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堆砌的城墙,足有十丈有余,巨大的朱红色城门一尘不染,金色的铆钉在眼光下耀耀生辉。
数十名金甲卫兵守卫两侧,如此气派的城门,就连雁北也是第一次得见。
“这般雄伟的城楼,只怕连南天门都比不过!”雁北强压着心中的吃惊与好奇,却依旧忍不住左右打量着周围这新鲜的地方。
身旁的龙太阴手摇折扇,挂着满面笑容,啪的一声合拢折扇,抬手指向城门之上。在那高挺的门洞上,三个苍劲大字刻画其上,勾绘着金子一般的色彩。
“雁北兄!小弟这龙虎城可比小弟描述的还要气派的多吧?”洋洋得意的神色,足见龙太阴将这龙虎城看得极重。
华翰紧随雁北身旁,眼看着两侧那满脸威严的城卫,也不敢胡乱动作。听着龙太阴大声的称赞,顿时打蛇随棍上。
“龙兄,今天小弟可算是长见识了!小弟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城市。你看这城墙,比我们那里的山还要高!真气派!难怪能走出你这样的不世才子啊!”
华翰的称赞,真是给足了龙太阴面子,把他都捧到天上去了。
龙太阴哈哈笑了两声,急忙收声抱拳,冲着华翰都客气了不少。
“华翰老弟真是说笑了,在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客套的谦虚一番,龙太阴已经带着两人步入了城门,身后跟着龙家的其他弟子。宽阔的主城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指着远远一处高楼,龙太阴这才接着又道:“龙虎城扼守西荒,来往人流如入海江河一般。也正是如此,才有了这般雄伟的城池。眼下已到正午,我看便先不回自家了,先带着两位兄台,在这龙虎城最好的酒楼摆上一桌,也算是龙某感谢两位能够相助我龙家。”
“一切有劳龙兄安排了!”雁北不时的看着周遭着来往的人群,叫卖的商铺,微微颌首应了一声。
龙太阴吩咐了手下回去报信,独自带着雁北两人来到了那一处高大的酒楼前。
“哗!”
刚刚站定,还未来得及看上一眼这店家的招牌。大堂的一扇雕花窗户应声而碎,便见一人蜷缩着身子砸在了雁北脚下。
“哎呦!”
那人抱着脑袋痛呼出声,也不知道还站不站得起来。
“狗东西!也不瞧瞧你爷爷姓什么,就敢顶撞!若不是念在你家掌柜与爷爷胡家有些旧情,今个爷爷非把你劈了!”
脚边这人一身粗布麻衣,一副堂倌打扮,看来是这酒楼里一名打杂的小厮。雁北这边刚确定了这小厮身份,那破碎的雕花窗前,一肥头少年张口爷爷闭口爷爷的叉腰怒骂起来。
小厮听着害怕,一个激灵连滚带爬跪倒了窗户底下,磕头如捣蒜。
“胡公子,小子今个瞎了眼,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条贱命吧!”
肥头少年一脸怒色,拧着眉头,看着小厮求饶的模样。当下轻哼一声,张口唾出浓痰,直飞那小厮当头。
“狗东西!给爷爷磕几个头,爷爷就能放了你,你当爷爷是那么好糊弄的?”
胖头少年丝毫没有绕饶过这小厮的意思,嘴里嘟嚷着,叉着腰的手抬起挖了挖鼻孔。头颅高高扬起,神气的样子令人看着极为不爽。
挖出的一团鼻涕,揉捻了几下,猛地向前弹了出去。
“听说你那媳妇长得俊俏,叫过来让爷爷我爽上几日。只要是把爷爷我伺候好了,便饶了你这条狗命!”胖头少年年纪不大,却不想内心这般龌蹉下贱,想着淫人妻子。
果然他这话一出,那伏在地上捣蒜般磕头的小厮,浑身一颤,停下了那鲜血淋漓的脑袋。
“爷爷我让你停了吗?狗东西!”胖头少年脸上那猥琐的笑容猛然一收,指着那停下磕头的小厮怒喝一声,熊熊的怒火另那肥胖的身躯跟着用力抖动起来。
那小厮也是一般,胸口剧烈的鼓动着,低着的脑门上鲜血止不住的涌出,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了身前的青石板上。
“仗着你们家族的威名,就不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活了吗?”
顷刻间聚拢了的大片看客,不少人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可却没有一人敢出声喝止。更有甚者脸上也是露出可耻笑容,等着看这一出好戏呢。
这冰冷的话语,突然从那小厮嘴里说出。肥头少年微微一愣,轻哼出声,微蹙着眉头打量着窗外的小厮,发出一声冷笑。突然,那肥胖的手掌,猛然一拍窗口,宽大的身躯竟然径直跃出了窗户,落在了小厮身前。
“好灵活的身手啊!”华翰轻声惊呼,忍不住赞了一句。
那小厮浑身一震,跪伏地上的身躯猛然挺起,吓得向后坐倒。
胖头少年,上前便是一脚踢在那小厮面门之上。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狰狞起来,恶狠狠的踩着小厮脸面,骂了起来。
“给脸不要脸!爷爷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不珍惜,今天爷爷我先一脚废了你这狗东西,然后再让你看看,爷爷我是怎么让你老婆好好做上一回女人的!要是你那老母姿色还行,爷爷倒也不嫌弃,勉强给你这孙子当上回爹。”
这般下贱的话,竟然是从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嘴里说出。那二十来岁的小厮,双颊气的发青,一双眼睛瞪得仿佛牛眼一般,狰狞的表情像是一只发了狂的野兽。若不是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那胖头少年的脚底,此刻的他一定比那老虎还要凶猛上几分。
“嘿!你这狗东西是不是不服啊?爷爷告诉你,在这龙虎城,你爷爷我胡雄敢说个一,就没人敢说个二!”胖头少年轻蔑的扫着周遭众人,神气的说着,直看的周围人们低下了头去。
眼看着那小厮在胖头少年脚下苦苦挣扎,鲜红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大片地面的青石板。
“我说死胖子!”
雁北这性子倒不是看不惯这欺负弱小的卑鄙之人,只是这狂妄自大的家伙,他就忍不住踩上几脚。
“谁!”
这本就没人敢大声言论的街道上,雁北这一句显得极为响亮,不少人的目光一瞬间落在了他的身上。脸上那骇然的神情,仿佛是在看着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
胡雄怒喝一声,那宽大的身体随着这一声怒喝乱颤不已。肥胖的脸颊上,两只眯眯眼瞪得溜圆,一抹一抹的精光正从里边冒出,咬着牙的那股凶狠劲,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好笑。
比他脸色难看的大有人在,雁北身旁的华翰此刻就快哭出来了。他再傻也看得出这胡雄绝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可偏偏雁北就敢出言讽刺,这分明是拉着他一起作死的节奏嘛!华翰缩了缩脖子,拉着雁北衣袖,示意他赶紧离开此处。
华翰着急,龙太阴比他更为着急。这胡雄虽不至于让他害怕,但也犯不上让雁北和他起了冲突。
“胡老弟,怎么发这么大火气啊?”见胡雄抬头看来,龙太阴急忙赔笑一声,客气的问了声好。
胡雄正在气头上,看着龙太阴微微错愕,眼珠子提溜一转问了一句:“你不是去了兽门吗?怎么又活着回来了?”
这可好,本不愿与他为敌的龙太阴,强装着笑颜向他问好。可这胖子非但不领情不说,还直面咒他。龙太阴本来强忍着的怒火,直接喷薄而出,正欲出言教训却见胡雄目光落在了雁北身上。心下一考量,强压了心头怒火。
“看来你今天是要挨揍了!”龙太阴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也不搭理那胡雄,拍着扇子幸灾乐祸起来。
胡雄狠狠瞪了他一眼,一点面子也不给。转而再看向雁北之时,那副嚣张的模样又摆了出来。
“小子!别以为爷爷不知道刚才是你骂的。现在爬过来给爷爷把这脚下的青石板舔干净了,今天爷爷就放了你小子。”
“嘿嘿!我这人跟你不一样,不会说这么多屁话。我数到三,你可以选择拿开你的狗腿,也可以选择让我打断你的狗腿。”雁北邪邪的笑着,那不可一世的模样,比起眼前这胡雄还要过分的多。
胡雄听着顿时一愣,还不明白眼前的雁北是哪里来的,就被他这般威胁。
“龙太阴,这小子可是你家养的狗?敢这么跟爷爷说话?只怕是一条乡下来的狗,没听说过爷爷的威名吧!”
胡雄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着,踩着那小厮面颊的脚又加了几分力道。
“一!”
雁北迈开步子向胡雄走去,也不理会他的嘲讽,轻轻吐出这个数字。
胡雄眉头一皱,看着雁北那神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嚣张的神情中多了几分疑虑。
“胡雄,这位就是在下也都只敢称呼一声兄台。你这话只怕是自找麻烦了!”龙太阴哪里察觉不到胡雄脸上流露出的那一丝害怕,冷笑一声,挑起了音调,大声的说道。这话倒不像是在对胡雄说,反倒像是在对众人说明一样。
“二!”
龙太阴并未阻拦,数到了二的雁北已经与那胡雄只剩一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