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顿时怒目瞪起,脸上那一抹腮红慢慢漾开,晕上了眉间。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陈怡竖起食指戳着秦朗的胸脯,“这里是警局,你这样光天化日地调戏警察,小心我把你关起来!”
秦朗主动服软,“别别别,我有那个贼胆也没那个贼心啊!我可是正人君子,光明正大地说你漂亮也不算过错,对吧?”
陈怡翘了一下唇,无语地垂下手,转过身去。秦朗依然跟在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阳光落两人背后的墙壁上,映出一片斑驳。
“其实,我把头发盘起来只是工作需要,这样出任务时行动起来会方便些。”
“你可以剪成短发。”秦朗建议道。
“前男友不喜欢。”陈怡垂眸回答道。
“这关前男友什么事呢?既然都是过去式了,何必计较!”秦朗说道。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陈怡步子轻缓,沉静地说着,“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何必又再去刻意改变呢?盘起来也不碍事。我还是原来的我,他已不是原来的他了。我会努力找到更好的,同时也祝他幸福,这就是我现在在情感方面唯一能做的了。”
看似颇有道理,但是话里饱含心酸。
“听你的语气,你前男友伤你很深啊?”秦朗问完觉得有些冒昧,赶紧补上一句,“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要介意。”
“我脾气没你想象的那么臭。”陈怡笑道,“我当初都要和那个混蛋结婚了,结果领证的前一天,他出轨了,带着他的贱人滚出了我的世界。这就是女人最悲哀的事,婚纱还没穿上呢,老公先跑了。”
笑容里有几分苦涩,秦朗看着他的侧脸,想要安慰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理医生应该很会开导人的对吧,可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站在了倾听者的位置。
陈怡的想法没有那么复杂,她是个直爽的姑娘,有话就说,有事就做。回忆带着悲伤涌进心里,当她鼓起勇气说出来时,身边不是空巷,没有飘零的落叶,而是一个生龙活虎的秦朗,仅此而已,她便觉得很欣慰了。
秦朗目光深沉,手轻轻搭在了陈怡肩膀上,想说点什么。她却几乎下意识地回身,使出一招“反擒拿”,将他按在了墙壁上。
“停停停,你听我解释……”
“咸猪手,解释什么?还说自己没有贼心?!”
“真的没有……”
“那你干嘛把手放我肩膀上?啊?”
“我这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你一侦辑队长,谁敢非礼你啊!刚刚还说的自己脾气不臭,变脸比翻书还快!”秦朗苦逼地喊道,“我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陈怡怔了一下,慢慢松开秦朗,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懂不懂?懂得话就放老实点,别动手动脚的。如果不懂的话,我会教你懂!”
“是是是,队长大人,小的懂!”秦朗揉着胳膊,拉长着脸说。
果然这姑娘的性格不是那么好驾驭的,想要和她相处融洽,恐怕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
可是……他真的会在这个小城市停留这么久么?
“能听话最好。”陈怡晃了晃手中的警帽道,“走,找点正事做,随我到拘留室走一趟。”
……
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着,一队警员押着手脚都被脚镣锁着的犯人路过,送到牢房里。秦朗看着那些铁栅栏后面或幽怨或愤怒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边是特级监狱区,关押的都是重犯。”陈怡已经将头发重新盘好,带上了帽子,见秦朗东张西望,特意给他解释道。
“重犯?”秦朗谨慎地走着路中央的直线,他脑子里有种想法,没准他一不小心就会被两边伸出来的手给抓住。
左手边的牢房里坐着一个蓄着长胡子的光头大汉,正对着秦朗阴邪地笑着,他心弦一紧,往陈怡身边靠了靠。
“他叫徐厚,是个变态杀人魔,三年前G市的华严湖畔连环凶杀案就是他干的,那一次一共死了三十八个人。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问出来,所以保留了枪决的审定,判处无期徒刑。”陈怡说道,“不过你不用怕,他现在不过是头笼子里的狮子,咬不到人。”
怪不得秦朗一踏进这里便觉得气氛有些阴森,关押着这些“****”,谁的感觉都不会舒服。
“这里关着的都是这类人?”
“没错,徐厚只是其中一个。G市这个地方,地方虽然不大,但是治安却糟糕的得很。”陈怡说着,无奈地耸耸肩,转过一条廊道。
这边就是拘留室,谢云浩和他手下的那些小兄弟,就被关在这里。
陈怡和秦朗刚走过来,远远的便听见叫骂声。
“你们这群砸碎,不知道小爷我是谁吗?!快放老子出去!”谢云浩扶着铁栏杆破口大骂。
“谢少爷,您就别骂了,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啊!”警员胆战心惊地劝说着。
“妈的!换你进来坐坐试试!连老子都感关押,叫李萧那老小子过来!小爷要和他谈谈!”谢云浩依然骂声不止。
陈怡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前去,枪中子弹上膛,对准他脚下的地面放了一枪。枪声落下,火花溅起,谢云浩一惊,身子打了个趔趄,快速缩了回去,整个拘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是谁开的枪,吓老子?”片刻,谢云浩重新探出头来。
“是我开的。”枪口顶在谢云浩脑袋上,陈怡缓缓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姓陈的娘们儿,算你狠,有种你把枪放下。”谢云浩咬牙切齿地说。他的腿上现在还带着伤,鲜血浸透纱布,猩红刺眼。
“放下枪就怕你呀?”秦朗站在陈怡背后,插了一句话。
“你……”谢云浩惊诧地看着秦朗,思量几秒,不忿地点了点头,“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好啊,算你们狠!但是你们真的可以把我关在这里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笑死人了!只要我爸爸说一句话,你们的局长都得告老还乡,卷铺盖滚蛋!”
谢云浩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两人。
秦朗烦躁地皱了皱眉,抬手就照着他的面门打了一拳,“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仗着老子有几个臭钱牛逼什么!”
谢云浩当即倒在地上,捂着脸**不止。旁边牢房的小弟见老大被打,全都按耐不住想要闹事,却被警员镇压住了。
谢云浩从地上慢慢爬起,坐起身看着掌心,指缝间湿湿的,是鲜血从鼻子里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