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明显是女性专区,外面一些未见过世面的少女面对海上奇景,兴奋得娇笑不断,莺语连绵,夹杂着甲板上水手们隐约可闻的吆喝声。
一连几天,龙文多次拒绝了黄绿蓝紫四位使女的陪伴,安静地躲在舱室里独享清净。闻人芳菲为了保密的需要,很少过来叙话。龙文白天是吃了睡,睡了吃,一到晚上,更加无人,他就跑到甲板上,兜兜海风。
龙文并非无所事事,一有空闲他就琢磨大衍神法,想起上面那夸张的一幅幅画像,自己现在的情形倒也差不多,处于阳亢的状态。
回头想想,天阉有什么不好呢?像现在这样出不了大门,见不了生天,尤其是见不得美人,生亦何欢,死亦何惜?
从第五天开始,他又开始有春梦了,而且伴随着梦遗。龙文大囧,情势越来越糟,想瞒都瞒不住,因为衣裤上的痕迹殷然若揭,好在那几个美女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太懂,一时并未察觉。人急生智,龙文异想天开地运行大衍神法里的“五行出”,想把淫毒逼离阴跷附近。这一试之下,效变顿生。两种毒素果不其然地慢慢汇集,形成一个模糊的圆球上浮起来,如同海面上升起的那一轮红日。
大喜之下,龙文决心排除杂念,一心琢磨自己的这种修炼方法。
大衍神法果然玄妙,在它的凝练下,毒质的渗漏现象渐渐消失了,看来剧毒与灵气一样也能控制住。
龙文心想体内只有坎离元筋是畅通的武脉,又没有灵气,只有毒质,但是可能是大衍神法太过神妙了,也可能是元筋通畅乃千万年来独一无二的存在,这毒就那么听话地接受意志的摧动。
剧毒与淫毒本来是液态,被无道高僧以无上灵力催化融合后无限接近于虚无气态,所以能驱使它也不奇怪。
毒球离开阴跷后,下体的燥热降了下来,自然地那巨物也就偃旗息鼓。龙文情绪大振,感觉胜利女神还是偏爱于他的。
浮到灵台位置后,龙文不正常的感觉又出来了——面色烫红,呼吸粗重。这是气血过旺之兆啊。其实他的脸色已经有点妖异了,看上去怪吓人的。
灵台为中丹田,乃人体气血之府。毒上灵台,气血翻腾。
不行,再上行看看。龙文又把毒球朝上提升。
体征平缓下来了,毒球进入了剧毒的旧居——泥丸宫。
一阵心烦意燥袭来,脑中杂念横生。龙文进入心神不宁的状态,有些神经质了,想喊,想叫,想砸烂眼前的一切。
泥丸宫乃上丹田,是人的精神之府,更是侵犯不得的,除非想让自己发疯变狂,毒气浸脑,不疯也得傻。
罢了,龙文泄气了,不再行功。毒球又慢慢下降,最终还是留在阴跷附近。阴跷乃下丹田,是人体精府之所在,是生命的源泉,是人的命蒂。
能不能把毒球排出去呢?就像放屁一样把它放掉?想起无道高僧曾经这么暗示过他,龙文又来劲了,再次默念“五行出”的要诀,把毒球朝尿道口引去。
一厘米,两厘米,快了,快要成功了!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相比于让甘敏以那种方式把毒吸出来,龙文认为无道高僧很弱,那是否从侧面说明大衍神法比般若禅功要厉害许多?
他还在激动呢,忽然感觉咕咚一下,毒球滑落一个坑里。
完了,又溜进淫毒的旧居了!看来高僧就是高僧,自己的小聪明玩不转的,毒不是那么好除的!
龙文努力地想把毒球拽出来,再挤到自己的下水道里去,可是尝试多次,球是可以拽出来,就是挤不进去小水道里,只会沿着元筋上下浮动。
完败!龙文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毒占精府,精尽人亡?
龙文不甘心命运被捉弄。这大半年来他是接二连三地受到捉弄,从被毒毙,到天阉,从被栽赃,到被谋杀,处处躲着别人,处处委曲求全,最后还是被逼进大海之中的一间幽暗船室里,饱受折磨,这都是因为什么?在扪心自问的同时,一股空前的倔劲在心田滋生。
天道不爽,我便惊天;人心不古,我让它作古。吾道无心,一任古今!吾心无道,一马乾坤!
心潮澎湃,激荡徘徊之际,龙文抬头忽见窗外,月悬高天,茫茫无际的海上银浪涛涛,滚涌而来,涌进自己的胸臆,海之雄阔,果能涤荡心胸。龙文顿生豪气,想一跃而下,投身沧海,荡尽心中块垒,说不准还能消解毒火攻心。
可是窗户离海面约有两丈许高,以他的能耐,下去了就很难上来。忽然灵机一动,想到甲板某处有废弃的缆绳,于是摸上甲板,找来一段,一头拴在窗户上,一头扔下船外,缆绳恰好拖到水面。于是不再迟疑,龙文瞅着无人,如飞鸟一般跃出窗外,翱翔在汹涌的浪涛之上。
“噗”地一声,全身**的龙文甫一接触大海,顿时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海水出奇地亲切,给他母亲般的安抚,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他生于海水,长于海水,今又重生于海水一般,这是属于遥远的儿时感觉,虽然飘渺,却很真实。
其父人称浪里一条龙,他是龙之子,离不开大海的。
龙文十分享受冰凉的海水簇拥,在大船附近快乐地游来游去。现在,身体舒服多了,毒球乖顺地落袋为安。游累了,他就把身体吸附在船底,这个本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龙文想在海里抓鱼玩,可是发现那些原本无拘无束的鱼群对他这个新朋友极不友好,隔老远就逃之夭夭。龙文这个郁闷啊,难道人类对他不友好,连鱼也不愿意接近他吗?不对,定山湖底的鱼可都愿意做他的好朋友啊,你这海鱼就牛逼了?
龙文不服气,追着鱼群疯游。要说大海还是鱼的天下,龙文再疯狂也是追不上的。追不到,龙文就换了个策略,装死,潜伏在水里一动不动,想着等有些傻傻的鱼儿靠近了,再抽冷子猛扑过去。可是半天也不见一条鱼儿靠近三丈之内。折腾了半天,龙文总算明白了,看来又是袋子里的毒在作怪。
龙文终于感觉有些气促,浮出水面,可是,庞大的船队呢?
尽管月色撩人,可这白茫茫的大海之上,目力也不过千米而已,周围哪见到一艘船的影子?糟了,玩过头了,以至于船队跑远了。
只能根据头顶的月亮来找方向感了,龙文朝前方加速游出几百米,终于在夜色里看见一粒朦胧红光。是灯光!感谢月亮女神的眷顾啊,方向对了!此时,龙文才在心里生出一股惧意,愣是在冰凉的海水里惊出一身的冷汗。要是错过了船队,自己能在水里支持多久?大海的权威,确实不容随便挑战!
龙文自认也算乐山乐水之辈,本身并不忌水,可是茫茫沧海,人如一粟,这是微渺与浩瀚的区别,是尘埃与宇宙的对决啊。这是海神在给我某种启示吗?难道是我错了,天道不可违,人心不可逆?也许是吧。
当龙文追上那亮着红光的大船时,发现这是船队中心位置的一艘巨舰,高耸的桅杆上点着一盏亮堂堂的防风灯,整个船队皆以它作为夜航的指示灯。龙文如哈喇一样吸附在船体上,目测这艘旗舰比闻人芳菲的座舰还要气派三分,不知由何人坐镇指挥。忽然想到皇甫兄弟的一石三鸟之计,这艘旗舰一定是皇甫兄弟的心腹指挥。自己与闻人芳菲会遭到何种不测,答案也许就在船上。心念一动,便把耳朵紧紧贴在船板上。
呵,还真是,耳中果然传来闷闷的声响,有人在说话,还挺清晰的,得仔细听听。
可是不对劲啊。
“哦……费爷,你好狠心哦,君奴吃不消呢。”
“嗯,嗯……君奴,你可真是深不可测。”
“费爷坏死了,喔……”一声长长的吟唱,好像饱满的气球被扎了一洞,解气的很。
龙文无语了,里面分明是男女采战的动静,大半夜的泡在海里听到这么一曲,就像吃饭吃到一粒沙子一般被狠狠咯了一下,但是还是要听下去,这位费爷在水手们都累得呼呼大睡的时候还能享受到这个待遇,说明他在船队里的地位不低,值得一听。
“宝贝儿,还耐受得住吗?”
“哦,都快被爷戳穿了。奴家还真是担心呢!喔呜。”
“担心什么?跟着我这五年,不论是海上还是陆上,可曾让你吃过一点苦?金山银库,把你养得这样白白嫩嫩,不就为了让爷夜里快活么?你还不得劲了!”
“你这死鬼,老娘啥时候稀罕过那些黄白之物哩?奴家喜欢的是费爷你这个人,这身彪劲!”
“那你担心什么,真担心我会把你戳穿了?嘿嘿,吽……”
“哟……费爷啊,奴家可是个居无定所的弱女子呀,你得心疼点!”
“啪!”费爷狠狠地在肥白臀上扇了一巴掌,“行了行了,爷能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这个时候还在计较!实话告诉你吧,这趟差事一结束,你一直觊觎的那块海岛庄园就跟你这骚货姓了!”
“真的?大人们答应你了?”
“当然,这次任务可以说是终极任务,大爷与二爷一同点头的。只要任务搞得圆圆满满,那片龙家庄园就是我费某的私产。我的可不就是你的嘛!”
“费爷好威武,波一个。对了,那块庄园名头虽大,但好久不住人了,荒凉又晦气,我得把它整饬一新,以后就叫它君氏庄园吧,在那里让奴家给费爷生一堆宝宝!”
“行,行,都依你。嗷……”又是一波鏖战开始,战火重新燃起。
龙文听到这里,便感觉兹体事大了。在花车上听闻人芳菲说过,这龙氏庄园整个云洲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正是自己幼时的住宅,记忆里临海的一排石头房子。这君奴竟然一直觊觎我龙家的那片老宅?
看来费爷背后的靠山确实很牛,能把龙氏庄园随手打赏给别人,其能量可见一斑。只是这终极任务会不会与一石三鸟之计有关?果是这样,那他口里的大爷二爷非皇甫文与皇甫武兄弟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