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很疼吗?”马心思那不知是惊是喜的纠结表情逗乐了任米雪,他心疼地看着她的手,“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这伤是怎么弄的?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连伤都不顾就跑来,而且还是大深夜里,就不怕有危险吗,你哦,该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马心思扶任米雪到沙发上坐下,转身从立柜里取出急救箱。
看着细心帮自己消毒上药的马心思,任米雪惬怀含笑,“马心思,我到底哪里好了?”
“嗯?”马心思愣了一下,然后歪着脑袋转动眼咕噜仔细思考,“是哦,到底哪里好呢,我也好想知道。”
任米雪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别闹,正经点回答。”
“真要我说?”
“嗯。”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快说吧,这么多废话。”
马心思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诚实道出,“说实话,我只能在你身上看到缺点,例如,你自闭,不爱搭理人,还总喜欢跟我抬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总看不到我的好,明明没有任何优点,可我偏偏就欲罢不能地爱上了这样的你,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一样,如果真要给这份感情找个原因的话,那也许就是你对哥的执着吧,你每次看着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的温柔,让我看了就很生气,气那个刻印在你瞳孔里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所以你才总是欺负我?”
马心思哑然失笑,“不那么做的话怎么能让你的焦点锁定在我身上呢。”
任米雪憨笑道:“马心思,你真傻。”
马心思在为她刚包扎好的伤口上轻轻一捏,瘪嘴埋怨道:“你可没资格这么说我。”
任米雪内疚地垂下头,“对不起,以前我那样对你。”
眼前这个从未对他如此温顺过的任米雪,令马心思一尝满足滋味。他轻轻捋了捋她的刘海,语气充满怜爱却又带点责备,“你傻呀,我又没怪过你,现在发现我的好也不晚,至少我这么多年的等待也算值得了。”
任米雪仔细地端详马心思的脸,自重逢以来,她未曾从正面如此认真地注视过他,原来,看到他满足的脸,她也是会感到满足的。这份情隐藏了太久太久,以致自己都在怀疑是否是虚幻的,如今,让她欣慰的是,蓦然回首,他仍在原地守候。
“心思,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我认识你这么久,都还从没见过你戴眼镜的样子呢。”
马心思情坏笑,故意她,“迷恋上我了吗?”
任米雪泯嘴而笑,伸出双手将他的脸拉近自己,同时自己的头也微微抬起。
“任米雪,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就像是一只飞鸟,为了你,我制作了一个精美的笼子,我每天等啊等,盼啊盼,你却每次只是拍打着羽翼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掌握不住你的心,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你飞向其他人,我是真的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等了这么久,你终于肯飞到我精心制作的笼子里,明明应该欣喜若狂的,可我现在却很害怕,害怕我会毫不留情地减去你的羽翼,让你失去飞翔的能力,一辈子只能呆在我的笼子里,我甚至恨不得把你绑在我身边,一刻也不愿分开,你真的想好了吗,跟这样的我在一起,以后,就算你想走,我也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
任米雪点头,坚定地回答:“嗯,绝不后悔。”
马心思再也按捺不住心底沉眠已久……
窗外温润如水的夜幕笼罩着寂静的大地,不论多么繁华的城市,总归有回复平静的时候,失去光明的一座座摩天大楼变得沉寂暗淡,原先嘈杂的街道也变得静逸无比,只剩下一盏盏微黄的路灯孤独地屹立着,远远望去,就像是夜幕挥洒下的点点星光。
马心思支着头静静地看着臂弯下如猫般蜷缩着身体沉沉睡去的任米雪,他温柔的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事后,他有些愧疚,
马心思悄悄起身,坐到书桌前继续先前未完的工作,眼看着明天就要开庭了,现在的他却一门心思的沉浸在喜悦之中,完全无法集中精神。等他断断续续处理完工作,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本来前一秒还是被睡意侵蚀着的马心思,一碰到身边沉睡着的任米雪,意识又瞬间清醒了。他将她轻拥入怀,任米雪随即发出细微的梦呓声。就因为这无意识地梦呓让她在马心思第二轮的激情里渐渐苏醒过来。
任米雪从浴室里清洗出来,马心思正闭着眼睛靠在床头。
她在他的身旁坐下,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摇醒他,“心思,累了就躺下来睡吧。”
马心思睁开眼睛,握住她还包裹着热气的手,“我不累,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马心思拿过任米雪手里的毛巾,替她擦拭她及腰的长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该告诉我了吧?”
任米雪低头沉吟,幽幽问道:“你说,为什么人就不能单纯的为了爱而爱呢?”
“怎么突然想到这么深奥的问题?”
“乔巧跟那个男人走了,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有家室的,她是第三者啊,她这么机灵的人怎么就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呢,为了钱?还是为了她追求的所谓‘刺激’?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任米雪无奈的摇头,一想到乔巧,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傻瓜,这不是我们能干涉的问题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观,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有像你一样生活安于平平淡淡的人,自然也会有向往轰轰烈烈的人。米雪,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没有心机,这么容易满足的,你不知道,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贪婪就像传染病,乔巧只不过是众多感染者中的一个。”
“可是为什么就连敏哲都放弃她了呢,不应该是这样的呀。”任米雪越说越激动。
就像试图想要平息任米雪内心的不安与焦躁一样,马心思从她背后将她紧紧拥了住,“就算是顽石一样的人,执着一件事物久了,也总是会感到疲累的。”
马心思双手穿过任米雪的纤纤细腰握住她的双手,头深埋进她的颈窝,喷在她肌肤上的气息让她感到莫名的沉重。
“你知道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绝望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吗?”
任米雪感知到了马心思内心的不安。不知从何时开始,从背后环绕着自己的臂弯以及自己侧头轻抵的肩膀,已经变得如此宽厚结实了。
“你日日夜夜守候的人却心心念念着别的人,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折磨的了,你不觉得敏哲一直这样下去会很痛苦吗?他需要得到救赎,所以,敏哲这么做并不是放弃,而是给了彼此自由。”
任米雪心想,他一定是从魏敏哲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转身主动搂住他的脖子,用行动代替了自己的语言。是啊,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过去回不去,关键的是现在他们仍然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米雪,等房子装修好以后,你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可是,我搬走了,乔巧回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