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向少阳国的修武圣地无极院进发了,本来对修武没有任何感觉的武修,听了自己父亲说了六叔的事情,也有了精神,望着黑夜的星空中那闪着光芒的点点星辰,心中感到满足和惬意。
黑云涌动着,像是高人做法,要吞食日月。武修怀着无限的遐思,渐渐的进入梦乡,而戴在他身上的双龙小佩则发出异样的红光,在他周围环绕着,像是在寻求突破口好进入他的体内,接着就又慢慢的缩回了玉佩之内。
武隐寨到都城的路途遥远,赶路也不急于一时,武修也能美美的睡个好觉,不管他鸡鸣狗跳,日破当午。
武忠每天早上都做着重复而不知疲倦的事情,那就是每天来给武修准备衣物和喊武修起床,所以在他眼里,他的这个‘不知天下烦琐事,只知埋头做少爷’的小公子没有任何的隐私可言,武修也对武忠有着别样的情义,应该是一种对哥哥般的依赖之情吧。
“少爷起床吃饭啦,今天我要占你的光,到都城去走一遭了,我这俗人二十多年都没出过混元城了,想我还能去都城溜达一圈,想想我的小心脏都受不了”,武忠享受着现在的兴奋,恨不得现在马上飞到都城去。
武修伸了个懒腰,没精打采的道:“我怎么感觉今天起床这么累啊,完全没有以前精神”说完还是耸拉着脑袋。
武忠哈哈大笑:“你该不会是做春梦了吧,看来见了你赵妹妹之后,你这小少爷要变成小老爷了”。
武修听完他的话,脸色明显泛红,抓起枕头向武忠扔去,武忠一个急闪,赶快向门口跑去,跑的时候还不忘大喊:“快起床,快起床,老爷都等急了”。
武士可和唐清在院子里指挥着,商议着,生怕落下了什么东西,让自己的儿子在无极院受苦。
武修这时也都已经准备妥当,就过来给他父亲,母亲请安。唐清本来情绪还好,现在看到儿子过来,又想着马上就要去远隔千里的地方受苦,心里十分的伤感,就默默的落下泪来,不能自已。
武士可虽看不得哭哭啼啼的场景,但是由于父爱的天性,难免也是眼中泛起泪花,又不得不安慰唐清道:“放心吧,修儿已经成年了,他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况且疼爱他的那么多人都在都城,他不会吃亏的”,说完还不忘把唐清搂进了怀里。
武修看到自己的母亲痛哭,也是十分的伤痛,坚定的说:“娘,修儿已经长大了,你就不要担心了,四年之后我就回来了,以后就再也不离开你了”。说着就用衣袖去擦母亲脸上的眼泪,唐清也止住了哭泣。
武士可,武修,武忠三人驾着三乘的马车开始夜以继日的向都城驶去,武修看着外面醒人的风景,巍峨的高山,壮阔的江河,第一次感到了武隐寨的渺小,放飞自由的舒畅。武士可也给他讲解着各地的风土人情,这是当年万人斗杀的古战场,那是传说中高人说禅的泰华山,还有那武世之皇‘天行’踏下的不朽之辉。
行了几天几夜,都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武忠难掩心中的兴奋,两眼瞪的发直,兴奋的道:“老爷,少爷,我们到了”,又快速的抽了几次鞭子,武士可和武修也忙的探出头来。
楷书书写的“少阴城”三个镀金大字苍武有力,城楼上三步一兵,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威武不凡。
守在城门的兵士手持兵器列队两边,还有几个在检查着过往的行人,其中的一个头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用手拨弄着他的八字小胡须,眯着他那本来就不大的双眼打量着过往的行人,当看到武家的马车慢慢驶过来的时候,眼睛突然放了光,站起来拦下武忠道:“咳,三乘的马车,马车还这么华丽,本将军怎么没见过你们啊,交进城费”,说着就要用刀把去挑马车的帘子。
武士可早自己掀开了帘子,脸上明显有怒色,义正言辞的道:“怎么,进城要交进城费,是谁定下的规矩“。
小眼头领看武士可这么不给自己面子,马上也横着脸道:”你管谁定的规矩,今天就是老子定的规矩,交钱进城,不交免谈,哪来的哪回去“。
一旁的武忠早已按耐不住,大吼道:”我家老爷乃是忠国公之后武老爷,你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进了城就革了你的职“,说着就要去打那个小头领,被几个兵士架了起来。
小眼头领听他说是忠国公之后,态度有了转变,不过并没有恐惧之气,只是有些严肃起来:”既然是忠国公的武老爷,那咱们就按规矩办事,小的所做的事都是经过护国都院首肯的,如果武老爷感觉小的做的不对,可以参我们护国都院,不交费就进城,恐怕小的没有这个权利,再说了,在这都城里,不说国公大员什么的,就连王爷也有不下几十位,如果都像武老爷这样,恐怕这城门这只是形同虚设了吧。”
武士可终于明白这些人为何嚣张,原来有护国都院在后面撑腰,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自己也只好作罢,交了费,向城里走去。
小眼头领看着武士可逐渐消失的背影,骂骂咧咧道:“和我摆什么谱,不好好榨榨你们这些有钱人,我们护国都院早就是清水衙门了,全都去喝西北风”,继续坐到椅子上去寻找目标去了。
刚进城门就碰了一肚子的晦气,三人也没心情去欣赏都城的繁华了。武忠又慢悠悠的赶了几个时辰的马车,来到了’忠国公‘府前,忠国公府里的下人都认得武士可,一面派人去里面报信,一面招呼他们三人进去。
武士元早领着众家人出来迎接了,武士元戴着个员外帽子,胡须也有些花白了,比武士可要大上十几岁左右,也是慈眉善目,看到自己的弟弟,心里不禁自喜,微微的道:“前些时日收到你的飞鸽传书,我和母亲日日的盼你到来,没想到拖了这么长的时日。“
武士可道:“有些家务要处理,所以就耽搁了几日,哦,修儿,快叫大伯”,说着就把武修拉倒了前面。
“大伯好,祝你寿比南山,万事如意”,武修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大伯,心里有些激动,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随意的拿出了惯用的祝福语。
武士元哈哈大笑,忙来拉着武修的手:“这孩子都这么高了,长的像他母亲年轻的时候,日后啊肯定像他爷爷,是个英雄。走吧,你祖母还等着见你呢“,牵着武修的手就向内院走去。
武宗义的三个太太分别是刘氏,王氏和高氏。大太太刘氏生了武士元,武士可,武士英三个儿子;二太太王氏生了武士满,武艳平,武艳安一儿二女;由于娶高氏的时候,武宗义已没有了生育能力,所以高氏也就没有一儿半女,在武家的地位也很低。
武士元的结发妻子李氏死的比较早,他也没有续弦,唯一的儿子武天早已做了骠骑将军,镇守边关,很少能回的家来。
武士元拉着武修走进内房,坐在椅子上已八十余岁的刘氏挣扎着想站起来,众人连忙扶着她再次坐下,她看到自己的孙子喜极而泣:”我的小心肝啊,你真是想死我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常来看看奶奶,快到奶奶身边来“,武士元笑着推了推武修,武修慢慢的移过去,虽然说这些都是他的至亲之人,但是毕竟还是有些生疏,故也有些略显木讷。
众人沉浸在亲人相见的氛围当中,都在围着武修夸着。武士可拉了拉武士元的衣角,让他出来一下,两人快步的向书房走去。
到的书房,武士元向外看了看四周,关上了门,他的神色有些凝重,略显迟疑的说道:”你让我查的修儿进无极院一事,我托了所有的关系,也没有查出任何线索。尊主亲自挑选的三十二名进无极院的少年中,我都找人一一查过,他们无一不是凤毛麟角的‘极纯之体’,早已是轰动地方的不世之才。只有修儿,他没有任何修武的根基,别说名动地方了,恐怕你们武隐寨的人也有不知道他的,他怎么会被尊主选为‘极纯之体’来修炼呢?我实在是想不通啊,如果说尊主要用修儿对付我们武家,那是完全没有必要啊,他让我们家今天消失,我们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直摇头,脸上的神情更是有些恐慌,感觉有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一切,而自己连棋盘上的棋子都算不上,而武修才勉强算得上一枚棋子。
武士可的头微微的抬起,脸上更是显得有些绝望,一种窒息的绝望,本来武修未来的路他无法预知,可到了现在武修当下乃至以前的路,他都开始感到茫然,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