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法看出那隐形的城墙,但却挡住了视线,着实奇怪,也只能感叹这无间地狱阵法的奥妙了。虽然无法见得里面的真容,但那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听在心中着实让人难以忍受。虽然心知这些堕入这无间地狱中人,都是身前所犯的罪孽极重,本不该同情,但这比之见到那些惨状更加让人心绪难以安宁。无痕只能运功阻绝自己的听觉,尽量避免听得这些哭喊,可是那一声声撕心裂肺之声犹如在心间盘旋。
这段路程走得极是艰辛,发现那些声音渐行渐远之时,已然看见了那数千丈的城墙。而那领头的却直接从城墙中穿了过去,奇怪的是城墙中还能依稀的看到,那宋文王的身影。无痕和小羽在城墙前却停了下来,自己可没有这般穿墙的法术。
宋文王见他们没有更上来,便回头笑道:“你们不用担心,其实此处是没有城墙,不行你们用手摸摸。”
无痕听得这么说更是奇怪,便伸出手去抚摸那城墙,这一伸手,便也穿透到城墙中。有城墙的影子,也有自己手的影子,像是两者重叠了一起。无痕便慢慢的把身体探了进去,果然没有丝毫的阻扰。小宝看到那堵墙,站在无痕肩膀上的身子也往后缩了缩,不过随后也更了进去,还伸出两只爪子摸了摸。
小羽微笑道:“这冥界,果然稀奇无比。”便也走进去。
那宋文王解释道:“其实这里便是城门,不过这里有着和那城中城有着相反的道理,虽然城门处毫无阻拦,却显现出了城墙的影子,所以说这里连把手的守卫都没有必要了。”
无痕伸手抚摸着身边,果然在不远处摸道了冰冷的的城墙,只是更本就没有界线区分,无痕突然想起在入得城墙时,似乎看到城墙上有些模糊的字迹,只是当时太过紧张没来得及看清,或许上面写的便是无间城吧,那字之下定然也是城墙的虚影,只是一般看到城墙又有多少人会去亲身抚摸下呢。
两人一龙终于在宋文王的带领下,安全的走了出来。宋文王拱手道:“在下便送到此处了,各位一路珍重。”
无痕和小羽都感激的回了一礼,便朝着那摇摇无边之处走去。无痕一想到这里离冥王处已经不远了,心中有些难以平静,因为一路上看到太多的苦难罪人。虽然小倩依然是凡人之躯,理当不该受这地狱中的折磨,只是身处冥界,受苦受难却也是在所难免。
小羽见无尘还是手握着那颇为沉重的方天画戟,提醒道:“你还是把这画戟先行收取来吧,免得拿在手上颇有不便。”
无尘尴尬的道:“虽是如此,不过我似乎有些难以把握这画戟。”
小羽道:“你需当用心感受,让它尽量与你连为一体,就像当初使用凤羽一样,要相信自己。”
无尘点点头停了下来,闭上眼睛运起仙天精气,感受着这方天画戟的每一寸之处,画戟之中似乎有一股柔和之气与自己的精气融为在一起。无尘低声道:“收。”
那方天画戟银光一闪,便化为细小之物收了起来。无尘喜道:“果然成功了。”
小羽微微一笑,但笑声中却有说不出的酸楚。小羽道:“虽然这方天画戟是无上宝物,不过你今后最好还是能自己炼化出一法宝,只有真正自己所练的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无尘听到这句话欢喜得很,如此说来小羽便不把自己看做是方天了,若是她也和别人一般把自己当做方天便不会说出这般话,因为方天画戟便本是方天之物。
随后无尘苦恼道:“不过我对炼制法宝似乎一窍不通额。”
小羽笑道:“那只能说明时机还未成熟罢了。等你哪天想到自己需要炼制什么样的法宝,而且心中有了定型之后,只要实力足够便一定能亲手作出来。”
无尘道:“哦,如此说来我倒是很期盼,看到将来自己法宝是什么样子的。”随后又道:“想必你那些藏在衣袖中的彩带也是自己炼制出来的咯?”
小羽道:“那是当然,不过自己亲手所炼制出来不同的法宝,威力也是有很大的差别。最重要的便是自己与法宝的磨合程度,和孕养的时日有关。所炼制出来的法宝也会随着自己的道行越高而越强,等到你道行提升到一定时,那凤羽剑便是一件鸡肋之物。”
无尘道:“不管这凤羽如何,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我会一直保留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
小羽听到这番话心中一股暖意顿时流便全身,自己活了几千年却从未有人对自己这般关怀过,也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这番话。或许方天有过,或许他只是藏在心中,又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前面的路依然遥不可及,昏暗中永无阳光的温暖,天地初分前或许比这还要黑暗吧。是谁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创下如此繁杂的世间——盘古神父?还是天道?
天地浑浊,自有清晰祥宁之日;昏暗无边,自有道途方尽之时。
是一日,又或是一月,行走在这昏暗之处的二人,终于停了下来,前面似乎没有了路,路在此像是走到了尽头。
前面是一处无边的悬崖,没有彼岸,走在这里便再也迈不出步子了,因为前面是悬崖,崖下是无尽的虚空。
宋帝王说过只要过得陷空山便可入得冥王城,难道这里便是陷空山?为何陷空山会是一座虚空的断崖?
无尘和小羽相互看了看,到了这里又该将如何,莫非要从此跳将下去,可是这崖有底吗?
无尘想从身边捡块石头试下这崖的深浅,可是绕得一圈,却发现这里不但找不到石土,连土渣都没有,无尘又只能悻悻来到崖边,看着这似乎是个无底的深渊。
无尘叹息一声道:“小羽,你说这里会不会便是陷空山。”
小羽道:“想必是陷空山却是没错,只是没想到宋帝王所说的陷空山居然是一处虚空之崖。”
无尘有些恼怒的道:“那宋帝王会不会在欺骗我们啊。若是真心要帮我们,至少也要给我们一点提示,总得要告诉我们是往前飞,还是往下跳吧。”
小羽道:“也不必太过着急,我们沿着两边找找看,是否有桥梁铁锁可以过去。”
无尘点点头和小羽一起沿着这崖边处,寻找起来。只是这里似乎真的再无出路,除了这无边的崖,便什么都没有了。
无尘和小羽最终放弃了,探寻前进的路,或许这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纵身跳下去,只是这一下去还有回头的路吗?会不会粉身碎骨?会不会从一开始这便是一个骗局?
无尘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他怕自己再想下去,便会再也没用勇气面对这一切。恍然间觉得自己很累,很累。
无尘的眼睛还是闭上的,可是他分明看到了无数的像水母一样的灵魂,在眼前漂浮。这些透明的软体灵魂,却是由无数的浮动的小虫所组成。小虫在灵魂体里面不断的撞击,于是灵魂也由着那撞击的方向移动。
无尘心中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小虫们怪叫道:“我们是欲望,我们是欲望,我们将永生的存在着。”无尘忍不住一个冷战,这些声音竟是在心底中发出的,可是又明明感觉到是那小虫子所说。而且自己的身体中似也有那种虫子在不断的撞击着身体,想要逃离出来。
无尘猛的睁开眼睛,自己所见的一切又都消失了,见面一如既往的黑暗和空虚。再看身旁的小羽,她的双手在那如水的黑发中撕扯,似很痛苦的样子。无尘抓着小羽的肩膀摇了摇道:“小羽,小羽,你怎么了?”
小羽看到无尘那焦急的神情似乎稳定了一些,不过面容依旧很痛苦,无尘想到自己看到的画面,想必她也看到了一些幻像,或许比自己看到的的东西更加的可怕。无尘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是什么让你如此痛苦,说来出或许要好一些。”
小羽摇摇头,泪水一下涌了出来,突然扑倒在无尘的怀中,头靠在无尘的肩膀上,由于她突然占据了小宝的位子,小宝只得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无奈之下只得落在无尘的另一边肩膀上。小羽也不回答无尘的问题只是拼命的摇头,泪水打湿了无尘的肩膀。
无尘轻轻的搂着小羽,发现她的身子冰冷、柔软又无比的轻盈。小羽把无尘搂得很紧,生怕一放手无尘便会消失在眼前一般。
无尘用脸抚摸着小羽的长发,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这一刻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再让两人分开。
突然他们的上空又出现了那银色的身影冷冷的看着二人,双眼是那般的冷漠。小羽突然松开无尘的肩膀,默默的注视着那被银色盔甲所包裹的男子,手上还一把银光闪闪的方天画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