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从秦云笙被召见入宫转眼已经三日过去了。
这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秦云笙正坐在院子里享受阳光,微微的阖着眼睛,左手边是御厨所做的可口酒菜。
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秦云笙净瓷一般的小脸上,泛着微微的红光。
远处是鸟儿啾啾啼鸣,近处是书纸墨香。秦云笙仰躺在躺椅上,暗暗的想着: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享受过了?
想来也是,自从她入宫做了太医令以来,就莫名其妙的被皇后刁难,她要使劲浑身解数去对付皇后所设下的那些个招数。每天疲于奔命,哪里有这样的空闲来享受?
这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秦云笙自然是觉得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再也没有了顾虑和担忧。
这样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日子,对于秦云笙来说,真是难得至极。
而就在秦云笙舒舒服服的享受着闲适而美好的下午的时候,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打乱了她原本贪恋的平静安稳。
玉湖匆匆忙忙的自府外跑了进来,看到院落里悠闲地享受着下午茶的秦云笙,面上露出一些难以名状的担忧和焦急。
秦云笙背着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惊扰,睁开眼睛,便看见玉湖一脸忧虑地立在自己的身边。
秦云笙看着她莞尔一笑,声音中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沙哑,“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这个小混世魔王了?怎么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玉湖听着秦云笙的调侃,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蹙紧了眉头看着秦云笙,用力的咬了咬下唇,神情颇为的踌躇犹豫。
玉湖就这么站在秦云笙的面前,用力的捏紧了自己的小手,心中挣扎了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说道:“小姐,府里,府里来人了——”
玉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神色颇为的担忧,好似是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秦云笙下意识地蹩起了眉头。
“玉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平白无故的,为何府里会来人上外公府上?”秦云笙坐起了身子,紧紧的抿着唇道。
看着玉湖地神情有些严峻。
玉湖低着头,紧紧的捏着小手,直把自己的小手掐出了青紫的印痕。
看着玉湖踌躇犹豫的模样,秦云笙有些焦急的催促道:“你快说呀,这么墨迹是在做甚?”
秦云笙色厉内荏的语气,玉湖吓得一抖,连忙跪下说道:“小姐,您还是自己去看一看吧。奴婢,奴婢不敢说。”
秦云笙蹙紧了眉头,“不敢说?你在我的面前有甚么不敢说的。”
玉湖却只是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不敢看向秦云笙,只是讷讷的低着头,道:“小姐,奴,奴婢实在是说不出口啊,您还是快回府里看看吧。府里因为你如今已经是乱成一团了。”
秦云笙紧紧地抿着唇,因为玉湖的话,蹙起眉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她秦府都忙乱成了一团。
思忱了些许时辰,秦云笙终还是道:“好,我便随你去一趟。”
玉湖的面上顿时露出了一些喜意,她连忙点点头,道:“恩,好,多谢小姐体谅做奴婢的不易。”但须臾,不知为何,她却又沉了下来脸色。
秦云笙觉察出她的变化,不由回头看着她,目光微微沉了下去,道:“怎么了?”
玉湖讷讷的道:“没,没有。”
看着她欲言又止地模样,秦云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于是淡淡颔首,道:“那咱们走吧。”
玉湖咬咬下唇,神情颇有些忧虑地点点头,说道:“恩,好,小姐,让奴婢扶着您吧。”
秦云笙淡淡的挥了挥手,“不了,我又不是残废,自己可以走。”
玉湖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去,看着秦云笙的背影,越走越远,玉湖抿了抿唇,嘴角都是惭愧神色。
秦云笙走出了庆国公府,一眼便看见了停在府外的两辆青帷小油车,五彩琉璃的流苏坠子,大红的锦绣牡丹图案,秦云笙看着那高高竖起的秦府药徽标志,紧紧地抿了抿唇。
刚想提步朝着那马车走去,但见马车的车帘子一撩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气度雍容不凡的芙蓉锦绣曳地长裙地少女。
秦云笙的脚步顿时一顿,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眼见着那少女头戴着纱帽从马车上跳下来,动作翩然的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一般,秦云笙的眼眸之中不免迅速的掠过了厌恶的神色。
怎么又是秦云紫?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秦云笙心中不满,暗暗腹诽着,目光深深的投射在秦云紫的身上,一股天生的敌意自心底不可抑制的涌出。
能在秦府这趟浑水之中过得风生水起的,秦云紫也非池中物,她很轻易地便觉察出了秦云笙心情的变化,不由得莞尔一笑,纱帽之下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之中掠过一抹怨毒的神色:秦云笙,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数月前,你害得我锒铛入狱,受尽了狱卒的羞辱与那个老贱人一家的折磨,如今我秦云紫又卷土重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云紫如此恶毒的想着,却是全然不考虑,当初是谁先动了杀害斛珠夫人,陷害秦云笙的贪念的。
有时候人呐,就是如此,总是一心考虑着自己,自私自利,从来不会思索自己究竟有什么样的错误,而下意识地就会把自己所犯的错误安插到别人的身上,怨恨旁人,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如秦云紫这样的人呐,在这大元盛世,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大同社会,也真算是世间罕有的一朵奇葩了。
看着秦云紫翩然而来的模样,秦云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有些警惕地看着她,道:“妹妹怎么从牢里出来了?”
秦云紫脸上积攒出来的笑意顿时一僵,脚步顿在那里,眼中的神色渐渐地变得怨毒了起来,她在心中暗暗地磨了磨牙:这个贱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这是她一辈子的痛,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提了出来。
哼,果然是个没教养的没娘的杂碎,爹饭娘羹养大的,却是一点规矩也不懂。好歹她秦云紫也算是她的妹妹,她这小贱人怎的就如此的不知道爱护姊妹呢。
我呸,真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贱种,如今娘亲死了,自然也就没了教化。跟她秦云紫怎么能比得起呢。
也罢,暂且就不理会她,毕竟这小贱人也刚失去了自己的娘亲,实是可怜。她秦云紫大人有大量,就暂且饶了她这一次的不知礼数罢。
秦云紫心中虽然这么恶毒的啐骂着秦云笙,自我安慰了些许时候,脸上慢慢的就又蓄满了笑意,亲切的走上前揽住秦云笙的胳膊,语气甜甜地说道:“大姐姐,这么多日没有见过瑜婉,可曾想过瑜婉?瑜婉在宫中可甚是想念大姐姐呢。”
这语气甜甜,好似从蜜罐之中泡出来的似的,当真好听的紧。
秦云紫亲密的揽着秦云笙的胳膊,从远处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对多么姊妹情深的姐妹呢。
秦云笙的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一条冰凉冰凉的蛇给缠住了,一阵恶心的感觉在胃中翻涌了开来。
秦云笙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秦云紫,紧紧地抿了抿唇,强忍住想要甩开她的念头,垂眸淡淡笑着,没有说话。
只是心中暗暗地腹诽着:宫中?呵,秦云紫这话说的可真是好听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份有多么尊贵呢。
不过是在天牢里呆了几段时间而已,怎么就学得如此厚脸皮了,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还宫里,她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高贵的娘娘吗?不过是个杀了人的贱人罢了,有什么资本在她面前如此的嚣张。
秦云笙的眼中迅速的掠过一抹厌恶的神色。
好在一旁的玉浣激灵,看到秦云笙微微蹙起眉头的样子,连忙将自己手中的披风递了出去,道:“小姐,天气冷,你多穿一些吧。”秦云笙顺势接过她的披风,不动声色的躲开了玉浣的亲密接触,朝玉浣淡淡的一笑。
玉浣低下眉头,会心的朝秦云笙一笑。
秦云笙斜瞥了一眼秦云紫,道:“云紫妹妹来此是要作甚?”
秦云紫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脸上有些尴尬,“大姐姐,我,我之前在宫里,一直听说外公的身体不好,我,我就是来看看外公。”
秦云笙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来看看外公?
呵,这语气,说的倒是挺自然的,她的外公何时成了秦云紫得了?
秦云紫这话说的可真是可笑啊。
秦云笙淡淡的看了秦云紫一眼,目光从她脸上不经意的瞥了过去,赫然发现她脸上有一道骇人的长长的烙印,秦云笙的目光顿时一沉。
“大姐姐,外公现在怎么样了?外公还好吗?”秦云紫并未注意到秦云笙的目光变化,只是用力地表演着,一脸担忧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