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萧清绝纹丝未动,坐怀不乱,夜轻萤不觉伸手,抓住萧清绝的手,轻轻摇晃了一下,皱了皱眉,轻声说道:“你不高兴了,不理人……”
“没有。”萧清绝立刻否认,他怎么会不高兴呢?他只是,只是不想一发不可收拾……他心中有那么一头困兽,经不住她这么撩拨。
“那你不亲我……”夜轻萤皱眉,小脸委屈不已,“你以前都会给我晚安吻的。”
她说的以前,是很久以前。
他是哥哥,他会给她晚安吻,然后跟她说晚安。
只是,她现在,没有再叫过他一声“哥哥”,她其实,真的一点都不想当他的妹妹,但是,她却同从前一样,依赖他,将他当成生命中的全部。
“好,晚安吻。”萧清绝无奈的笑,俯下身,一吻落在她的额上。
他的吻,如同羽毛一样轻轻落下,扫过她的心,痒痒的。她想留住他,不顾一切的留住,她那被束缚的心,只想挣脱一切,放纵,肆意。
她眨了眨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轻吻了她一下,没有及时的起身,只是那么看着她,眼中的情愫,深沉而炽热。
他们离得很近,很近,近到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这暧昧,这缠绵。
萧清绝的理智很快就回来了,他眼神一闪,下意识想要起身。
夜轻萤却是伸手,扣住了他的双肩,不让他起身。
“别走。”她低喃着。
萧清绝认真的看她,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点头,眸中异常认真,道:“我很清楚,亦很清醒。”
“我们还没有结婚。”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认真的告诉她。
“我们又不是古代人,干嘛那么古板!”她皱了皱鼻子,不满的说道。
只要是跟他在一起,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婚礼,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她等了太久太久,一点也不想错过。难得喝了酒,壮了胆,不然,她才没这个脸说出这样的话。
萧清绝太被动,她得主动出击才行。
“……”萧清绝竟然觉得无言以对。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视,空气都变得稀薄,满是旖旎的味道。
“你讨厌!不做拉倒!”夜轻萤看萧清绝依旧沉默,便是松开他,扭过头去。
萧清绝哭笑不得。
这丫头!
“萤萤,你喝醉了。”萧清绝坐起身,看向她,认真的提醒。
他只是觉得她太反常,更害怕她只是因为喝醉了才胡言乱语,他不能由着她胡来。
“我才没有!”夜轻萤抗议,“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我只是想跟你亲热,有什么不可以吗?”
夜轻萤瞪他,一股脑的全都说出来了,完全没经过大脑。
她说的太直白,说完之后,自己也愣了,脸色跟着白了白。
她这么直接,会不会把萧清绝吓到?
她想着,不由得扭过头去,眼神有些躲闪。
好想晕过去!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萧清绝似笑非笑,眸中多了几分深邃。
夜轻萤闭目,不语。
不理他了!
伸手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萧清绝又是无奈的笑,她想跟他亲热,他又何尝不想?
现在,他被她撩得蠢蠢欲动,她倒好,直接蒙上被子不理人了。
萧清绝伸手,将被子扯了开去。
夜轻萤不满的又将被子扯了回去。
两人来回这么扯了几次,终于,夜轻萤恼羞成怒了!
她直接坐了起来,伸手拍了下被子,不满的瞪萧清绝,道:“你干嘛!”
不跟她亲热也就算了,现在连觉都不让睡了。
萧清绝看着她炸毛的模样,伸手,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扣,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便是含住了她的唇舌。
他的吻,急切的,霸道的,带着无尽的侵略性,却又满是柔情,令她沉迷。
他不是不主动,只是这感情,一旦发酵,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他怕吓到她。
可她,如此热情,如此美好,他又怎么抗拒得了?
彼时,两个人的火热紧紧交缠,难解难分,这甜蜜的吻,带着他们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令他们彼此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衣衫,渐渐散乱,发丝纠缠,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束缚。他们渴望的,是来自心底最真实的念想。这样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再无其他。
“现在,你还有机会叫停。”
她在身下,婉转低吟,美眸半眯,媚色惑人。他拾起残存的理智,粗重的喘息着,给她最后的机会。
她缓缓睁开眼,整个人如同置身茫茫大海中,能抓住的,便只有她。
酒意,荡然无存。
但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她都从来不悔。
她痴痴的看着他,浅浅的笑,倾心不悔,永不相负。
细密的吻再度落下,铺天盖地而来,席卷了所有的柔情。
旖旎,缱绻。
火热,一触即发。
“主子,出事了!”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伴着周叔焦急的声音。
“……”
迷乱中的两人被惊到,四目对视,兴致被扰,真是大煞风景。
萧清绝本想说不管他,却不料周叔又是急切的敲门:“主子,主子,您在吗?”
喊得这么急,八成是有十万火急的事,他就算想不管,也不可能了。
“快去!”夜轻萤推了推他,红潮未散,娇艳欲滴。
萧清绝低头,又是重重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这才翻身下床,披上外衣,去开门。
“主……”
门外的周叔,正准备再敲门,手还没触到门板,门开了。
“什么事?”萧清绝面色黑沉,隐隐有一种要吃人的冲动。
周叔瞠目结舌,他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模样,再一想到先前主子是背着夜轻萤回来的,再看主子现在衣裳不整,禁不住老脸一红。
原谅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叔呆呆的望着,竟然忘记了开口。
“没事?”萧清绝皱眉。
最好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否则,他真保不准要杀人!
“呃……”周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急切的说道,“沉鱼出事了。”
“怎么回事?”萧清绝听得眉头一皱。
“不知道呢!沉鱼现下昏迷不醒,府医查不出什么问题,但他说沉鱼的气息越来越弱,我这着急呢,赶紧来找主子您……和小姐……”周叔急切的说道。
“知道了,马上就过去。”萧清绝应下,伸手关上门。
周叔闷闷的看着禁闭的房门,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哎哟,这都叫什么事啊!
萧清绝折身回来的时候,夜轻萤已经起床了,她差不多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裳,显然,周叔说的,她都听见了。
床上,一片散乱。
萧清绝目光幽怨,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相比较而言,夜轻萤倒是镇定不已。
“看我干嘛!还不快穿衣服!”夜轻萤提醒道,又是伸手理着自己的头发。
惹火的是她,歇火的……也是她!
萧清绝闷不作声,走到床边,认命的一件一件的穿起衣服来。
夜轻萤扭头看他,只觉得他现在这副模样,真的十分可爱。
“别苦着一张脸了,也不知道开始是谁那么不情愿!”夜轻萤吐了吐舌头,打击道。
“我那叫不情愿吗?”萧清绝为之一噎。
他……他有多情愿,她能不知道吗?
夜轻萤“扑哧”一笑,道:“逗你呢!快点,沉鱼受伤了,得赶紧去瞧瞧什么情况!”
“知道了。”萧清绝闷声回道。
送到嘴边的肉飞了……这感觉……
冷静下来的夜轻萤,却是思考起沉鱼受伤一事。
莫名其妙的昏迷,怕是没那么简单。
两人整理好自己,便是一同出了落梅居,周叔早在院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沉鱼对夜轻萤而言,不仅仅是婢女,更是知己,是姐妹。当初身边四位美貌的侍女,如今,就只剩下沉鱼一人。
去往药房的途中,夜轻萤简单的问了下事情的经过。
拓跋珂未醒之前,沉鱼、云铃、绿荷三人共同照顾拓跋珂,而拓跋珂醒过来之后,沉鱼便是让夜雨菱派了几名侍女来照顾拓跋珂,她们三人回了夜轻萤的小院。
谁知,今日沉鱼回去还没多久,便是觉着身体不舒服,忽然就倒地不起了。直把云铃和绿荷吓得半死,两人又见不到夜轻萤,便是合力将沉鱼背到了药房请府医诊治,府医为沉鱼诊治的时候,沉鱼醒了一次,却是吐了很多黑血。府医诊断不出原因,觉得无力回天了,绿荷吓坏了,便是去找周叔,周叔又赶紧去找萧清绝。
夜轻萤听了,便是觉得,沉鱼这病,来得实在是蹊跷得紧。
一切,得等她看过了之后才能定夺。
很快,他们便是到了药房之中,沉鱼所在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府医守在这里,寸步都不敢离开,见萧清绝和夜轻萤进屋,府医赶紧起身行礼。
除府医之外,云铃和绿荷也守在一旁。
夜轻萤顾不上别的,径自上前,替沉鱼诊治。
“小姐,沉鱼怎么样?”绿荷担忧的问道,“刚刚还好好的,我们回小院的时候,沉鱼还跟我们有说有笑的,突然她就觉得头晕,然后就这样了。”
夜轻萤眉头深锁,眸中多了几分冷意。
萧清绝看夜轻萤的表情,也知事情大概比较棘手,便问道:“要我做些什么?”
她点头,对萧清绝说道:“让姬朔过来。”
这个时候,能照顾沉鱼的,除了姬朔,她谁也不信。
萧清绝出去,吩咐周叔去请姬朔过来,再一次进了屋中。
沉鱼安静的躺在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了无生机。
夜轻萤坐在一旁,出神的思考着什么,没有人敢打扰。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拓跋珂原本已经搬离了药房附近,夜雨菱帮助夜轻萤协理府中日常事务,便是为拓跋珂安置了一座单独的院子。
拓跋珂发现自己的伤药没了,便是来药房取,却是看见药房附近的厢房里这么多人,便是进了屋来。
屋里被打破了宁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拓跋珂吸引了过去。
萧清绝拧眉:“你来做什么?”
“怎么了这是?”拓跋珂却是不答,看见屋里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又是问了一句。
夜轻萤原本就是心烦意乱,听见拓跋珂的声音,更不舒坦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撕破脸,她自然不好直接甩脸给拓跋珂看。
绿荷知道夜轻萤心情不好,忙出声劝拓跋珂退下,道:“拓跋夫人,您还是先退下吧,这里没您什么事。”
拓跋珂脸色一白,被一个丫鬟呼来喝去,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拓跋珂转向萧清绝,满面委屈,好似全世界都跟她过不去似的。
“清绝,娘只是来看看出了什么事,看看娘是不是能帮得上忙。”拓跋珂委屈的说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她努力的强忍着泪水,越发的楚楚可怜。
“带她下去。”萧清绝对云铃说道。
云铃恭敬的应下,上前对拓跋珂说道:“拓跋夫人,请!”
拓跋珂绞着帕子,却不敢不从,恋恋不舍的看了萧清绝一眼,随云铃离开。
萧清绝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迈步,走到夜轻萤身边,问道:“沉鱼这是怎么了?”
“中毒。”夜轻萤咬唇,“无药可解。”
连她都没有办法解,那便是代表,真的无药可救了。
“什么毒?”萧清绝问。
“罗刹蛊雾。”夜轻萤无力的吐出。
世间毒物,皆是相生相克,有毒便必有解,但,世间却不乏有些怪人,研制那些毒丹的时候,只炼制出了毒丹,却没有炼制出解药,就连毒丹的配方都没有流传下来。就比如沉鱼如今所中之毒,罗刹蛊雾。
说到这罗刹蛊雾,便不得不提起毒医门。
百年前,毒医门有一对师兄妹,师妹痴恋师兄,而师兄却另有所爱。师妹因爱生恨,研制出十多种奇毒,毒害了师兄所爱。师兄去向师妹求解药,师妹却*于炼药房,连同那些毒药的配方一起化成灰烬。自那以后,毒医门便立下门规,门下弟子不得私自炼毒,但凡炼毒,必定同时炼制出解药,不得私自用毒,残害无辜。
这罗刹蛊雾,便是那师妹炼制出来的十多种奇毒中的一种。按理说,这些奇毒早就绝迹,却不想,竟然又问世了。
夜轻萤之所以知道这种毒,是因为在师门的时候,师门的密室中对那些奇毒均有记载。
“罗刹蛊雾?”萧清绝蹙眉,“不是早绝迹了吗?”
夜轻萤有些无力,正因为本该绝迹了,现在却出现,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觉得心情很沉重,对罗刹蛊雾,她实在是没有把握。
“沉鱼怎么会中毒?”夜轻萤喃喃道,“这种毒无色无味,但,若非是吃下去,根本不会中毒。”
说着,她猛地抬头,看向萧清绝,道:“萧清绝,你去查一查,查查沉鱼最近的饮食,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你别胡思乱想,我让千忆去查查看,说不定有解毒之法。”萧清绝安慰道。
夜轻萤沉默着。
解毒之法,她不敢确定。
姬朔很快便是赶到了侯府,本来还在湖畔酒楼陪着他们玩闹,一听侯府的人说沉鱼出事,他便是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不仅姬朔,就连李小瞒和袁东都一起赶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沉鱼怎么了?”
进了屋,姬朔满目心疼,看着沉鱼,却是一步都不敢迈过去。
李小瞒和袁东紧跟其后,最先问话的,便是李小瞒。
夜轻萤起身,看向他们,先是沉默,随后低声说道:“沉鱼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中毒?怎么回事?”李小瞒更是惊讶万分。这侯府看起来可平静得很,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
夜轻萤摇头:“具体还不清楚。这毒,我没把握解,在我解毒的这段时间里,姬朔,我需要你留在沉鱼身边。”
“好。”姬朔心头一震,却是点头,攥紧了拳头。
被他知道是谁这么伤害沉鱼,他绝不饶过!
夜轻萤转身,取了一只小瓷瓶,拿起银针,戳破沉鱼的指尖,放了些血到瓷瓶之中。
姬朔只觉得脚步沉重,一步步的走向沉鱼,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前些日子还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沉鱼,此刻,却如此安静,安静得让他心痛,安静得像是不复存在一般。
夜轻萤取了沉鱼的血,帮她止了血,便是起身让开,将位置留给姬朔。
姬朔侧身坐在床边,凝视着沉鱼,眸光中,是隐忍的疼。
他宁愿她依旧冷漠对他,也不愿现在这个样子,痛得不能自已。
他喜欢她,是整个天机营都知道的事。而她,从来都在拒绝他,同样也是整个天机营都知道的事。他对她,就像袁东对李小瞒一样,只不过,她对他,却和李小瞒的情况不同。
她对他冷漠,并不是因为不心动,而是为了成全落雁对他的爱。
她主动接近过他的几次,却都是为了落雁。
他真的恼了,他说他不是一件物品,不是她让他就能选择落雁的,他喜欢的人,是她。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愿意敞开自己的心扉,即便落雁后来劝她,她依旧和从前一样,没有刻意疏远他,但是,也从未主动接近他。
他对她而言,是高不可攀的,她不想逾越。
时间久了,若即若离,感情若隐若现,便是他们相处的方式。
袁东摸了摸头,道:“沉鱼中的什么毒啊?很难解吗?要不要去请神医来解?司老板似乎说他一个朋友是神医,要不要咱们去请来?”
“司空的朋友?”夜轻萤疑惑了下。
她倒是想起来,司空之前请她炼制归心丹,是说给他一个朋友医腿,他似乎也说了,他那个朋友自己懂医术,只是行动不便,也无法炼制丹药。
李小瞒跟着点头,道:“司空那个朋友似乎是毒医门的人,要不请来吧?”
“好。”夜轻萤点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此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那我去找司空。”李小瞒也没闲着,便是转身出门。
她才走了几步,却是迎面看见宋宇飞走来。
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住。
宋宇飞亦是如此。
两相对望,思绪难解。
她以为她能平静,可如今瞧来,她还是做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面色镇定的往前走,自他身边走过,就好似没瞧见他一般。
“小瞒。”宋宇飞出声唤她。
她微微停步,侧过头,却是没有应。
宋宇飞转过身,看向她,问道:“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宋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李小瞒皱眉,状似不解。
“何苦呢?”宋宇飞知她心情的纠结,道,“那明明不是你想要的,为什么你就不肯给我,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呢?”
李小瞒抬眸,看向宋宇飞,眸中平静。
“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李小瞒问,“我觉得,我们从来就没有一起走,又何来走到这一步之说?是,你向我提亲,我拒绝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有那些让人误会的举动了。”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宋宇飞心中纠结,又很抑郁,问道。
“是。”李小瞒点头,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我所求,只是李家无忧,而我自己,只要有李家,就够了。”
“李家李家……”宋宇飞无声的笑,“呵,在你心里,说来说去,就只有李家,为了李家,你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为了李家,你连你自己的爱情都可以舍弃。”
“够了!”李小瞒不悦的蹙眉,道,“宋宇飞,你不要自以为是!我没有爱情,也不需要爱情!当你是云枭的时候,你是我师父,我们之间,只有师徒之情;当你是宋宇飞的时候,我当你是朋友,我们之间,只有朋友之义。所以,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别的了,你别胡思乱想了,早日回到你的东临,回去你父亲的身边。”然后,将那些纷扰全都忘掉,也包括,忘掉她……
“听说,你要嫁人了。”宋宇飞笑笑,又是转了个话题。
李小瞒眸色不由得一闪,随后应下,笑了笑,道:“是的。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喜欢的人是沈擎苍吗?真巧啊,他一直在等我,现在我不用出去打仗了,他来提亲,我难道不应该高兴的答应吗?”
“撒谎!”宋宇飞直戳她的心事。
她的笑容不由得一僵,随后,却是恼了。
“行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有急事,不陪你废话了。”李小瞒索性不理他了,转过身,便是往府外走去。
宋宇飞看着李小瞒离去的背影,心头那股无力感越发浓郁。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怎么事情越来越背道而驰了呢?
……
司空接到消息之后,连夜去请了他那位朋友出山。
第二日一早,司空便是带着那位传说中的朋友进了侯府。
夜轻萤一夜未眠,在小院中,研究罗刹蛊雾整整一夜,然而,一点头绪都没有。
绿荷来告诉她说司空来了,她简单的梳洗一番,便是去药房。
这一夜,大家都处在忙碌中。
萧清绝去了琳琅斋,一夜未归。
姬朔守着沉鱼,一夜无眠。
袁东倒是先回去了,但第二日一大早就赶来了。
就连云铃和绿荷,都担心沉鱼担心的没能睡个好觉。
夜轻萤自小院到药房,走了一段日子,刚到药房门口的时候,却是听见里面一道声音响起:“果然是罗刹蛊雾,看来,是毒医门的人无疑了。”
夜轻萤眉头一蹙。
这声音!
真好听!
夜轻萤赶紧进了屋,便是看着司空与一名银衫男子站在沉鱼的床边,那说话的人,便是那名素未谋面的男子。
听见门口的声音,司空和那名银衫男子同时转身,看向夜轻萤。
夜轻萤看着那名银衫男子,半天没回过神来。
那男子有着一双惑人心神的眸子,带着沉沉的魅惑。眉心一点朱砂,妖娆至极。这人生得太美,美得惊心动魄。所谓男生女相,夜轻萤觉得,她真的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可如此美丽的容颜,阴柔的美貌,却是半点女气都不沾,反倒自成一派风流,惑众三千。
“咳咳……”司空轻咳了一声。
夜轻萤回过神来,面色有些尴尬的看向司空。
司空笑了笑,道:“你这朝夕都对着萧清绝,不是早该对美色免疫了吗?”
这是在笑话她看美男看得失了礼。
夜轻萤撇了撇嘴,道:“因为好看,多看一眼怎么了?”
她看着他出神,不仅仅是因为好看,更是因为,面前这银衫男子她见过!确切的说,是见过他的画像!
“不怎么。”司空低低的笑着,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素衣侯,夜轻萤;侯爷,这位,是司某的朋友,银羽。”
银羽?
夜轻萤眸色又是一闪,随后微笑着点头。
“听说银羽公子出自毒医门?”夜轻萤问。
“是,也不是。”银羽开口,眼中平淡无波。
夜轻萤觉得,这世上若有仙人的话,大抵就该是银羽这样的气质,淡雅如风。
“何意?”夜轻萤问。
“毒医门素来分两支,一为毒,一为医。在下是医门嫡传弟子,而素来掌管毒门的师兄,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成为毒医门的门主。”银羽开口解释道。
夜轻萤挑了挑眉。
果然如此!
她曾在师父的屋子里看见银羽的画像,师父告诉她,那是她的师叔,只不过,因为自身原因,离开了毒医门,隐居了起来。
如今,看见银羽其人,夜轻萤只想说:好年轻的小师叔!
“那,银羽公子对沉鱼所中的毒,有什么指教?”夜轻萤想,其他都是废话,只有医好沉鱼,这才是最关键的事!
她费心将银羽请来,自然不会为了调查银羽的过去。
“罗刹蛊雾,需要时间来研制解药。”银羽回答。
需要时间。
可是,沉鱼等不了那么久了。
银羽也夜轻萤脸色并不大好,也知夜轻萤的顾忌,便道:“你不必担心,我刚刚已经喂她吞服护心丹,护住她的心脉,十天半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夜轻萤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想道谢,却又听银羽开口。
“只不过,在下建议侯爷还是尽早查出那个凶手吧!”
“凶手?”夜轻萤疑惑。
“对方既然放出了罗刹蛊雾,很显然,他的手中一定还握着其他的毒丹,我们就算研制出罗刹蛊雾的解药,也难保凶手不会再换一种毒下手。”银羽分析着其中的利害,“当年那些毒丹已经被销毁,但,毒丹的配方一直收在毒医门的圣堂里。若非是师兄的亲传弟子,是没有资格进入圣堂的。”
夜轻萤更加疑惑。
师父门下弟子众多,但被列为亲传弟子的,除了大师姐,就只有她了。
眼下,大师姐姬夫人已死,自然不可能是姬夫人下的手。
难道姬夫人早将那些毒丹的配方拿了出来?
这也不可能,如果姬夫人一开始就拿到了这些,一定会拿来对付她,又怎么会找她要什么毒医心经?
可见,下毒的人,绝对不会是姬夫人。
可不是姬夫人,还能是谁呢?
一时之间,夜轻萤百思不得其解。
银羽所分析的,也的确是有理。
对方手中握着那十几种奇毒,虽说他们有能力一一破解,但总是需要时间的。毒药是现成的,解药却还在研制中,他们便是一直受制。
“谁在外面?”司空猛地发现门口有声响,立刻赶到门口,查看着。
拓跋珂手中的托盘应声落地,被突如其来的司空给吓到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夜轻萤随后跟了过去,看见是拓跋珂,顿时又是心烦意乱。
拓跋珂没有回答夜轻萤的问题,却是忙蹲下身,看着自己托盘中的瓦罐被打翻,脸上满是懊恼之意。
司空不解的看向夜轻萤,这侯府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个女人了?
瓦罐里的汤汁流了一地,什么都不剩了。
拓跋珂自知救不回来了,只好叹气,起身,伸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拓跋珂低着头,委屈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夜轻萤道歉。
夜轻萤拧着眉心,拓跋珂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被她欺负了一样。
“我问你来这干嘛?”夜轻萤不耐的重复了一遍。
拓跋珂低头,道:“我听说沉鱼姑娘中了毒,我们东临有一种万灵汤,能解百毒的。我便是熬了一罐送了过来,我只是想尽一份力。”
拓跋珂说得很轻,又很小心翼翼,生怕夜轻萤发火。
夜轻萤看着拓跋珂这么低眉顺眼的模样,真是憋屈得很!拓跋珂要是跟她顶嘴,她一定张口就骂回去,偏偏拓跋珂现在表现得真的是比小绵羊还要温顺,她还真是没法骂人!
但她就是不相信拓跋珂是真心这么柔顺的!
“行了,你好好呆在你的院子里就是了,没事别乱跑。”夜轻萤说道,“最近府里不太平,你安心呆着别惹事,我就谢谢你了。”
“好的。”拓跋珂点头,道,“我这就走。”说罢,她蹲下身要收拾这瓦罐。
夜轻萤见状,便是吩咐一旁的云铃,道:“云铃,你帮忙收拾下,不用她弄了。”
“是,小姐。”云铃忙上前,拉开了拓跋珂,自己蹲下身来收拾。
拓跋珂站在一旁,看着云铃忙活,皱了皱眉。她知道夜轻萤不待见她,便也没有多留,转身便是先行离开了。
司空看着拓跋珂离去的背影,好奇的问道:“这女人是谁啊?那张脸和萧清绝有点像,该不会是萧清绝的姐姐或者妹妹吧?”
“呵!姐姐或者妹妹?”夜轻萤无声的笑着,司空还真是低估了拓跋珂的年纪。
“难道不是?”司空皱眉。
夜轻萤淡笑道:“她说她是倾城公主拓跋珂,萧清绝的母亲。”
“什么?”司空被惊得一身冷汗。
倾城公主?拓跋珂?
刚刚那个女人?
这……
这也太惊悚了吧!
“不用理她。”夜轻萤摆了摆手,完全不把拓跋珂放在心上。
“萧清绝怎么认为的?”司空还是不放心的说道,“我看那个女人,不像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么多年都没有来找萧清绝,这时候上门,只怕有什么目的。”
“的确。”夜轻萤点头,任谁都会怀疑拓跋珂的动机。
“萧清绝怎么想的?”司空问。
“他会查出真相的,但是,他听我的。”夜轻萤回答道,只不过,眼下被沉鱼的事搅和一番,只怕萧清绝暂时也抽不出来空去查拓跋珂了吧!
不多一会,萧清绝也到了这里,他是刚从外面归来,府里的事,他让飞鱼着手调查,而回来的时候,他先是见过飞鱼。
到了屋里,自然是先跟银羽简单的认识了下,夜轻萤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
“怎么样?府里的饮食查过了吗?”夜轻萤问。
“飞鱼查了府里,没有什么异样。”萧清绝回答,“但,沉鱼这几天也有出去过,而外面的饮食,怕就没那么容易查了。”
夜轻萤不觉间有些气恼。
也就是说,根本不知道沉鱼是怎么中的毒,中毒的根源查不到!
“你别忧心,我已经让飞鱼去外面查探了。”萧清绝又道。
夜轻萤点点头,扯着萧清绝的手臂,有些依赖的靠近他一些。
银羽为沉鱼检查一番之后,也便是起身,道:“侯爷,萧公子,在下得回去一趟,理一些要用的药材就过来,这段日子,怕是要在府上叨扰了。”
“银羽公子说哪的话,应该说是,有劳公子费心的,沉鱼的命可是交到公子手里了。”夜轻萤回道。
她也会炼药,但,她所会的,基本是以毒为主的医术。虽说,后来在娘亲的小箱子里也修习过那些医术,但,那都是些理论知识,没什么根本的用处。
而银羽不一样,他是毒医门的医门嫡传弟子,是切切实实的神医。
眼下,她只能新来银羽。
银羽听了夜轻萤的话,却是笑了,道:“说起来,应该是在下多谢侯爷才是。没有侯爷相助,在下如今还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呢!”
夜轻萤帮助司空炼制归心丹,为的,就是医治银羽的腿疾。
“你是司空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需要的地方,我自然该鼎力相助。”夜轻萤微笑着回答。
银羽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所以,如今,在下也是一样。”
夜轻萤有些无言,看着银羽,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银羽和司空一同先行告辞,屋子里,便是又只剩下夜轻萤、萧清绝、姬朔以及沉鱼四人。
姬朔自昨夜过来,就一直静坐着,痴痴的看着沉鱼,只差快变成雕像了。
不管他们说什么,姬朔就跟完全听不见一样,这模样,可着实让人心疼。
夜轻萤看他这般,忽然有些后悔叫姬朔来了,她看向萧清绝,无奈的叹气。
“你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回去睡会吧!”萧清绝温声硕大。
“可是姬朔……”夜轻萤担心姬朔,可别沉鱼还没醒过来,姬朔倒是先倒下了。
萧清绝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放心,我会让人来替他,会劝他休息的。走吧,先回去。”萧清绝说着,便是牵着夜轻萤离开。
夜轻萤又看了姬朔和沉鱼一眼,无奈至极,却是只好跟萧清绝离开。
萧清绝并未送她去小院,直接将她带回了落梅居。
他先是给她弄些早餐,她也实在是困极了,吃完早餐就昏昏沉沉的,萧清绝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直接抱着萧清绝,歪在他怀里睡着了,睡得特别香甜。
萧清绝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自己也是一夜没睡,可眼下,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些事,不弄清楚,他无法安睡。
他俯下身,轻轻一吻落在她的额上,又是温柔的看着她,满目柔情。
“咚咚咚!”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萧清绝拧眉,连忙起身去开了门,生怕这敲门声吵醒夜轻萤。
门一开,萧清绝又一次看见了周叔,又一次满面焦急。
真是……
“这回又怎么了?”萧清绝蹙眉。
又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主子,这回真的不得了了!”周叔紧张的说道,“闹……闹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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