乎,向来重要人物都是最后出场,这并不稀奇。
就见姬宸俊唰唰唰,往下扔令牌,不断有人前来领命。光听着就觉得眼花缭乱,月颜不禁对姬宸俊刮目相看。这厮倒还有些才华,至少思路清晰,脑子里没有浆糊。
月颜的目光扫过姬宸异,又扫过了司湳渊。她想不起来昨日大王什么时候给司湳渊派了任务,这厮竟然也在出征行列。大概是在她走神的某一瞬间吧,司湳渊作为大将军,上战场自然比她靠谱的多了。
一阵点兵派将,月颜听的耳朵嗡嗡响,花妖姬和宗轩都被点了。就是至始至终,姬宸俊没有点她。
月颜心说正好,她正想做出征的边缘人物呢,现在似乎得偿所愿。她真不明白太古令向姬衍力荐她上战场,所安的是什么心。总不会是考验她的忠心,那么简单吧。
点兵结束之后,姬衍携大祭司缓缓走来。祭天仪式要开始了,五彩布帛随风飘起,号角声再次悠扬而凄凉响起。
大祭司太古令手扬起拂尘,缓缓上了祭台。月颜想跟着上去,却被太古令扬手阻止了。
没有人能看懂大祭司在神坛上做什么,包括月颜。但是他显现出来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神秘的。这就是走向神坛的魔力,月颜觉得不可思议,而她自己竟然在这次祭祀中跌出了神坛。
整个祭天过程,一点没有月颜什么事,尽管她是巫女。此刻,她才强烈感觉到能把她推上神坛和拉下神坛的,不仅有姬衍,还有太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