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墙外,阿斯顿马丁内,夜洛麒右手紧紧抓着车门把,指关节微微泛白,鹰隼般的眸里露出冰冷的寒意。
徐子东时刻准备着下车,以为夜洛麒肯定要冲进去。
哪知,夜洛麒始终坐着,只是脸色阴沉得吓人。
徐子东疑惑,犹豫着开口,“不进去帮她吗?”
夜洛麒松开了门把手,“不用。”
他有着非常人的敏锐察觉力,刚才云晓葵被打骂时垂下眼眸的一瞬间,他捕捉到了她浓密睫毛下掩盖的坚韧和冷冽。
这个女孩,绝对不简单。
倒是挺有意思的。
“回夜家给她准备一个房间。”夜洛麒吩咐着,“找个时机,我要把她接回去。”
“这……”徐子东犹豫了一下,“她的名声不太好,老爷子最看重德才双修的女孩,麒哥就这样把他接回去,似乎……”
见夜洛麒眉心蹙了一下,徐子东连忙点头改口,“好,我回去就准备。”
“下个月就是爷爷的生日了吧?”
“是的,我已经替麒哥准备好了生日礼物。”徐子东是从小跟着夜洛麒长大的,虽身为下人,可俩人情同手足,所以私底下,他都叫夜洛麒为麒哥。
他自认为,自己算是这个世界上比较了解夜洛麒的人了。
夜洛麒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他的心思,所以,很多时候不需要夜洛麒说什么,徐子东都能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从来不出差错。
哪知,夜洛麒此刻关心的却不是老爷子生日礼物的事。
夜洛麒问,“有邀请云家的人吗?”
“云家虽不如从前,但在锦城也是书香世家,所以每年老爷子的寿宴,都会给他们发邀请函。而且今年,老爷子要和云高杰合作,这一次的宴会,肯定少不了云家的人。”
“那我怎么从未见过她?”夜洛麒的浓眉又蹙了蹙。
没想到找了这么久,她竟然就在离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
真是应了那一句,寻寻觅觅,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麒哥刚才也看见了,云家的人这样对她。那样的宴会场所,肯定是不会让她跟去的。”
夜洛麒眸子一沉,“这一次,我要在宴会上看见她。”
“好,我去安排。”
车子启动,徐子东看向车窗外越来越远的云家别墅,心里很是疑惑。
这些年,他一直在帮麒哥找这个女孩,却不知道其中缘由。
夜洛麒的心思太难揣摩,尽管他是他的心腹,也深得他的信任。可在这个世间,好像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的走进夜洛麒的心里。
不过,这次这个叫云晓葵的女孩,似乎是个例外。
想到这里,徐子东唇角泛开了笑意,以后的生活应该不会那么枯燥了。
再次看向窗外,绿意盎然,看来,春天是真的来了。
……
云高杰是个“文人”,别墅外围的墙壁上种满了蔷薇,在花开的时节很是美丽浪漫。
云晓葵走到蔷薇后,伸出脖子看了看外面。
刚才她似乎看见这外面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奇了怪了,现在怎么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或许是最近熬夜做设计太累了,所以产生错觉了吧。
云晓葵没有多想,转身回到院子里,拿起剪刀开始修剪那些花花草草。
云家虽不如从前了,但还是有帮佣的。
可只要她在家里,妈妈就想方设法的让她干活。
如果不把妈妈交代的事做完,今晚就别想好好吃晚饭了。
忙了一下午,累得腰酸背痛才修剪完了花草。
吃过晚饭后,云晓葵借口说要出去跑步,换了一身运动服就离开了家。
她小跑着离开了别墅区,却是坐上了一辆公交车,来到了一家裁缝店。
裁缝店的经营者是个面容慈善的阿婆。
云晓葵时常来这里帮阿婆干活。
阿婆带着老花眼镜坐在一旁,看着云晓葵熟练又快速的模样,连连夸赞,“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这么心灵手巧,技术真好,连我这个老裁缝都自叹不如了。”
瞧瞧那整齐又紧密的针距,哪里还是她云晓葵平日里在学校的样子。
对于阿婆的夸赞,云晓葵只是笑了笑。
一边干活,一边听着阿婆说些家长里短,半个小时后,云晓葵就完成了阿婆需要花半天才能补完的衣服。
她特别喜欢这份工作,在这里她不用隐藏自己。
因为她动作很快,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赚到了五十元,衣服多的时候,还能赚更多。顺便还练了手。
身为服装设计师,扎实的基础功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她急切的想要赚更多的钱,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完成。
云晓葵离开裁缝店时,天色已黑,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回头一看,果然见一个男人步伐歪歪扭扭的朝她跑过来。
“小妞儿,别走,来陪陪哥哥喝酒杯,多少钱你开个价。”
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醉酒的男人扑上来就抓住了云晓葵的手。
云晓葵一惊,连忙抬脚,动作果断,又准又狠的踹向了男人腹下三寸的要害处,哪里还像平日里在云家时柔弱乖巧的模样。
“哎呀……”
趁醉酒的男人捂着痛处弯下腰时,云晓葵转身就逃。
跑了一段距离后,却突然听见后面传来那个男人的惨叫声,“饶命啊,求求你们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云晓葵脚步一滞,什么情况?
惨烈的声音在黑夜的街道上回响着,如经受着炼狱的恶鬼之声,直叫得人心发慌。
犹豫了一会,云晓葵还是决定回去看个究竟。
只见两辆车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刚才醉酒男人所在的地方,也只留下一滩血水。
云晓葵打了个寒颤,连忙到街边的电话亭里拨打了110。
……
次日夜晚,夜洛麒正在书房里处理文件,徐子东敲门而入。
“麒哥,昨晚的事,云小姐报了警,警察已经查到我们这里。”
冷洛麒握着钢笔的手顿了一下,紧抿的薄唇却是扬起了一抹笑意。
五年了,她还是跟从前那样,爱多管闲事,不怕惹祸上身。
蠢女人,竟然还没有吸取五年前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