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天雷劈身(1 / 1)

秋‘玉’昨天又蹬鼻子上脸惹了慧佳公主,慧佳公主没说什么,只是恰好被谢骓撞见了,谢骓便呵斥了她几句,把她拉下去关了禁闭,昨晚上都没人给她送饭,关禁闭又没禁食,肯定是慧佳公主故意的,昨晚上做梦都是骂慧佳公主。。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早上是被饿醒的,人还没‘迷’瞪过来,一队带刀士兵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她带了出去,秋‘玉’到现在还是懵‘逼’的。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面前的两个男子一个比一个英俊,尤其是那个着青衫的,清逸温雅,她的眼力见识也仅限后宅,所以不认得这两人的身份,但听到‘侍’卫叫那为首的男子殿下,心底“咯噔”一跳,是哪位皇子不成?

秋‘玉’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皇子会带兵闯入侯府?侯爷去哪儿了?‘春’冰冬洁姐姐呢?为什么都不见了?

“知道谢骓的行踪吗?如果说的话可以饶你一命,否则……reads;。”

追问侯爷的下落?为什么?

秋‘玉’满脑子问号,身后的士兵虎视眈眈,她要是什么都不说肯定要被拉下去打板子,可是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奴……奴婢不知道侯爷去哪儿了,奴婢昨天犯错被关了禁闭,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殿下饶命……。”

萧逸轩皱了皱眉,看来这丫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丫鬟被关了禁闭,撤离的时候忘了把这丫鬟带上,但也有可能是故意留下的,谢骓这样做是有什么用意?

萧逸轩挥挥手:“把她带下去好好审问。”即使不知道谢骓的下落,但既然是谢骓的贴身‘侍’‘女’,肯定能撬出来一些有关谢骓的秘密。

秋‘玉’还要哭喊挣扎,‘侍’卫走过来捂住她的嘴就把她拖下去了。

“启禀殿下,在书房发现了密室。”

“带路。”

几人赶到书房,在书柜后出现一个小型的封闭密室,萧逸轩正要走进去,容岑拦住了他:“殿下不可,这里边说不定有陷阱,让臣先探一探。”

萧逸轩挥挥手:“无碍。”要什么事情都要下属冲在前头,他这个太子也没什么威信可言。

容岑没在说什么,只是走在了前头,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他还能挡一挡。

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谢骓那种人,心思狡诈,不可不防。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密室,基本上很多人家里都会有,里边放些金银珠宝什么的,这个也不例外,萧逸轩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发现什么强有力的罪证。

容岑转了一圈,手指曲起在墙上敲了敲,侧耳认真听了听。

萧逸轩见此疑‘惑’的问道:“有什么发现?”

“总有些不对劲。”容岑绕着墙角走了一圈,举着灯盏仔细探查,洛秀抱‘胸’站在密室‘门’口,静静看着。

“没什么发现,我们走吧。”萧逸轩正要离开这里,容岑忽然道:“这个密室是个障眼法,真正的密室在地底。”

萧逸轩扭头,借着火光看见容岑跪在墙角,手指捻着墙角的水渍,眉头深皱。

“这个地方‘潮’气太重,地下很可能是一条暗河,据我的推测,密室就在这地下暗河中。”

萧逸轩对容岑的话深信不疑,走近两步:“这谢骓可真够狡猾的,要不是修宜细心,还真没‘蒙’‘混’过去了。”

容岑站起来走了几步,伸手在墙面上‘摸’索着,半晌后,手指‘摸’到一点,眸光一眯,轻轻一按,忽然墙面上弹出来一个长方向凸起。

萧逸轩举着火光走过去,“这是什么?”

容岑看了一眼,上边有个圆形凹陷,“通向密室的锁。”

萧逸轩耸了耸肩:“我们没钥匙。”继而挑眉:“直接让人把地板凿穿不就好了?”一脸我多机智的样子。

容岑皱眉:“咱们现在所处的空间是根据五行八卦演化而成的阵法,只要有一处地方遭到破坏,机关便会启动,死伤不说,下边的密室会瞬间被河流淹没。”

“密室修建的如此隐秘,不知道谢骓藏着什么秘密?”

容岑猜测妹妹可能被关押在这密室中,正因如此他更不能冒险,“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谢骓,从他那里拿到钥匙,就能打开这座密室reads;。”

几人从密室里退出来,留了一队‘侍’卫看守,此时一个‘侍’卫走进来:“启禀殿下,属下在后院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厮。”

“带进来。”

很快一个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被‘侍’卫犹如提小‘鸡’似的给提溜了近来,扔在地上。

那小厮跪在地上,眼角滴溜溜‘乱’转,看着就‘精’明的很。

‘侍’卫拿着刀落在他后颈,“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行礼?”

小厮立刻趴伏在地上:“小人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洛秀看到这人,皱了皱眉,对萧逸轩道:“太子殿下,这是草民的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厮豁然抬起脑袋来,看向说话之人,见是一个长相平凡的男子,有些疑‘惑’,洛秀走近两步,淡淡道:“关文,是我。”

关文大喜,“属下见过主子。”

萧逸轩摆了摆手:“即是你的人就领走吧。”

“谢殿下。”

洛秀走到他面前:“关文,有什么发现?”

关文立刻道:“昨天申时谢骓和慧佳公主进宫赴宴,府里没什么动静,直到戌时属下看到谢骓的心腹丫鬟‘春’冰匆匆出了府,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然后就有一群黑衣人冲进府里,把老夫人接走了,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属下不敢跟的太紧,只知道他们出了府往南去了,之后谢骓的另一个心腹丫鬟冬洁连夜遣散了下人,不知所踪,属下已经连夜把消息传递给了蒋伟。”

看来这两个叫‘春’冰和冬洁的丫鬟是突破口,找到她们就一定能找到谢骓。

“做的很好,起来吧。”

关文赶紧站了起来,垂首站在洛秀身后。

很快‘侍’卫领着庆风走了进来,庆风先给几人行礼,然后对洛秀道:“公子,有位自称姓蒋的男子给您送了一封信,小的不敢耽误,赶紧给您送了来。”话落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洛秀。

洛秀抖开来快速扫了一遍,扭头对容岑道:“有那个丫鬟的消息了,走。”

出了谢府,‘侍’卫牵过来几匹马,几人上马,此时郁公公骑着一匹马赶了过来,随同的还有瑞王府的世子萧承,两人见礼之后,郁公公对萧逸轩道:“太子殿下,陛下龙体欠安,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宫里此刻正需要您主持大局,捉拿叛逆的事情就‘交’给奴婢、瑞王世子和容二公子吧。”

萧逸轩虽然很想亲自捉拿谢骓,但也知道他身为东宫之主,在宫里两位都不便的情况下,正是需要他站出来的时候,对郁公公拱了拱手:“那就有劳郁公公和瑞王世子了,本宫等你们的好消息。”

一抖马缰,快马朝着皇宫方向而去,一队禁卫军紧紧跟随。

看到萧逸轩走远,郁公公对容岑皱眉道:“容二公子,瑞王府的明乐郡主失踪了。”

容岑看了眼高居马上,眉头深锁的萧承:“什么时候?”

“昨夜太子的事情发生没多久,宫里宫外都找遍了,没有踪影reads;。”

“郁公公是觉得……?”

郁公公狭长的眸子轻眯:“不排除被谢骓绑走的可能。”看来谢骓是想要用明乐郡主威胁瑞王,可惜,他错估了瑞王的忠心,瑞王宁愿失去一个‘女’儿,也不会让皇帝疑心他的忠诚。

“郁公公可有线索?”

“咱家早前就派人盯着安定侯府,逃得了谢骓,他的一些忠仆却逃不了,顺藤‘摸’瓜,谢骓这次别想再逃。”

目的一致,很好。

几人快马加鞭往城外赶去,随行的有关文和琳琅,琳琅不会骑马,和关文同乘一骑,落后了些许。

琳琅握紧了袖中的匕首,眼眸决绝。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亲手解决了谢骓,然后自刎去找主子。

封坚封固埋伏在农庄外的一颗大树上,繁密的枝叶很好的遮掩了两人身形,这里视野极好,能将农庄内的一‘花’一草都看的一清二楚。

清晨的农庄沐浴在一片晨光中,农夫扛着锄头卷着‘裤’‘腿’下地归来,也有的赶着牛车哼着小曲儿往地里赶,青烟袅袅,香气四溢,整个农庄都充溢着温馨而平和的味道。

封固耳尖一动,低声道:“来了。”

谢骓身边不乏高手,两人瞬间敛了声息。

一群黑衣人从屋顶无声掠过,正在院子里忙碌的‘妇’人只觉得好像天忽然‘阴’了一下,再抬头,依旧是晨光四‘射’,不由得疑‘惑’的皱眉。

西北角一偏僻的农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从上到下捂的严丝合缝的男人站在‘门’口,身后几个黑衣人跟随,其中一个肩上扛着一个麻袋。

很快‘门’从里边打开,一个黑衣‘女’人从‘门’内探出头来,看到面前的男人,眸低划过一抹喜‘色’:“主子。”赶忙让开身子让几人进来。

男子刚抬脚步,忽然侧眸看去,一个挑着扁担的老头正疑‘惑’的看着这边,看到那男子掩藏在斗篷内一双‘阴’冷的眸光,吓得后退了一步。

“处理了。”冷淡的声音落下,抬步走了进去。

“是。”一个黑衣人提剑朝老头走去,老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好汉饶命……。”

手起刀落,老人的身体跌落在黄土中。

黑衣人用斗篷一裹,将老人的尸体带走,地上的鲜血被黄土掩埋,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屋内,男人去掉斗篷,‘露’出一张‘阴’沉的俊美面容,正是谢骓无疑。

‘春’冰跪在他面前:“主子放心,冬洁已经安排好了老夫人,宋锦的尸体也已经找到,属下按主子的吩咐,把宗熹带来了。”

“此次行动虽然失败,可若主子能得到长生秘法,何愁大业不成?”

谢骓冷声道:“人呢?”

‘春’冰知道他问的是宗熹,侧眸:“出来。”

里间一个人走了出来,身高一米四,乍一看还以为是小孩子,上身穿着藏蓝‘色’大襟小袖短衫,下边同‘色’长‘裤’,袖边和‘裤’边绣着一圈碎‘色’‘花’纹,黑‘色’布包头,脖子里挂着一个银‘色’的项圈,斜挎一个‘花’‘色’布包,里边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光着脚丫子,那一双脚又黑又丑,脚脖子上挂着一串铃铛,走路的时候叮铃铃的煞是清脆。

怪异的打扮,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不舒服,长着一张娃娃脸,皮肤偏黑,有着一双格外清澈明亮的眸子,看一眼就容易令人沦陷reads;。

而在左眼处有着一处黑‘色’的暗纹印记,平添了几分神秘和邪气。

宗熹看向正堂中高大俊美的男子,邪气的眸子微微眯起,眸低雾气弥漫,令人捉‘摸’不透。

“谢骓,没想到,还真让你给做到了”。嗓音浑厚,颇有股老气横秋的味道,和那张娃娃脸一点不搭,语气间夹杂着一丝嘲讽。

谢骓斜了他一眼:“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宗熹眸低飞快的划过一抹血‘色’,遂即‘唇’角轻勾,“当然不会忘记,只要我帮你完成这最后的血祭,让你得到长生秘法,你就会放了我妹妹。”

“今晚子时,开启血祭,成功之后,我希望能看到我妹妹。”

“当然。”

宗熹掩下眸低的嘲讽,“用九‘阴’‘女’的尸体虽然比活人的效果大打折扣,可一样能达到目的,这九‘阴’‘女’千年才出一个,太过难得,我需要确定真实‘性’。”

宗熹目光在谢骓周身转了一圈,那清亮的眸低恍惚折‘射’出一抹神秘的幽光,‘唇’角轻勾。

有那么一瞬间,宋锦有一种被人看透了的感觉,那个邪气的少年,他……他看到自己了吗?

这怎么可能?

谢骓扭头对‘春’冰吩咐道:“带他去。”

“是。”

‘春’冰走过去打开暗道,“宗熹公子,请吧。”

宗熹扭头看了眼谢骓,玩味的笑道:“你不去看一看吗?”

谢骓眸光微眯:“你知道的太多了。”

宗熹耸了耸肩,“薄情的男人。”话落滑下了暗道。

‘春’冰挑着灯笼走在前边,走到冰棺前站定,眼角余光扫过冰棺内的‘女’子,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宗熹绕着冰棺走了一圈,啧啧叹道:“绝世都不足以形容其美,可惜了……。”

‘春’冰瞪了他一眼:“人死如灯灭,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早在宋锦还是安定候夫人时,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美的足以令天下‘女’子嫉妒,但是那又怎样,再美主子也不会动心,如今死了,更是一抷黄土,不,只是主子长生的祭品而已。

宗熹呵呵笑道:“是没意义,毕竟死人没什么威胁,不过啊,这个‘女’人可不同。”

‘春’冰柳眉倒竖:“有什么不同?”

宗熹耸了耸肩:“九‘阴’‘女’千年出其一,其珍稀可想而知,用来血祭真是可惜了,她如果活着,对你们的主子价值更大,但你主子是个不识货的,生生‘浪’费了啊……。”

‘春’冰不屑:“她能有什么价值?不就靠一张脸,能给主子血祭也是她的幸运。”

“说你们不识货还犟上了。”宗熹懒得搭理她,一个嫉妒心强烈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从布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珠子,萦绕着淡蓝‘色’的光芒,宗熹掰开尸体的嘴,塞了进去。

‘春’冰大惊:“你做什么?”

宗熹斜了她一眼,冷笑道:“慌什么,都死了多久了,即使冰棺将尸体保存完好,依然有腐化现象,我这颗珠子是净化尸气的,能将尸体保持新鲜度,怎么?你以为我会对尸体做什么?”

‘春’冰有些尴尬,原来如此reads;。

不是不相信这个人,而是她总觉得对方有些邪气,捉‘摸’不定的,事关主子大事,她不得不谨慎。

宗熹目光扫过尸体的面容,安静的像是睡着了,眸光划过一抹奇异的幽光,‘唇’角微勾。

退开一步,“好了,连带冰棺一起,带走吧。”

等一行人离开,封固从枝桠间闪身,悄悄尾随而去。

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容岑一行人就赶到了,毫无例外扑了个空,郁公公连马都没下,甩了甩拂尘赶走眼前的尘土:“看样子刚走没多久。”目光望向西边:“往西去了,西边是燕城,飞鸽传书,让燕城太守戒严全城,不能放谢骓入城。”

容岑打马走过来,和郁公公并行,望着地上清晰的马蹄印:“看来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谢骓到底要做什么?”

萧承抿着‘唇’一声不吭,他现在只想找到妹妹,必要的时候……

琳琅冷声道:“这里是我们之前藏匿的地方。”

琳琅的说话声彻底引起众人的注意,洛秀皱眉望来,琳琅却看着容岑道:“夫人的尸体被我们偷了出来,就藏在这里,谢骓既然找到了这里,那就说明……。”她咬了咬‘唇’,脸‘色’一瞬间变得格外苍白。

郁公公眯了眯眸子,眸低划过一道复杂的光。

容岑脸‘色’白了几分,握着缰绳的手背上青筋暴‘露’,一抹哀痛自眼底悄然流过。

果然如此,谢骓用小锦的尸体来血祭,洛秀心底气血涌动,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抬眸看了眼天‘色’,今夜子时,就是最后的时刻。

“驾。”他当先打马追了出去,尘土飞扬,男子高居马上的背影‘挺’拔而坚毅,在漫漫黄土中,渐行渐远。

几人相继离开,身后跟着一队骑兵,浩浩‘荡’‘荡’。

封固在其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琳琅,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几人走远,封固吹了个口哨,一匹棕‘色’的马“嘚嘚嘚”跑了过来,封固从树上一跃到马背上,勒紧马僵,朝西方策马赶去。

戌时末,天已黑透,今晚天气‘阴’沉,没有月亮,天上挂着几颗寥寥的星辰,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青竹山望仙台。

这是位居山顶的一个圆形广场,面积大概有一亩左右,是附近一个道观的道场,道场四周‘插’的招魂幡还没来得及拿走,而此刻,已经被火把点亮,将道场映的宛如白昼。

山顶风大,火光飘摇,投注在地上山林间,影影绰绰仿若鬼火。

道场中央摆了一个祭台,祭台上供奉着一座神像,神像下立着一个牌位,上边血迹斑斑,被火光一映,莫名的有些‘阴’森。

下边摆着一些新鲜的水果,香坛里三根檀香静静燃烧着。

祭台下摆着一个一米高的‘花’架,上边躺着一个‘女’人,不,确切的说是一具‘女’尸,一身红‘色’罗裙如火如荼,双手‘交’合在腹部,面容安详静美,仿若熟睡了般。

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大风,将‘女’尸的发丝和裙角吹起,那惊世的面容更添了一分‘迷’离reads;。

宗熹从黑暗中缓步走来,停在‘女’尸面前,垂眸静静注视了几秒,眸低幽光弥漫,仿若血雾氤氲,平添了几分神秘和肃穆。

檀香渐渐燃烧到了根部,星光越发黯淡,天幕‘阴’沉的犹如一口倒扣的大锅,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时间快到了,你出来吧。”

一道高大的身影逐渐显现在火光下,一身黑‘色’斗篷,遮了容颜,被黑暗笼罩,唯一双‘阴’沉狠戾的眸子在黑暗中发亮。

宋锦在见到自己尸体的那一刻,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

她不可置信的倒退一步,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死了那么久,为什么尸体还保存完好,甚至落在谢骓手中。

看着那祭台,还有那个熟悉的神像和牌位,都是她在谢骓的地下密室中见到的,这一刻,她敏感的察觉到什么,她的灵魂被困在谢骓身边,原来是有原因的。

他要用自己的尸体做什么?

宋锦忽然浑身发冷,忍不住往后退,然而谢骓每往前走一步,她便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被推着往前走。

宋锦站在自己的尸体前,却始终不敢低头看一眼,她看着这苍茫的黑夜,内心被恐惧充斥,这种感觉,真的太怪异恐怖。

宗熹看着谢骓,他的眼睛在跳跃的火光下呈现出一种幽蓝神秘的‘色’泽,仿若一轮漩涡,只需一眼就把人吸入进去。

“成则仙寿永享,败则天雷劈身,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真的想好了吗?”

谢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眸光平静,而深处隐隐跳动着疯狂的火焰,令人看到便觉心惊,他的嗓音暗哑而平静,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鼓震人的耳膜。

“废话真多。”

宗熹‘摸’了‘摸’鼻子:“好吧,我只是怕你后悔,毕竟,这种血祭极易引来天雷,一个不好,就是尸骨无存,而且天雷劈身的人,将永世不得轮回。”

谢骓眸光微眯,侧脸在火光映照下显现出一种刻骨的冷漠和决绝。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宗熹不再多话,看到檀香已经烧到了底,从布包中‘摸’出一个七彩环铃,那环铃竟然发出一种淡淡的荧光,环铃握在手中轻摇,霎时清灵‘迷’幻的铃声以一种无形的力量以宗熹为中心缓缓的飘‘荡’出去。

那种熟悉的灼烧感又来了,并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生生要把人撕扯成两半,一半热一半冰,她捂住耳朵,不要听这铃声,不要听……

然而那铃声无孔不入,仿若幻化成烈火烹身,又仿佛冰天雪地中透骨的‘阴’寒,又如猛兽扑身撕扯,一口一口把她撕扯成碎片,最后又似万箭穿心,痛彻心扉。

“啊……。”她在地上滚来滚去,痛的死去活来,苍茫的黑夜,风声越发劲猎,又有谁听到她痛苦的嘶喊。

痛到灵魂都要撕裂了,仿若碎裂成千千万万个碎片……

痛到极致,宋锦心底忽然生起一股怨恨,为什么,她究竟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她究竟犯了什么错,苍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没有人回答她。

伴随着彻骨的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意识中飞快的流失,快到她抓也抓不住,她下意识伸出手,抓住的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reads;。

她的气息越来越薄弱,她渐渐的,听不到心跳的声音,要死了吗?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死去,那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谢骓跪在祭台前,宗熹端着一碗清水递到他面前,在那碗清水中,有一颗血珠悬浮。

谢骓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遇水而不融,与另一颗血珠碰撞在一起,远远的弹开去。

宗熹眸低划过一抹幽光,手中的环铃从谢骓头顶摇过,继而在尸身上绕了一圈,铃声悠扬,仿若古老而神秘的符号,他的‘唇’齿间低低的念着什么,喋喋而不经。

正往山顶上赶的几人忽然感觉天空莫名的‘阴’沉了许多,本就暗沉的天‘色’更是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容岑抬头看了眼天‘色’,皱眉:“怎么回事?”

连火把的光都照不清脚下的山路。

洛秀心底着急,脚步不停的往山上赶去,那副不要命的样子就跟身后有猛兽在追似的。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劈开夜幕,好似一把大刀把大锅劈开了一道口子,一道闪电劈空而来,将天地一瞬间照的雪亮。

“轰隆隆”闷雷接踵而至,连脚下的大地都好似在震动,天地变‘色’,风声雷动。

容岑眉峰微拧,狂风将他的衣角吹的飞扬,也将他的身姿映的越发清瘦,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看着前方那道狂奔的身影,不知为何,容岑心底忽然划过一抹不安。

追击了一天,谢骓的人几次故布疑阵,差点被‘蒙’骗过去,最终在燕城往西五十公里的青竹山下,发现了他的踪迹。

青竹山各个出口都被他们的人包围,这次谢骓‘插’翅难逃。

洛秀是第一个到达山顶的,几个黑衣人闻声拔剑刺来,洛秀掏出手枪,在黑暗中一瞄一个准,“砰砰”的枪响声被雷声掩盖。

解决了这几个黑衣人,洛秀朝着火光处走去,右手手枪,左手长剑,眸光冰冷,面无表情。

伴随着空灵的铃声一道传来的,还有那梵音般的‘吟’唱,旷古而悠远,仿若从遥远的天边传来,雷声再大都掩盖不了。

一道黑影从暗处飞出,手中长剑直刺洛秀咽喉,洛秀脚步不停,甚至没有瞄准就开枪了。

一声闷哼,‘春’冰手中长剑掉落在地,下一刻人也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冷冷的望向那人。

“谢骓的走狗,该死。”

洛秀头也未扭,便一枪打中‘春’冰的眉心,‘春’冰双眸大睁,闪电将她脸上的不甘映照的分外明晰,异常恐怖。

围绕道场的火光被狂风吹的飘摇,却始终生生不熄,那火光甚至更明亮了几分,将那道场映的亮如白昼。

一场撕心裂肺的折磨,伴随着那阵阵如魔音般的铃音,宋锦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跌入了一个永无尽头的黑‘洞’中去。

一道闪电划过天幕,伴随着滚滚天雷,宗熹眸低划过一抹幽蓝神秘的光泽,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铃声忽止。

那双本该永远阖上的双目忽然睁开,刹那间,天地失‘色’,冰冻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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