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过的很无聊,每天都和纳雅作伴,玩了一天然后回南正宫睡觉。前几天听纳雅说仙界来的方露被送回仙界了,而慕萝不知道去哪儿了,估计是伤心人找个伤心地独自伤心去了吧!纳雅唏嘘着说完慕萝,话锋一转问我:“你跟王兄吵架,和好了吗?”
我摇摇头,我们已经整整十天没说一句话了,晚上我睡床,他睡书房,早上我还没醒他就去昭仁殿了,偶尔吃早饭遇上一回,也是一句话没有。
纳雅拍拍我的肩:“没事,他最近太忙了。”
自从时间进入四月份,天气逐渐热起来时,我开始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体内的灵力总是莫名其妙地自动运转,一开始我以为是天热,血液循环加速导致的不适,可有时运转的狠了我都会吐血,还得强力运气镇压。
背上的那个胎记总是隐隐的发烫,找医者来看了几回,医者都说并没有什么问题,还说是内火虚旺,呵呵,庸医。偶尔烫的受不了,我便找含珏用冰块帮我镇一镇。含珏担心的说:“王妃肯定是病了,也不知道女帝和王后到底在哪里闭关,她们若在,肯定能帮您瞧一瞧。”
我笑道:“应该闭关不了多久的,再换块冰。”
四月末,五月初,天气有些热。我在梦里感觉热得难受,醒来才觉得背上的胎记烫的离奇,烫的我浑身冒汗,忍不住在床上**呼痛,不停地喊含珏的名字。可是嗓子冒烟,舌尖都起泡了,说话的声音锯木头般嘶哑。
我挣扎起身,想喝口凉水压一压火,勉强走到桌边,却失手摔了茶壶,碎裂的响声惊醒了君殿子夜,他披衣从书房来看我,挥手点亮烛灯,见我脸烧得通红,汗流浃背,立刻施展夜神的灵力,帮我镇住了身上的火气。
火气被压下去的那一刻,我整个人虚脱一般倒下,君殿子夜还算有良心没有让我摔地上,而是伸手接住了我瘫软的身体,将我送回床上。
“你怎么这么烫!”他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关心,“又发烧了吗?”说着探了探我的额头。
背后的胎记烫的生疼,疼的我泪水连连。他放在我额头上的手却冰冰凉凉的,那只手刚刚施展过夜之灵力,冰凉的触感正合我心意。我不由自主的抓上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背上带,我需要他的手帮我冰一冰那个胎记。
手指碰到我皮肤的刹那,他触电般将手抽回去,慌乱的说:“你睡吧,我回去了。”
“君……”我抓住他的手,虚弱且艰难地说,“帮帮我,拜托你,帮帮我。”
许是我的模样太狼狈可怜,君殿子夜于心不忍,他离开的动作停住,转身坐到我的床沿,和声问:“怎么帮你?”
“帮我压一压这个胎记,太烫了。”我抓着他的手在汗湿的背上摸索到胎记,让他冰凉的手压在胎记上,霎时间,皮肤的灼热之感被冰凉的触感镇住。君殿子夜的手颤了一下,最终摊开手掌覆着我的胎记。
冰了许久,我觉得好多了,长长的舒了口气:“谢谢你。”
“你怎么了?”
他给我倒了杯水,我仰头喝了,示意他继续用手覆着胎记,自己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枕头上,回答他的话:“不知道,胎记就像被点着了一样。”我想了想,比喻道,“仿佛十种天地源火一起在烧。好烫,你给我用灵力镇镇。”
他的手贴在我的背上,又使了点冰凉的灵力给我降温,他问:“找医者看过吗?”
我苦恼的回答:“看过,医者看不出来问题。”
“是不是从小就这样?”
“从小?或许吧,我不知道。”
君殿子夜笑了:“怎么,你小时候是不是有这个病你自己不知道?”
我吁了口气:“真不知道,一年前我在战场上受伤,睡了三个月,听说伤的很重,医者为了救我用了很重的药,药性上了头,我醒后把自己以前的事都忘了。”
“失忆?”
“是啊!忘得干净。”我趴在床上,用手撑着下巴,侧过脸说,“也许我以前就认识你,你是神军统帅,我又是上战场的,会不会咱们交过手呢?”
君殿子夜摇摇头:“没见过你。”
我说:“那可不一定,也许见过,只是你分不清我们姐妹,把我当成了姐姐。”
一提起晚星,君殿子夜就来了兴趣,他不由自主的笑了,问:“或许是把你当成晚星了。那你在军中是做什么的?你姐姐那时可是阿修罗军左帅呢!”
姐姐是左帅,这么厉害啊!那我呢?我撑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我应该是谋士。你看我经常帮王兄处理政事,打仗那会儿还总替他出主意,王兄也别信任我,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参谋之类的吧!”
“谋士?”君殿子夜扬了扬尾音,“也许我和你明面上没交过手,暗地里却较了不少劲。”
“为什么?”
“因为神界没几个会打仗的,行兵布阵策略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在做,你们所有的谋士,都是在和我较劲。”
“你是因此才成为神军统帅的是吗?”
“是啊,行军打仗,勇士当先,智者为首,有勇无谋当然不行。”
我感概:“你军权在握,又是王子,啧啧,神界果然你说了算啊!”说话间觉得背上的胎记又隐隐发热,于是说,“有点发热,你给我施点灵力。”
君殿子夜笑了笑,覆手变出一块寒冰压在我的胎记上:“用冰块镇着吧,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
“安。”我趴在枕头上朝他微微一笑。他回了句:“早点睡。”然后就灭了烛灯,踱步回了书房。
第二天白天,我正在和纳雅放风筝,放得正开心呢,面前忽然掠过一道蓝色的影子,那蓝影一闪而过,直奔南正宫。
我和纳雅不约而同道:“不好!”说完丢了风筝一同冲往南正宫的方向,一同冲去的还有我的侍女含珏和纳雅的侍女小月。一到南正宫,只见蓝影穿墙而过,我们推门欲入,却推不开——门被人施加了禁制。问站在宫门口值班的侍卫,都说没见到人进来。怎么可能,没人进去这门上怎么会有禁制?
“纳雅退后。”我立掌释放出灵力,纳雅立即跳开三丈远。这几日身上的灵力自行运转,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个灵力的源泉在不停的释放灵力,有时感觉灵力膨胀的都有些驾驭不住了。此刻使用灵力,手到拈来,手掌一翻,光之灵在我手中汇聚,扬手化作一道金光撞在门上,门上的禁制顷刻间被摧毁。
我破门而入,断喝一声:“什么人!”南正宫内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一个人也没有。不可嫩刚才明明看见那影子是进了南正宫的啊!
“救命啊——!”外面传来纳雅的惊叫声,我仓皇奔出南正宫,只见一道绿影咻得跳上宫墙,顺着墙头风一般离开。含珏、小月和几个侍卫统统昏倒在地。好样的,不动声色就放到这么多人劫走公主,看来我得教训教训这个人。正准备去追去忽然想起刚才冲来的影子是蓝色,此刻劫走纳雅的却是绿色,十有八九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我挥手探出一道禁制关上南正宫的门,顺便结了一道结界将南正宫上上下下围起来,里面若有人,插翅难逃,外头的人,也休想进去!
“刷”一声抽出腰间的临晓剑,我飞身踏上直追那道绿影。
那个人速度极快,携着纳雅在半空中跳来跳去,每次动作一大纳雅就吓得哇哇叫。等那人夹着纳雅跳出王宫时,纳雅吓得不行了,大喊一句:“晚星救我!”然后就哭了。
我咽了口怒气,回答:“我是临晓!”说完脚下紧走三步,纵身跃至高空飞身而下,剑刃直刺那绿衣人。一到宫墙外,绿衣人丢开纳雅,从腰际抽出长鞭刷一声甩来,临晓剑迎刃而上,鞭子弹开剑刃,带着呼呼的风声朝我打来。
纳雅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摔痛的手臂喝道:“尧琴你疯了!”
我在脑海里迅速搜索出尧琴这个名字——尧琴,水神的女儿,两界征战的末期,她曾出任过神界左帅的副将,是个很能打的神女。水神因为不支持君殿子夜议和而发动兵变,被君殿子夜强力镇压后流放去了东方须臾海一带,此时他女儿跑到王宫来劫持公主做什么?
思索间,尧琴的鞭子破风而来,缠斗三十余招,尧琴速度越来越快,一鞭子打在我手上疼的钻心,我恼了,回身划剑直击她的腰际,剑身带着金色的灵力迅雷般扑向尧琴,尧琴慌乱中一躲却没躲开,腰侧被剑气削的鲜血淋漓。
“啊!”尧琴痛叫一声摔倒在地,我挺剑刺去。其实我没打算伤害她,准备用剑指着她问问她到底来干嘛,剑尖正往她脖子上送呢,纳雅半路扑过来,伸手握住了临晓剑的剑刃,利刃割破血肉,鲜血顺着剑刃滴下。
我抓剑的手一僵:“你做什么?”
纳雅放开了剑,瘪着嘴捂着血肉模糊的手,泪汪汪的对我说:“不要杀她。”
我头疼:“没打算杀她呀,我就问问她为什么劫持你。”
纳雅回过头问尧琴:“你有什么苦衷你就说。”
一句话噎的我差点吐血,这个公主,还能再傻再善良点么,人家劫持他她问人家有什么苦衷。只见尧琴捂着腰上的伤口站起来,脑袋一偏,哼道:“是我技不如人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便吧!”
纳雅走过去还想再劝劝,冷不防尧琴将她往我身上一推,将我撞的一趔趄,还没来得及站稳,尧琴就飞身跑了,洒了一地的血迹。我正准备追,手臂却被纳雅拉住,她哀求道:“放了她吧,放了她吧!”
我望着她血肉模糊的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携着她飞回天月宫,召医者来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