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回到宅子里,清风正推着她,韩宇手里拿着刚才路过集市买的吃食和小玩意。
院子里,飘了一层的落叶,都是去年为落下的枯枝,安哥儿正在院中练剑。
小小的人儿举着一把木剑,一招一式倒是有几分感觉。
教授安哥儿武艺的师傅便是韩宇的几个朋友,也就是宋真那日请到府上的极为门客。
宋真待那些亦是极好,他们不想韩宇这般死心塌地明言一直要跟在宋真身边,但是宋真交代事那爷办的极为漂亮。
宋真给予他们丰厚的月俸与尊重,要是寻得了高就欲要离开,宋真还会送上两百两的银子作为路费。对此一直管账的清风也鲜少有意见。
毕竟,宋府的家财真是颇让人惦记。这刚到这长安城住了还没几天,府里便来了贼人。
但遇上韩宇这群人,别说是一般的小偷小摸,就是江洋大盗来了,他们也不带虚的。
来一双废了一双,来一打直接端了。
“阿姐~”宋安收了剑,走到宋真身边。
宋真笑着从袖子里取出手帕,为他擦汗。
“阿姐今日又去了何处?可有满载而归?”
宋真摇头,“虽没拿到书,倒是败了一个师傅。”
“师傅?”宋安眼睛一亮,“阿姐的师傅当是极为利害。”
宋真想着那沙盘上杀伐极重的老国公爷,“却是极为利害,以后你会见到的。”
“阿姐的师傅是个怎样的人?好说话吗?”
宋真想着赵冶那严肃的模样,正准备摇头,又想到他说大摆筵席的时候那副得意的模样,一时又觉得拿捏不准。
“不太好说,是个严肃但是心地善良的老爷爷。”
“老爷爷?年纪很大吗?”
宋真点头,见天气凉爽,便帮着将哥儿原先挽起的衣袖放下。
“老爷爷已经年近古稀,已经算是很长寿了。”
“阿姐是跟着老爷爷一起学诗书文韬吗?”宋安配合着转过身,将身上原先绑着玩着衣袖的布条放下。
宋真摇头,“倒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安哥儿转过身,大眼睛圆鼓鼓地看着宋真。
“喉咙好了,最近话倒是利索了很多,俨然有些小话痨的苗头。”宋真一边点头一边评价道。
安哥儿扯着宋真衣袖道,“阿姐,你就说嘛~”
“也没什么,就是兵书一类的东西,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教你~”
宋安脸上都是雀跃,“真的?阿姐你真是太好了。”
宋安倒不是真的想演习兵法,但是只要跟阿姐在一起,学什么他都很开心。
“给你买了吃食,不看看吗?”
宋真这么一说,宋安很快便被韩宇手中的东西吸引过去,“韩叔叔,快给我看看!”
安哥儿在哪里摆弄着新奇的吃食,宋真却让清风推着她回了房间。
宋母正在房间等着,宋真提了个心思,今日明月被她叫走了,陪着宋母的是明月新提上来的丫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宋母伺候周道。
看着宋母皱起的柳眉,宋真泛起嘀咕,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母亲可是有事?”
宋母本来还想先提提其他,可是看宋真这般,也知道自己藏不住心思。
“你阿姐哪里来了信。”
宋真皱眉,宋霭的信,从来都是到自己手上在转交给宋母,什么时候直接到了宋母手上?
宋真抬眼看了一下明月,之间明月摇头一副惊讶毫不知情的模样。
宋霭的信,一般又自己的人寄过来,里面不光有宋霭的家书,还有自己安排人手的汇报。
倒不是宋真掌控欲过强,她是觉得宋霭行事越发有些急功近利,失了银子事小,要是出了什么大事,到时候才挽救那就晚了。
可是这信居然到了宋母的手里,宋真泛起嘀咕,莫非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各种想法在宋真的脑海里滚了一圈,就连宋霭造反这样荒诞不羁的事情她都认真思考了一遍。
“母亲但说无妨,阿姐哪里莫非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若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宋母也不会是这样的一个神色。
可是真的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阿姐怎么不同自己通信,反而给什么都不管的宋母写,这到底是为何?她和宋霭之间,并没有破裂才对。
还有那些她暗中派到阿姐宋霭身边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如今宋霭都写信求到宋母身上,他们这么一封信都没有寄来?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母踌躇了两下还是有些犹豫,急的都要流眼泪。
宋真只好让清风出去,守在外面,明月推着自己到宋母身边,握住宋母的手,温柔的问道,“您也别着急,阿姐哪里发生什么,这不还有我嘛。她既然写信回来定然是还有挽救的机会,您早些跟我说,我也好想了办法,帮阿姐不是?”
“是这个理,可是她……”宋母实在是说不出口,她不知道自己那个端庄自持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宋真见宋母实在是说不出口,便让明月安抚依然哭成泪人的宋母,自己拿了宋母捏在手心的信纸,越看宋真的眉头越是紧蹙。
宋霭怀孕了,还是未婚先孕。
即使宋真也不得不佩服宋霭,这样的世俗观念,她这般做知不知道意味着她要经历什么?
信上并没有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是说她很后悔,想回来,想逃离那个地方……
短短的几行字,宋真便知道,当初自己安插的人可能一并被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子给拔了。
认真回想,来自宋霭那边最后的消息,好像是在自己入狱后的第三天,按照那个时间算来,那边还不知道自己下狱之事。
难道是因为自己牢狱之灾惹的祸?
宋真的心被剜去了一半。若真是如此,自己将如何面对早已死去的宋真,她的家人自己都没照顾好。
所有愧疚像是乌云集聚在心的上空,一点一点的往下压,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旁边在劝着宋母的明月余光发现自家姑娘的脸色煞白,顿时惊得不行,“姑娘,姑娘您可别吓我们,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明月的动静立刻止住了宋母的眼泪,外面的清风也顾不得其他,推开门冲进来。
被两世愧疚压垮的宋真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顺着轮椅侧到下去。
“姑娘!”
“二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