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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昊皱起苍白的眉心,声音沙哑不已,“暂……时?”
“夜先生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中……”主刀医生语气沉重地说道,“不过您放心,现在最难的这关已经过了,子弹已经安全地取了出来,至于他能不能醒来,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云昊涣散的眸色沉了沉,咬牙道:“你给我听好!夜洛麒必须活着!否则你们谁都别想活!”
他不管什么听天由命!
他云昊也从来不相信什么天命!
如果顺应天命,当年他就不会从“地狱”里爬回来!
主刀医生被云昊的眼神吓得颤抖了一下,连连点头道:“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让他醒来!应该不会太难!”
云昊缓缓吁出一口气,此刻他只感觉呼吸都变得很沉重很吃力。
他扶着阿J的手,站起了身,“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来过手术室。否则……就算是我死了,我旁边这位少年,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他杀人可是不眨眼的!”
云昊这番话,让手术室里的医生们都吓白了脸。
一位胆小的女医生连忙说道:“您放心,我们会遵循医生的职业操守,一定会保护献血人的**,绝不会让今天手术室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阿J虽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可是他眼里的凌冽,却是让他们这些大人看着都觉得心慌。
云昊转身,脚步缓慢地往手术室的后门走去。
支撑着走出了手术室,他脚下突然一软。
“昊云哥!”阿J连忙扶住他。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到了云昊冰凉的手背上。
云昊抬眼,看向阿J红润的眼眶,无力地戏谑道:“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从没见你流过眼泪呢,还真是鳄鱼的眼泪啊。”
阿J连忙抬起手臂用力擦了下眼睛。
此刻的他,才终于有了一点孩子般的模样。
他声音哽咽着,“昊云哥,你说过,你是我的亲人。”
“对不起……”云昊愧疚地看着阿J。
其实他也很舍不得阿J。
阿J是个可怜的孩子,当年他还是一个婴儿时,就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是钟离泓志将阿J收养了下来。
那个黑暗的地下组织,没有一丝的人情味和温暖。
阿J从小在那样一个地方长大,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呵护和疼爱。
组织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在组织里长大的孩子们,到了五六岁就会被送往训练营。
而训练营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里每年都有一大批的孤儿被送进去,也会有一大批的孤儿被抛弃,或者被打死……
“阿J。”云昊心疼地看着阿J,“谢谢你这些年一直保护我,以后我离开了,你就和晓葵他们在一起,不要再回组织了,晓葵他们会把你当亲人一样对待。”
阿J摇了摇头,闷声道:“你不是说你不会死吗?”
云昊怔了怔,哑然失笑,“我今天不会死。”
阿J瞪着云昊,眼里泪光闪烁着。
云昊沉重地吁出一口气,“好了,我们回去吧。”
阿J扶着他往楼梯走去。
俩人渐渐走远,楼道里,又响起了云昊虚弱的声音:
“阿J,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一定要保护晓葵和阳阳,就像保护我一样。还有……童童,她也需要人保护,我把他们交给你了。你可别怪我,要死了还给你交代这么多任务,谁让你太有能耐了……除了你,我可不相信别人……”
……
手术室的正门外,云晓葵突然站起了身。
她裹着莹莹泪光的眼里蓦然浮现出坚毅的神采,似乎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此时,离医生说的一个小时,已经只剩下四十分钟了。
庄璟庭和虞霜紧张地看着云晓葵,从她的眼神里,也猜到了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晓葵……”庄璟庭心痛不已地看着她。
云晓葵的嘴唇颤了颤,正要说什么,突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人循声看去。庄以凝虽看不见,也面向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是徐子东,他匆匆地跑了过来,身边跟着穿着一身布衣的夜森。
看见夜森,云晓葵震住了,泪光里闪烁出了笑意。
俩人跑近后,徐子东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气喘吁吁地问道:“我麒哥怎么样了?需不需要输血?我已经把夜森带来了!”
夜森跟在一旁,也气喘吁吁地,他紧张地看着大家,“洛麒还在手术室里吗?”
云晓葵回过神,连忙扑向手术室的门,用力拍打着,“医生!洛麒的父亲来了!可以救洛麒了!你快开开门!”
庄以凝也终于破涕而笑了,她又哭又笑地喃喃自语道:“洛麒哥哥有救了……洛麒哥哥不会死了……不会死了……”
看见云晓葵和庄以凝这样的反应,徐子东确定自己担忧的事发生了。
他箭步走到手术室门前,用力推着手术室的门,“快开门!”
上午,徐子东看见夜洛麒中枪流了那么多的血,在夜洛麒被送去医院时,他就立刻让人开直升飞机前往龙隐山。
他从小跟夜洛麒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夜洛麒受伤流血的后果有多严重。
为了以防万一,他只有先丢下夜洛麒,前往龙隐山把夜森带来,以备不时之需。
夜森虽已是出家之人,但知道夜洛麒可能有生命危险,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徐子东赶了过来。
过了片刻,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主刀医生走了出来,取下了口罩,说道:“刚才已经有一个AB型Rh阴性血的自愿者献血了,子弹已经从夜先生的身体里取出,手术成功了,他暂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一行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在Rh阴性血里,AB型Rh阴性血是最罕见的,竟然这么巧就有自愿者来献血?!
可是,不等大家开心放松片刻,主刀医生又语气沉重地说道:“可是……手术耗时太久,夜先生又失血过多,现在处于深度昏迷中。”
“什么叫深度昏迷?!”云晓葵疯了似的扑上去紧紧抓着主刀医生的白大褂,哭吼着问道,“手术不是已经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