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美人最好!”魅顿时眉开眼笑,此刻也不忘抓起老本,勾起韩无涯的下巴,凑过去笑嘻嘻地道,“少爷会一直疼你的!”
“……”韩无涯无奈地苦笑着,他早就放弃抵抗了,讲道理?这样的魅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不过听魅那种口气,韩无涯有不好的预感,眼前这个久居深山纯洁的家伙似乎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学了那些不该学的东西。
“帝君!请用餐。”漆黑恍若鬼魅般的影子忽然出现在二人跟前,不顾二人奇怪的动作,举起手里鲜活的山猪恭敬道。
“原来你出去抓野味去了。”韩无涯淡然一笑,轻轻躲开魅的手指,冲黑衣少年道,怪不得方才他就觉少了点什么。
魅依旧是撇了撇嘴,瞧着黑衣少年手中的山猪很是不满,一闪身消失在二人眼前。
“我们出去吧!”有些奇怪的魅的举动,韩无涯愣了一愣,便没再表示什么,对着黑衣少年淡淡一笑道。
“是!”黑衣少年立马领命,跟在韩无涯身后往外走去。
离开竹屋已是到了原先战场的外围,望着月光下苍翠的竹林,韩无涯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找来些粗壮的枝桠,搭起一个临时的烤架,韩无涯又寻了来宽大的竹节备用。幸好竹林谷的水流还在,接过黑衣少年手中的野山猪,在其诧异的眼神中将山猪宰杀,取出内脏,又就着泉水将皮层上的毛刮洗干净,又内内外外冲洗几遍。
终于在忙完这一切后,韩无涯回到了烤架旁。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想叫这个少年却一时忘记了他的姓名,韩无涯颇有些尴尬地问道。
“回帝君,属下是曳。”黑衣少年恭敬地回答道。
“曳?嗯,我记得这是你所说的四鬼之一的名字,你原先的名字似乎不是这个。”韩无涯想起方才这个少年就自称是四鬼之一的,只是那个灰布大褂的胖子似乎不是那么称呼的。
“属下曾经叫年云少。”虽不知道韩无涯为何问起,黑衣少年却不敢隐瞒,如实说道。
“嗯,对,那个灰衣服的胖子就是这样叫你的。”韩无涯终于是记起呵呵一笑道,“云少,想请你帮个忙!把这四只猪蹄砍下来。”
“是!”黑衣少年立刻出手,韩无涯还未眨眼就见白白胖胖的四只猪蹄全落到了草地上。
“云少,你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无奈地苦笑了下,韩无涯只得先将野山猪其余的部分放到烤架上,再准备去重新清洗那些猪蹄了。
“帝君恕罪!”听出了韩无涯话语中的些许责怪,黑衣少年立即惶恐地跪倒在地,慌忙道。
“云少,可不可以不来这套啊?我真的不是什么帝君啊!”韩无涯颇为无奈,也不知怎么劝说才好。
“请帝君责罚!”
越说越严重,韩无涯登时有种想暴走的感觉,只是自己倘若再表现的愤怒点,这个少年恐怕就该要拿刀自杀了吧!无奈地摇摇头,韩无涯忽然觉得,还是自己去努力适应那个什么“帝君”的称呼好。
“好了,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现在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这些猪蹄洗干净了拿回来吧!”说完,韩无涯暗自朝天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那个什么帝君的,是不是该这样说话。
“是!谢帝君!”黑衣少年却是一阵欢喜,似乎此刻已然真正得到帝君的认同。顺手卷起草地上的猪蹄,飞也似得去往了清泉。
韩无涯都不知道该怎样去摆设自己的面部了,干脆什么也不管,拿起备好的结实木棍将小半人大的野山猪穿好,架在早已升好火的烤架上。
柴火很旺,噼啵响着,夜越发的静了起来。已经过去许久了,魅还没有回来,坐在烤架旁拨弄柴火的韩无涯不由有些担心。那四只猪蹄早被黑衣少年清洗干净挂在了篝火旁,此刻正滋滋地响着,上面已有油水滴下。
韩无涯忽然动了动,拿起原先准备好的粗大竹节,将猪蹄放了进去,又加了些调好的配料便又放回了原处。青绿的竹节顿时被火焰包裹起来,发出呲呲的声响,初时激烈过一时也便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响着。
浓浓的香气早已传开,若不是竹林谷如今独立出山林,只怕如今在没有魅的情况下,异兽们早就该找来了。
“云少,你知道这里离哥兔族有多远吗?”离开哥兔族不过一日的光景却发生如此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韩无涯思到此处不由一阵感慨,心中忽然对那个简朴的小屋有了些思念。还有三年后的青龙榜,他决计是不愿错过的。
“回禀帝君,离此不远,半个时辰内就可以走到。”黑衣少年年云少依旧故我地,用他亘古不变的方式回答道。
“哦!明天一早你便带我回去吧!”有这个导游也不错吧!韩无涯自嘲地笑了笑,不过倘若这个人,当着哥兔东江和哥兔敏溪的面称呼自己为帝君,他们又该会是如何的惊讶和不解啊!
只是,总得回去的。他得给哥兔东江一个回复。而且,七谷山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大不了离开哥兔族在七谷山中修炼吧!
“魅怎么还没回来?”拉回思绪,韩无涯皱眉望向火焰上的烤山猪,疑惑着自语道,魅这一次出去的时间长度太不同寻常了。
惦着手中调好的料包,韩无涯不自主地望向四周,寂静的竹林,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的影子。
“都已经烤好了……”跳动的火焰映衬在韩无涯的眼中,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似乎,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身影了。
“唉……”挥手将料包撒上烤得金黄的山猪肉上,韩无涯蓦然觉得有些莫名地心悸,手中一乱,装调料的粗纸也随之散落到火焰中,登时灰飞烟灭,化作尘埃。
“吃吧!”朝身旁沉默的少年示意了下,韩无涯强拉起一丝笑容道。
“是!帝君!”冷硬的回答,在韩无涯面前,这个少年似乎根本没把自己当人看。
“你根本不愿意呆在我身边,为什么非留下不可?”眉头一皱,韩无涯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团奇怪的怒火。
“帝君恕罪!”黑衣少年立时惊慌地跪下。
“你何罪之有?”韩无涯反问,心中原本的不好预感越来越浓,却摸不到边,一时竟将怒气撒到黑衣少年身上去了。
“我……”黑衣少年语噎。
“说不出自己是何罪,却叫我恕罪!你说我要怎么恕你的罪?”心中一阵烦闷,韩无涯腾地站起来吼道,“你给我离开这里,不准再接近我!”
“是!帝君!”黑衣少年跪拜了一下,说道,语气不见波澜。说完,便起身离去了。徒留下韩无涯一人站在昏黄的篝火前,神色复杂,怅然若失。
“呲~”
“呲~”
久久,静静地,只听到油被灼烧的声音,夏末的风凉凉地吹来,撩起韩无涯洁白的衣袂,拨弄着他的发梢,拂出细碎刘海遮掩下,他星眸中渐渐滑落的那一滴泪水。
“泪?”韩无涯忽有所觉,抬起手擦拭了下脸颊讷讷道,“我为什么会流泪?”
哥灵境,苍岭山。
苍岭山中有一座小山叫流金山,流金山上有个小匪窝叫流金寨。流金寨里的流金匪是小股流匪,也从未犯过什么大案,再加上苍岭山为两境分界,故而灵哥镜名义上的镜君对他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离得近的明境境君更不会去管。这样,流金寨从开山至此从未吃上过官司。
流金匪原来不叫流金匪,他们不爱打劫,只因爱找过路的人切磋武艺,见到口碑不好的人还要上去虐一虐人家,顺便抢点银子回来喝酒,故而得罪许多所谓的名门大派或者豪门,这才落下匪的称号。
流金寨的寨主是一个将近六旬的和煦老者,名叫华莱。
寨主下有副寨主四人,分别是:大副寨主金逢、二副寨主风刃、三副寨主徐和、四副寨主石忍。皆是四十到五十岁的中年人。再下面就只有七个小弟,大都比较敦厚,二三十左右的样子。
一处厢房内,那个叫华莱的老者正踱着步子,来来回回,似乎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老大,抓到他了!”一名三十岁的汉子便喊边匆忙跑进来,是四副寨主石忍。见他跑进来还喘着粗气,可见着一趟出去不容易。
“哈哈!那就好。我这便过去!”华莱抚掌大乐,高兴得白胡子直颤,都忘了去训斥石忍的不稳重。
“老大,这小子真厉害,耐性特别好,兄弟们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抓回来。”石忍显得很兴奋,似乎那被抓的人不是对手而是亲人。
“那当然!我一早便看中了这小子,一定要将我的剑法传给他。哈哈!”听到石忍的夸赞华莱高兴地咧开了嘴,大笑道,“走,我们再快点,别让这小鬼头又乘机逃掉了。”
石忍了听了一愣,几十个兄弟压着还能逃?他真有那本事就不会被抓回来了,老大分明是故意抬举他,不过抬举就抬举,寨里谁不抬举他呢?哈哈一笑石忍快跑着跟上华莱,两个老顽童兴高采烈地奔向了寨子的中央广场。
“臭老头,本大爷出去有事,你干嘛老派人抓我?”不满于被四周的大汉压着,短发少年使劲挣扎着冲刚来到的华莱大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