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蓝气性还没下去,眼睛一翻恨不得将眼珠子翻出来,“老娘才没功夫管那三人的死活呢!不过老娘告诉你,他们说的死的那人十有八/九就是二殿下派出来的人。只是,我想不明白,二殿下每个地方派出来的都不止一人,为何有人死了,而且都死了一个月了,却没人递信回西饶呢?”
宋瑞撇嘴,“你想不明白?老子我还想不明白呢!一个月之前,貌似我们两个才刚到边城吧?你们二殿下就已经自作主张往外派人了,他凭什么就这么有把握我们会与你们合作?”
尔蓝扬起下巴,“谁让我们二殿下神机妙算!”
宋瑞最见不得尔蓝提起万冷时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常常都让他有种冲动,忽略对方是个女人,打了再说。于是不冷不热道,“既然你们殿下这么神机妙算,他应该也算到了你们的人会被人杀了吧?然后应该也能算到是被谁杀的吧?那你直接回去问你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二殿下,不就所有谜团都解开了吗?还有啥好不明白的呢?”
“你!”
“好了,别吵了!”一直沉默的沈风逸出声打断了二人,“眼下要紧的,是要搞清楚三点,第一,我们中间是否真出现了内奸,第二,一月前那人之死是否跟刺杀我们的人有关,第三,我们需不需要更改既定的路线。”
尔蓝赞同地点了点头,还不忘挑衅地冲着宋瑞一撇嘴,“难怪人家是皇帝你就是个狗官,一遇到事儿人家冷静沉着,你却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你说谁猴子呢?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
沈风逸见不得宋瑞被人误会,于是也是眉头一皱,“若没有宋瑞出手,我就只能自己上蹿下跳像只猴子了,他只是替我分担了体力活。”
尔蓝没想到她明明是表扬沈风逸,却为何还是被沈风逸拿话堵了一通,嘴巴一撅,“你们云国人的心眼就是奇怪,我说不过你们两个。”
尔橙拽了拽尔蓝的袖子,“姐姐你就莫说话了,还是看两位公子怎么说吧。”
宋瑞冲着尔橙一笑,“还是尔橙乖。”一句话,说得尔橙红了脸,沈风逸黑了脸。
立刻察觉到沈风逸的气场不对,宋瑞登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我觉得,在弄清这三点之前,有必要先确认一下,那声尖叫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沈风逸眉头一拧,“难道你要挨间屋子查看?”
宋瑞搓了搓手,颇有几分跃跃欲试,“挨间不需要,先从死过人的那间开始,有没有兴趣同行?”
尔橙一听直摇头,“我,我不去,慎得慌。”尔蓝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一个劲地撺掇着尔橙一起去,而沈风逸原本不想凑热闹,可见尔蓝一副要去的模样,心里很不情愿让她跟宋瑞单独去,于是低声道,“眼下情况未明,我们四个最好还是不要分开行动,既然尖叫声的来源让我们这么放心不下,那就干脆看看好了。”
四人轻手轻脚下了楼,宋瑞踢了踢已经打起瞌睡的小二哥,“喂,你说死人的房间是哪间?”
小二哥迷迷糊糊地回答了,四人也没掌灯,仗着练过武的目力,就这么摸进了那件房。
一推开门,尔橙便忍不住捂住嘴巴,“好重的血腥味儿!”
宋瑞左嗅嗅右闻闻,“我怎么没闻到,我说尔橙姑娘,都过去一个月了,哪儿还有那么大的血腥味儿啊,早被冲淡了。”
沈风逸摸到桌边点亮桌上的烛灯,随意扫了一眼,“也许,尔橙姑娘的嗅觉比我们灵敏许多,这屋子,看样子从死过人后就没打扫过,血迹还在,能闻到味道不足为奇。”
尔蓝则不耐烦地推开宋瑞,“我妹妹从小鼻子就特别灵,不然也不会去学医理毒术了,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走开走开,挡着我了。”
沈风逸举着烛台在屋里转了一圈,“也许,店小二的话也不完全是假话。”
原本还在研究血迹的尔蓝跟宋瑞,闻言回头,“这话怎么说?”
“从桌案椅子上积攒的灰尘来看,应该是从出事后便不曾打扫过,但是你看这张椅子,还有我手里的烛台,明显灰尘要少很多很多。”
“你是说,这屋子后来有人来过?”
“恩,而且不止来过一次。”
宋瑞恍然,“那店小二说听到里面有动静,也许是真的有人来过了?只是这人是凶手还是……”
“若是凶手,那这凶手也许是与死者同行而有没有与死者一同入住的人。”
尔蓝不是很痛快地问道,“你是想说,我们派来的人里本来就有奸细?”
宋瑞歪着头,很是鄙夷道,“不然你怎么解释,这个人知道这屋子死过人没让人住,然后还定时要来蹲点,显然就是知道死者是为了何事而来的。”
“那我们今天已经入住了,为何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
宋瑞一挑眉毛,“这不就来了吗?”话落,沈风逸突然将手里的烛台扔向了床榻之下。
与此同时,塌下滚出一人,接着一个腾空,与四人对立而战,“我已经龟息憋气了,你们如何发现我的?”
宋瑞勾唇一笑,“我说方泗,你就别蒙着脸了,又不是不知道谁是谁,何必呢,多闷得慌!”
那人一愣之下,果然揭了面巾,“看样子,我早就暴露了。”
宋瑞嘴角再咧,“那倒不至于,我其实就是诈诈你,没想到你还真揭了面巾。”
“我自认这一路存在感很低,何以怀疑到我的头上?”
沈风逸接道,“就是存在感太低了,才惹人注目。万冷早就说过你们十八个人各有所长,而这一路走来,几乎每个人都已经展示了自己的所长,唯独你,安安静静,连话都少说。”
“对的对的,所以说,我一开始注意你,完全是因为你与旁人不同,好奇心罢了。”宋瑞在一旁无比赞同地点头道。
“可我今天依然很沉默!”
“但是你今天给了我馒头呀。”
“馒头有什么稀奇,我们这一路备的干粮不都是馒头吗?”
宋瑞耸肩,偏过头去,“尔蓝,你的馒头还在吗?”
“有了霉斑被我扔掉了。”
“这就是了,其实,不止是尔蓝的,包括我的,都是。这馒头本就是前日备下的,可是这两天因为要下雨,天气潮湿闷热,我们的馒头都已经坏了,而你的却依旧完好,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知道个地方的气候容易有雨,所以早早做了防潮的措施。”
“这也太过牵强了,也许我走南闯北见识多,对什么天气都有防备措施。”
宋瑞表现出一脸惊讶,“咦,你怎么知道,我当时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说着笑得无比之贱,“好吧,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骗你的,什么怀疑压根没有,我根本就是刚才送那三个祸害下楼的时候,把楼上其他的房间都看了一遍,大家都睡得可香了,唯独你的床是空的。”
一旁的尔蓝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真以为宋瑞难得正经地动上了脑子,没成想,发展竟然这般急转而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切,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时候成推理专家了呢。”
“原来如此,早知道我不该这么早下楼在这件屋子里躲着。”
“我想你应该是偷听了我们审问那三个人的对话,所以决定先来看看是不是有你同伙给你留的信号吧。”
方泗嗤之以鼻,“我没有同伙!”
宋瑞笑,“由不得你不承认。你一路跟我们而来,若没有同伙,这屋里死的人是谁动的手,而你抢在我们来之前过来,又是想掩盖掉什么?我想,你并没有真正参与到对方的计划,你只是一路走来抹掉对方存在的痕迹,只是,到这里,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杀了人,这个痕迹就有点难抹掉了。”
“你愿意怎么想便怎么想吧,跟我无关。”
“其实,刚刚在听到那声尖叫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有点耳熟,可是你这一路说话的次数实在是寥寥无几,更别提尖叫了,所以,也没深想,直到我发现你不在床上,我才联想了起来,没想到,真的是你。”
“我想,你原本只是想像之前一样悄悄抹掉那人留下的痕迹,却没想都这是家黑店,给所有人被下了迷药,反而引起我们四个大晚上不睡,静等抓贼。我想,这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你干脆趁那三人出去的时候,试着尖叫一声,看看是不是所有人都被迷晕了,你就可以趁那三人返回的时候潜进这间房间来做你想要做的事。”
“宋骑尉端的是想象力丰富,在下佩服佩服。”
“既然,我把我该说的都说了,那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是替谁做事的了?”
方泗一笑,“我若说是替二殿下,你们信吗?”
不等宋瑞开口,尔蓝先跳了起来,“放屁!二殿下会要你干这种事?”
方泗也不恼,“除了我们十八人,二殿下在沿途派出来的人,都是他觉得有问题的,而他想借此次找出内奸伺机铲除,可又怕留下蛛丝马迹被你们发现,所以才命我沿途注意,一旦有前人没善后完全的,我就要找机会抹干净。”
“只是这家客栈有点麻烦,因为死的人先被店家发现了,还埋了,还不让人住这件房了,需要你善后的就有点多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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