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金金的身材更趋近于现代的女郎,也更加符合他的审美。
不必怀疑,在李世民当政的这个贞观十一年,大唐对美人的审美还是比较传统的。
那种纤细的,娇小的美人才是青年郎君的最爱,追捧者无数,毕竟,玉环还没有出生哩。
“当然有你的份,你先到一边等着,我排好他们的座位,就去给你们安排。”
金金似信非信的离开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显示着自己还是疑惑满满。
沈安也是疲累的很,现在他相信了,做人不能估计过高,他现在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才让自己上下掣肘。
目前在沈府里能够负责管理的翻来覆去的数一数,也只是他一个人,这么一大摊子事,全让他一个人做,他不忙得焦头烂额才怪。
各方的利益都要考量,各方的态度都不能忽视,设备要准备齐全,课还要讲好,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
想的容易,做起来难啊!
幸而他这里有一个好处,也没有人来考察他的教学成果,也没有人监督学徒们的成绩,教学进度也由他一手掌握,并且不会有其他人来干涉他的教学方式。
他可以轻轻松松的安排教学进度,徐徐图之,反正这些学生也根本就没有到作坊学习过,也并不知道真正的作坊是个什么样子。
更何况,他这里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作坊,只能说是课堂和作坊的综合体。
只要他们的兴致高,他还是很容易就能混过去的。
不急,不急。
他走到学徒们面前,嘈杂的人声瞬间就平息了不少,他负手而立,欣欣然的开口:“一会我就要按照你们的身长排顺序,到时候入座也按照这个顺序。”
“谁坐在前面,谁坐在后面,都是个人的身长造成的,也不是我故意的,上课的时候就按照这样的次序坐好,不要私下里换座位,也不许有不满情绪,清楚了吗?”
沈安把脸色摆正,做出严肃的姿态。
虽然他的心理年龄大大的超过了在场各位,然而,终究还是受困于外表。
这位原主可只有十四岁,比之来求学的学徒也大不了多少,甚至比有的人还小一点。
年纪上不占不定不需要多动嘴,这些人也会服服帖帖的。
可情况不是如此,他也只能从别的方面加强自己的威势以求让这些学徒听命于自己了。
所以他提高了音调,做足了架势,把话都说的比较重,观望了一阵,学生们的吵闹声倒是减了不少,唯是排队一事还没有起色。
在他的身边,一直跟着的只有李治和萧显。
可也难怪,别个人虽然也都是一些坏事乐,爱凑热闹的,可说到底他们都是少年人了,只是想学手艺,不是事事都关心。
于是,只有精力旺盛,事事都想插一脚的两个小孩,是全程参与的了。
“你想怎么排?”
“总不能让我们和完全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吧。”这一回跳出来提意见的倒是尧诚义了。
他这人最重兄弟情义,一同进到作坊学习,当然就要凑在一起,怎么可能分开。
于是,别人还没说什么,他先跳出来了。
沈安笑笑:“尧郎君的想法我了解,不过,要我看来,按照身长排座位是最好的办法。”
“也是最公平的,就像刚才那位小郎君说的,平常在学堂上,座位都是随便排的,谁能听得清,谁又听不清,谁目力好一些,谁又差一些,都没有人在意。”
“看似松散的安排,其实是没有照顾到不同的人不同的需求的。”
“我们现在先按照身长排座位,等到观察一阵,若是有其他的需求,座位也不是不能改变的。”
“进了我的作坊,你们就把心都放到肚子里,我这人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名师,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们跟着我上课,绝对是相当有意思的,我也不会像你们见过的老师傅一样,终日就知道之乎者也,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关心。”
“我会时不时的关心你们的学习情况的,也会帮助你们尽量都能学会手艺。”
预备学徒们站在一起,面面相觑。
这个沈郎君没问题吧,脑子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上个课而已,他的话怎么这么多?
为什么总觉得,他又某种讨好的意味,说实在的,他虽然不像国子监里的那个师傅,如此的面目可憎,可态度也着实是奇奇怪怪。
总觉得,好像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在说着一些他们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实在是让人费解,在他们看来,什么排不排座位,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
就算是要排座位,他说一声也就是了,解释这么多做什么,好像换了座位,他们的学业就能突飞猛进了似的。
不过,人家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一直是和和气气的,正所谓扬手不打笑脸人,开学的第一天,总也要给他个面子。
“好吧!”
“那就按照你说的排吧!”
尧诚义一发话,国子监的那堆学生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毕竟,说话分量最重的李治等人是全力维护沈安的,而他们也是虚心向学,既然大刺头都没说什么,他们这些随风倒就更不用说了,全都乖乖的排好了顺序。
通过这件事,沈安也抓住了一些特点,原来,在这一群人里,现在尧诚义就相当于是发言人的地位,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基本上就是学徒们共同的意见。
很多沈安没有注意到的间隙,他们都凑到一起,叽叽喳喳,其实不一定是在闲谈,而是在说正经事。
直到这时,沈安才渐渐觉出一些滋味来。
有人发言就有人要动脑筋,这个智囊的角色,当然是属于尉迟赫的,他不接,别人也不敢接。
且看他一直端着个团扇,摇啊摇的,那叫一个悠闲,看似一直作壁上观,其实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观察。
不只是他们自己这边的动静,就连那些他并不熟悉的人他也没有放过。毕竟观察人的言行也是他的一大爱好。
通过观察,他很快就洞悉了沈安要求重新排座位的真实意图。
分而治之。
虽然应用的场合不同,可尉迟赫也还是看出,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他想把原本凑成小团体的各色人群,打乱了重新安排。
为的就是让他们互相减少联络,自己也更容易管理而已。或许还有一些更深邃的缘由,他目前还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