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然走得快,弄儿也跟在她身后,回了安然院。
“芸侧妃。”书房内,秦若芸和莲香进去后,就匆匆关上了书房的门。
“这样做合适么?奴婢总觉得有些不妥。”莲香犹豫着说道。
“没问题的。”见莲香犹豫不决,秦若芸双手搭在了莲香的肩膀上:“莲香,我问你,我成为柔侧妃多久了?”
“奴婢记得,十六天了。”莲香如实答道。
“可是礼成那天王爷并没有宿在我房里,之后也没有过。”秦若芸继续跟莲香说道:“你是看见府里的丫鬟小厮的脸色的。在这府里,若是没有王爷的宠爱,那些丫鬟也会瞧不起我们。”
“何况王妃的手段那么高明,上次轻飘飘几句话,就让王爷毫不留情地打了你那么多板子。还有昨天,那些丫鬟说了王妃的不是,她们的惨状你也是看见了的。”
“我们若是不想办法为自己找些出路,过些日子,恐怕在王府就会过得更加艰难了。到那时候,我们不就任由别人摆布了吗?”
“是。”莲香想到昨日在茶坊遭受的轻慢,点了点头:“您说得对,我们要想办法留住王爷。只是……”
莲香又看向了秦若芸放在宋煜辰书桌上的香料:“只是用这样的方法,王爷会不会……”
这样的手段,太不光彩了,甚至还有些卑鄙。
“不会的,如果这件事情成了,我就真正是王爷的人了。王爷再生气,也不至于重责我的。”见莲香还是惴惴不安,秦若芸发誓似地:“你放心,若是出了问题,我一力承担。”
“芸侧妃。您待莲香极好,说这些做什么?”莲香总算下定决心来:“接下来要怎么做,您告诉我,我照做就是了。”
“好。”秦若芸点点头:“把你的火折子给我。”
莲香闻言,从袖中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来,递给了秦若芸。
“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秦若芸将火折子收下:“你到书房门口守着,若是见王爷回了王府,你就敲三下门,我便知道怎么做了。若是其他打扫书房的丫鬟小厮来,你便拦住她们,不准她们进来。”
“好。”
“出去吧。”秦若芸将书房的门开了一条缝,莲香就出去了:“若是王爷问你我在书房做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知道。”莲香点点头:“您说的话,奴婢全都牢牢记下了。”
莲香出了书房后,秦若芸便迈着轻柔的步子到了宋煜辰的书桌前,她缓缓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书房里的物什。镇南王的书房干净整洁,除了一些书本,一张床、一道隔开床和书桌的帘子、和一盏做得有些丑的孔明灯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书桌的正面摆放着几本朱批批阅过的奏折。奏折上都是些关于边防驻守、官员调任、灾害处理之类的事件,秦若芸也不大感兴趣。
不过,倒可以由此看来,当今的少年天子,准予镇南王参与国事,对镇南王无甚防备之心。
人们都说当今的少年天子温润如玉,对中宫皇后宠爱有加。偌大的皇宫内,只有皇后这一个结发相随的女子。秦若芸摸着奏折上好看的朱批,心里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这少年天子是何模样,若是像宋煜辰一般,总是疏离、让人猜不透,那才让人失望呢。
书桌的左侧放着一盏孔明灯,上面的涂鸦是一笼类似于韭菜的兰花。秦若芸曾经看到过时清然做的河灯,河灯上的花样和孔明灯上的花样如出一辙,看样子,这盏孔明灯是出自时清然的手了。
只是这盏河灯为什么在这里,秦若芸就不知道了。秦若芸看着那盏有些丑的孔明灯就厌恶,伸手嫌恶地往更远的地方推了推。也不知道这么丑的孔明灯,为什么没有被打扫的丫鬟小厮清理出去。
再往右看,则是些游记、列传之类的书本,秦若芸在房中无聊,随便拿起一本宋煜辰翻看过的游记看了起来。若是能知道宋煜辰的喜欢,多学些相关的东西,以后也会有共同话题。
这是一本外邦人游历天祁国后写下的游记,秦若芸从第一页看起,看了好一会儿,又觉得实在乏味,就将游记合上,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又拿出了一本列传来,这本列传讲的是历朝历代开国将相,比刚才的游记有趣得多。秦若芸看着,不知不觉入了迷。
“砰砰砰!”正在这时,书房的门响了三下。看来,宋煜辰回来了。
莲香一直守在门口,看见宋煜辰远远地进了镇南王府,就急忙敲了三下门了。
于是秦若芸也顾不上看列传了。迅速地将书合上,便将那盏香点燃了,准备放到床底下去。
然而她太紧张了,慌乱之中将桌上的几本书碰倒了。于是又急急忙忙弯下身去捡,不经意的一瞬间,竟从书中抖出两张画像来。
一张是一个撑着船桨的姑娘。她赤着脚站在夹板上,笑得灿烂而开心。除了眉毛里那点红痣,画中的女子竟和她有八九分像。
原本那颗红痣是不起眼的,只是这张画是积年的旧物了,其他地方都泛黄褪色了。那颗红痣似乎是用上好的朱砂痣点的,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那样鲜艳。
莫非,这个女子......
秦若芸心神不定,一个不小心,竟然将手中的这张脆弱的画像撕开了一道扣子。秦若芸见了,心里暗暗觉得不妙,赶紧又将它夹回书里。
秦若芸粗粗地看了另一张画像一眼。这张画像比刚才的要新,似乎是不久之前画的。画上的人是时清然,她穿着小厮的衣裳,头戴着瓜皮帽儿,正从狗洞中探出头和肩膀来。
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
秦若芸将两幅画放回书里,赶紧将书捡拾起来,放到桌上。她又拿着点燃的香,迅速掀开帘子,进了书房的里室。
香被她塞到了床下,秦若芸把外面的衣衫脱下后,便只剩下了单薄的一层青色纱衣,那纱衣,薄得能看到她里面穿着的裹胸和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