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1)

苏灵这悟道悟得有些出乎意料, 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林风带她回去的时候还很是恍惚,他原本只是想带着苏灵回万剑峰讨个说法, 不想反倒最后成了悟道择剑。

“我感觉事情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儿……”

林风腾云往小南峰方向的路上顿了顿,思索了半晌,这才张了张嘴对一旁载着苏灵的林一说道。

“林一,怎么好好的问心变成了悟道?还是说如今这悟道都这么容易了?”

一方面他觉得莫名的是这个剧情的发展不大对劲,另一方面则是这悟道太轻松,轻松得让林风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想当初林风悟成道,得了择剑资格也花了整整十年时间。

哪怕再快,可是就连谢伏危那种资质也是在第二年才悟了剑道, 得到了允许进入剑冢择剑。

林风从一开始时候就知道苏灵很有悟性,但是却不想这悟道的方式竟然这般离谱。

敢情受个情伤, 问心一下这心结就破了, 就可以筑基择剑了。这是不是太不把修仙当回事了?

想其他修者穷极一生可能都悟不到自己的道,结果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一个小辈给悟到了。着实有些打人脸了。

不仅是林风惊愕,一旁的林一也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我也没想到苏灵竟然是这般悟道的。看来谢伏危那家伙虽然不敢人事, 最后也算歪打正着帮苏灵悟了剑道, 倒也功过相抵了。”

“呵, 歪打正着?你不会当真以为这是歪打正着吧?”

林风负手而立, 他花白的胡子随着风而起, 眉毛也是。一下子将他的神情给遮掩了一半,看不分明。

“我看这都在那老东西的掌握之中。从苏灵去还那佛铃,或者可能是从谢伏危弄坏了那法器来小南峰找上我的时候, 这一切便在他卜算之中了。”

他也不想这么想,可这一桩一桩的事情一次两次还能算是巧合, 全然中了且盘盘相扣却不得不让人心下忌惮了。

林风最开始去万剑峰取苏灵的命牌时候,恐怕沉晦就知道了她的生辰八字。

世间擅推衍之人, 只要知晓那人的存在,知晓其生辰八字便能够推衍其命数。

尤其是向沉晦这样化神修为的大能,一叶落知秋,见微知著实在太过轻松。

“真人你的意思是今日之事看起来是那琳琅的缘故,其实真正是由宗主故意引到问心上的?”

林风眼皮掀了一下,瞧着因为受不住问心剑的剑气而暂时陷入了昏迷的少女一眼。

见她气息绵长,并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他这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算了,如今追问这些细枝末节也没什么用了。这问心已成,她也算因祸得福悟了道,正式踏入修者的境界。”

“等到苏灵择了剑后也不用继续在那学府上学了。到时候她便要下山历练一阵,然后去参加今年的摘英会。”

“以后无论是那老家伙还是那老家伙的徒弟,都与我们没什么旁的干系了。”

林一眼眸闪了闪,感受着背上少女周身灵力运转沉稳纯粹,已然没了之前的浮躁之气。

见她安然无恙而且还提前得了择剑资格,他心里说不出的欣慰。

也是。

苏灵道法初成,好好修行就是。

这次一次断了个感觉,那无论是谢伏危还是琳琅,反正这些旁的事情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便与她再无瓜葛。

林风和林一对着一次问心的发展虽然有些出乎意料,更多的却是喜要比惊多得多。

等到他们三人从万剑峰回到小南峰,还没落地便远远瞧见了那抹青色身影。

“那是陆岭之那小子吧?他在山门那里站着做什么?”

小南峰常年被林风设置了结界,外人想要进来很难,陆岭之自然也是如此。

他进不来,便一直在山门那边等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林一微微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谢伏危,同样的也不怎么喜欢陆岭之。

从一开始时候少年和苏灵做了朋友,到现在隔三差五就来缠着苏灵,这让他很是反感。

之前时候还好,到了后面明知道苏灵已经与谢伏危结了剑侣。

苏灵这人不像其他女孩子,做事大大咧咧,把陆岭之当朋友后也没什么男女之防。

林一当时觉得不妥便与她说了,让她和陆岭之保持些距离。苏灵觉得也是如此,便也照做了,再没有逾越分毫。

她是听进去了,但是陆岭之却没有。

明明最开始被碰一下就脸红心跳的是他,如今这么暧昧着不知距离的也是他。

想到这里林一心下一阵烦躁,大约是谢伏危的事情让他对陆岭之的感官也更差了。

“他来小南峰能干什么?自然是来找苏灵的,总不能是特意来给你带灵植灵药的吧?”

“老夫这才问了一句,你今日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火气这么大?”

林一被噎住了,而后这才闷闷地开口将之前灵泉时候的事情与林风说了一通。

“虽然谢伏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陆岭之也未见得多良善。”

“今日苏灵之所以会去万剑峰,明面上看着是去还谢伏危的衣服,实则她起先去了一趟清竹峰。之后不知怎么便拿了那七叶一枝花同陆岭之一并去了万剑峰,这才撞见了谢伏危和琳琅灵泉那一幕。”

“别的先不说,苏灵去了万剑峰多半是因为瞧见了那朵可辨情动的情花。而那花却好巧不巧被他放到了灵泉边,不管真人你如何想,我觉得这件事和陆岭之脱不了干系。”

林一是灵兽,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更何况当时他嗅到了谢伏危的血气,里面分明还有**花粉的气息,哪怕得很快,但一心能够分辨。

能融入元婴修者的体内,可见这花粉并不是普通的**花粉。

林风没想到在之前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他眼眸沉了沉,垂眸往山门处陆岭之所在方向扫了一眼。

只一眼,便没有停留的打算,径直往山顶方向飞去。

他们是当做没看到陆岭之,直接回小南峰。陆岭之感官敏锐,浮羽金蝶在空中颤了几下,最后一下子便感知到了他们的所在。

少年眼睛一亮,连忙御剑追了上去。

在快要入结界之前,先一步拦住了林风他们。

【林风真人,请留步。】

“你不在清竹峰好好待着跑我小南峰做什么?又所为何事?”

见人已经追上了,林风皱了皱眉,却也没挥袖离去。

他停在半空,居高临下沉声这么询问道。

“若是你来找苏灵的,今日可不凑巧。她受了点儿伤如今正在昏睡,需得好生修养几日才能调养好。你要是找她改日再说吧。”

林风不说,陆岭之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苏灵昏迷不醒地躺在林一身上的样子。

他担忧地往她那边看了过去,林一微微侧身避开,羽翼将苏灵的身子给遮掩了大半。

陆岭之薄唇微抿,瞧不见苏灵也不好再凑近过去,只得退回规规矩矩朝着林风行了个礼。

【贸然上门叨扰还望真人见谅。晚辈今日回清竹峰的时候,远远瞧见了林一带着苏灵又折返回了万剑峰。我当时想要跟过来,又瞧见真人也在,应当不会出什么事,便没有跟来打扰。】

【可我又担心苏灵,毕竟她撞见了……所以先到了小南峰等着你们回来。只为看她是否安好,她安好了,我也才能安心。】

少年说得真切,神情也严肃认真。

林风眯了眯眼睛,这说辞听起来有理有据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他莫名觉得不大舒服。

陆岭之和沉晦性子,模样,没一处相似。但是他们说话的时候都给林风一种淡然自若,全然掌握的优越感。

就像是现在,少年说着是担心苏灵在这里等着,可除了神情上看得出来担忧之外,他的言语缜密,措辞平和,沉稳得不像是个少年人。

“陆岭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今日苏灵会折返回去引剑问心?”

少年一愣,没想到林风会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他长长的睫羽之下那双眸子有什么情绪闪烁,最后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我的确知道,不过是苏灵告诉我的。】

【我知道问心剑一出,落剑方回。我怕最后问心受诛心之苦的会是苏灵。所以我便将情花借给了她,我想这样就可以避免问心引剑,得到答案。】

陆岭之指尖微动,不自觉攥紧了衣袖,浮羽金蝶的翅膀颤颤巍巍,将他此时不安的心绪暴露无遗。

【结果没想到最后她还是去问了,还受了这般重的剑气。】

林风垂眸瞧见少年眼尾不知什么时候泛了绯色,睫羽被濡湿沾染在了一起,水雾氤氲着,连鼻尖也带了红。

看着怪可怜的。

林风叹了口气,听了他这解释后也将之前的怀疑给消退了大半。

“算了,等了这么久也不能教你白等。”

“你且跟着进来坐一会儿吧,苏灵伤得不重,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

……

万剑峰里,主阁之中。

沉晦刚出关对外并没有声张,收了问心剑便一直在主阁里待着。

此时谢伏危还在昏迷,白灵得了命令,皱着眉不耐的将他给叼了进去。

琳琅瞧见了谢伏危被带了进去,也很想要跟着一并,但是主阁有结界,加上沉晦并不怎么待见自己。

她就算想要跟进去也只会碰一鼻子的灰。

“白灵,你可知道宗主让你将伏危带进去所为何事?”

白灵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听见琳琅的话后懒懒地掀了下眼皮。

“还能干什么?今日问心丢脸都丢到人小南峰去了,主人让我将他给带进去肯定是问责惩戒呗?”

“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也就我们几个人,知道的不多。顶多挨几剑,再被丢进无妄涯里关上个一段时间而已。谢伏危是他徒弟,他再如何也不可能杀了他。”

“所以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站着了,反正你也进不去。要是这么一直晃悠着没准触了主人霉头,到时候直接把你赶回明月阁了可有你哭的。”

琳琅原本还想想个法子进去看看,可一听到白灵说要把她赶回明月阁,她脸色一沉,只得压着心里的心思。

她看了禁闭的门扉一眼,咬了咬牙回了房里。

主阁里面的沉晦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全然知晓,他指尖点了点桌面,在琳琅离去之后那把问心剑骤然离了剑鞘而出。

沉晦都没有用手去拿,那剑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直直往地上昏迷着的青年身上刺去。

剑入血肉的疼痛,一下便将昏迷之中的谢伏危给唤了个清醒。

这种疼痛他很熟悉,是问心剑落下的。

以往和沉晦练剑的时候,他身上大大小小都是问心落下的,如今都还有未痊愈的伤。

谢伏危疼得闷哼了一声,也不管这剑入得多深,苍白着脸色单手支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他意识混沌了一瞬,抬眸看见那抹月白身影后一下子清明了许多。

“师父……”

“看来也不是真的无可救药,好在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

沉晦没动作,就这么抱着手臂倚靠在一旁的檀木桌上。

他头发没束,一头青丝披散着,更将他的肤色衬得如玉白皙。

“苏灵悟道了,比你当时还要早上一年。”

“真好……”

“好个屁好!这么好的剑侣你才刚和人结了一月不到,就被搞得与你一刀两断不相往来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出息!很厉害?!”

谢伏危眼神黯然了下来,他手不自觉握紧了剑柄,也不管身上的伤口还流着血。

任由它顺着淌到了地面,殷红一片。

“……都是我的错。”

“我以前不明白师姐和她究竟有何不同,在我看来一个是于我有恩情的同门,一个是我的剑侣,于我都很是重要。是我自己拎不清,又放不下。这才伤了师妹的心。”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青年沉默了良久,而后微微颔首。

“有一点明白了。”

“世上于我有恩的不止师姐一人,师父亦是。但是剑侣只有师妹一人。”

“她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沉晦听后勾唇笑了笑,眸子里也却没多少笑意。

“这最后诛心一剑你挨得不冤,问心问心,这不把你问开窍了吗?倒是因祸得福了。”

“可是开窍了又怎么样?人家现在不想要你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伏危,看不你凑合凑合和那琳琅结了道侣一并过了余生吧。”

“我看她别的不成,对你倒是情根深种。”

谢伏危眉眼沉了下来,俊美的脸上似霜雪覆上,周身剑气生寒。

“剑修一生只认一人,除了师妹我谁也不要。”

“她如今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慢慢让她重新接受我。”

“如果她一直不接受你呢?”

青年薄唇紧抿着,手握着剑柄时候骨节也因为用力泛白得厉害。

“……没有如果。是她先招惹我的。”

“我会缠着她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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