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沿着刚才瞧见的大致方向朝着记忆的地方走去,英国公府是簪缨世家,族人众多,盘根错节,且男子出仕者众,就这几点来说,这也不是太后母族姜家可以比的。
不过,薛氏族人善文,祖上便是便有一门五进士的美誉。后面更是福寿绵延,得了这世袭罔替的公府之爵。
不过姜氏族人却是不同,姜氏虽没什么鼎立朝廷的文臣,但儿辈中却屡出武将。李程洵的父亲——那位大名鼎鼎的姜世子姜阶,便是难得儒将。
战功赫赫更有从龙之功,小辈之中也有不少从了行伍知道。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姜氏族人人丁虽然兴旺却族中人却不多,战死沙场者众,男丁都是有妇孺教导,这些年倒是有了几个读书的苗子。
不过可能是因为骨子那种血战精神,姜家族人算是整个建康城中最团结的存在。
薛氏族人庞大,英国公府不是其中的嫡枝,但依旧继承者家族的传统开枝散叶。整个公府内便有着五房人家。
嫡出的长房、二房、四房,庶出的三房、五房。
比起三房,五房却是要金贵的多。那五老爷的母亲是老国公的表妹,两人是极好的感情。
要说王老太太为何每次都设法护着薛氏,无论她放下多大的错,这同她早年的经历颇有些关系。
不过,王老夫人虽然是出生士族王家的大小姐,可是比不得自家那位嫡枝的堂姐尊贵。当时,薛氏族人是想为还是世子的老国公求取王氏宗室嫡枝的大小姐。
可惜,王老夫人的那位大堂姐,堂堂的国公世子没看上,愣是看上了一位欲要春闱的举子。一位前途光明的举子有什么稀奇,这在王家遍地都是。
可惜这位王大娘子铁了心要嫁给这位举子,而这位举子便是如今的顾相。
薛氏族人虽然没娶上嫡枝娘子,可是想着王家女的名号,便还是决定要娶一位王家女。
这年龄相仿的多是早早定了亲事,自来王家有女初长成,已是百家出门争,那里轮得着薛氏来见现成的便宜。
没成想,也不知道是因缘还是孽缘,还真有为娘子赶上了。
那便是刚刚订婚夫婿死了的王七娘,如今的英国公老夫人。
就这样,王七娘便嫁进了英国公府。
王七娘年纪小,上面有着哥哥哥姐姐堂哥堂姐,父母也甚是恩爱,宅子里并未有什么妾室得宠的故事上马。
没成想,嫁到英国公府才知道这勋贵豪族的奢侈**。
薛家人为了绵延子嗣,每房之中都有着大量的妻妾,家中庶子庶女更是记不过来。他的丈夫倒是算其中极品,成亲前并未有过姨娘,只是房中有着婆婆放的几个通房。
成亲之前便大发了去,并未留着。
成亲不到两月便怀了身孕,王七娘本来觉得自己很幸福了,没曾想,刚得到信息,婆婆那边边帮着丈夫迎进了婆婆家的内侄女做姨娘,还拜了酒宴,极给脸面。
王七娘本来心中委屈,便向丈夫倾诉,没成想丈夫妒忌不慈表面上虽是宽慰心底却越渐疏离,后面渐渐地除了定期的交粮行为便没了问候。
穿好衣裳便不认生,夫妻的情分极淡。
不过那位姨娘表妹,也不知道是身子不对还是怎么回事,夜夜宿寝也未见身孕。反而是生了头胎不得丈夫喜爱只有公粮的王七娘,一连生了好几嫡子嫡女。
最后连通房丫鬟都生了一位哥儿被抬作姨娘,那位姨娘表妹才怀了身孕,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
虽然长得不错,却身子堪忧,像个猫儿似的,好不容易才立住。
二房的二爷不喜读书,自小喜欢专研商贾之术,倒是这兄弟几个之中最有钱的一位。
三房的虽是生母是由通房抬上去的丫鬟,却是几个兄弟之中最方正正直的一位,如今官居四品左佥都御史,与严谨乃是不错的朋友。
四房是老夫人王氏最小的儿子,比起薛大娘子如今的永安伯爵府薛氏还要小上好几岁,但是比起李程洵的母亲确实大上了半刻钟。
没错,薛小娘子亦是李程洵的母亲便是与英国公府薛四爷的双生兄妹。
五房便是那位被上一位国公爷娇宠不断的姨娘表妹所生,也是国公府那一辈中最后一位爷。
四房的老爷走关系前些年谋了个外放的官职,如今出了四房,整个国公府住着偌大的家系。
薛氏蹑手蹑脚地顺着小路走过去,她今日哭了半晌了,一定要将大哥逮住,可不能废了今日这副打扮。
“刚才顾氏眼神里看着就像有事,肯定是背着自己去见大哥,想要大哥不帮自己的忙,毕竟这样的事她也不是没少做。”薛氏小声地说道。
顾氏要是在旁边听到这句话,肯定要将夫君薛佐给废了。
你这是什么妹妹!
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去填去。
这时候薛氏便遇到那提着糕点匆匆赶回来的自己的贴身丫鬟,“环儿,不是让你在门口守着嘛,公爷一回来你便找借口回来禀报,怎么你真的去买了糕点,那外面谁看着呢?”
丫鬟环儿跑得着急,一连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得出话。
“夫人,……环儿亲眼所见国公爷被国公爷的好友伍大人给送了下来,看着日头,怕是都有小刻钟了。”
“之前你看什么去了?”薛氏气得不行,觉得这小丫头差点坏了自己的大事。
小丫鬟吓个不行,赶紧解释道。
“夫人,不是这么回事。女婢本来是一早就要回来禀报夫人的。没曾想半路得时候便被房妈妈找个正着,本来奴婢找了个说辞说是不小心弄丢了银钱,特地回去想求得夫人原谅。没曾想那老婆子贼精,直接就塞了一袋银两给奴婢,说是国公府和咱们府的情分,怕被瞧出什么,奴婢只好拿着钱赶紧去把东西买回来。可曾想那蜜芳斋的顾客众多,奴婢只好多花了些钱,买了个方便。”
“钱都是小意思,误了正事事大。”薛氏点头,“难怪刚才房妈妈在同我那精明强干的嫂子说些什么,我瞧着就有些不对劲儿。没曾想她们真的做手脚,让我见不到大哥。派个没有功名,初出茅庐的二哥儿算怎么回事。”
越想越气的薛氏放下美人扇,“不行,今日定要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