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志笑咪咪地说:“你说的不错,不过光凭这些可还不够。”
孟子涛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一个个说吧,首先说绢料,在晋唐以前的书画藏品中都是单丝绢,迄今为止还从未见过有双丝绢的案例存在。这幅画使用的就是单丝绢,符合唐代绢料的工艺水平。”
“另外,唐初以前所使用的绢料均为生绢。工趣÷阁画之所以能在唐代迅速盛行,其一是绘画技法的日臻成熟,其二就是因为有了经过腐化练法的脱胶熟绢出现。到了北宋的时候就开始把绢料煮熟加浆了,从这点来看,这幅画肯定不是宋画。”
郑安志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绢色的变化呢?”
孟子涛解释道:“按照常规,绢色的变化应该是越黑年代离得就越远。但也不尽然,由于绢料的质量有高低之分,保存的状况有好坏之分。有的绢本历久而如新,有的绢本阅浅而如旧。”
“关键要看浮光去除的程度,颜色是否能够深入到绢素的肌里。古绢在作画之前都要着色上浆,经过千百年的浸透,绢色变得内外协调一致。旧色的直观感觉应是自然、平和、正反匀透,纹理清晰……”
孟子涛侃侃而谈,面面俱到地对整幅画进行了讲解,最后颇有为遗憾地说:“可惜的是,这幅画的落款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去除了,不然鉴定作者是谁,也不用这么麻烦。”
这时,正在观赏作品的童继科接了一句:“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落款是原来的样子,这幅画能够完好的保存到现在吗?”
郑安志叹道:“确实是这样,如果知道这是一幅李思训的作品,在上千年的时间里,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文人墨客以及权贵们的争抢,在这期间失传的概率确实比较大。”
孟子涛对此也表示认同,不排除期间会出现一些偏激的情况,比如某人觉得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最后把东西生生毁了,这种情况在现实生活中还是比较常见的。
接下来,师徒俩对这幅画作进行了探讨,不过这个时候就是孟子涛主要负责听,郑安志负责讲。
孟子涛虽然过目不忘,但一些知识书本上是没有的,如果自己研究的话,不知何年马月才能研究透彻,这就是拜一位知识渊博的前辈为师的好处了。
另一边,过了半个多小时,童继科才艰难地直起了身,放下手中的东西,敲着腰感慨道:“哎,老了,这么一会腰就痛的不行。”
郑安志笑道:“回头让子涛帮你开副壮筋骨的药方,服用一段时间,包你好转起来。”
童继科讶然道:“小孟还会看病?”
孟子涛谦虚道:“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哟,那一会可要帮我好好看看。”童继科也没在这个问题在多纠结,指着桌上的画作道:“小孟,这幅画……”
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被郑安志打断了:“你这个老头,太过不要脸,连小辈的东西都要抢!”
“谁说我要抢了?”童继科吹胡子瞪眼道。
郑安志嗤笑一声:“你这人我太了解了,哪回见到好东西不想占为己有?上回你徒弟的一幅陈淳的葵石图不就是被你讨要回去的?”
童继科愣了愣,随即羞恼道:“这臭小子,连这种事情居然都能说出来,回头非把他逐出师门不可。再说了,我只是问他要了欣赏一段时间而已,又没说不还给他。”
郑安志似笑非笑地说:“欣赏着就变成自己的了,你说是不是?”
“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童继科义正言辞,但马上转移了话题:“咱们还是说这幅画吧,我真没打算想买,说出来也不过是浪费口舌而已。”
“那你刚才想说什么?”
“咱们十二月份不是要在京城举办一次国宝展览吗?我想让子涛的这幅画参加,不知可不可以?”
郑安志看向孟子涛:“你觉得呢?”
孟子涛说:“我是没问题,不过参加展览的话,是不是还要经过多位专家的评定?”
郑安志说:“对,这样的画作想要确定身份,当然不是咱们几个在我这随便说说就行的。你对这是什么想法?”
孟子涛说:“全凭您老作主吧。”
郑安志笑道:“好,那这幅画先放我这里吧。”
童继科嘀咕道:“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一样。”
郑安志瞥了他一眼,都懒得理他。
…………
飞机降落到香江机场,孟子涛与何婉奕走下飞机,出了机场后,他们坐上舒泽派来的汽车,前往舒泽在香江的住所。
一路上,俩人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对于这座被称为“东方之珠”的城市,他们既觉得新奇,又没有多少特别的感觉,就像何婉奕说的,看过之后完全不像来之前那么激动,除了繁华一些之外,也就是那么回事。
舒泽的住所位于香江半山别墅区,这个地方想必许多人都不陌生,而这里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起的地方,而且基本是拒绝明星入住的。
可能有人要问为什么,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有明星就会有狗仔队,无孔不入的狗仔队将影响这里主人的生活。至于香江狗仔队的能力估计大家平时也没少听说,人家在房间里干过些什么都能一清二楚,少了这些明星客户,才能有足够的静谥与私密,能够安静享受全城最高权力的圈层和亚洲城市的繁华!
舒泽的别墅不算大,但也不小,关键风景很好,可以鸟瞰香江的风景。
“我这别墅还不错吧。”舒泽得意洋洋地说。
孟子涛欣赏着周边的风景,笑道:“马马虎虎。”
舒泽笑着朝孟子涛点了点:“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孟子涛耸了耸肩膀:“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的风景咱们国内不说多,但也不少见吧?”
舒泽说:“关键那些地方没有这样环境啊,这里住的可都是香江权力最高层。你想想,有机会能和李超人吃饭,想必没几个能够经受的住这样的诱惑吧?”
孟子涛笑道:“但这对我来说根本没多少意义啊,我想要赚钱还需要求着他们吗?”
“呃……”舒泽有些无言以对,失笑道:“你这个怪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的好。”
孟子涛嘿嘿笑了笑,接着问道:“对了,那个雕刻师傅现在的住址你查到了吗?”
孟子涛说的就是雕刻他得到的那件负屃玉雕之人,他认为此人拥有原物的可能性非常大。现在既然他得知龙之子雕像不同凡响,当然得尽快把人找到才行。
舒泽说:“有些眉目了,只是这人移居香江已经很多年了,而且搬过多次家,现在到底住在哪里不太好找,不过你放心,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咱们先购物再说,说不定等咱们在香江逛的不多了,人也就找到了。”
“也好……”
转眼间,大家已经在香江待了三天了,这几天之中,他们一直在购物,整天手里都是大包小包,可是苦了孟子涛和舒泽两个大男人,拎的手都快麻木了。连孟子涛的体力都觉得有些受不,更别说舒泽,两个人都不禁感慨女人在购物时的强大战斗力。
连续购物几天,两个女人总算心满意足,孟子涛和舒泽也算解脱了,原本他们准备去逛古玩市场,不过昨天晚上于为刚来香江了,说是想要请孟子涛帮忙去鉴定古玩。
孟子涛心里有数,要鉴定的应该就是陆琳娜的表妹李玥露一家送的那些瓷器。
第二天吃过早饭,于为刚到了,他打量着舒泽的别墅,眼中都是羡慕之意。
孟子涛笑道:“你老丈人家不是挺有钱的嘛,怎么没在半山买幢别墅?”
于为刚有些不屑地说:“他们家和普通人相比,确实算是很有钱的富豪,但和真正的富豪相比,那就差远了,他们家许多都是固定瓷产,每年还要给家里子女分红,想在半山买别墅,做梦吧。”
孟子涛拍了拍于为刚的肩膀:“我相信等过几年,你一定不会比他们混的差。”
于为刚挠了挠头:“我也想呀,但那可是亿万级别的资产,我做梦都不敢想。”
舒泽笑着说:“要先竖立远大的目标,有子涛给你做后盾,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吧。”
于为刚笑道:“有子涛在我确实信心十足,换作是别人我都不敢辞职。”
孟子涛说:“你现在那边的手续办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再过一两个星期,我就是自由人了。”
“那会差不多是我和婉奕定婚的日子,咱们到时仔细琢磨一下。”
“没问题。”
聊了会闲事,孟子涛说起鉴定的事情:“这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难道他们就没请几位专家去鉴定过?”
于为刚说:“哪会没有呢,只不过有人说是真品,也有人说是赝品却又不能拿出确凿的证据,于是事情就这么僵住了。”
孟子涛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