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警察”。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他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口,再怎么说都是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撕破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而且小徐虽然长得美丽却有着邻家小妹的淳朴气质,是公司里的同事都争相宠着的可爱对象,没人会忍心对这样的女孩发脾气。马心思驾车前往,想着随便应付应付便罢了,谁知到了才知是一赤裸裸的骗局,为的只是让他实现他之前逢场作戏的嬉笑承诺。
“唐律师,之前你就说过有空会陪我来看电影的,结果这都过去多久了,难得今天案子成功胜诉了,你就行行好陪陪我吧。”小徐一副小鸟依人的委屈样,精致的妆容更添楚楚动人。通常男人最经受不住这样撒娇的女人,若眼前这位不是刚大学毕业在事务所里被所有人当做宝贝般呵护的小徐的话,马心思铁定会十分的反感。
“好不好,好不好嘛。”
马心思自知这一遭总是躲不过的了,那么就干脆遂了她的心愿,为自己鲁莽的承诺划下句点,以后能躲就尽量躲着她算了。
马心思坦诚地对小徐说道:“好吧,不过我可得说清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小徐明显有些沮丧,但一向对自己长相很有自信的她,不一会的功夫又燃起了斗志,兴致勃勃地跑去柜台买票。
距离电影开场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为了打发这段无聊的时间,小徐提议在商场里逛一逛。马心思嫌麻烦,提议到影院隔壁的冷饮店坐坐就好。可是小徐不依,嗲声嗲气地非要他陪着逛商场。马心思心里虽然是百般的不情愿,但已是虎入羊口,没得拒绝了,只希望随便应付应付着,时间也好早点过去。
两人下到第六层简单逛完了一圈,小徐又亲昵地挽着马心思的手引领他下到第五层。在事务所里小徐有事没事就总喜欢粘着他,她给马心思的感觉就像爱撒娇的妹妹一样,所以她任何亲昵的举动在马心思眼里都不算什么。
喜欢吃甜食的小徐走进面包房买等会看电影时要吃的零食。马心思在柜台付了钱。看着轻易满足而开怀大笑的小徐,马心思不自觉地被她的率真感染,笑了起来。
时间正好,电影即将开场,两人如同兄妹般亲昵地走往扶梯处,走到半途,马心思的双眼迎面对上了不远处从韩国料理店里走出来的任米雪和颜刚豪。正好马心思所在的方位恰好是任米雪和颜刚豪欲搭直达电梯下楼的必经之路。毫无悬念的,两人不期然地四目相对。
他身边站着一位美丽的女孩,是朋友?同事?还是新交的女朋友?任米雪这么想着,指尖感觉到有股温热的触感正缓缓覆盖她的手心。她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正被颜刚豪握着,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事与愿违。还不等反抗,她纤细的手就已完全被那只厚实的手掌所掌控。颜刚豪低头在她耳边小声低语:“如果不想多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的话,就跟着我笔直往前走。”
这样一连串恋人般才会有的举动让马心思愤怒不已,他攥紧拳头欲上前对可恨之人宣泄怒意,身旁紧紧挽着自己的手却成为了阻碍。
完全不知情的小徐在一旁歪着脑袋疑惑地询问怎么了?马心思转头看向小徐,声称自己有事需要处理希望她能放开手,小徐却固执地紧抓着不放,嘴里还一个劲地问他是不是打算爽约不陪她看电影了。马心思瞬间失去了耐心,等他挣脱开小徐紧紧缠着的手时,被颜刚豪牵着的任米雪已从侧面与他擦身而过了。
任米雪经过马心思身边时,侧眼留意到了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并且还隐约听到了约定之类的话语,她揪紧的一颗心驱使她微微侧头,想要看看身后马心思的目光是否会追逐自己的背影,却因为颜刚豪的一句“不要回头”而停止了动作。任米雪的思想放弃了挣扎,好吧,正如自己所愿,这一切终究是要做个了结的,早一步看清事实对谁都好。
任米雪在颜刚豪的牵引下走到电梯间等候,停在一楼的红色数字迟迟没有动静,她有些焦急。颜刚豪的手仍是紧紧牵着她,丝毫没有放松。
突然,一路跑向她的马心思趁其不备之时从她身后牵起了她的另一只手。毫无警戒的任米雪迅速回过头,三人以拔河般的阵势开启了戏剧性的一幕。
“任米雪,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任米雪明白男人的力道是女人的好几倍,自知反抗无望,于是冷静地看着马心思冷冰冰地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昨天她对他的态度明明已经好转了不少,两人的关系也正在逐步回复,眼见着一夜之间就判若两人的任米雪,马心思不免有些心寒沮丧,“任米雪,你告诉我,你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任米雪没有做出回应,她深知自己无法狠下心去欺骗他,可此刻却像是即将完结的电影一般容不得她有一星半点的犹豫。
在任米雪低头沉默不语时,颜刚豪紧靠着站到了她的身边,松开他紧紧握住的手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直视马心思仇视的目光,语气像是示威,又像是嘲讽,“正如你现在所看到的,我们刚刚确定了情侣关系,你是第一个与我们分享这份喜悦的人,虽然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但同时我也很高兴。”
马心思整个人犹如置身火海般地狂躁怒吼道:“我没问你,除了任米雪之外,任何人说的话我都不信。”
“叮”,电梯门应声打开,三三两两的人群说说笑笑着穿过他们身边。当嬉笑声消失在脑后,任米雪终于抬起了头,她的表情仍然很平静,让人看不出来她早已心乱如麻的思绪。
她对马心思说:“你知道的,我和你之间的结早在八年前就已经理清,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正如你所说,我是个胆小鬼,只知道缩在自己的壳里,我不求有人能够理解我,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马心思,我真的不想再跟过去有任何的交集,包括你,对不起。”
任米雪双腿僵直,好似绑了两块大石一般地举步维艰。她迈入电梯,颜刚豪紧随其后,留下马心思颓然地站在原地。
电梯门缓缓合上,马心思走近电梯门外,对着逐渐淡出视线里的许秋摇隐忍的脸庞轻声说道:“被爱囚禁了这么多年,终究只是南柯一梦吗?看来我才是真正的胆小鬼。”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从那只有蚊蝇才能够勉强穿过的缝隙中,马心思仿佛看到了任米雪眼角滑落的如水晶般剔透的泪光。
回到家门前,任米雪神情恍惚地从包里翻出钥匙,在门上划找了好一阵,怎么都无法顺利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胃里一股不明物体在不断地翻搅,头晕目眩得厉害。她好不容易打开了家门,连鞋子都忘了脱去,整个人跟丢了魂般径直走进客厅。明明今天都没消耗什么体力,却比熬夜工作来得更加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