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初,她与纯阳真君一样……
君狸听了容瑾的话后,也担心玉姝会想歪,便急急忙忙掀开帘子出来,笑着对玉姝说道:“玉姝姐姐,你这一大早的,是来做什么?”
玉姝抿了抿唇,将手中抱着的衣裳递给君狸,这才说道:“你的衣裳,我昨儿帮你去领了。只是因着有些事情,故而当时耽搁了,现在才送来。”
君狸一把接过玉姝手中的衣物,展开来看了看,淡粉色的衣裙,腰间有一条半掌宽的绸带子,样式说不得多好,却是便于行动的。
君狸看了,便觉得心里很是喜欢。她素来粗布麻衣也能过日子,更何况这仙娥的衣裳,即便算不上有多华美,料子却是极好的。
君狸刚笑着抬头,要向玉姝道谢,却见着玉姝一脸纠结的模样,好奇问道:“玉姝姐姐,你可是有什么话不大方便说?”
玉姝待君狸一向亲近,因此君狸这会儿也没想着要多委婉,心里想着什么,嘴上就问了出来。
玉姝也不见怪,只抿唇一笑,说道:“眼下尊上在此处,你若是不大方便,就去我屋里换衣裳也行。刚好,我也有些话要嘱咐你。”
玉姝原不过是来找君狸一块儿去吃些东西,再一同当差的。此刻说有话要嘱咐君狸,不过是为了缓解尴尬,所说的托词。
容瑾虽向来都不大管自己这宫殿内的事务,但他这里的仙娥却是这三十三天上,最守规矩的。
若要用凡人的话来形容,那便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只因君狸昨日才来这里当差,玉姝担心她不太适应,便留了几个时辰给她,以便于让她好好调整一下。
至于君狸能不能理解玉姝的用意,玉姝也并不操心,左右君狸做错了什么事,都还有她呢,她再替君狸纠正过来便是。
故而玉姝进君狸房门的时候,也没想着敲门,只想着早些叫醒她,省得耽误了时辰。
谁成想却碰见了这样尴尬的一幕?
“我……”
君狸张了张嘴,刚要答话,却忽然发现腰间一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勒住了她。
君狸有些惊愕地往下看去,却见一条质地柔软的白底云纹带子在她腰间给缠了几圈。
玉姝的脸色立时就变了变,君狸背对着床铺,自然是看不到身后的动静。
可是玉姝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那位平日里冷冷淡淡的青帝,伸出手轻轻拔开了床帘,披散着头发,有股说不出的风流妩媚,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容瑾淡淡地看了玉姝一眼,又道:“倒是玉姝姑娘,此处并非纯阳真君宫中,凡事还请小心些。”
容瑾这话就带有些威胁的意味了,还很是诛心。玉姝最怕的便是别人说起她与纯阳真君的关系,可容瑾这会儿,不但说了,还说得这样暧昧不清。
玉姝重重地闭了闭眼,没有答话。
她有多少分量,她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容瑾之所以对她一再容忍,看着的不过是纯阳真君的面子。
否则仅凭玉姝这一个小花仙,修为也不是绝顶的,怎么会有机会在容瑾面前大呼小叫。
玉姝最不想提起纯阳真君,可她偏偏在这三十三天上,需要借着纯阳真君的脸面,才能继续过着从前牡丹仙子的体面日子。
“我知道了……”
玉姝苦涩一笑,艰难地开口说道。
说完这话后,玉姝便不再留恋,转身就离去了。
君狸眼神复杂地看着玉姝的背影,张了几次嘴,却都不好开口。
“怎么?可是觉得我过分了?”
容瑾见君狸站在原地,半晌都不动弹,忍不住开口问道。
君狸摇了摇头,仍然是没有作声。容瑾的一言一行,都是有道理的,要说他过分,她却是也找不出什么理由。
容瑾冷冷一笑,手中一用力便将君狸给拉了过去。
君狸猝不及防之下,惊叫了一声,再抬头时,便见着容瑾俯身认真地看着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会儿是极近的。近到君狸都能感受到容瑾身上传来的温度,有些热。
还有他身上那股好闻的莲花香气,淡淡的,但却是悠长细密。
君狸有些怪不自在,一跃就想起身,没想到却撞到了一个**的东西。
然后便是容瑾的痛呼声,君狸一抬眼,就见着容瑾捂住下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一脸控诉的表情。
君狸有些诧异,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躲开?”
君狸如此放心地准备起身,不过是从前从白泽那里听说过容瑾的事迹:在他成为青帝后不久,便迅速清除了一些为祸苍生的妖魔,从这足可以看出,青帝那高深的修为和非常强横的战力。
君狸现在都还记得,白泽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那斩钉截铁的语气,信誓旦旦的模样。
想来应该不会有错,可容瑾此时却连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都避不过……
难道说……
君狸怀疑地看了容瑾一眼,问道:“莫非那些典籍里面,所记载的你的功劳,都是假的不成?”
容瑾面无表情地看了君狸一眼,捂着下巴的手缓缓放下。
君狸下意识地瞧了一眼,见着那果然有些发红,不由得有些心虚。
她暗道,倘若容瑾的那些事迹全是假的,也不打紧。就冲着他不计较她过失的这个态度,就可见出青帝的肚量,果真是不同凡响。
“是你太突然了,”容瑾皱着眉头,表情很是严肃,“我一下没有料想到,你居然也会对我下手。我如此信任你,你却背叛了我……”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着,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君狸瞧着容瑾挺有精神劲儿的模样,有些不信。
她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容瑾,却在看到他被撞着的地方,这时已是成了青紫色的一片,心就软了软。
算了,到底是她撞伤了容瑾,何必在意这些小节。
君狸想到这里,便凑近了些,柔声问道:“现在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