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号是被女人的哭声吵醒的,她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耳边还传来男人的咒骂声。
“我告诉你!三天最多三天,你要是再不还钱,就拿你女儿抵债吧!”
“谢谢,谢谢……”
237号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似乎有千斤重,而且后脑疼得厉害,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237号看着长着青苔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之前在森林,她引爆了自己的异能,将方圆二十公里都化为了灰烬,自己自然也没能活下来。
但是她现在却还活着,而且……
她动了动手指,指尖闪过淡紫色的雷光,她的异能还在……
“桑桑你醒了!”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碗粥,看到237号醒来,她显得十分高兴。
“你是……谁?”
“我是谁?桑桑,你不记得了吗?我是你妈啊?”女人脸色有些发白,“你……都不记得了吗?你失忆了?”
“妈?”
237号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有镜子吗?”
“镜子?哦……有,我去给你拿!”女人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镜子,但还是去拿了。
没过一会儿,她就拿来了一个小镜子,237号接过镜子,看向镜子中全然陌生的女孩。
十二三岁的年纪,也许是有些营养不良,肤色蜡黄,面黄肌瘦的,只有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显得格外漂亮,怪异的是,她生着一双金色的瞳仁,及腰的长发像是枯草一样,发尾泛白,而且像是透明的,看着一点也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除去体型年纪的差异,这句身体的长相和原本的自己至少有八分像,如果将来长点肉,估计就是一模一样了。
237号摸了摸头上缠着的纱布,她应该在刚刚被击中的时候就死了吧?
既来之则安之,她看向坐在床边的女人,“妈妈,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能跟我说说吗?”
“好……”
这具身体名叫竹桑,女人名叫竹隐,是她的妈妈,竹隐年轻时和自己的上司发生了一夜情,有了竹桑,但至于那个上司是谁,竹隐不肯说。
竹隐发现自己有了孩子之后十分慌张,就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上司,但是意料之中的,被要求打掉,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竹隐拿着那人给的封口费,逃走了。
这里是个边境城市,人流量很大,鱼龙混杂,没人知道她是谁,但是同样的,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女子就更加不容易,那些封口费没两年就花光了,她只能一天打很多份工才能确保母子两人的生活,而且还欠下了不少高利贷。
竹桑今年十四岁了,只是因为营养不良所以才长得格外瘦小,从小到大,反应迟钝,学习也不好,一直被人欺负,性格也阴沉木讷,十分不讨人喜欢。
但是在竹隐眼中,她一直是最乖巧的好孩子。
当然,这些事情竹隐没有全说,一部分是靠竹桑的读心术。
还有一个竹隐没有说出口的名字,顾青山,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竹桑的生父了。
“是妈没本事,欠了高利贷又还不上……”
竹隐眼圈一红又开始哭,竹桑摸了摸头上的纱布,皱起了眉头。
她不知道这个便宜母亲到底欠了多少钱,但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看这家徒四壁的样子,三天是不可能还得上的,竹桑的能力足够自保,但是她没想到的是,竹隐连着三天都不见人影,要不是竹桑会做饭,她这个小身板怕是要饿死,说起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来的……
第三天,门外突然响起了打斗声,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尖叫,竹桑皱了皱眉推门打算出去,却发现门被锁上了,而且是从外面用最原始的铁锁锁上的。
竹桑不是出不去,只是要出去必然要动用异能,她在权衡,那个便宜母亲值不值得她暴露自己。
很显然,现实没给她留下权衡的时间,不到三分钟,随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桑桑……”
门外传来竹隐微弱的声音。
“桑桑……妈实在是没法子了……我告诉……告诉你爸我生了个儿……儿子……他才……答应接你回家……妈……没本事……你要……好好……”
竹桑猜她最后一句话是想说“好好照顾自己”,但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门那边的人,彻底咽气了。
“真是个傻女人……”
既然拥有一家公司,怎么会是普通人家,接自己回去之前怎么会不提前验明正身呢?如果是原本的竹桑,这下子可真的是要绝了生路了,但是现在的竹桑不一样。
性转,这是一种十分鸡肋的异能,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征,但是就好像橡皮筋,只有施加一个力才能撑开,力一松,就会迅速恢复原样,想要维持性征就要一直调动异能,一旦放松下来或者失去意识,就会变回来。
没想到这下子居然成了保命的技能了。
竹桑拿起桌边的剪刀,给自己剪了个短发,换了一身中性的衣服,将那些小裙子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有些诡异的就是,竹桑原本以为发尾是因为营养不良之类的原因产生的,可是在自己剪了头发之后,发尾依旧变成了银白色,只是发梢的透明度似乎要比原来低一点。
黄昏时分,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开进了这个破败的小胡同,有不少人都偷偷从窗户那边看过来,毕竟他们这种地方,可不常见这种豪车。
竹桑坐在床边,听着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近,一直到它停在自家门口。
苏乾看着门口的尸体,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你们,把这尸体搬到一边,然后再把门打开。”
两个黑衣人赶紧上前把竹隐的尸体抬到远处,然后直接一脚踹开了门,露出门后的少年。
瘦弱的身体,带着破洞的白色t恤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脏的不成样子的运动鞋,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私生子。
苏乾走进屋里,挥了挥手让两个保镖出去,顺便把门带上,然后,他看向竹桑,“把裤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