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瞪了一眼管家,甘妤霖的脸红成了番茄,站起身想离开这个让她尴尬的地方,又因动作太猛,牵扯到腿上的伤,而重新坐回去。缓过劲后,甘妤霖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咬着唇几乎都能咬出血来,看向管家的眼神是哀怨的。
这下,管家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王爷以前也带过不少男子回来,但多是把他们当做宠物一般养着,或是下棋,或是作画,或是比剑,便是夜晚同眠,也不过是单纯的睡觉罢了。再有受宠的,顶多是亲亲抱抱而已。
这还是第一次见王爷要男子侍寝,这李少爷比郡子爷要小两岁,还是个孩子,王爷这么做,是不是太出格了?再说,便是要找这样的少年,何不去最大的青楼,那的人更有经验些,也不怕会伤到他们。万一一个没控制住,弄出人命,就糟了。
摇摇头,管家好歹是琴夕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什么奇事没见过,不说皇城盛行女风,男子之间也有不少相伴度日的,王爷此举,倒也不算得稀奇。想必王爷是真动了心思,想给李少爷一个实在的名分,照这趋势,王府是要多个主子了。
也罢,他尽心的教育一番,教出李少爷让王爷高兴了,说不得还能赏他一赏。
这么想着,管家就积极的去找书给甘妤霖看了,为此还搜刮了一些下人的珍藏,弄得怨声连天,直骂管家老不正经,都这岁数了还敢拉着妻主折腾。动静传到管家妻主耳里,却是高兴非常,木头总算开了窍,她今晚可就洗干净等着了。
对此,尽职尽忠的管家并不清楚,只想着把书找全,让李少爷学个彻彻底底。
半个时辰后,甘妤霖面前就摆满了书,真不知道管家是从哪里找的,有本明显被翻烂了,想来此书的主人甚是喜欢,夜夜赏读,一些图画都被磨得花掉了。
“李少爷且先看着,若有不明白的问这位双鸯师就行了!”管家怕光是图画还无法让甘妤霖开窍,就找了一位专门教导同性之事的双鸯师过来,亲自指点。
甘妤霖红着脸,点点头,示意管家退下,深吸了好几口气给自己鼓劲后,就在鸳鸯师的指导下,仔细阅读起这些书来。瞧甘妤霖认真学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儿郎为讨得妻主欢心而努力的读书识字,好与妻主吟诗作对呢。
“哈哈哈……”听完暗卫的汇报,邢来愣了片刻,回过神后放声大笑,竟是笑得停不下来的架势。挥退暗卫,邢来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暗想这小儿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但也算聪明,知道没有退路,便摆正位置,牢牢地抓住机会。他很期待小儿学成之后的样子,不知是否会比蜜糖还甜,是否能让他夜夜熟睡。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吓得跪在地上的下人身体抖了抖,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好好好,竟真的为一个玩物,视娘亲为无物,还要让他侍寝,想着扶他成为一个主子不成?邢来,你如此行事不端,又有何资格教训我?”洛祈背着手站立,眼底蕴含着一丝寒光,示意下人退下后,对着半空,低声道,“且去一趟皇宫,你知道该怎么和陛下说!你的主子是谁,你也清楚,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
话落,一道影子晃出了房间,快得好似人的幻觉。看着窗外的风景,半晌,洛祈轻笑一声,坐回原位,想起在丽水园住着的莲斯,心情异常的烦躁。洛祈心里既恨自己不够强大,无法护住心爱之人,又恨无法将莲斯这个弱点从心里挖掉。
“祈儿,哥哥来看你了!”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洛祈面色稍缓,却仍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起身就想往寝室内走去,却被洛敢三两步赶上,给挡在了门口。
洛敢伸手就想戳洛祈的脸,被她避开后,收回手轻笑道:“你都多大了,还跟哥哥闹脾气,也不怕让人笑话!好了,别赌气,你还想不想知道莲斯的情况了?”
“莲斯如何?”洛祈上前一步,抓着洛敢的手,也不怕自己这么用力,会把洛敢给抓疼了。洛敢知道洛祈看重莲斯,虽然不赞成,但想着洛祈已经承诺过会娶一个正夫回来,传承香火,便也放下这事。这会,看她眉目间全是紧张之色,顿起逗弄之心,甩开洛祈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斜眼看天,也不理她的问话。
“哥,哥哥,祈儿的好哥哥!”见此,洛祈急了,拽着洛敢的胳膊摇来晃去,撒了好一会的娇,总算得到他一个正眼,不禁大笑道,“哥哥最好了,一定会照顾好莲斯的对不对?莲斯平时最心疼哥哥,哥哥总不至于狠心的看她受苦吧?”
洛敢无奈,伸手戳了戳洛祈的额头,道:“现在既然是我当家,我自然会看好莲斯。父亲的意思也不是要拿莲斯如何,不过是吓吓你罢了,真以为父亲有那么狠心吗?你也是,不过是一个宠物,便是成了府里的又一个主子,又能如何?”
“这烈王府的一切迟早会由你来继承,何必争这些长短,倒不如把心放下,好好攻研学业,抓紧嗣子爷该做的事才是!”说完,洛敢拉着洛祈的手坐下,和她闲话了一阵,告诉她等她解了禁足令,再把猎来的小狼给她,要她莫着急。
洛祈听着,不时地笑笑,面上温暖如春日,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看着洛敢的笑脸,恨不得撕烂。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是如此痛苦,他却能笑得这般开心?他独独跳出苦海,留她和母亲苦苦挣扎,而他却和邢来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不公平,这不公平,烈王府的人,都该在苦海中挣扎沉沦,一同死去才对!
“好了,祈儿,你且乖乖的待着,莫再使小性子,哥哥改天再来看你!”洛敢回过神,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起身,摸摸洛祈的头,得她一个白眼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