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宋锦劈腿了(1 / 1)

浅淡的月光下,孟祁将‘床’上的人儿看的分明。.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一头青丝带着几丝凌‘乱’披在肩头,像是一匹浓重泼墨的黑锦缎,衬得小脸比天边的明月更加冰冷皎洁,惺忪慵懒的眼睛似睁非睁,那幽暗的光泽似海底浮动的‘波’澜,平静中更添惊涛,只一眼就令人摄于那眸中的神采浮华。

垂落的纤浓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暗影,将那眸中的光彩也笼罩的影影绰绰,怎么看也看不分明,就像永远拢着一层雾霭,拨开眼前的‘迷’雾却是层叠而来的幻影,丝丝清凉的感觉透骨而来,等待发觉,已是冷彻心扉。

肩头的衣服悄然滑下,‘露’出莹白的肌肤,那样的白不若牛‘奶’细滑,不如羊脂无暇,也不若白瓷的自然天成,就好像天边流动的白云,浅溪里游淌的鱼肚,深海里明亮的珍珠,在夜‘色’中散发着轻淡悠远的光芒,自然而然的夺目光彩,却又生不出亵渎的心思。

许是觉得有些冷,那人纤长的手指拢了拢衣领,披上了外衣,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是赏心悦目的优雅高贵,从骨子里散发而来的高华气质。

孟祁不是第一次见到宋锦,可每一次相见,却总能让他心底生出‘激’‘荡’的心情,好似每一次相见都是第一次,怎么看都看不够,然后在心底叹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随后便是满心的愤怒羞恼,齐歌那个大尾巴狼,他捡的便宜可大了。

宋锦抬起眼眸的瞬间,昏暗的屋子刹那间像是被珍珠点亮,每一个角落都明亮如白昼,分毫必现。

“来了。”空灵慵懒的声线像是从遥远亘古的方向传来,悠悠‘荡’‘荡’钻进耳里,很好听却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不得劲儿,就像有什么东西钻营着肌肤血管。

孟祁直愣愣站在原地,一副懵了的样子。

其实他是醉了,灵魂已不知游‘荡’到哪里去,做着抱得美人归的美梦。

宋锦掀被下‘床’,地板上铺着毯子,赤脚踩上去不会发出丁点声音,反而那小巧纤美的‘玉’足在褐‘色’的地板上又是另一种无法言说的美。

总之在这个少‘女’的身上,从头到脚一根头发丝,哪怕脚趾甲都是与美挂钩的。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认知,却又理所当然。

“又在发什么愣。”宋锦倒了杯温开水在手里,清冷平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令魂归九天的孟祁猛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齐歌又没在家?”为了掩饰自己羞红的脸颊,孟祁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他有点事,可能回来晚点。”

“哼,还没结婚就开始夜不归宿了,指不定在哪儿风流快活呢。”孟祁就是忍不住想讽刺几句,虽然这话醋味忒重,一股子怨‘妇’口气。

“呵呵……。”宋锦被他这话逗笑了,“自己一身绿‘毛’还骂别人是妖怪,你是皮又痒了吧。”这孟祁也就只能逞逞嘴皮子威风。

“有本事你打我啊。”孟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子,伸出脸朝宋锦凑过去,眼睛狡黠的眨啊眨,趁机吃一下‘女’神的豆腐。

宋锦轻轻旋身,孟祁鼻尖嗅到拂过的幽香,却是扑了个空,正要叉腰徉怒,耳边响起宋锦清冷的声音:“好了,闹也闹过了,别耽误时间了。”

孟祁立马收了嬉皮笑脸,庄重威严的跟座雕塑似的。

每日例行修炼过后,宋锦感觉内力又升了一个层次,已经是四个七天了,接下来就要进入第五个阶段,越往后难度越大,但威力也会越大,同等的,孟祁受到的“摧残”也就越深。

瞟了眼瘫软的孟祁,宋锦幽幽道:“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入重要阶段,你身体承受的住吗?”承受不住也得承受,她只是给他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掉链子。

但孟祁却以为宋锦是在关心他,死气沉沉的脸上立马迸发出光彩,连连点头:“受得住受得住,为‘女’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锦懒得搭理他那一脸嬉笑,站起来拿起衣服去卫生间洗澡,等洗完澡出来她以为孟祁已经走了,谁知他正坐在窗台边,两‘腿’晃‘荡’着望着明月发呆。

要知道这可是小区住宅楼,孟祁坐的是十楼的窗户,万一一不小心摔下去,脑浆都得摔出来。

听到脚步声,孟祁回头就看到一边走一边正用‘毛’巾擦头发的宋锦,身子转了个弯,背靠玻璃窗的竖栏,一条大长‘腿’抵上对面墙壁,另一条‘腿’从窗口耷拉下去,这个姿势足够潇洒帅气,却也十足危险。

此时他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嘴角勾着邪笑,目光闪亮的望着宋锦,用不正经的语气含笑道:“长夜漫漫,没有齐歌的陪伴,你要怎么度过。”

宋锦哼笑一声,手上擦头发的动作不停,“与你何干,赶紧走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他目光在宋锦莹白的脖颈上溜了一圈,语气幽幽含情,‘春’夜里勾起满身的‘鸡’皮疙瘩:“不如我留下来陪你?如何?”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非要我用脚踹你你才肯走?”宋锦轻轻挑眉,有一种漫不经心的震慑和威严。

孟祁缩了缩脖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哼着便从窗口一跃而下。

这里如果有别人绝对要尖叫,这可是十楼啊,跳下去绝对摔成泥巴啊。

宋锦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以他现在的内力,二十楼跳下去都没问题,她才不担心呢。

把头发擦到半干状态,宋锦拿起手机给齐歌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几分钟后对方才回复,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言简意赅却充满温情。

今夜不回,好好睡觉,勿念。

宋锦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去,一瞬间觉得无聊,齐歌不在,她下午睡饱了又不瞌睡,这长夜漫漫的要怎么度过。

拿了本杂志靠在‘床’头翻看起来,对这个世界多一分了解也是好的。

夜,静谧的流淌而过。

宋锦抬起微酸的眼睛看了眼窗外,登时挑了挑眉,窗口冒出一颗黑脑袋,乌溜溜颇有些贼胆。

“嘿嘿~”见宋锦发现了自己,孟祁一手撑着窗台利落的跳进来。

“知道你一个人无聊,不如我带你出去长长见识,你是不知道,晚上好玩的地方多着呢,齐歌又不在家,你宅在家有什么意思,你别担心,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孟祁拍‘胸’脯保证,他就是想拐宋锦出去玩,因此游说的格外卖力。

宋锦合上杂志,“也好。”这个新世界她还真的没好好看过,被孟祁说的也有些心动了。

宋锦下‘床’往衣帽间走去,孟祁兴高采烈的跟在宋锦身后,“穿的漂亮点,闪瞎那些人的眼,整天吹嘘自己‘女’朋友多漂亮多出尘,我呸,不过一群庸脂俗粉,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赛天仙。”孟祁小声的嘀嘀咕咕,跟着宋锦走进衣帽间,自作主张的开始给她挑衣服。

“这件不行,太老了。”

“这个太‘花’哨了,与你气质不符。”

宋锦真想把这个聒噪的小子一脚踹出去,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扯过衣服,把孟祁踹出去,哐当一声关上‘门’,留下孟祁一个人在‘门’外怨念不已。

“干嘛对人家那么凶,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嘛。”

晚上出去玩而已,穿那么漂亮干嘛,宋锦最终穿了件淡紫‘色’连衣裙,白‘色’的腰带松垮垮系在腰间,外罩米白‘色’针织长衫,本来就是很普通的衣服,但无论多平常的衣服穿在宋锦身上,那一定不平常。

不是衣服衬她,而是她衬衣服。

走出来再次令孟祁惊‘艳’了一把。

紫‘色’是高贵淡雅的颜‘色’,穿在宋锦身上格外的优雅温婉,犹如‘蒙’上淡紫光华的明珠,温润柔美的沁润心脾。

“等等。”孟祁叫住她,宋锦停下步子看向孟祁。

孟祁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发卡,递给宋锦。

笑嘻嘻道:“送你,我眼光真不错,和你这身衣服很配。”

宋锦本不想要孟祁的东西,虽然那美其名曰送她,发卡这种贴身饰物只有齐歌有资格送她,但目光一接触到那发卡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那是一个小小的镶钻树叶发卡,有硬币那般大小,做工却非常‘精’致,小巧可爱,绿钻在灯光下折‘射’出晶莹璀璨的光芒,犹如日落庭院,‘花’满枝头。

“我知道你不稀罕我送的东西,我有自知之明,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面子,这可是我专‘门’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上边的钻每一颗都价值连城。”不等宋锦反应过来就眼疾手快的别在她的耳侧,退开来一步满意的点头。

“好看。”

宋锦虽然看脸蛋稚嫩的很,但她身上有一股成熟‘女’人的气质,把那含苞待放的娇‘艳’生生压制下去,汇成一滩深湖上的沉静,这让她给人很冷静的感觉,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虽然她总是笑容温婉,明眸灿然。

但这发卡一别在耳侧,犹如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中飘落的一朵红梅,瞬间令她整个人鲜活起来,乌发入云鬓,双颊含粉意,娉婷袅袅,豆蔻梢头。

宋锦‘摸’了‘摸’发卡,倒是没有取下来。

轻轻一笑,霎那间,犹如拨云见日的朗空,明晃晃的华彩‘逼’人而来,孟祁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孟祁还想要翻窗离开,被宋锦扯着领子揪回来,最终跟着宋锦正儿八经的走出大‘门’。

很巧,等电梯的时候碰上了归来的乔燕双。

看到宋锦和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在一起,乔燕双双眸立马警惕起来,没有发现齐歌的身影,再看向宋锦的目光已经有些讽刺,大半夜的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还要出‘门’,乔燕双脑海里瞬间飘过一个词。

劈‘腿’!

好啊,有个那么帅的未婚夫了,还吊个这么年轻的小白脸,从那少年身上扫过,乔燕双觉得这少年非常眼熟,却忘了在哪儿见过。

很快她就把那丝熟悉感抛之脑后,笑容满面的看向宋锦,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都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呢?”

宋锦笑着点点头,一贯的温婉柔美范儿,沉静如山:“出去转转。”

“你未婚夫呢?他怎么没陪着你?”目光很自然的转到少年身上,疑‘惑’道:“这位是?”

宋锦挑了挑眉,还不等她回答,孟祁已经很自然的搂住宋锦的肩,明明是气质冷戾的美少年却偏偏用甜的腻死人的嗓音撒娇:“电梯到了,快走吧。”

乔燕双觉得自己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少年看着气质不凡,没想到一出口吓死个人啊……

宋锦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肩膀动了动,落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仿佛触电般猛然缩了回去。

乔燕双就看到那俊美的少年憋着嘴巴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配着他那张俊帅超尘的脸蛋怎么看怎么维和。

宋锦眼角警告的瞥了孟祁一眼。

别动手动脚的,在外边她要给齐歌留面子,虽然这个乔燕双她还没放在眼里,但她不能让别人误会齐歌。

“齐歌他有事要忙,这是我表弟,来看我的。”宋锦介绍了一下孟祁,便对乔燕双点了点头,此时电梯已经上来,宋锦越过乔燕双走进电梯里,孟祁紧随而至。

直到电梯‘门’合上,将两人的身影隔绝,乔燕双冷笑一声。

表弟?亏你编的出来,她又不是瞎子,那少年眼底浓的化不开的爱意她岂会看不出来,也就骗骗三岁小孩罢了,休想骗过她。

虽说昨夜那贵‘妇’人给的羞辱够深,那两人的恩爱也深深刺痛了她的眼,昨夜一夜没睡,天亮她就决定了放下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谁承想又被她撞见了宋锦劈‘腿’,这口气绝不能忍了。

乔燕双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脸上一片凝重。

齐歌那么爱她,对她那么好,她怎么那么不要脸,怀着齐歌的孩子半夜还和别的男人出去鬼‘混’,她怎么配得上那样深情厚意的好男人。

如果齐歌知道她的真面目,那会怎样?

乔燕双冷笑着按下下去的电梯键,她要让齐歌知道,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嫁给她。

“我什么时候成你表弟了?”孟祁皱着一张脸不开森的说道。

“你是齐歌表弟,那也算是我的表弟了,这样说有错吗?”宋锦悠然道。

孟祁有怒无处发,心底把乔燕双骂了个狗血淋头,别让他再遇上那死‘女’人,否则绝对要她好看。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宋锦并没有先走,而是看着电梯旁的长方形电子屏上的红数字停在10楼,然后数字逐层递减。

十楼只住了两户,下来的人是谁,不做他想。

宋锦勾‘唇’冷笑,转身慢悠悠离开。

想抓她的把柄,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孟祁不愧是京都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哥儿,看那辆拉风的敞篷跑车,和他邪魅俊美的脸真是绝配,绝对是让‘女’人尖叫的一款。

孟祁打开副驾驶车‘门’恭敬的做了个弯腰礼:“我的‘女’神,请上车。”

宋锦坐进去,孟祁弯腰给宋锦系上安全带,动作轻柔,距离这么近能清晰的闻到少‘女’身上的幽香,夜风一吹,孟祁有些醉醺醺的感觉。

体贴的做完这一切,孟祁坐到驾驶位上,发动引擎之前看了眼宋锦:“你是唯一一个坐上我副驾驶位置的‘女’人。”

那双眸子闪亮‘逼’人,黑夜里有什么东西慢慢溢出来,令周身数丈之内都似有微火烹身。

宋锦伸手就要去拧他的耳朵,冷声斥责道:“你要再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小心我揍你,别以为你皮实了我就拿你没法,我还有杀手锏没亮出来。别惹我不耐烦知道吗?”

十句里有八句是不着调的,任谁听了都觉得脸红耳燥,偏这家伙越说越上瘾。

孟祁翻了个白眼,哼哼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齐歌,但你也不能这么霸道啊,连我的言语自由权都要剥夺,暴君。”

话落脚踩油‘门’,冰蓝‘色’的跑车如一把离弦的箭猛然飞蹿出去,暗夜中带起一道蓝‘色’的流火驶入未知的黑暗中。

乔燕双的本田CITY哪里追得上兰博基尼,还没跑一公里就被丢在半道上了,她气恼的垂着方向盘,“可恶,又让她们溜了。”

遂即勾起‘唇’角,看着手机里拍下的照片,眼底讽刺而冰冷。

……

金森会所的巨大招牌在流光十彩的都市暗夜中非常显眼。

高庆翔好不容易才甩开洛秀的人,心底暗骂了句狗崽子,真够黏糊的,便从会所的后‘门’溜进去,‘门’口早有人接应,看到来人快步迎过去低声道:“终于来了,还是老地方,跟我来。”

高庆翔一边跟着走一边骂道:“妈的那臭小子的人太‘精’了,他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最近我走到哪里都有人跟踪我,我想他现在还不动我很可能是要把我背后的人揪出来,你让金爷注意点,别上了那小子的当。”

走在前头的人眼底飞速闪过一抹杀机,只是太快,高庆翔根本没有发现。

两人都没有发现,黑暗中,一道黑影幽灵般飘了过来,略一晃动,别人也只会当那是灯光照在地上的影子。

兰博基尼在金森会所大‘门’口停下,两人从车里下来,孟祁潇洒的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便走到宋锦身边,见她打量那楼顶上闪闪发光的四个大字,给她解释道:“这是我经常来玩的地方,保准你乐不思蜀。”

话落便嘿嘿‘奸’笑起来,那语气那神态很容易让人想歪,但宋锦想,他还真没那个胆子领她去那种地方。

这会所从外观上看非常奢华尊贵,顶楼修盖的像是中世纪的城堡,气派又浮华,跑马灯在黑‘色’的背景板上格外绚丽,点亮这一方天地,同时也吸引更多人踏足。

“孟二少,您可算是来了。”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快步迎出来,一脸谄媚的笑意,随后目光落在孟祁身侧的少‘女’身上,目光一亮,接触到孟祁冰冷警告的视线,讪讪的收回目光,弯腰迎上去。

“怎么?还盼着我来不成?”孟祁扯着嘴角冷笑,在外他一贯是这种乖张傲娇的样子,男人早见怪不怪,嘴上道:“那当然,小人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您来,可算是把您盼来了。”眼角却偷偷溜了眼那少‘女’。

容貌绝美气质高华,与这喧闹浮华之地格格不入,孟二少是从哪儿挖出来的大美‘女’?

“再看一眼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孟祁朝男人恶狠狠的威胁,他最厌恶别的男人用这种恶心的目光看宋锦,那会玷污了他的‘女’神。

男人心肝颤了颤,心想这孟二少多日不见,脾气却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凶恶。

赶忙垂下目光不敢‘乱’看,迎着两人走进去便问道:“二少的包间还给您留着,您看是老规矩还是……?”

孟祁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今天是来玩儿的,没你的事,赶紧滚。”

“是是是。”杨龙不敢得罪孟祁,赶忙退下。

这金森会所是京都所有富二代纨绔子弟的天堂,只要有这些败家子儿的存在金森会所就永远不会倒闭,孟祁更是这金森会所的常客,有一间VIP包厢就是独属于他个人的。

这里工作的人有哪一个不认识他,不仅是因为他姓孟,更因为这金森会所有他一股,也算是其中一个幕后Boss了,工作人员当然要各出奇招的巴结他。

宋锦瞟了眼孟祁,笑道:“你果真有纨绔子弟的风范,这个地方没少来啊。”

孟祁不以为耻,反而得意的勾‘唇’:“别的我不敢自夸,但在玩儿上边,整个京都都没人比得过我。”这嚣张狂妄的语气真想让人狠揍一顿。

“走走走,我带你长长见识去。孟祁大笑领着宋锦往里走。”

金森娱乐会所共有十层,一楼咖啡厅,二楼三楼是洗浴中心,四楼健身房,五楼餐饮,六楼足疗按摩,七楼美容馆、练歌房,八楼棋牌室,九楼泳馆,十楼则是VIP包厢,用来干什么的,那些纨绔子弟会告诉你。

后院还有很大一片草坪,拱那些自诩高雅人士打高尔夫。

总之这个金森会所娱乐项目应有尽有,项目之全和规整在京都也找不来第二家,因此生意也是好的不得了。

孟祁对这里熟悉的很,洗浴中心和健身房里都是些光膀子的大老爷们,孟祁才不想让宋锦看他们,便直接带宋锦去了美容馆,一些富二代姑娘们又是美肤又是护理,老远都能闻到熏鼻的香气,还没进去宋锦就退了出来。

歌厅里此时也是人头攒动,‘迷’离绚烂的闪光灯下,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舞台上舞娘*劲舞,挑染着一头金发的少年抱着话筒边跳边唱,带动全场气氛,舞台下身着时尚暴‘露’的男男‘女’‘女’忘情热舞,跟随音乐和节拍一起摇摆。

宋锦被这喧噪的音乐吵的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想离开,孟祁对宋锦说了句:“在这儿等我。”便钻进人群里,舞池里的人看到孟祁一个个都自动让开一条路,‘女’孩眼底惊喜,男孩则一个个喊着二少,足以见他在这群‘浪’‘荡’子中的影响力。

孟祁一个人也没回应,跑到舞台边缘双手一掰,便身姿轻盈利落的跃上舞台,这潇洒帅气的动作换来下边一群少‘女’的狂呼。

“二少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二少你有好长时间没出现了,知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

可惜这些少‘女’的呼唤一概都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看到跳上舞台的孟祁,正在忘情唱跳的金发少年立马放下话筒,做了个手势,伴舞的舞娘快速退下,他则快速走向孟祁,笑容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二少,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兄弟们有好东西想着你却找不到你,这可不地道啊……。”这金发少年名叫贾聪,也是个爱玩的公子哥儿,自诩什么追求他的音乐梦想,经常跟在孟祁身后当个小跟班。

他是知道孟祁的幕后身份的,因此相比同龄少年对孟祁的又嫉又惧,贾聪则是对孟祁发自内心的敬佩,早就想跟着孟祁干,但孟祁压根看不上他。

孟祁笑了笑,邪魅风流,底下又是一片尖叫声。

“待会再说,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吩咐了贾聪几句,贾聪惊讶的往舞台下扫了一眼,灯光昏暗人又多,他根本什么都没看清,无奈的收回目光从舞台一侧跳下去。

聚光灯下,那个身姿修长、容颜俊美的少年握着话筒,目光缓缓扫着台下,眼神流连之处是少‘女’们疯狂的尖叫。

孟祁在这群纨绔心中那就是天,是神,尤其是‘女’孩子,对孟祁更是充满爱恋。

“大家知道我是谁吗?”磁‘性’的嗓音透过话筒飘‘荡’在歌厅里的每个角落。

孟祁邪笑着将话筒对准台下,便是少年少‘女’们齐刷刷的大喊:“京中一霸孟二少。”

有些新来的正疑‘惑’这嚣张大胆的少年是谁,便听这足以刺破人耳膜的齐刷刷叫喊直要掀翻了屋顶去,惊讶的瞪大眼睛,还不忘问身边的同伴。

“这人是谁啊?大明星吗?架子倒不小。”语气颇有些嫉妒和嗤之以鼻。

同伴立马鄙视他:“什么眼神儿,二少比明星身价高多了好吗?那些戏子给他提鞋都不配,连二少都不认识?出去别说认识我。”

那人瞠目结舌:“什……什么二少?来头不小吗?”

“孟家二少孟祁,人家爷爷可是这个……,”那人伸出大拇指,又指了指天上,“那都是活在传说里的人。”

“切,不就是靠家族庇荫,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人又较上劲了,就是看孟祁在舞台上风光心里不舒服。

同伴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有一种偶像被侮辱了的愤怒:“二少从没有靠孟家的势招揽人,这都是他的个人魅力,二少身上就是有这种力量,能让人甘心仰望他的风采,你要再说二少的坏话以后就别理我。”

那人心底正惊异同伴对孟祁近乎狂热的崇拜,心底拈酸吃醋的,耳边又再次响起少年低沉磁‘性’的嗓音,自信而舒缓,充满掌控者的霸道从容,仿佛在这片地方,他就是唯一的王。

“隐匿这么些日子,原来你们还没有把我忘记啊,我心甚慰。”少年调侃的语气令台下很多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忘了二少?”‘女’孩子狂热的喊道。

也有人声音尖利压制住所有杂声:“二少消失的这些日子是不是泡美‘女’去了?瞧你‘春’风得意的样子,肯定如愿了吧,哈哈哈……。”

有‘女’孩不满的反驳道:“二少是我的,谁都不能和我抢。”又换来一群人的大笑。

宋锦站在角落里,暗影压下,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抬上的少年,再加上她刻意收敛气息,是以根本没人发现她。

宋锦本以为她会非常讨厌这种噪杂的环境,没想到听着那些沸腾飞扬的声音,在他们年轻而朝气蓬勃的脸上掠过,宋锦也仿佛受到了感染,目光望向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少年,勾‘唇’轻笑起来。

这样肆意青‘春’的岁月,朱颜翠发的年代,真是好啊。

孟祁一双眼定定望向说话的少年,眸光灿若星辰:“你说的没错,但我的‘女’神怎么能用这种下流的词汇来描绘,在我心中她是无价之宝,是不容人玷污的,我且再容你说这最后一次。”

这话一落台下就沸腾了,我艹,二少竟然有‘女’神?

这年代‘女’神这词早就不值钱了,连丑‘女’都能称之为‘女’神,二少竟然当众说他有‘女’神,这算是表白吗?

男生心底‘激’动不已,能被二少看上长的绝对天姿国‘色’,真想一睹芳容,而‘女’生则哀嚎连连,压根不敢相信,一个劲的喊骗人。

孟祁眸光穿越人流看向一个角落,眼底涌动的温流那么陌生却又那么悸动。

“今天我要唱一首歌送给你,不论你嫁给谁,都不能阻止我追逐的脚步,我要大声告诉你,在这个世上你就是我的唯一。”他最后一句话近乎是吼出来的。

而此时,音乐前奏响起,孟祁拿起话筒唱出了第一句。

“在爱的幸福国度~你就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爱的就是你~”磁‘性’缓沉的男音缓缓唱来,一出口便是醉人的声‘色’。

孟祁的声音无疑是很好听的,当那声音里倾注了满腔无处安放的爱恋,当那双深暗的眼眸内散发出势不可挡的深情,这样站在聚光灯下缓缓‘吟’唱的少年,不知融化了多少‘女’孩的芳心。

“伤愈痛就是爱愈深~我不相信~”

无论你给的痛苦有多深,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因为那是你啊,我唯一深爱的人,我怎么舍得让你皱眉,让你不悦。

“我把你紧紧涌入怀里~捧你在我手心~”

虽然你的眼中从未有我的存在,但那又如何,只要能待在你的身边,每天看你笑靥如‘花’,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的公主殿下。

“永远永远不要怀疑·~我把你当作我的空气~”

“如此形影不离,我大声说我爱的就是你~”

就像鱼儿离不开水,我也离不开你,如果你是光,我就是你的影子,如果你杀人,我就是你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忠诚。

所有人都沉浸在他的歌声中,仿佛透过清亮低沉的声线看到那个被他唯一深爱的‘女’子。

男生惊奇了,能被二少如此深情以待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心痒痒啊~

‘女’生抓狂了,究竟是哪个不要脸的‘骚’娘们勾引我们家二少,你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宋锦本来在笑,渐渐的她就笑不出来了,这小子,欠揍……

不过怪不得这么多‘女’孩‘迷’恋他,他歌唱的好,长的又帅,站在聚光灯下仿佛发光体般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比娱乐圈的巨星还要有风采。

这家伙,不去当明星可惜了,到时候不知道要有多少小姑娘哭天抢地的‘迷’恋他。

“‘女’神,我爱你。”最后一句歌词落下,孟祁突然大喊起来,那声音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充满力量和震颤,没有人会怀疑他在开玩笑。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舞台上的少年,肆意飞扬,鲜活明亮的神采让他整个人充满无限光华,舞台下‘女’孩们眼底的‘迷’恋更深。

被他爱着的‘女’子该有多幸福啊……

他目光紧紧锁定宋锦的方向,他知道,她就在那里。

你听到了吗?我的表白,虽然我知道你嘴角一定是挂着不屑一顾的笑,眼底是冰冷讥嘲的讽刺。

不过没关系,我爱你是我的事。

他眼尖的看到宋锦离开舞厅的背影,把话筒扔给守在台下的贾聪,从舞台上跳下来就朝宋锦追去,这副急切的样子令很多人疑‘惑’不已,却又不敢拦孟祁的路,纷纷乖觉的给他让一条道。

“二少,您怎么刚来就走了……。”少年男‘女’看到孟祁离开的身影不无遗憾,纷纷开口挽留。

孟祁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臂挥了挥手,“我要追我的‘女’神去了,有时间再玩儿。”

他这样说,没人敢追上去,包括那些‘迷’恋孟祁的‘女’孩子。

他们都记得孟祁的手段,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他眸中搅动着的狠戾疯狂还历历在目。

孟祁追上宋锦,笑嘻嘻问道:“我刚才唱的好听吗?”

“还行吧。”宋锦要是夸他一句,他绝对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这家伙从不知谦虚为何物。

“那可是我专‘门’唱给你听的,你知道我练了有多久吗?嗓子都哑了。”孟祁又开始缠着宋锦叽叽咕咕。

“多喝点菊‘花’茶,清凉败火。”宋锦给了他一个眼神。

孟祁脸‘色’僵了僵,“菊‘花’茶?”绷着脸‘色’要笑不笑,主要是菊‘花’这词都被人给玩坏了,尤其是孟祁那群好哥们儿,玩的‘花’样多了,菊‘花’作为一个非常形象的形容词经常被他们挂在嘴边,污的啊不忍直视……

“你那什么表情?”宋锦一看孟祁的表情蹙了蹙眉,她刚才那句话说错了吗?

孟祁赶忙恢复嬉皮笑脸,‘女’神太纯洁了,哎,他都不忍心玷污她那纯洁的小心灵。

“我给你当牛做马,你给我草如何?”孟祁突然正‘色’道。

宋锦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想吃草去地里,我从哪儿变出来草给你吃?”

看宋锦一脸认真的样子,孟祁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直不起腰,眼泪都飙出来了,“‘女’神你真是太可爱,太纯洁了,哈哈哈……。”

不用问就知道孟祁是在笑她,板着脸不悦道:“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我把你的嘴给缝上。”

宋锦的威胁起了点作用,孟祁绷住嘴可还是忍不住,压抑的笑声震‘荡’着‘胸’腔,嗡嗡嗡震的宋锦头晕。

宋锦脸红的瞪了他一眼,忿忿道:“你还笑?”作势挥起拳头要打他,孟祁赶忙抱着脑袋蹿开。

不是宋锦听不懂他话里的内涵,而是宋锦根本就没往哪方面想过,一个人内心的想法往往能折‘射’出他的言行举止,这足以说明宋锦是个内心敞亮的人。

“‘女’神,你给我草吧,给我吧。”见宋锦只是吓唬他,孟祁便蹬鼻子上脸起来,笑嘻嘻的对宋锦说道。

宋锦冷冷的看着他,半晌后,在这样的目光下孟祁最终败下阵来,讪讪的挠挠脑袋,嘿嘿一笑:“好吧,我错了。”

宋锦不理他,朝楼梯口走去,孟祁立马屁颠颠的跟上。

八楼是棋牌室,这是孟祁最爱玩的地方,还没走近就听到闹哄哄的声音,迂杂的很,间或夹杂着烟味和独属于男人身上的汗臭味,还没走近宋锦胃里就翻腾起来。

孟祁立马吩咐侯在‘门’口的服务员:“去,让人开窗通风,把里边空气净化一下。”

这里的服务员都认得孟祁,得了他的吩咐立马回去照做。

棋牌室是现代比较大众化的休闲娱乐场所,根据不同的级别有多种形式开放的娱乐项目,比如麻将、扑克牌、牌九、百家乐、象棋围棋五子棋等,和赌场差不多的‘性’质,虽然明面上是经过律法批准的经营项目,不涉金钱‘交’易,但实际上关上‘门’谁知道都赌些什么。只要不被抓住证据,这里依旧是一念乞丐、一念富翁的宵金窟。

里边看起来热闹的很,尤其是大厅里,一张长桌上围着一圈人,人人脸上带着小心翼翼又郑重万分的神情,好似沉浸到自己的世界,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双眼直棱棱盯着长桌尽头庄家和闲家手中的牌,恨不得长着透视眼看清牌底上的数字。

“这种玩法叫百家乐,纯粹是拼运气的。”孟祁给宋锦解释道,正在发牌的‘挺’拔荷官看到孟祁对他微点头示意,孟祁点了点头,荷官便垂下目光专心致志的做自己的事。

宋锦目光转了一圈,来这里玩的都是男人,除了自己,宋锦没发现一个‘女’人。

蹙了蹙眉,宋锦不想在这里逗留,她对赌博也没什么兴趣,孟祁便问道:“你喜欢玩儿什么?今天我包了,随你玩儿。”

宋锦摇摇头,“没兴趣。”

空气乌烟瘴气的,她是真的不喜欢。

“来都来了,总得玩一玩吧,都很简单的,不会的我可以教你,本金我出,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宋锦指了个包间,“那个。”

孟祁一看就乐了,围棋。

这可是最复杂的棋牌类游戏,来这里玩的人很少选择围棋,因为下围棋不仅要‘胸’有丘壑,还要坐的住,没耐心,首先这一点你就输了。

一看宋锦指的围棋,孟祁只当她是随便点的,拉着她走过去,“好好好,我们下围棋。”

这是个单独隔出来的房间,与外边的浮华喧闹不同,围棋室里格外安静,正前方横挂一副狂草,上书王安石的一首诗。

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

战罢两奁分黑白,一枰何处有亏成。

棋局如战场,风云变幻,步步杀机,输赢却都随缘,只是游戏而已,莫扰了感情。

一长排榻上放着棋桌和左右软塌,棋桌上摆着的棋盘,黑白棋子分别装在两侧的棋盒里。

此时围棋室里只有两对人在博弈,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微胖男人站在一边看的十分认真,一室静谧,连进来人都没发现。

“嗨,小伙子,你也下围棋吗?”问话的是观棋的微胖男人,他早就心痒难耐,奈何围棋在这里一向是冷‘门’,鲜少有人来,看到一对容貌出‘色’的少年男‘女’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走过来问道。

孟祁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宋锦,朝微胖男人笑道:“我是陪她来的。”

微胖男人目光这才落在宋锦脸上,见是个年龄很小的‘女’孩子,下意识蹙眉。

宋锦已经在榻上落座,含笑抬眸,浅笑盈盈:“请。”

微胖男人见这‘女’孩气质不俗,心底亦不敢小瞧,欣欣然落塌。

“赌注几何?”

宋锦在旁边的机器上输了个数字,男人看见后眸子猛然瞪大,遂即笑道:“野心不小,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

宋锦笑了笑,并不多言。

琴棋书画自古以来被称为四大雅趣,也泛指最传统的艺术形式,在古代,标准的名‘门’闺秀要‘精’通这四雅,适才是合格的闺秀,才能有好名声,也才能嫁的好。

她自是被按闺秀的标准来培养,琴棋书画自是不再话下。

而这其中的棋,也称奕,指的就是围棋。

围棋渗透古人的智慧,博大‘精’深,玄妙无穷,千古以来,多少帝王将相,文人‘骚’客,市井布衣对此钟爱不已,上到佳话传奇、美文诗赋,下到兵法演练、治国方略都与围棋深深关联。

可以说如果一个人围棋下的好,不能说他有多聪明,最起码这个人一定是个‘胸’有万千丘壑的人,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孟祁乐呵呵的坐在宋锦旁边,“没事,输了也没事,我钱多得很,随便你输。”

微胖男人略去眼底的‘精’光,对宋锦抬手示意,“我比你大,理当让你一子,你先走。”

宋锦也不推辞,执白字毫不犹豫便落在棋盘一角,微胖男人的黑子紧随而至。

时间无声流淌,孟祁对围棋是一窍不通,所以他根本就看不懂棋盘上的变化,只看到宋锦的白子越来越少,他以为这就是输了,心底安慰自己没事,他还输的起。

再看宋锦,气定神闲,游刃有余,而对方,虽然极力忍耐,孟祁却看到那放在膝上的手渐渐收紧。

要看表情的话,输的那个人明明是对方。

宋锦的每一子看似毫无章法,随便‘乱’放,外人看还以为宋锦根本就不懂下棋,完全是胡下一气,微胖男人也就是郑甲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渐渐,他就觉得自己大意了。

他是专业的七段围棋手,在国际围棋大赛中拿过比较好的名次,但围棋这种职业除了打联赛根本没前途可言,但那也是针对最顶尖的职业棋手,像他这种除了围棋一无所长的人要想生存只能来棋牌室下棋,一盘棋50,一天赢两盘,一个月也能赚三千,本来他一直顺风顺水的,从没输过,哪知今天‘阴’沟里翻了船。

没想到这看起来漂亮的小姑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每一步看似毫无章法,让他松懈,实则落入了对方的圈套,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就像温水煮青蛙,等水沸腾想跳出来也晚了。

后面棋局已经非常明了,宋锦一路势如破竹,直捣黄龙,后路已无,他只能被动挨打,等宋锦吃下最后一个子,将黑子扔回棋盒里,抬眸笑眯眯的看向脸‘色’灰败的郑甲。

“你输了。”

郑甲垂头丧气的叹息:“我输了。”

孟祁不可置信的看着宋锦:“你赢了吗?怎么可能,明明一开始你输的惨不忍睹,白子都被他给吃了?”

宋锦只是笑,‘玉’手把玩着白子,衬得手指莹润白皙,如‘玉’般皎洁。

郑甲忍不住替宋锦解释:“‘诱’敌深入,破了我的后路,这小姑娘厉害的很。”

宋锦说道:“你也不错,步步谨慎,要不是我用这招,不一定能赢你。”

郑甲谦虚的笑道:“哪里,你小小年纪棋艺已如此‘精’湛,又‘揉’杂的有兵法,每一步都堪称完美,我输的心服口服,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郑甲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不嫌弃的话,再来一盘如何?”和高手过招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也更能发现自身的不足,更快的提升自己的水平。

宋锦也很喜欢沉浸棋局中的感觉,那种全心全意的感觉让她身心都得到放松和升华,她颔首,正要规整棋盘,孟祁突然出声,双眸锁定郑甲:“你输了。”

郑甲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都知道了就不要再大声说出来戳他痛脚。

孟祁鄙夷的看向他:“上一局已经把你的筹码都输光了,你拿什么比?”

被人这么*‘裸’的说出来,郑甲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对方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把筹码都输光了,还有什么资本要对方继续和他下,除非他能拿出同等的筹码,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叹息一声,郑甲羞愧的看向宋锦:“你朋友说的对,是我妄想了。”

宋锦瞪了孟祁一眼,“就你话多。”

孟祁吐了吐舌头,表示在宋锦的利益上决不退让。

“你棋艺‘精’湛在我之上,如果去参加国际比赛一定能拿到很好的名次,就这样埋没太可惜了。”郑甲也有惜才之心,尤其对方是个年少的小姑娘,简直是围棋上的天才,未来成就绝对不低。

宋锦笑了笑,比赛什么的,她可没兴趣。

郑甲也看出来小姑娘没比赛的心思,便惋惜的叹了口气,“我邀请你加入围棋协会你总不会推辞吧,你放心,协会里都是些热爱围棋的人和我这样的职业棋手,平时切磋‘交’流一下棋艺,而且我们收藏的有很多经典残棋和绝妙棋谱,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

此时旁边的一对厮杀终止,一人面有得意,一人面‘色’凄苦,一眼可辨输赢。

输的人目光紧紧盯住棋盘,眉头紧锁,喃喃道:“不应该啊,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赢的人得意的昂着下巴,声音像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你就是把棋盘看烂你也是输,技不如人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

正要起身却被对方紧紧攥住手腕,“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干什么?”恼怒的拂开对方的手,那人怒发冲冠:“输了就想要动手是不是,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输不起的人,比之前就不要说大话,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那人‘激’动的反驳:“不,我没输……。”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另两人只看了一眼就垂下头专心于自己的棋盘,而郑甲则对宋锦说了句抱歉便朝那两人走去,这两人他都是认识的,经常来这里下棋,赢的人叫钱伟,是个有名的泼皮无赖,就靠着半流子的棋艺四处招摇撞骗,而输的人叫蔡韬,醉心围棋,是围棋协会的一员,虽然在围棋上天赋不是很高,但勤能补拙,水平也还过得去,宋锦来之前他就是看的这两人的棋局。

这是第二局,郑甲走后开的新局,郑甲目光落在棋盘上,钱伟执黑子,蔡韬执白字,此时棋盘上黑子多而密,白子疏落且均被包围,一看就知白子已输。

但钱伟是个什么人郑甲比谁都清楚,他安抚的看了蔡韬一眼,目光落在高傲的钱伟身上,伸手指着棋盘:“你扪心自问,你赢的光明正大吗?”

钱伟嗤笑一声,不屑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别整那么多‘花’样,我知道你们俩是一势的,但我不怕你们,走到哪儿我都是有理的。”‘挺’‘挺’‘胸’膛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十分欠揍。

“你……。”郑甲气的浑身哆嗦,想出手打他又忍了下来,被钱伟抓住小辫子他能磨死你,和这种人狡辩那是没用的。

宋锦走过来看了眼棋局,突然指着其中一颗黑子笑道:“赢起于它,输起于它,这一子才是关键。”

郑甲顺着宋锦手指的方向看向棋盘,他没宋锦脑子转的那么快,他知道钱伟一定耍赖了,但至于是什么耍赖手法他还真不知道。

钱伟惊疑的看向宋锦,见是一个长的非常漂亮的少‘女’,心底的惊讶当先去了一半,遂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宋锦不屑道:“小姑娘,你知道怎么下围棋的吗?不懂就别嚷嚷,不要让你的无知成为你狂妄的资本。”

孟祁凶戾的瞪了眼钱伟:“你再说一句?”敢侮辱我‘女’神,活撕了你。

钱伟被对方眼底的凶恶吓了一跳,宋锦瞟了眼孟祁,让他别凑热闹。

蔡韬看到那一子,本来浆糊似的脑袋猛然清明起来,一拍脑袋兴奋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遂即瞪向钱伟,伸手指着黑子,咬牙道:“你这个无赖,就是你耍赖皮,移动了黑子,破坏我的布局,否则我根本不会输。”

钱伟笑呵呵,一点都没被戳破心思的羞恼:“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瞎BB,否则我告你诽谤。”

“你……,实在太可恶了。”蔡韬气的脸红脖子粗,但面对这样的钱伟他又能做什么。

宋锦使了个眼‘色’,孟祁点点头走过去把蔡韬拉走,宋锦走到蔡韬的榻上坐下,一颗一颗的把白子捻回来,悠然道:“如果你觉得自己清白,那就和我下一局,我的筹码全压出来,若我输,全是你的,而你输了……。”

宋锦抬眸,漆黑的眼珠深不可测,幽暗而神秘。

本来还在心喜这‘女’孩筹码高,心里正骂她人傻钱多,在这样压迫‘性’的眼神下,钱伟的笑突然僵在脸上,滑稽的可笑。

“给他赔礼道歉,并且永远不能染指围棋。”

这样的人在围棋界,就是个败类。

宋锦指了指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蔡韬,蔡韬本来感谢这‘女’孩的出手相助,可看对方年龄这么小,万一输了,不是连累了人家,他正要开口感谢这‘女’孩的好意,让她不要‘插’手他的事,手腕猛然被人拉住了,蔡韬扭头,见是郑甲。

郑甲压低声音道:“你放心吧,那‘女’孩很厉害,绝对会给你报仇的,你就等着看钱伟那小鳖孙输的屁滚‘尿’流吧。”

蔡韬了解郑甲,知道他不是空口白话的人,可还是不放心:“那小姑娘看起来年龄很小,她……。”

郑甲打断他的话,低声道:“江流儿三岁的时候就能打败圆德大师,别因为年龄小就看轻人家。”

“那毕竟是虚拟人物,现实中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郑甲看着前方对坐的两人,眸光晶亮:“呵……你等着看好戏吧。”

钱伟落塌,看着对面娇‘艳’‘欲’滴的少‘女’,毫不掩饰眼底的‘淫’邪,“小姑娘,如果你输了,哥哥也不要你的筹码,你只要陪哥哥睡一觉就好,怎么样?”扯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孟祁双手紧攥成拳,看着钱伟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宋锦就像没听到他的话,面‘色’不变的捻起白子,语气悠然如‘花’叶轻摇。

“为了不让别人说我恃强凌弱,让你一子,你先走吧。”

语调平静却怎么听怎么狂妄,钱伟冷哼一声:“黄‘毛’丫头,待会儿我看你怎么哭。”也不推让,执起黑子落棋盘。

宋锦下子很快,几乎在钱伟落子的瞬间她下一子已经紧随而至,给人感觉她根本就没有犹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在玩儿,因为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她已经作出了选择。

一开始钱伟脸上还带着得瑟,看对方落子那么快心底嗤笑这丫头压根就不会下棋,但渐渐的,随着他落子越来越慢,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额头上冷汗也越流越多。

他抬眸看了眼对面,‘女’孩也正抬眸看来,清凌凌的眼珠如碧水墨海般通透,带着能穿透灵魂的了然和震慑,让他泛活的心瞬间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该你了。”宋锦笑眯眯说道。

神态轻松,语气悠然,不像与人厮杀博弈,反而像是在品茶闲谈,云淡风轻中姿态娴雅高贵。

还没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蔡韬和郑甲观战,随着棋盘上棋子越落越多,眼睛也越睁越大,‘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随后目光在下棋的两人脸上掠过,一怒目圆睁,严肃认真,一风轻云淡,浅笑盈盈。

还用再看成败吗?

再看棋盘,完全就是单方面绞杀,宋锦许是玩心大起,许是羞辱对方,明明早就能赢偏偏吊着对方一口气给他生机再让他绝望,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了。

蔡韬这才认同郑甲的话,这‘女’孩果然天赋非凡,钱伟就是靠着一手好棋艺才这么嚣张,偶尔搞搞小动作没证据别人也耐他无法,但这‘女’孩棋艺明显高出他一大截,这样巨大的落差就像蚍蜉和大树、蚂蚁和大象这样的对比,在强大的力量的面前只能节节溃败,说他输的屁滚‘尿’流一点也不夸张。

钱伟终于忍受不了这无休无止的折磨,突然出手将棋子都挥落在地,‘阴’狠的瞪着宋锦:“我不玩了。”

宋锦笑‘吟’‘吟’抱‘胸’,点点头:“输的这么惨你也没脸玩下去了。”

“别以为你棋下得好就得意,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你强的人多的是,小姑娘,还是别太狂妄的好。”钱伟咬牙恨声道。

刚才那局棋不仅将他杀的片甲不留,一同折磨的还有他的‘精’神,这就是高手,棋局上虐杀你,‘精’神上摧残你,这个人渣,可以滚了。

宋锦挑了挑眉,扭头看向郑甲:“围棋最厉害的人是谁?”

郑甲不知道宋锦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回道:“方适明方老先生。”提起这个围棋圣手,郑甲满满的恭敬。

宋锦笑了笑:“有时间可以讨教一下。”

郑甲立刻惊喜道:“方老先生很少见外人,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他一定会很感兴趣,你如果加入我们围棋协会,我会找人联系方老先生,让你们见上一面。”郑甲不遗余力要拉宋锦入协会,这么个天赋高手,错过就太可惜了,如果参加国际比赛,绝对能给国家带来荣誉。

“这个以后再说。”宋锦看向想要开溜的钱伟,不用吩咐孟祁已经一把扯住钱伟的衣领把他扔到宋锦脚下。

“你输了,所以你该执行你的承诺。”

钱伟狠狠的从地上爬起来,“我不服,你耍赖,我明明可以赢的。”

蔡韬第一个跳出来讽刺:“你还有脸说这话,我们都是证明,明明是你技不如人,输不起就输不起,我又没让你磕头道歉,用不着用这么低劣的抵赖手法。”

这回哑口无言的钱伟,这就是风水轮流转,这些台词都是他刚说过的,现在掉了个头,他眼珠转了转,指着四人叫道:“好啊,你们四个原来是一势的,给我下套,如果我现在告诉给管事的,你们永远都不能踏足这里半步。”

赌场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经常有人出老千,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只要有证据或证人,都可以处以罚款或禁止入内。

“呸,真是贼喊捉贼,你还要不要脸。”郑甲忍不住骂道。

“诈贪常易丧,仁守乃长存。”宋锦突然说了这句话,几个人都愣住了,钱伟冷哼了声,“少给老子‘吟’诗念词的,老子不吃这套,不过如果你愿意陪我的话,我可以不告发你们。”钱伟脸上带着‘淫’笑朝宋锦走去,又粗又黑的手往宋锦大‘腿’上‘摸’去。

孟祁猛然蹿出来一脚踹上他的肚子,他用了十分劲,直要把钱伟的肠子都要踹出来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孟祁眼神冷戾的看了眼钱伟,薄‘唇’吐出两个字:“老林。”

一个五六十岁头发半白的老者推‘门’而入,站在‘门’口恭敬弯腰:“二少。”

郑甲和蔡韬都认得这老头,赌场管事儿的,大家都叫他林叔,别看这林叔年纪大就好欺负,实则是个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曾经有人在这儿闹事,被林叔当场砍掉了手并下令这人九族永远不许踏进赌场一步,来这里玩的人对林叔是又敬又怕,但就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为什么对着一个少年如此恭敬。

两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孟祁身上,这少年究竟什么来头。

不……两人看向一直盘‘腿’而坐的宋锦,应该说这‘女’孩什么来头才对,因为从始至终那少年对这‘女’孩完全是一种绝对服从的态度。

孟祁指着瘫在地上的钱伟,声音如来自炼狱,冰冷嗜血:“把他给我‘弄’走,好好招待。”

“好好招待”四个字的含义林叔自是清楚的很,总之不会是好吃好吃的招待你就对了,恭敬的回道“是”便招招手,走进来一个彪形大汉。

大汉走过去跟扛麻袋似的将钱伟扛在肩上走出去,林叔正要弓腰出去,孟祁冷哼一声冷冷道:“老林,你老了。”

林叔身子僵了僵,头垂的更低,郑甲和蔡韬就看那平时威风八面的林叔身体有些抖,两人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谁知林叔接下来一句话让两人差点惊掉下巴。

“二少,这次是属下的失职,下次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孟祁冷哼,声音冰冷而危险“你还想有下次?”

林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两手撑地,头垂的快要挨到地板了,“请二少责罚。”他知道二少是因为那个‘女’孩受到羞辱才大发雷霆,责怪他什么人都放进来,二少这次看起来是真的动怒了,林叔心底有些没底,二少的‘性’格他清楚的很,这次搞不好他老命要‘交’代在这儿了。

“回去自己领罚。”孟祁不再看他一眼,扭头朝宋锦走去,脸上的冷戾瞬间消失,比变脸绝活还要神奇,嬉皮笑脸的。

林叔颤巍巍的起身走出去,把满腔愤怒都发泄在钱伟身上,这泼皮,可把他害惨了。

钱伟的下场可以预见。

“‘女’神,你看我给你报仇了,所以别生气好不好?”

宋锦笑了笑,从塌上起身,孟祁忙过来扶住她:“为这点小事生气不值得,让你们赌场的人以后看人认真点,别再把这种人放进来了,到时候损的可是你们赌场的名誉,失的就是金钱了。”

孟祁向来对宋锦的话言听计从,这会儿更是点头如捣蒜:“是是,我回去就把那帮子人训一顿,不行就换新人,反正绝对杜绝这种情况的再次发生。”

宋锦蹙了蹙眉,看了眼身边嬉笑的俊美少年,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

她知道孟祁绝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当然,他外表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不过她也不想知道,只要他不会对她构成威胁就成,他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她也没兴趣知道。

“那个……,”看两人要走,蔡韬有些踌躇的走出来,看到宋锦看过来的视线,惊慌的垂下脑袋,那样光华‘逼’人的容颜,连看一眼都是折煞。

“谢谢你帮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要不我请你吃饭吧。”话刚落他就猛然涨红了脸,自觉这话唐突了佳人,要是误以为他是登徒子怎么办?

孟祁立马横眉冷对:“赶紧滚,就你?”上下打量的一眼对方,眼底的鄙夷毫不掩饰,“我‘女’神怎么可能和你这种穷酸货一起吃饭,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蔡韬的脸唰一下就白了,无措的站在原地,和这样俊美摄人的少年相比,他真的很对得起穷酸货这个名头。

蔡韬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一头短发有些微‘乱’,清秀的脸蛋上挂着一副厚重眼镜,令他看起来刻板又无趣,一身运动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上边都起了褶皱,总之看起来不修边幅又邋遢。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别误会。”蔡韬白着脸解释,他只是觉得这‘女’孩帮了他,于情于理他都该感谢她,没想到被对方误会了。

这样完美的‘女’孩根本就不是他能遐想的对象,他有自知之明,只是想感谢她一下而已。

“我看你就是别有用心。”孟祁就跟一头护犊的母狼似的,所有敢奢想宋锦的人他都会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下去。

宋锦默默翻了个白眼,一脚往孟祁屁股上踹去,忍不住骂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毒舌,人家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干嘛骂的这么难听。”孟祁就这点最讨厌,说话难听的很,要换个老实人都能被说哭。

孟祁身子猛然前倾,躲过宋锦一脚,不忿道:“我是为了你好,明明就是他痴心妄想,还想请你吃饭?我看他只配吃路边摊,我的‘女’神怎么能吃路边摊,想都不要想。”

宋锦想,她跟孟祁出来玩就是个错误,这家伙脑回路和别人不同,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天王老子都别想拉回来。

其实宋锦不知道,孟祁在只有遇到关于她的事情的时候,才这么斤斤计较,要搁以前,这种人他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功夫。

郑甲虽然觉得这少年说话难听,但他知道这少年不是个好惹的,不想让蔡韬得罪他,忙站出来打圆场,笑呵呵道:“想请姑娘吃饭看来是无妄了,你的小男朋友是太紧张你了,看的我一个外人都羡慕的很。”

小男朋友?孟祁挑了挑眉,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眼底都是晶亮的笑意。

看着郑甲的目光从疾风换成温和的‘春’风,算你有眼光。

宋锦叹了口气,想解释一句,但又没什么意义,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郑甲掏出来一张名片恭敬的递给宋锦:“这是我的名片,上边有我的联系方式,姑娘如果对加入围棋协会有兴趣的话,随时联系我。”

宋锦接过名片,瞟了一眼上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以示尊重她没当场就扔。

等两人离开,蔡韬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郑甲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撞了撞他肩膀“过两天有个联赛,奖金‘挺’高的,你要不要参加?”

蔡韬摇摇头:“我姨姥姥要过大寿,我得去参加。”

郑甲有些好奇:“姨姥姥?那得是多远的亲戚啊,值得你跑一趟吗?”

蔡韬蹙眉,有些不悦道:“我们家情况你不了解,我这个姨姥姥‘挺’可怜的,膝下没有儿‘女’,我们这些远亲去给她过寿,也热闹一些。”

“哦,这样啊。”

蔡韬挠挠头,背起包准备离开:“我这几天都不过来了,协会那边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

从围棋室出来,宋锦明显感觉到大厅里气氛变得紧张,人也少了好多,老林快步走过来对孟祁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孟祁脸‘色’‘阴’沉的问道:“洋哥呢?”

老林点点头:“洋哥正在处理。不过这事儿可能不好收场,那人是金爷的小儿子,一向嚣张贯了的,洋哥刚给我捎话,这件事让您暂时先别‘插’手。”

孟祁勾‘唇’‘阴’恻恻笑了,宋锦看到他眼底如血般的残酷疯狂生长,危险而陌生。

“在我的地盘上也敢撒野,什么狗屁金爷,洋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脚了。”

老林立马左右看了看:“哎呦我的好二少,您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金爷的人听见了,咱都吃不了兜着走。”

孟祁冷哼道:“他们人现在在哪儿?”

老林指着最中间被单独划出来的白‘色’圆堡房间,“在里边,洋哥在尽力安抚住金小少爷,只要不捅到金爷面前,万事大吉。”

“万事大吉个屁。”孟祁恶狠狠骂了一句,撸袖子就朝圆堡房间走去,走了一半突然想起宋锦,回头对老林‘交’待:“照顾好她,要是她出了一点事儿,你全家都得给我陪葬。”

老林立刻点头。

宋锦摇摇头,跟着孟祁:“我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孟二少这么生气,走吧,我不会给你扯后‘腿’的。”

“那你跟紧我,半步都不能离开我身边。”孟祁千叮咛万嘱咐。

“听你的。”宋锦懒得跟他说那么多,孟祁也是关心则‘乱’,连他都不是宋锦的对手,这世上还有谁能伤害到宋锦。

走到‘门’口就听到从里边传出来的骂声,砸东西的声音,那声音稚嫩青涩的很,带着暴躁和戾气,仿佛发疯的幼狮。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找我老爸,看他不把你们这个破赌场给‘弄’倒闭,连我的钱都敢吞,吃熊心豹子胆了你们。”

“金小少爷息怒,这件事完全是我们赌场的错,你看这人都送给您了,随便您打骂出气,金爷日理万机的,就不要拿这种小事来劳烦他老人家了,今日这里您随便玩,全部免单。”这是个成熟男人的声音,温和如风,此时语气里却带了些微的焦虑。

“呸,你以为小爷稀罕这点钱,你们侮辱的是我的尊严,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我不管,我不快活你们都别想好过,哼,我这就找老爸去,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宋锦抿‘唇’笑了,这小子说话‘挺’逗,还尊严,你在这儿又闹又砸的就有尊严了?

你不尊重别人休想让别人尊重你。

孟祁砰一脚踹开房‘门’,‘门’里的人听到动静都扭头看向‘门’口方向,顾洋看到孟祁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是说不让你‘插’手了吗?

你这火爆‘性’子碰上不讲理的金小少爷,今天这事儿更难善了。

金小少爷能出现在这儿,那就说明金爷就在附近,依金爷对小少爷的宠爱程度,不管他们占不占理,都得先扒一层皮下来。

金小少爷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少年,咦?他身后还跟着个‘女’孩子,金小少爷双眼噌的就亮了,跟打开了探照灯似的,金小少爷小小年纪欣赏‘女’人的眼光可是不错。

孟祁大步朝那小屁孩走去,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威胁:“你就是金禹西?”

他没想到竟然是个半大孩子,孟祁也不想让别人说他欺负小孩子,手劲就略松了松。

谁知那小子滑的跟泥鳅似的,猛地就从孟祁手下挣脱,扭着小身板就朝宋锦跑去。

“喂,你干嘛,你给我回来。”孟祁一看到那小屁孩竟然跑向宋锦,气的七窍生烟,奈何那小子别看身板弱,速度一点也不慢,孟祁回身去追已经来不及,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子扑向宋锦,嘴里欢呼着:“漂亮姐姐,你身上好香好软啊。”

宋锦站在原地没动,任小屁孩的小手抱着她的腰,垂眸笑着看向面前的小人。

这是个*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白‘色’燕尾服,白皙‘精’致的容颜,一双乌溜溜调皮又‘精’明的眼睛,宋锦发现他的眼珠竟然是紫‘色’的,像宝石一样晶莹剔透。

小男孩个子只到她的前‘胸’,此时仰起小脸笑嘻嘻的望着宋锦:“漂亮姐姐你喜欢我吗?”

宋锦很难把面前这个单纯可爱的小男孩和刚才那个暴躁狂戾的声音联系到一起,那双淡紫‘色’的眼珠充满神秘魔幻的美丽,直要把人吸入进去。

宋锦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伸出小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发顶。

“喜欢啊,小弟弟很可爱呢。”

小男孩立刻喜笑颜开,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笑容灿烂的比日光还要耀眼:“那漂亮姐姐喜欢我的话,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我有钱有势还有很多听话的手下,没人敢欺负你,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好不好?”

孟祁走过来的脚步忽然顿住,遂即气的头顶冒烟:“臭小子连本少的墙角都敢撬,我TM管你是什么金小少爷,哪儿远给我滚哪儿。”冲过来就要把这臭小子从宋锦怀中揪出来。

宋锦猛然抬眸看了孟祁一眼,眼底的冷意让孟祁整个人僵在原地,遂即委屈的撅着嘴巴:“他吃你豆腐。”连我都没有吃过,呜呜,太欺负人了。

宋锦垂眸,笑容温婉,语气轻柔:“可是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啊?”

小男孩立马皱起眉头,眼底的淡紫光芒越凝越深,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漩涡,酝酿着危险和杀机,语气冷戾入骨“那就杀了他。”

宋锦掩下眼底的惊骇,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怪不得这里的人都那么怕他,尤其是他那双紫‘色’的眼睛,绝对有古怪。

“如果你杀了他,姐姐会伤心的呀,你忍心让姐姐伤心吗?”

小男孩摇摇头,“漂亮姐姐应该永远开开心心的,怎么可以伤心呢?那这样好了,你带我去见他,我要打败他,让他知难而退,这样我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拥有你啦。”小男孩觉得自己很聪明,咯咯笑起来,单纯快乐的就像个真正的小孩子。

宋锦微微眯起眼睛,柔声问道:“你真的喜欢姐姐吗?”

小男孩点头如捣蒜。

“可是姐姐比你大呀?姐姐已经十六岁了。”

小男孩满不在乎道:“那有什么,我才比你小三岁,‘女’大三抱金砖,漂亮姐姐咱俩可是绝配呢。”

这小男孩已经十三岁了吗?明明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样子,宋锦直觉这小男孩身上有古怪,压下心底的惊疑,宋锦‘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

“是吗?”宋锦笑意飘渺,落在小男孩眼中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猛然伸手抓住宋锦的衣袖。

“你现在是我的新玩具,你不可以离开我。”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要是不陪我玩,我就把你们都欺负我的事告诉爸爸,到时候爸爸会把你们都杀死,你说,你是要死,还是要陪我玩。”从小男孩嘴里说出杀人这两个字眼就仿佛吃饭喝水这样稀松平常,口气执拗,眼神倔强而‘阴’狠。

你是要死,还是要陪我玩……

------题外话------

说好十二点更的,更新晚了,突然想起今天愚人节,不过过了中午十二点节日就过去了,玥绝不是愚人。

收藏掉的心哇凉哇凉~

别急,男主下章马上就出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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