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涧盯着老鸨,没好气道:“第一个问题,柳慧儿上吊自杀后,是谁最先发现她的!”
一听徐秋涧又突然提起柳慧儿,老鸨的身子都忍住开始发瑟了,小心翼翼的不断瞄着四周。“这...这个!”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大胆,你这老妖婆,我们大人问你的话,为何不说话?”蔡宏对老鸨很是不满,徐秋涧还没说话,就站了出来,大声一喝。
老鸨被蔡宏吓了一跳,先前不知道徐秋涧是官老爷,自然不怕蔡宏恐吓,但现在得知徐秋涧的身份,她不得不掂量掂量了,咬了咬嘴唇,有些紧张道:“大人,你说这...这慧儿已经化作了女鬼,我们在此谈论她,若是被她听到,缠上了我们,我们可就不得安生了啊!”
徐秋涧浓眉一竖,冷道:“哼!真是糊涂,这柳慧儿冤魂不散,难道你们就想过她是含冤而死的吗?如今本官想为她伸冤,向你们打探情况,你们却如此隐瞒,难道就不怕她到后面回来找你们算账吗?”
徐秋涧这样一说,果然令老鸨心惊肉跳,神色更是慌张恐惧起来,结巴道:“大...大人,你可不能乱说啊!这太渗人了!”
徐秋涧心里冷笑,没有理会,继续道:“嘿嘿!难道你们就没听说过,冤鬼是经常喜欢回到她生前的地方,没准她现在就游荡在这附近,正听着我们的谈话呢!假如你不如实交代,你说她会放过你吗?”
老鸨一听,心都快吓得蹦了出来,几个胆小的姑娘,顿时都尖叫了起来,瑟瑟发抖的相互拥族在一起,老鸨也顾不得徐秋涧了,胆惊胆寒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独自颤颤巍巍的跑到船头,咕咚跪了下来,朝着江面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口里大声喊道:“慧儿啊!你可不能回来缠着妈妈啊!妈妈真的不知道你的死有什么冤情啊!你生前,妈妈待你可不薄!曾经即便是让你去应酬应酬几个公子哥,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徐秋涧一阵好笑,随即又拉下了脸,喝道:“你以为这样磕磕头就能化解她的怨气吗?如今只能帮她找出真相,还她清白,她可能才会就此安息。”
老鸨这才恍然大悟,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真能找出真相,或许柳慧儿就可以转世为人了,不会再出现了,当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的走到徐秋涧身边,谦卑道:“大人说的是!都是老身糊涂了!”
“那你还不说,是谁最先发现她上吊自杀的?”徐秋涧不冷不热道。
“老身说便是!老身说便是!”老鸨不断点头,顿了顿,这才说道:“发现慧儿上吊自杀的是曾经我们梦鸳鸯花船的一个姑娘,名叫倩儿!”
“什么叫从前是?那现在她人呢?”徐秋涧洛洛一瞪。
老鸨叹息了一声,道:“哎!别提了,她已经死了!”
徐秋涧一惊,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是投江自尽的,老身没看到,是我们的姑娘看到的!”说着,指了指身后一个胆怯的姑娘道:“就是云儿看到的,你问她吧!”
徐秋涧看向云儿,问道:“你看到倩儿跳的江吗?”
云儿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但没说话。
“那她投江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云儿道:“说了,我当时想喊住她,让她不要干傻事,她有些惊慌,说自己干了违背良心的事,要以死赎罪,然后就逃了江,我没来得及救下她!”
徐秋涧有些头疼,又问道:“那倩儿跳江之前有没有过什么不好的征兆,比如心情忧郁什么的!”
老鸨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倩儿本来就是一个活跃的人,跳江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跟我们这里的姑娘嬉戏打闹的厉害呢!”其他姑娘也点了点头,承认了老鸨的话!
“那她跳江前,有没有离开过花船,或者见过其他什么人呢?”
一众姑娘们使劲想了起来,突然一个姑娘说话了,道:“我想起来了,倩儿跳江的那天,去过满江红花船!”
徐秋涧有些意外,“她去那里干什么?”
“大人有所不知,倩儿和满江红花船的桃红是老相识,倩儿跳江的那段时间,她喜欢上一根朱钗,但由于生意一直不怎么好,没赚多少银子,可能是到桃红那里借银子去了!”
“桃红!”徐秋涧一阵喃喃,这个姑娘徐秋涧倒也不陌生,昨天去满江红花船,那老鸨就指给他见到过。沉吟了一会,又道:“我们不说小倩了,还是回到柳慧儿身上,这柳慧儿上吊前一晚上,有没有接待什么客人?”
老鸨道:“没有,我们慧儿向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一般不是特别的客人,我们是不会让她接待的,不过那天晚上,倒是怀虚公子在慧儿的房间待过。”
徐秋涧来了精神,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打听这怀虚公子到底是何人?“怀虚公子又是谁?”
老鸨有些为难,道:“哎,这每天为慧儿前来的文人隐士和富家公子那是多不胜数的,老身也实在不清楚了,这怀虚公子,还是慧儿给我介绍的呢!”
这时,一个姑娘说话了,“我知道,怀虚公子真名叫阮天民,是城里的一个落第秀才,跟大人你一样,还是个绝世美男子呢!而且他很有才华的,不仅懂得诗词歌赋,作画也是一流的哦,曾还帮我们作过画的呢!后来他和慧儿一见如故,两人彼此成为了知音,他就经常来我们花船找慧儿,帮她画画,慧儿有时也会拿些银子接济他!”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柳慧儿和怀虚公子的关系还真不浅,可能不仅仅只是知音的关系!两人若经常呆在一起,难免不会日久生情,醉入爱河!
老鸨顿时脸都拉了下来,瞪了一眼那姑娘,道:“哼哼!原来你们这些小妮子,一直在背着老娘,帮慧儿和那怀虚公子暗通情丝对不对,怪不得怀虚公子那天突然拿出一万两银票,要为慧儿赎身呢!”
“这怀虚公子不是出生贫寒吗?怎么能拿出一万两银子呢?”徐秋涧惊声问道。
“这个老身可不知道了,那次他确实是拿了一万两银票来找我,但我没同意,那时慧儿可是我们的头牌姑娘,别说拿一万两,就算是十万两我都不会答应的,我还要靠她来招揽生意呢!”老鸨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