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愿偷偷进王府(1 / 1)

章节名:092海愿偷偷进王府

海愿知道窦青山来了瑾王府,她本来想要跟着一起来的,但是无奈那两个西瓜对海愿来说太重了,根本没法帮忙从寻安居抱到瑾王府,又不好空着手来做跟班,就只好在寻安居等着。

可窦青山一回去,就是一副担心的模样,海愿不用旁敲侧击,就问出了念儿生病的消息,心里着急却没有办法,就趁着天黑悄悄的‘摸’到了城里,来到了瑾王府外面。她想找机会看看念儿,哪怕就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啊。

只是,海愿还没有胆子直接敲‘门’进去,因为这么晚了一定会被当作扰‘乱’王府的人扔进大牢的。翻墙进去吗?海愿看了看高高的墙头,再低头看看自己那过分娇嫩、矮小的身子,加上自己本来身体协调‘性’就差,就算爬上了墙头真的就能安全着陆吗?

而且,别人不知道,海愿却知道钟离域的轻功和武功;更知道他身边有个夜的,至于曦?海愿不知道现在曦是跟着钟离域还是回了影卫楼,再或是去了哪里;单是前面的这两个人来说就是高手了,海愿可不确信自己现在的身份样子去接近念儿,他们不会一掌把自己拍死过去。

可是就这样回去她又不甘心啊!海愿于是采取了一个最笨的办法,开始围着瑾王府兜圈子。她想要看看这王府的围墙究竟能有多长、多高,是不是……是不是哪里就能有个狗‘洞’啥的。

正街上肯定没有狗‘洞’这样的“小‘门’户”,所以海愿向着后面的小街绕了过去。她还记得,王府的后院戒备不是很森严,平时都没有什么闲人或是下人来回走动的,有个把狗‘洞’也不稀奇吧。(但是,没有闲人走动和有狗来回溜达有啥关系呢?海愿的逻辑真是神了。)虽然之前她没有留意脚下的“‘门’户”,但现在努力的找找,或许就有发现了呢。

从瑾王府的正前‘门’到侧‘门’,再到后面的小‘门’,海愿一直低着头仔细的找着,偶尔有一只猫经过,海愿还会跟着跑一段,看看究竟那只猫从哪里出来的,或是要进到哪里去。只可惜猫是“飞贼”,被海愿追了一段之后就上了高墙,海愿就只好继续低头找。

终于,海愿深刻理解了什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她看到前面墙根底下空了那么一块,隐约的能看到另一面的光亮——狗‘洞’!只是当海愿到了那里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虽然是和瑾王府相通的,却不是狗‘洞’,而是一条排水沟。

估计是晚上了,没有人往外倒脏水,所以只剩下沟底浅浅的一汪水,但却不是清水,而是泛着酸臭的油味儿的污水,闻起来更像是刷锅水。那这里是后厨房?海愿低下头往里面看看,根本看不到什么,又向前面走了一段却没有更新的发现了,只好又转了回来,蹲在着酸臭的排水沟旁边思考着。

“念儿,娘亲来了。”海愿终于忍不住了,把心一横,把这当成是上天对自己的一个考验吧,如果这点诚心和毅力都没有,还怎么做念儿的娘亲呢。

于是……(咳咳,这里省略200字哈,大家自行想象一下海愿从排水沟钻进来的模样,当然,其实也不是很狼狈。)

这一边果然是瑾王府的厨房位置,也许是因为太晚了,所以里面黑漆漆的,既没有厨娘也没有‘侍’卫。毕竟,这厨房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没有什么好偷的东西,除了老鼠之外,应该不会有人特意来偷厨房的。而且这里不是给主子们做饭的小厨房,是下人们做大锅饭的大厨房,就连下毒的人都不会有的,所以每天晚上一熄了灶火,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海愿知道,从这里往南就是钟离域的寝室,但她不敢直接走过去,而且现在身上还有些泔水味儿,怕还没到王爷的寝房外面,光是味道就够把自己暴‘露’出来了。那么,好不容易进来了,又该去哪里呢?

后院!海愿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她当初在王府的时候一直住着的那个小院子。她之前偷偷的打听过了,域和念儿都是在寝房里休息的,而且念儿身子骨弱,受不得风寒,所以钟离域也不可能会带着念儿去那个简陋的后院去住。既然这样,自己或许可以在那里偷偷的躲几天,再找机会去看看念儿的。

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好,海愿一路偷偷‘摸’‘摸’的向着后院溜去。她在王府里住过,所以很清楚王府的路线和‘侍’卫的行动。虽然这里还是王爷的地盘,可守卫并不森严,一是因为钟离域本身就会武功,身边还有夜随护,能够近身伤到他的人几乎没有,所以用不着那些摆设似的‘侍’卫来回的溜达;二是钟离域也喜欢清静、‘性’子清冷,从前面腰‘门’开始,几乎都没有人可以随意走动的,就算是打扫的下人都要按照时间进出。

这几点就等于给海愿提供了方便,所以她只是轻手轻脚的挑着暗处走,就一路来到了‘花’园。这里的‘花’园依旧是树木为主,小‘花’做为点缀错落有致的种在墙边或是树下,再前面有两条岔路,海愿知道,一条仍是可以通往域的寝室,另一条就是通往后院的。

只是……

当海愿走上了那条往后院的小路没有多远,居然就被一堵墙阻住了去路。可海愿明明记得这里没有墙的啊!

海愿顺着墙走了一段才发现,这堵墙的作用居然就是将那间有着田园风光的世外桃园封闭起来的。而且海愿整整绕了一圈之后,就发现这墙上根本没有‘门’。

“域,这么伤心吗?居然要这样封闭自己。”小手抚上了那冰冷坚硬的墙壁,海愿忽然明白了,钟离域的这堵墙分明是建在他心里的,把原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那份甜蜜与世隔绝了。那他的心该有多痛,才会这样的封闭自己?!

立在墙壁,海愿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墙上,用满面的泪水来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思念和‘激’动;那墙壁的冰冷让海愿的脸和手都是冷的,但是她却仍旧紧紧的贴着,似乎想要将那整面墙都温暖起来。

泪水流的够久了,久到海愿感觉眼睛都疼了起来,才站直了身子,对着那面墙‘露’出了一个嫣然美丽的笑容来。虽然脸上还有泪痕,但海愿的那个笑容如‘春’‘花’般灿烂,好似朝阳般温暖,她也让自己接着这个笑容坚强起来。

握紧了小手,海愿对自己说着:“海愿,你可以的,你一定能够重新回到这里,给域和念儿一个补偿,让他们的心都不再那么痛,得到你们的幸福。”

然后,海愿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找到了一处目测高度相对矮一些的地方,后退、再后退;助跑、加速……

“唔!嘶……”海愿把自己小巧娇嫩的身体撞在了墙上,肩头狠狠的一疼。其实她本意不是想要撞墙的,而是想要借着助跑像是电视里那样高高跳起,跃上墙头,然后翻身进去。

只是可惜,海愿没有掌握好跳起的时间,收不住脚,才一下子撞了上去。对海愿来说,翻墙这种事情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前世,乃至到了今生都是没有做过的,现在这样的挑战对她来说或许比今后要做的努力也轻松不了多少。

但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海愿在又试了几次之后,虽然还是没有爬上墙头,却发现自己明显比之前跳的高了那么一点点。但,这样的高度显然还是不够的,所以最终,海愿还是放弃了助跑翻墙,而是改为寻找更为有利的地势,比如,一棵树。

好在这棵树距离那面墙不是很远,海愿找了两块石头垫在树下,加上刚刚努力爬墙锻炼出来的成果,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半截树腰,然后倾斜着身体往墙头上够。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只差一点了……

终于啊,海愿坐在了拿堵墙的墙头上,除了大口的喘着气,就是心中的沾沾自喜。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又‘揉’了‘揉’前面几次被撞的生疼的肩膀,海愿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小院,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怀念,更是一番的亲切。

忽地,一声嘹亮的‘鸡’鸣声传来,虽然不是就在海愿身边的,但好似也在前后的不远处,海愿正自陶醉着,就被这一生‘鸡’鸣给吓的一个趔趄,刚刚才坐稳墙头的身子一晃,“扑通”一声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哎呀……”小PP很疼,左手腕因为用力支撑身体扭到了,两只掌心也都被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海愿转头看看那一人多高的墙,叹了口气。努力支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发现不只是摔疼了而已,好像胯骨也不太灵便了,一走路连关节都疼。

不过总算进来了就好,总比躲在‘花’园什么地方安全一些,看这墙上没有‘门’,应该是域不准人进来的,所以应该不用担心很快被发现,躲上一、两天应该没有问题。右手扶着胯骨,左手擎着慢慢的活动着,海愿一步步向着自己的那间小屋走去。

推开‘门’,那久违的熟悉感传来,海愿顾不得疼,快步的走了进去。借着天边稍稍明亮的天‘色’,海愿依稀可以看到这屋里没有一丝的改变,甚至就连桌上放着的那个小箩筐都还在,里面还放着海愿走时候做了一半的宝宝衣服。

泪水再次滑过,却是带着幸福的滋味,海愿轻轻的走上前去,每一步都很慢,不是因为她的腰、胯还疼着,而是在进行着一种仪式一样,用她最真诚的心去靠近。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件小小的衣服。衣服只做了一半,上面还‘插’着一根带着丝线的针,一切都仿佛她从未离开的时候一样,可一切又都已经改变了。

继而,海愿就发现,这屋子虽然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但却是纤尘不染的。桌面、地上没有灰尘,就连‘床’铺上的被褥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的霉味和污渍,那就一定是有人经常来打扫了。是域吗?

海愿看看越来越明亮的窗子,忙走出了屋子,向着之前用来当作洗漱间的小堂屋走去。如果这里都是干净的,那就证明会有人来打扫的,所以就算短时间的停留还是要小心才对。而这里应该相对安全一些,就算有人来,也应该先进主屋的。

这里既然被当作洗漱间,所以根本就没有‘床’,更没有被褥之类的东西,不过海愿一进来就看到了之前她经常用的那只木澡盆。想了一下,海愿又溜出去,在主屋的柜子里拉了一条毯子过来。

她相信,就算有人来也不会翻动柜子,看看毯子有没有少的。将毯子往澡盆里一铺,海愿爬了进去,再把毯子拉过来将她娇小的身子裹住,海愿蜷缩在大木盆里,睡着了。

这里是家的感觉,虽然不是她的‘床’,却还是让她分外熟悉的地方,而且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海愿那具过分娇嫩的小身体确实吃不消了,所以这一觉海愿睡的很沉。索‘性’没有人进来,海愿是被肚子的“咕咕”叫声吵醒的。从木盆里‘露’出小脑袋先向周围看了看,其实关着‘门’,她的视线就仅限于这个小间而已;侧耳再听也没有什么异响,应该是没有人在这周围才对,她才从澡盆里爬了出来,看看已经通亮的整间屋子,海愿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拉开‘门’,就有一股阳光的味道闯进来,让海愿从心里往外的感觉都一股舒适和温暖。看看面前恬静的小院,海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如果不是怕被发现,她真想大声疾呼:“回家真好!”现在,她倒是感谢面前不远处的那堵墙,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却给了海愿一个独自幸福的地方。

“啊,肚子好饿。”海愿‘揉’‘揉’平平的小肚子,往厨房的方向去了。厨房的格局也没有变,就连堆在炉灶边的柴火都是那个样子的,只是这里没有食物了。就连以前做饭用的米、面、油都没有了。海愿倒是在柜子里找出了半罐盐和一个装米醋的小坛子。

打开盖子,海愿知道这个不能充饥,但还是好奇的往里面看看,那米醋估计是要风干了,只有小半罐粘稠的醋膏,酸溜溜的一股米香味,刺‘激’的海愿的肚子更饿了。

“呃,难道还要爬出去找吃的吗?”海愿知道现在的这间厨房已经完全不具备厨房的作用了,而且就算有米,难道她还能明目张胆的生火做饭吗?所以这里行不通,她只好出来绕到后院去,她可不想每天繁复的爬墙再摔下来。

“这是,这是相思果!”后院的那片翠绿让海愿欣喜。靠着篱笆竟然种了好几棵离果的果树,虽然现在还只比海愿高不了多少,但上面已经结了指头大小、青青的几个果子。而海愿还记得,之前她曾经告诉曦,这不再是离果,而是相思果的。

上前几步,伸手轻轻抚‘摸’着相思果树那还不粗壮的树干,海愿想:这一定就是自己曾经‘插’在陶罐中,用水发出根须的那几棵吧。原来曦把自己的意思说清楚了,域也把它们带回来了,还‘精’心的种在这后院里,诉说着他们的相思。

一切切的熟悉,一点点的感动,把海愿的心都填的满满的。而且海愿还发现,这院子里还种了几棵西瓜和一小片红薯,似乎这里不只有小溪村的影子,还多了他们曾经在‘迷’惘山林里的那番甜蜜回忆。

长长的叹了口气,海愿来到西瓜藤边,不用拨开叶子就能看到一个小西瓜静静的躺在那里。油亮的“绿肚皮”,清晰的暗绿‘色’‘花’纹,只是可惜这只西瓜还太小,也就是二斤多吧,肯定还不熟呢。

“现在饿了,也只能委屈你了。”海愿伸出小手在那只小西瓜上柔柔的抚‘摸’着,最后还是狠心的掐断了瓜藤,把西瓜摘了下来,抱进厨房切开,看到里面的瓜瓤还是淡粉‘色’的,西瓜籽都是白‘色’的、小小的一粒。

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虽然有红薯,但海愿知道不可以生火的,所以打算先吃这只西瓜顶一下。虽然西瓜还不甜,却有一股别样的清香味,让海愿吃在嘴里,心头却是甜丝丝的。

西瓜也吃了一半,肚子也感觉饱了,海愿把剩下的半只西瓜放进了碗柜里,准备留着下顿再吃。出来看看天‘色’才知道应该是过了正午了,可这个时候,念儿应该在干什么呢?

海愿没有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再次来到墙边,海愿才发现这墙在白天看来比晚上更高大一些,而且因为没有了树来借力,海愿想要爬上去会很难。但好在这屋里有凳子,海愿大大方方的搬了一个过来,踩上去试试不行,又去找来一个小板凳放在上面,再爬上去的时候,隐约可以够到墙头了。

海愿双手使劲的扳住墙头,把小脑袋伸出墙外向四周看了看。还好,没有人影,也没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海愿这才大胆的把身子努力的探了出来。而且位置刚刚好,就是她昨天晚上爬进来的那棵树的地方。虽然不灵巧,手掌心昨天擦破皮的地方又破了,但海愿还是努力的从树上攀了下来,落地的姿势确实不很优雅,但好在没有摔倒。

‘揉’‘揉’被一番抻拉之后再次发疼的小PP和胯骨,海愿一猫腰,往前面的那片矮树林里钻了进去。她知道,白天不比晚上,现在如果遇到个把园丁或是‘侍’卫也是前功尽弃的。所以就只能迂回着,借着矮树从和墙沿边,往钟离域的寝室方向‘摸’过去。

忽地,清朗低沉,但带着焦急和宠溺的声音传来:“念儿,别跑,当心摔了。”海愿一愣之下,马上迅速的钻进了身边一处茂密的矮树从。纵使那枝桠刺的她浑身疼痛,却好像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样,向着前面的那条小径看去。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小径另一端跑来,身上月白‘色’的锦袍下摆随着小‘腿’的迈动而来回的扇着,跑的不是很急,但速度似乎不满。而在念儿的身后稍远处,是那个高挑‘挺’拔的身影,一身锦蓝‘色’的袍子,腰间是紫‘色’的丝带,步子也不急,像是在逗着前面的念儿,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一样。

“念儿,父王不追了,你别跑,出了汗又要受凉的。”钟离域看着念儿迈着小‘腿’跑的很有‘精’神,心里也安心了不少,脸上都是慈爱的笑容。昨晚念儿睡的很好,没有发烧,也没有……再叫着“娘亲”。

而且今天一早上,念儿吃了好大的一碗粥,午饭也吃了不少,所以钟离域就想要带他在‘花’园里溜达一下,别病的时候饿了几天,现在再吃的伤食了。只是念儿似乎比之前更活泼了,才一放在地上就四处跑了起来。钟离域知道那是小孩子的天‘性’,所以只是怕他摔了、着凉而已。

海愿蹲在那矮树丛里,透过还算茂密的枝叶往外看着,‘激’动的心都要停跳了。那是她的念儿啊,上天真是待自己不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再看到他了。

念儿低头跑着,也不说话,也没有停下,对身后钟离域的喊声充耳不闻。跑到一处矮树从的时候,却突然就停住了身形,一双大而漂亮的眼睛向着树丛里看过去。却正好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带着泪水、有着慈爱;更多的是‘激’动和欣喜。念儿的眼睛眨了眨,转身看了看身后稍远的钟离域,又上前一步,对着矮树丛伸出了小手……

“念儿,在看什么?当心树丛里有虫虫。”钟离域发现念儿停下了,却专心的看着那片树丛,而且还伸出了小手,不仅有些奇怪。念儿除了对锁具特别有兴趣之外,对于其他事情几乎都不看一眼的,那他是看到了什么呢?这个认知让钟离域也有些好奇,快步的向着矮树丛走去。

海愿看着一只小小的手向着自己伸了过来,穿过那些刺手的枝杈,只差一点点就要触到自己的脸上了,脑袋“嗡”的一声之后就是一片空白。如果念儿能够‘摸’自己一下,那让海愿现在就再死一次她也愿意。

只是,念儿的小手猛的又收了回去,然后小身子快速的转了个方向,迎着钟离域跑了过去,接着就扑到了钟离域的身上,用一双纤细的小手臂紧紧的抱住了钟离域的大‘腿’。

“念儿,怎么啦?”钟离域对于念儿的反应更加奇怪了,以为他被树枝刺到了,或是真的被虫子吓到了,忙蹲下身来想要仔细的检查一下念儿的小手,并且柔声的问着。

念儿却在钟离域蹲下来的时候,扑进了他的怀里,用手臂搂紧了钟离域的脖子,小身子也依偎进他宽阔结实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小脑袋靠过去,闭上了眼睛。

“念儿是困了吗?那父王抱你回去睡觉。”钟离域这才放心一些,知道念儿是大病初愈,又是跑了半天,累了、困了也是正常,抱着念儿向着寝室的方向走去了。而因为钟离域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念儿身上,甚至对不远处的树丛那轻轻的一晃都没有在意。

海愿的身子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有尖利的树枝刺过了衣服,划伤了稚嫩的肌肤,但海愿的心却狂跳不已,更顾不得除了心痛之外的其他感觉。念儿走了,那是一种生生的分离感觉,念儿刚刚就在她面前,不只是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念儿小小的手心带着的‘奶’香和温热,却在下一刻看到念儿又离去了。可又能怎么办,念儿现在还不属于她!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衣襟前的泪水都干涸成了一小片印记,海愿才有些脱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向四处看看,偷偷的向着之前的小院迂回过去。她不走了,她留在这里就有机会再看看念儿的。即使有被抓住的危险,但或许不会被治罪的。再说,能够离念儿这么近,就算是被治罪、被打她都愿意。

海愿打定了主意,就重新回到了之前爬进去的那棵树边上,四下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海愿就大着胆子,在白天爬上了树,又爬上了墙,然后顺着小凳子又回到了院子。而且这次一切顺利,似乎动作也比之前要熟练、协调许多了。

回到屋里,海愿开始为了自己的长久做着打算。暂时看来,她可以偷偷的留在这里的,但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可如果‘露’面就会马上被抓住,到时候又该怎么做呢?如果恳请留下呢,域会答应吗?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要留下?

一边反复的琢磨着,一边在桌边坐了下来,海愿的视线落在那个装着针线的小箩筐上,从里面将那个做了一半的小衣服拿出来看看,这样的大小,念儿现在一定是穿不到了,那可不可以做些别的?送给念儿也好啊。

把柜子里的丝线和小‘花’布又找了出来,海愿记得在小溪村的时候给小丫做过布娃娃的。虽然念儿不一定喜欢那个,但总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嘛。想到这里,海愿‘唇’边带着笑,低着头一针一线的认真缝了起来。

直到晚上,天‘色’已经很暗了,坐在屋里都看不到针的时候,海愿才‘揉’‘揉’发酸的眼睛,来到厨房将剩下的半个小西瓜吃了。然后又窝进了小洗漱间的木盆里,盖着小毯子躺了下来。

她不能点灯,黑了也看不到再做娃娃了,而且不能够随意溜达,所以除了睡觉,她想不出还能够干什么。而且昨天到今天都努力的爬了几次墙,刚刚做针线又累到了眼睛,海愿才一窝进木盆,就睡着了。

夜‘色’深沉,一个黑影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渐渐的靠近了这间没有灯火、异常安静的小院子。从树上的枝叶间向院子里看了看,那个身影就迅速的飞身而下,跳进了院墙,轻车熟路的向着屋里走去。

屋里没有灯,但她依然能够凭着过人的目力看到那熟悉的一切。熟练的从一边拿过一块抹布,在屋里的家具上认真的擦拭着。只是,当她擦到柜子的时候,却不仅一愣,因为这柜‘门’居然没有关好,还留着一条细小的缝儿。

会是主上吗?不,不会,这三年来,主上每次过来都只是呆呆的坐着,什么都不会碰的,那这柜子为什么会开?有贼吗?

想到会有贼,曦的眼神一暗,久未‘露’出的杀气“噌噌”的冒了出来。这只是一间不起眼的农家小院,有的就只是他们这些人的回忆而已,那又是什么样的贼,居然要光顾这里。这里是曦心中的一块净土,是圣地,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不容亵渎的,所以她要找出那个贼。

为了找到些线索,看看到底丢了什么,曦伸手拉开了柜‘门’。里面的衣服还是原样摆放着的,就连最上面放着的那个小荷包也还在。另一边还有一个小匣子,曦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主上曾经送给主子的那套首饰,主子“走”的时候没有带走。还有一只翡翠的小兔子和那串红珊瑚的佛珠,都还完好的放在那里。

这些都是这间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可却一样都没有少啊!难道自己‘弄’错了,不是贼,真的是主上来了这里?曦似乎安心了一些,准备把柜子关上,再继续的打扫,只是视线一斜,就看到了下面装着‘花’布和丝线的小包似乎有被动过的痕迹。

只是好奇主上为什么要动这个包袱,曦伸手将包袱摆好,怕下次开‘门’的时候掉出来,却意外的发现一条布娃娃的手臂‘露’了出来。曦先是一愣,随即心头狂跳了一下,伸手将那只被藏在包袱下面的布娃娃拿了出来。

那是一只男孩模样的布娃娃,穿着一条背带‘裤’。这样子奇怪‘裤’子的娃娃曦只见过一次,还是在小溪村的时候,海愿给小丫做的。那时候,曦记得很清楚,她曾经问过主子,为什么娃娃要穿这么奇怪的衣服,主子说:“我们家乡的小朋友都是穿这样的啊。这个叫衬衫和背带‘裤’,是男孩子的衣服;‘女’孩子要穿公主裙,扎蝴蝶结,但不是我们现在这样的裙子,是蓬蓬裙,很漂亮的。”

曦眼眶很热,很酸。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类似的娃娃,也曾经很奇怪主子的家乡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穿这么奇怪的衣服。现在再见到,那种别样的心痛更带着回忆的幸福,想哭却有一个笑容绽放在‘唇’边。

“主子,是你回来了吗?”曦轻轻的叫了一声,她似乎有某种感觉,主子应该就在附近的。难道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可以回来吗?如果没有,那这个只有主子才会做出来的娃娃又是从哪里来的?

屋里静静的,显然不会有人回答,曦咬了咬‘唇’瓣,手里紧紧的捏着那个布娃娃,走到了‘门’口,向着深蓝的天空,向着皎洁的明月和满天的星斗轻轻的问着:“主子,你回来了吗?你在哪儿?”

那声音虽轻,但很真切,也很忧伤,淡淡的传到了睡着的海愿的耳朵里。是曦!海愿睡的还有些‘迷’糊,但曦的声音她是不会听错的。而且曦还在叫着自己!朦胧中,海愿睁开眼睛,脑袋在思想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前,小嘴就忍不住的应了一声:“哎。”

“主子!”曦的耳力极好,那声音软糯娇柔的传来,却不是在天边,而好像就在附近。但曦也听出,那不是主子的声音啊!

“是谁在那儿。”曦听声辨位,一下跳进了那个小洗漱间,放眼看去,就发现了木盆里还蜷缩成一团的娇小的身形。朦胧间看不出那人的模样,但身形显然比主子更娇小一些。

曦把手腕一抖,“玄丝韧”从袖口中‘激’‘射’而出,一下就缠住了海愿的手腕,进而一用力,将海愿从那木盆中拉了起来。

“曦!”海愿就只看到一个人影跳了进来,接着手就被什么东西套住了,虽然被拉的皮‘肉’生疼,但却从那声问话中听出进来的就是曦没错,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海愿叫出了声。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曦的眼神冷厉,看着站在木盆里的少‘女’,确定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可她竟然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海愿啊!”海愿从曦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气,她当然知道曦的身手有多么的厉害,心中一急,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哼,你没睡醒吧。”凭着超乎常人的目力,曦可以清楚的看清眼前少‘女’那还有些惺忪的睡眼,所以才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随即,手里的玄丝韧一抖,从那少‘女’的手腕上松开,却飞快的缠住了她的脖颈,并且狠狠的收紧了起来。

“曦,我真的是海愿。咳咳……”脖颈被玄丝韧勒住,海愿马上就感觉到喉咙处火烧般的疼痛,而‘胸’腔的空气也迅速的稀薄起来,海愿极力的肯定着,而且她知道,现在如果不解释清楚,自己绝对没有机会再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喉咙处的玄丝韧又紧了几分,海愿知道曦根本不会信,而且空口无凭啊!该怎么办,怎么办?海愿的眼神四处看着,想要找到她们之间熟悉却又秘密的话语来说,意外的就看到了曦另一只手里拿着的那只布娃娃。

“曦……那是我做的……,咳咳,我们家乡的男孩都,都穿这样的。”海愿一字一顿,纵使大口的喘气还是无法让肺部灌入新鲜的空气,却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和挣扎。

曦的眼神一暗,看了看手里的布娃娃,手微微一松,但随即又马上收紧了。不可能,主子死了,三年前是自己亲手埋葬的;而且现在面前的少‘女’,不但样貌、身材和主子完全不同,就连年龄也根本不对,她哪里像是海愿了。

“曦,我真的是……,我们撞‘鸡’蛋,输了的才能吃……,咳咳……主子,这只宝蛋给你用。”

“曦,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我让域给你自由,你可以……可以去找哥哥。”

“曦……,这个叫相思果……”海愿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眼前一片黑暗。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她不后悔,她还是海愿。只要能在一个熟悉她的人面前说出来,不管那个人信不信,她都安心了。

她回来就是要做回海愿的,这样的一幕迟早会有。不是死在曦的手里,或许就是夜,更有可能是域!随着意识的消失,海愿却‘露’出了一个安心又温柔的笑容来。那笑容就好像这天上明月洒下的柔柔的月光,不温暖却清澈,干净的好像可以洗涤人的灵魂。

而曦也知道,会有那样笑容的人,起码不会是坏人。而且,曦这一生至此,就只见一个人有过那样的笑容,那就是海愿。面前倒下去的少人虽然没有一处像她,但她的眼神、语气、笑容,乃至刚刚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只有一个人才有的,才知道的。那如果她不是主子,还有谁是?

心中有矛盾,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奇怪的事情发生,但又无从理解为什么会对面前面容陌生的少‘女’有着发自内心的熟悉感和亲切感。曦的心微微一颤,手也抖了一下。

“喂,醒醒。”曦上前几步,蹲下身去摇晃着已经瘫软在地上的海愿,却没有得到回应。一只手颤抖的‘摸’向了海愿的鼻息,曦的心头忽然就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似乎怕触到的只是没有呼吸的一具尸体。

刚刚她说的话犹在耳边,一声声、一句句都那么真切,声音虽然不像,但语气和眼神没有丝毫的作假,渐渐的,曦的眼前出现了海愿本来的样子,一点点清晰起来,竟然和面前倒着的少‘女’重叠在一起,那么的清晰。

“主子!”曦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扑倒在海愿的身上,探了一下‘胸’口发现还有微弱的心跳,忙将她的身子抱起,快速的出‘门’跳出了高墙,几个起落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亲们,熬了一个通宵,蓝蓝今天早早更新了,算是对昨更新晚了的一个小补偿,蓝蓝休息一下马上还要出‘门’,明天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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