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我们回到顾府。
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其实我倒没有中多深的蛇毒,就是重度风寒,整天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团子,出一身虚汗,已然不再影响我什么。
之柔却大病了一场,丢了魂一样,整日坐着发呆,也不太与人说话。
我想我是可以理解她这种心情的,我和青竹仅仅相识大半年,闻此噩耗,已觉得有如五雷轰顶,悲痛之极。而她与青竹这些年来一同侍候在顾临风两侧,那么多年相互扶持,其中的摧心蚀骨,又岂是我能够体会的。
顾临风的伤口愈合的却不好,虽然他有极高的武功底子,也架不住这般打击,多半时间也都选择睡觉。
而他既然带回了幽莲子,瘟疫那边就更不能耽误了。我考虑了一阵,主动请命,求顾临风让我去给疫民施药,顾临风犹豫了片刻,倒也同意了我的请求。
于是我换了一身浅绿色的衣衫,由小厮驾着马车,带我来到了城东。
“喂喂喂喂喂!你行不行啊?喂!等会儿!一会儿再吐!啊!”
隔了老远,就能听见一个熟悉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前几句的着急与不耐烦最后尽数化为一声惨叫。
我又往前走了一步,果然是贺嫣。
她本来正在照顾病人,谁料那人突然胃里不舒服,没等贺嫣躲开就吐了她一身,然后立马捂住嘴,惊恐的看着贺嫣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贺嫣叉着腰,看样子是准备教训他。
“贺姑娘!”我急忙叫住她,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冲她弯腰笑了笑,不住恭维,“贺姑娘这些日子为了疫民劳心劳力,不怕苦不怕累,敢于牺牲奉献,真叫瑾舒佩服啊!”
贺嫣一愣,随即又把叉腰的动作换成甩了甩头发,也顾不上再生气,得意道,“哪里哪里?”
“对了,我还有个忙需要贺姑娘帮。”我笑道。
“说吧!”
“城主带回了幽莲子,大夫已经去煮药了,希望贺姑娘能答应一起施药。”
“当然。”贺嫣点点头,“这种事我义不容辞!”
我冲那倒霉的病人使了个眼色,便拉着贺嫣走远了。
药很快就煮好,整片的空地药香四溢。我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自己先盛了一碗仰头灌下去,苦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贺嫣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我擦了擦嘴角,冲她笑了笑。
顾临风为了这解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青竹更是把命都赔了进去,都是为了救这些城民,所以绝对容不得半分闪失。
等了很长时间,确定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才开始放心的发药。
那些身体比较强壮的年轻人排成一几队挨个领药,那些身体比较虚弱的老人孩子就由我们一个个亲手端过去。
有时候刚把药递给一个疫民,他就会眼眶含泪,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接,还有的直接跪在地上,不住说着谢谢姑娘,谢谢城主的大恩大德,一不经意就戳中我的泪腺,总觉得分外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