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雪在遇到游景逸之前,便因为会些功夫,又好打抱不平,已经在岐山小有名气。一日,她出门去拜访好友,路过街头的时候,被一个身着白衣,身后佩着把宝剑的少年给撞了马车。
那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初出茅庐,却力大如牛。将纳兰雪的马车撞了一个趔趄后,纳兰雪便与他理论。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好死不死,马车经过少年身边的时候,车轮子又溅了少年身上一滩水。这下,两人彻底恼了。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言不合便打斗了起来,最后,却因为两人势均力敌而草草收场。
时清然依稀记得,从前纳兰雪来找过自己,的确说起过一个少年。她说那个少年甚是讨厌,撞了她的马车还态度嚣张,所以她一怒之下,与那少年打了一架。
时清然想,说书人口中的纳兰雪好友,说的就是自己了。
接着,说书人又讲到,所谓无巧不成书。纳兰雪和游景逸两人原本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可纳兰雪的那个好友,因为感情的事情被家人锁在了屋里。
纳兰雪为救她,便用尽一切想办法。正在她手足无措之时,她又遇见了在饭馆吃完饭,才发现银子被偷的游景逸。
因为纳兰雪白日里和他打过一架,自然知道他身手十分好,于是便出手帮他付了吃饭的银子。
于是,两人便带上纳兰府的丫鬟,前去搭救那个因为感情被家人锁起来的朋友。因为,几人都觉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时清然听到这里,便有些疑惑了。说书先生之前说起少年撞了马车的事情,时清然还很确定,说书先生口中纳兰雪的朋友正是自己。
可又是马车,又是那个朋友的感情的,太复杂了。
时清然的脑子不够用,下意识地觉得说书先生大概是想为游景逸和纳兰雪两人之间增添些感情色彩,所以胡诌了一段儿。
不过,既然茶钱都交了,那便姑且听听吧。
接着,说书先生又讲到,两人救那个朋友失败了。不过,即便如此,游景逸和纳兰雪也算熟识了。
后来,二人又偶然在曲坊遇到,于是一起出手教训了在曲坊找茬的曹云。游景逸说,若是纳兰雪想要行侠仗义,便去客栈找他。
接下来,两人不但接二连三铲除了于蟒的几个党羽,还当着许多百姓的面儿,在于蟒家门前不远处料理了他一顿。
再接着,便是于蟒入狱,然后......
说书先生说到这里,眼睛咕噜噜一转,一拍惊堂木:“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哎......”在坐的茶客都听得起劲儿,冷不丁被打断,他们好生懊恼。可眼看天快要黑了,他们也该回家了。
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说书先生的口水当真是又臭又长,总算又打发了时清然无聊的一下午。
“小姐。”弄儿和追云见周围的茶客都散了,也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家吧。”
“好。”时清然淡淡应了一声,起身带着两人离开。她面容上淡淡地,脑子里却想着说书先生刚才讲的故事。
纳兰雪和游景逸二人的感情故事的确精彩。不过,关于纳兰雪那个朋友......时清然眼睛咕噜转了转,又想到施无悦之前说过的话。
施无悦之前说过,她是因为思念那个王爷成疾,才会选择性地忘了他的。可是,若真是这样,也太狗血了。毕竟,选择性失忆,大约是十万分之一的人不能有的。
莫不是时轩老哥看不惯自己那么喜欢一个人,所以对自己下手了?时清然想着,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按理说,江湖上的确应该有那么一种药物,能够让人忘记一个深深喜欢的人。若是时清然没有记错,那种药叫做忘忧。不过,这种药并不常见,而且很贵。
时清然想了想,按照老哥一贯雷厉风行、辣手摧花的风范来说,的确有可能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可忘忧又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可惜说书先生每每讲到她的时候,都是一笔带过。导致时清然如今不能判断真假,也不能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时清然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头疼,也便不再想了。她挥了挥手,带着追云弄儿大摇大摆去街头买了两个剩下的白糖糕,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管他的,只要当下过得开心,又有吃有喝,也便够了。
此番,时清然和弄儿追云同乘一匹马车,时清然吃着白糖糕,和追云弄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冷不防,马车轮子像是倾轧到一块石头上了,马车狠狠一颠簸,时清然便一个趔趄。
弄儿好不容易将时清然扶住了身子,却见她睁大了眼睛,呆呆地坐着,也不说话。
“小姐!”弄儿慌了,还以为时清然中了什么见血封喉的暗器。可弄儿摇了摇时清然,又看了看她的脖子后,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我......”时清然的脸憋得通红,直到快要将弄儿急死了,她才从喉咙里憋出了一句话:“我噎着了。”
原来,刚才马车狠狠地撞了一下,时清然一个不注意,便将剩下的小半个没怎么嚼透的白糖糕,都咽进了喉咙里。
弄儿也不敢耽搁,当下一记手刀朝着时清然的后背劈去。若不是时清然有所准备,板直了身子,这一记手刀几乎能要了时清然半条命。
弄儿这个鬼丫头,下手一贯没轻没重的。
“咳!”时清然猛地咳了一声,一小块白糖糕便从喉咙里滚出来,顺着马车滚啊滚,滚到了马车外面的地上。
风吹起时清然的马车帘子,时清然便隐隐约约见到了外面站着的人。难怪刚才马车一个趔趄停下了,原来是有人拦了马车。
那人一身月白色的衫子,冲着时清然笑得云淡风轻。不得不说,这样目若秋水、脸如冠玉的男子,真正让人容易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