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孟子涛也不想表现的那么急切,不过,他和余海乐没什么交情,不太方便打探这人的情况。
就算孟子涛能打听到松老板的情况,但这幅画实在太珍贵了,他担心夜长梦多,于是才马上追了上去。
出了店门,孟子涛看到松老板行色匆匆地走着,担心松老板又找一家店去兜售,他连忙快步跟了过去,并喊了一声:“松老板,麻烦等一下。”
松老板停下脚步,回过头,发现是孟子涛,表情显得有些奇怪:“你有什么事情?”
孟子涛笑吟吟地往松老板手上的书画锦盒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松老板精神一振,问道:“小兄弟,你是真心想买我的画?”
孟子涛说:“那是肯定的,不然我也不会贸然追上来,应该没问题吧?”
松老板说:“那肯定没问题,做生意和谁不是做呢?只要价格合理,我能接受就行了。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少于80万我是不会卖的。”
孟子涛说:“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再说?”
“你想去哪?”
“我不是本地人,随便您吧,只要离这边近就行了,一会我还得回去。”
“我记得那边有一家茶馆,要不咱们去那?”
“没问题。”
两人加上后面跟上来的大军,一起来到松老板说的那家茶馆。
跟服务员点了茶水,两人就谈起了正事,松老板把那幅画拿了出来,让孟子涛鉴赏。
孟子涛足足看了将近三十分钟,直到陈仲锋估计有些等不及了,打电话过来询问,他才回过神来。
“这位老弟,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呢。”松老板笑着问道。
“我姓孟,孟子涛。”孟子涛说:“松老板,我朋友急着要我过去,咱们长话短说吧,您这幅画我觉得不错,不知道价钱方面能不能再便宜一些?”
松老板摇头道:“我刚才说了,这幅画至少八十万。不瞒你说,我之所以卖这幅画,是因为我的公司,流动资金出了问题,不然的话,这幅画我是舍不得卖的,所以,少于这个价钱,我是肯定不会卖的。”
“另外,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位余掌柜的为人,说句不好听的,他完全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要不是觉得我这幅画确实不错,他也根本不可能说五十万。”
孟子涛也不想多废口舌,装作迟疑了片刻,这才同意了这个价钱。
接下来,三人就去附近的银行转了账,这之后,孟子涛让大军拿着画在茶馆等他回来。
画已经过了余海乐的手,现孟子涛又买了拿回去,虽然余海乐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多少会有些不舒服。虽说孟子涛和余海乐谈不上什么交情,但多少还是要给余海乐一些面子,就算是装装样子至少面子也好看一些。
解决了这件事情,孟子涛又回到古玩店,此时,店里的人已经少了两位,只有余海乐和刚才跟他对视的中年男子,以及陈仲锋和钱城友四个人。
看到孟子涛走进店里,陈仲锋连忙招呼他过来,嘴上说道:“余掌柜,只要我朋友看过没问题了,我就付钱。”
余海乐点头称好,笑着对孟子涛说道:“孟先生,还请指教。”
孟子涛见余海乐这么称呼,知道陈仲锋应该介绍过他,想来陈仲锋应该没那么傻,会把他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到时如果他说没问题,以余海乐的性格,反悔,或者提高价格都有可能。
“指教不敢当,咱们相互学习。”
孟子涛呵呵一笑,接着就拿起桌上的葫芦瓶。
看到孟子涛拿起葫芦瓶的手法,余海乐心里点了点头,看来这人年纪虽轻,鉴定瓷器的手法还是娴熟的。
要说,古玩中瓶、罐、尊等瓷器一般是由下而上两段拼接而成,所以,拿起时不能一只手提物件上部的脖子。正确的方法是,一手拿住脖子,一手托住底。
有的瓶、罐、尊装饰有双耳,在取放时不能仅提双耳,以免折断或损坏。薄胎器皿,胎薄、质轻、娇气,移动、安放时更要小心,要双手捧底,忌用单手,尤其是瓶件,底足小,体型较长,还需防风吹倒。
所以说,一个人懂不懂古玩,从提拿物品的手法,就能知之一二,有些店家一看你拿东西的手法不正确,心里就有了数,很可能就不会给你比较实在的价格。
言归正传,前文说过,釉里红发色极不稳定,成器之难度显而易见。倘若欲得鲜红色纯者,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这只葫芦瓶的釉色,却十分地纯正,堪称顶级釉里红,这就让孟子涛有些疑惑了。
可能大家觉得有些奇怪,孟子涛为什么会觉得釉色存正反而不好,那是因为每个时期的瓷器,都有每个时期的特点。
尽管乾隆年间的釉里红的水平仍极高、鲜艳明丽,但大多却偏淡不明亮甚至还带有灰暗,总体来说没有雍正时期的釉里红、青花釉里红那么鲜明亮丽,这就是乾隆年间的釉里红的总体特点。
你要说,乾隆时期有没有顶级的釉里红,那肯定还是有的,但乾隆时期釉里红绘制的纹饰比前朝更加精细,诸如团螭、云龙、云蝠、折枝花果、竹石芭蕉等都是基本图案。同其他乾隆瓷一样,豪华富丽成为主要特征。
就像眼前这只葫芦瓶,画工就颇为精妙,如果再加上顶级的釉里红,那价值至少要五六百万。
既然这样,为什么余海乐给陈仲锋的价钱,会没有人买呢?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陈仲锋不知道的情况。
心中虽然有了一丝疑惑,不过,孟子涛并没有肯定它有问题,接着仔细观察瓶子的每一个细节之处。
过了十多分钟,孟子涛心里有了数,为了安全起见,他又使用了异能。
见孟子涛看完了,陈仲锋就迫不急待地问道:“孟哥,东西怎么样?”
孟子涛把瓶子放回桌上,接着就把陈仲锋叫到一边,这才说道:“仲锋,这葫芦瓶,我看不懂。”
“看不懂?”陈仲锋闻言一怔,马上就明白了孟子涛的意思,说道:“可是那只葫芦瓶的青花篆书款趣÷阁画平直,横竖粗细一致,转角熟练,不留停落痕迹,而且青花色泽纯正,明显就是乾隆中期的特点,应该不会有问题啊!”
孟子涛说道:“鉴定又不只是款识对就行了,就说咱们现在的科技水平,想要搞一个和当时一模一样的款识,应该挺容易吧?反正吧,买不买这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陈仲锋苦笑道:“你都说不对了,我再买那不是疯了吗?”
说完,他就带着孟子涛走了回去,接着对余海乐说道:“余掌柜,抱歉了,这件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
余海乐在刚才就意识到这趣÷阁生意要遭,但听到这个结果,他还是挺不甘心的,对着孟子涛问道:“孟先生,不知我这件东西有什么问题?”
孟子涛摆手道:“余掌柜,这事我觉得还是不争为好。”
孟子涛认为余海乐很可能知道这东西是赝品,懒得跟余海乐扯嘴皮子,再说,就算余海乐不知情,两人又不是朋友,孟子涛也不可能把鉴定的要点说出来,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经验。
既然孟子涛不想说,余海乐也不能强逼着对方说,而且陈仲锋看起来也挺相信孟子涛的,暂时肯定是不会买了。既然这样,他也没说什么,就把瓶子收了起来。
买卖不成,而且陈仲锋很想知道葫芦瓶到底有什么不对,不想在这里多待,向余海乐提出了告辞。
走出店铺,陈仲锋就问道:“孟哥,你现在应该能说原因了吧?”
孟子涛笑道:“说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跟同行或者朋友,打听过这只葫芦瓶的情况?”
陈仲锋双手一拍:“我还真没跟别人打听过。”
钱城友说道:“而且,他还不让我跟别人提起这件事情。”
孟子涛摇了摇头:“仲锋,这事我觉得你做差了,他开着一家古玩店,店里的东西都是要出售的,不可能说,只告诉你不告诉别人吧?”
陈仲锋之所以不跟别人打听,确实是心里太看重,有保密的想法,现在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做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不行,我得打电话问一下。”
陈仲锋拿出手机,就给一位朋友打了电话,打完电话后,他一脸郁闷,长叹一声:“我真是太自以为是了,郢都古玩界,至少有好几个人都知道余海乐那只葫芦瓶不对,我还天真的以为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件东西。”
其实,古玩界虽然小道消息传播的很快,同行之间忌妄评这条行规,懂规矩的还是会遵守的,即使得到了某些信息,一般也仅是心知肚明,从不扩散或外传,更不能有意贬损对方。这不但是商业领域的职业道德,更是古玩行业必须懂得的职业道德。
不过,现如今,出于多种目的,“评论家”不少,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真假行家、“黑心”专家也渐渐增多,搞得有些初级阶段的收藏爱好者举棋不定、迷茫困惑。
钱城友笑道:“还好你今天长了个心眼,不然又得吃药了。”
陈仲锋向孟子涛拱了拱手:“孟哥,今天的事情真是万分感激,今天中午,我请你吃大餐。”
孟子涛哈哈一笑:“那我就等着了。”
接下来,陈仲锋请孟子涛指点那只葫芦瓶的问题,孟子涛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做了详细的解释。
虽然对没有买到真品感到遗憾,但没有吃药还是让他很开心,同时对孟子涛的博学感到很佩服,但想到孟子涛可是郑安志的关门弟子,他心里也就释然了。这也正是孟子涛当初拜郑安志为师的原因,免得大家因为自己的年纪乱想。
这时,陈仲锋想到了刚才那幅唐寅的山水画,好奇地问道:“对了,孟哥,刚才那幅国是怎么回事,你把它买下来了吗?”
孟子涛微微一笑道:“那是当然了,如果我不买,刚才追出来干嘛?”
“你多少钱买的?”陈仲锋对此很好奇。
“主人说的价格。”孟子涛回道。
“80万?”陈仲锋有些讶然。
孟子涛笑道:“你不会觉得不值吧?”
陈仲锋嘿嘿一笑,意思不言而喻,和他一样,旁边的钱城友也觉得孟子涛买贵了,毕竟是一幅仿作,和真迹的价格可有着天壤之别,真迹价格高,作者的名声可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孟子涛笑道:“值不值,咱们去看了画作再说。”
孟子涛带着大家来到那间茶馆,找到了大军,接着让服务员把桌子又擦拭了几遍,这才把画作拿出来展开。
看到孟子涛如此小心,陈仲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震惊地说:“孟哥,你不会认为,这幅画是唐寅的真迹吧?”
还没等孟子涛开口,钱城友就惊呼了一声:“唐寅的真迹?!这不太可能吧,哪有人会往真迹上盖上假的钤印啊?”
孟子涛微微一笑,看到服务员还站在门口,就让她先出去关好门,这才跟两人说道:“你们别先下结论,先看看这幅画再说。”
钱城友有些尴尬地说:“我对书画没什么研究。”
“那你靠边去,我先来看看。”
陈仲锋有些兴奋地把钱城友挤到一旁,就想要鉴赏画作。
孟子涛有些无语地说:“我说,你能不能戴副手套,显得专业一点啊。”
陈仲锋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没带嘛。”
“真是服了你了,太不专业。”孟子涛打开自己包,从中拿出了手套和放大镜等鉴赏用的辅助工具。
“你的工具可够全的啊。”陈仲锋笑道。
孟子涛笑道:“人眼毕竟有局限,况且,现在市场上已经有许多鉴定用的辅助工具,既然如此,不用那就傻了。”
陈仲锋点头称是:“这话在理,看来回头我也得买些工具。”
接下来,陈仲锋观察画作,孟子涛在旁边述说着鉴定的要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