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长老看来,拿下对手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尽管白凰已到了铜念境后期境界,但在他们这些准神级的武者眼里,还是不够看。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瘫子虽然不知道具体修为,但也超不出准神级的境界,他一个,而他们是三位。至于车队中的那些小鱼小虾就不用研究了,他身后还有十几名铜念境武者,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成长老和戴长老一齐扑向白凰,这时候他们不想计较脸面,先把白凰擒住再说。
阚犁的轮椅一个飘移就挡在了白凰的前面。同时,右手挥出,一道犹如实际的念气杀戮的影响,成、戴与阚犁的打斗瞬间升级,准神级以上的三位武者同时爆发,周围的天地瞬间暗淡无光,念气飞射,风声哨叫,飞沙走石,闷雷轰响。
只是一个照面,十几位铜念境武者就倒下了一半,季长老睚眦欲裂,从龙马兽上一个飞扑,冲向白凰,右手的一掌带着劈山裂地的威势先人而到。
感受到强大威力的迫近,白凰抽身闪躲。他刚刚站立的位置发出轰然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凹坑瞬间出现在地面上。
白凰继续冲锋,暂时忘记季长老的存在,展开御风术,挥剑掠向剩下的几名铜念境武者。
又是几声惨嚎,带着一蓬血雾飞升而起。
季长老的身法也到了极致,流星一般追向白凰。
白凰还不能凭空飞升,但御风术让他的身法在地面上比季长老更快,几个飘忽之间,仅剩下的几名铜念境武者的生命就被他收割完毕。
“呀呀呀!”季长老要气疯了,追着白凰的身影在地面上不断制造出愤怒的坑穴。
白凰的嘴角闪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恶作剧般闯入了阚犁三人的战团,紫玉剑一道紫光闪过,戴长老的后背就被劈出了一道尺长寸深的口子,这还是在有念气护身的状况下。
但白凰的偷袭却给季长老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一道磅礴锋锐的念气流扫向了他的左半身,白凰的身形随着一道血雾飘了出去,左膀至左背同样出现了一条寸深的血口子。
一击得手,季长老顾不上戴长老的死活,脚不沾地追向白凰飘摇欲倒的身影。
白长盛一直在紧张地盯视着打斗的场面,他不是惧怕战斗,而是深知自己的实力在这些人面前连一招都撑不住,上前不能帮忙,反而是累赘。此时看到白凰受伤,他本能地扑向前去,可等待他的只是季长老的一个挥手,连头都没有回,他的身形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飞。
白凰飘飘欲倒的身子突然挺住了,他听到了一声惊呼,这声惊呼竟然是很少张口的母亲的声音。
猛回头,他看到了父亲翻飞倒地的身影,同时,一股超级风暴迎面向他袭来,如刀如枪如山岳……
发一声怒吼,白凰双手握剑,不退反进,紫玉剑带着磅礴的彩霞刺进风暴的中心。
风暴所过,飞沙走石,白凰身上的白袍瞬间撕裂,飘飞,长发如燃烧的黑色火炬倒刺而出,脸上的肌肉颤抖着向后撕扯……
“嘭!”一声巨响,紫玉剑刺开了对方的念气风暴,顶进了季长老的丹田内,在那温度颇高的丹府内完成了最后的一个碰撞。
季长老骇然地张大了嘴巴,惊恐的眼神看向白凰,然后下落至自己的腹部,再然后就是一声撕裂天空的怒吼……
白凰的身形向后飞去,嘴中鲜血狂喷。
季长老摇摇头,他不相信白凰竟然敢在他全力一击之时,采用拼命的一记反击,而不是躲避;更无法相信,这个在他嘴里还是黄口小儿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强大的修为,不单顶住了他强大的一击,还能破掉他的念气护身,击毁了他的丹田。丹田是一个武者最重要也最坚硬的所在……
不相信是事实,支撑身体的力量在快速流走也是事实,摇完头后就是身体的摇晃,季长老带着不解与不甘,瞪大眼睛瘫倒在地上。
阚犁以一对二,虽无惊险,却也只能保持在招架的程度上,白凰对戴长老的一记偷袭,瞬间改变了局势,戴长老后背受伤,虽没有退下阵去,功力却大减,阚犁立刻感到了一丝轻松。白凰与季长老的拼杀他暂时无暇顾及,抖起精神一掌劈飞了戴长老,继而专心对付成长老。
白夫人不再沉默,先扑向白长盛,老忠和阚麟先她一步冲了过去;突然又见白凰吐血飞了出去,又哭喊着转向儿子。苗童一边跑向白凰,一边回头张望正在战斗中的阚犁,一脸的纠结与焦急。
就在苗童的张望中,阚犁周身白气蒸腾,如一个风暴中心的种子,携带着摧毁一切的狂暴力量轰然卷向成长老。
一声震天动地的爆响之后,在飞沙走石的浓雾之中,成长老的身体如落叶一般飘向了远方……
原来外公这样强啊!
带着这样的感慨,苗童转头看向已落在白夫人怀里的白凰。
白凰吐出嘴里的一口血,艰涩道:“妈,不要动,一会儿就没事了。”
白夫人含泪点点头,将白凰的头搂在怀里,不再有任何的动作。她现在只有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的儿子,除此她不知道该怎样做了。
阚犁扫了一眼惨烈的战场,然后飘飞到白长盛身旁。
“他怎样了?”
阚麟道:“昏过去了,看不出外伤。”
阚犁伸手,抓住白长盛的手腕试探了一下,道:“无妨,你们把道路清理一下吧。”
阚麟和老忠退后,阚犁闭上眼睛,为白长盛疗伤,同时也是自我恢复的一个过程。
苗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很难相信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被白夫人抱在怀里的白凰突然间消失了,消失在一团浓雾之中,一同消失的还有白夫人。
苗童抬头看天,正午的阳光很强烈,哪里都找不到浓雾聚集的影子,而偏偏白凰的身体就被浓雾包裹了。
刚刚的激烈厮杀只是一个瞬间,若是鼻子里没有血腥味,眼前的道路上没有残肢碎体,让人很难相信不久前发生了什么。此刻,周围很安静,老忠、阚麟与几个车夫一起默默地清理道路,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父子俩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白长盛起身看向白凰,而此时围绕白凰和白夫人的浓雾刚刚消散,从白夫人怀里起身的白凰也正巧看向他。
俩人的嘴角一同露出一丝微笑。
“这小子命挺硬的。”白长盛嘟囔道。
“以后不要冒然出手。”阚犁也睁开了眼睛,“你儿子身上有神奇,你比不得。”
白长盛尴尬地看了一眼阚犁,道:“多谢阚长老相助。”
“以后这种客套话也不必讲了,接下来我们还不知道会遇到何种风险,赶路吧。”阚犁转动轮椅,看向车队。
将脸色苍白的白夫人扶上马车,车队重新启动。
为了节省体力,阚犁的木轮椅前拴上了两匹龙马兽,他也由车队前重新回到了车队后,白家父子俩骑马在前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