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朱静芸都在想怎么对乔凝思说,但当此刻乔凝思问出来时,朱静芸还是有点语塞,“我”
“我来说吧。”步敬谦接过朱静芸的话,几步走过来在朱静芸身边坐下。他伸手握住朱静芸放在膝盖上的手。
因为紧张不安太用力地攥紧,此刻朱静芸的手心已经红了,步敬谦手下轻抚着,目光看着对面的池北辙和乔凝思,他低沉道:“几个小时前在晚宴上那番话都是假的。”
“事实上我和静芸十七岁时在b市的某个大学里相识,就是几个月前阿辙出差、街道上都是凤凰木的那个城市”扔引系弟。
那个时候朱静芸是学校的校花和学霸,而步敬谦则相反是学渣,并且还在黑道上混,因为有着强大的家庭背景,学校也开除不了他,师生们就选择孤立他,也就只有朱静芸敢靠近步敬谦。
当然,这个靠近也仅限于两人碰到面了,朱静芸主动跟步敬谦打招呼。
步敬谦往往看也不看朱静芸一眼,但他的冷漠不影响下次朱静芸继续友好地打招呼,时间长了。步敬谦对朱静芸没有多大的感觉。倒是身边的兄弟开玩笑说朱静芸很不错,可以抢过来当个压寨夫人。
步敬谦正是处在血气方刚时期,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听兄弟们一说,他就有点蠢蠢欲动。再加上每天早上醒来后身体上的自然反应。涨得疼实在太折磨人了,于是当时步敬谦就想着反正玩玩也不错,等他腻了朱静芸的身子,他就再找下一个女人。
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就这样他竟然一辈子都没有腻了朱静芸这个女人,曾经荒淫无度时以为自己一生会阅女无数。像身边的兄弟一样声色犬马、睡很多很多的女人,而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感情是最大的羁绊和麻烦,他也自认为自己天生冷血,绝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但事实上朱静芸的存在颠覆了这一切,步敬谦用了将近一年时间,除掉了所有的情敌和潜在情敌,几乎黔驴技穷了,才总算把看似平和,实则天生凉薄的朱静芸追到手,这对于步敬谦的整个人生来说,是最大的挑战,男人的征服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睡或不睡朱静芸,都变得不重要了,他爱惨了追求朱静芸的过程,一个人来到这世上无外乎一死,不同的是会走怎样的路,而朱静芸就是他人生旅途中最美丽的风景。
两年的交往中,步敬谦和朱静芸的感情越来越深,步敬谦真正爱上了朱静芸,在那条街道的凤凰木下,两人许了彼此终生以及婚姻,本以为真的可以谱写出一段爱情童话,直到唐俊兴插入了步敬谦和朱静芸的感情中。
步敬谦和朱静芸开始争吵不断,越是在乎对方,伤害就越深,在某次朱静芸看到步敬谦怀里搂着别的女人时,她终于爆发,对步敬谦提出分手。
步敬谦当时只是为了让朱静芸吃醋,以此来珍惜他,没想到朱静芸会以腻烦了为理由而要求分开,当年步敬谦也不过二十岁,太年少轻狂,往往做事不计后果,愤怒之下就强上了朱静芸。
步敬谦最后也不管她那里涌出的血,丢下一句他也腻了,重重摔门而去。
不久后朱静芸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痛哭了几个小时,期间给步敬谦打了三个电话,最后一个才接通,听到的却是那边男女的喘息声。
朱静柔娇媚地说:“姐姐,姐夫的技术不错,尤其是他**的样子,简直太让人疯狂了。哦,你有没有看到过他**的样子我猜一定没有,呵呵”
朱静芸先挂断了,第二天在唐俊兴的陪同下,朱静芸拿掉了肚子里步敬谦的第一个孩子,从那以后,朱静芸真正和步敬谦断掉联系,慢慢地接受唐俊兴对她的好。
半年后,朱静芸做了交换生,飞去国外。
乔凝思听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了,原来在她之前母亲还有过一个孩子,只不过她的哥哥或姐姐并没有来到这个世上,那个时候的母亲该有多痛苦又心灰意冷
池北辙刚好把一杯水递给乔凝思,乔凝思豁地站起身,举起手一下子就把玻璃杯子砸到了对面步敬谦的额头上,她哽咽地吼着步敬谦,“你滚我不想再听下去了,你现在就滚”
“你根本不配坐在我的母亲身边,更不配当我的父亲,我宁愿那个时候你没有遇见我的母亲,我没有来到这个世上”
步敬谦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躲闪,额头上被砸出一个小窟窿,鲜血不断地往下流淌,他还是无动于衷。
因为他觉得自己流得这点血,根本不能和朱静芸当年从身体里流掉的、血淋淋的孩子相提并论,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血债血偿。
而刚刚朱静芸还是平静淡漠的,就好像那天在城堡里对池北辙诉说一样,一点也不像是她自己的故事,但此刻见步敬谦受伤了,朱静芸面色大变,惊慌失措地用手按住步敬谦不停流血的额头,哀求地对池北辙说:“阿辙,去拿医药箱,麻烦你了”
乔凝思看到母亲如此维护一个伤害她的男人,她顿时又愤怒又心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抬手捂住嘴,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哭得更凶了。
叶承涵恰好在这时回来了,联想到晚宴上发生的事情,她大概猜出什么,连忙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快要栽倒的乔凝思。
池北辙让叶承涵照看着乔凝思,他去拿医药箱过来,等处理好了步敬谦额头上的伤,池北辙见叶承涵的衣衫凌乱,他拧了一下长眉,低声说:“让陈默带你去我和凝思的房间,先洗个澡,换上凝思的衣服。”
叶承涵这才想起来自己狼狈的样子,面色陡然一白一红,她连忙用外套裹着肩膀,对池北辙点点头,转身往房间里跑。
落地窗外的夜色渐深,树木的影子照在玻璃窗上,随着秋风摇曳着,在地板上投下明灭的光影,餐厅里变得很安静,偶尔传来昆虫的叫声,乔凝思的啜泣低了下去,只依偎在池北辙的胸口颤抖着。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朱静芸说出来的。
她去了美国后不久,步敬谦追了过去,几次纠缠朱静芸,并且解释那天晚上他根本没有和朱静柔在一起,他只是不巧把手机丢在了步家,朱静柔过去找他时,接到了朱静芸打的电话。
朱静芸不相信,当时刚失去孩子,是最痛不欲生的时候,看到步敬谦就只有厌恶和仇恨,所以她并没有原谅步敬谦,二十多岁的步敬谦也没有什么耐心,被拒绝几次后,他就回了国内。
而不久后,朱家的公司遭遇滑铁卢,朱静芸被迫嫁给唐俊兴,婚礼上步敬谦把她拉到化妆室里,又一次强上了她,就是在这次朱静芸怀上了乔凝思。
当时想过拿掉这个孩子,但医生说流产太多次恐怕往后都很难再怀孕了,朱静芸也承受了一次杀死亲生骨肉的巨大痛苦,即便这时步敬谦当真娶了她的妹妹朱静柔,她和步敬谦永远都没有可能了,朱静芸还是选择留下了孩子。
步敬谦以帮助朱家为由娶了朱静柔,却在不久后反过来让朱家公司破产,朱家引狼入室,朱父和朱母双双跳楼而亡,剩下的巨额债务都是唐俊兴帮朱静芸还上的。
然而步敬谦还是不打算放过朱静芸,因此在唐俊兴和朱静芸某次外出时,让其犯罪团伙追杀两人后来发生的事情,乔凝思那天晚上从乔庆华的口中得知。
乔凝思的眼睛都哭肿了,这次她没有再打步敬谦,反倒平静得有些诡异。
她问步敬谦,“你以为我是我母亲和唐俊兴生的女儿,所以我嫁给池北辙后遇到的两次刺杀,都是你安排的对吗”
“是。”步敬谦没有敢看乔凝思,他漆黑的双眸里通红一片,随后用力地闭上眼睛。
步敬谦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手死死地攥在一起,指关节仿佛都捏断了,发出“咯吱”的声响,他的心就像被捅了几个窟窿一样,一滴一滴地滴着血。
在步琛远把亲子鉴定单交给他,他知道了乔凝思其实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后,他就恨不得杀死自己,他到底犯了多大又荒谬的错误,竟然派人刺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幸好乔凝思安然无恙,若不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死一万次,都是应该的。
“因为我和阿辙害怕你再第三次对凝思下手”朱静芸接着说道,本以为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不计较过往中的一切,可提起自己差点失去的亲生女儿,她的心又痛起来。>
朱静芸流着泪对步敬谦说:“所以我们没有再隐瞒凝思是你女儿的事实,即便知道步琛远有目的接近凝思,我们也任其发展。”
正是因为知道了乔凝思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步敬谦在诊室里见过乔凝思一面后,他终于意识到这些年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所有的报复和对朱静芸的仇恨变得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医院里遇到朱静芸后,他强行把朱静芸带去住所,时隔几十年后他再次拥有朱静芸,朱静芸熟睡后,他把脑袋埋在朱静芸的头发里,在黑夜里失声痛哭。
而此刻步敬谦才知道其实朱静芸是在陪他演戏,朱静芸并不是为了乔凝思的安危才答应做他的情妇,因为朱静芸早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杀自己的亲生女儿。
“对不起。”步敬谦这话是对朱静芸和乔凝思以及池北辙三个人说的。
他抬起一只手盖住脸,只觉得眼中一片潮湿,渐渐有滚烫的液体湿了他的指尖,步敬谦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但是当年我之所以会误会静芸,以及多年后的今天刺杀凝思,那是因为唐俊兴他”
“你不要再解释了”乔凝思摇着头打断步敬谦,她满面的泪水,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肩膀剧烈颤抖着,乔凝思语无伦次地对步敬谦说:“就算我母亲原谅你,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我不会认你这个父亲的步敬谦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此刻乔凝思的脑子里混混沌沌,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她一边哭一边吼出这句话,步敬谦和朱静芸都睁大了眼睛。
而池北辙想把乔凝思拉入怀里,她却拿起桌子上的碗碟不断地往步敬谦身上用力砸,砸得差不多了,她猝然拉开椅子,捂住嘴转身就往外跑。
但刚迈出脚步,只听见背后“嘭”的一声,乔凝思又顿住,听到朱静芸哽咽地叫了一声敬谦,她以为步敬谦真的被自己砸死了,想回头看看找些报复的快感,却只见离她不远处,步敬谦双腿弯曲两只膝盖跪在了地板上。
而朱静芸拉不起来步敬谦,紧接着朱静芸也在乔凝思面前跪了下来。
乔凝思整个人猛地一晃,面色大变踉跄地往后退出几步,脚下一软差点栽在地上,身后的叶承涵几步冲上来,赶在池北辙之前扶住了乔凝思。
刚刚叶承涵从房间出来后,就听见犯罪团伙和刺杀之类的字眼,那一刻她几乎要冲过去将步敬谦绳之于法,但还是克制着自己满腔的热血和怒火,拿出手机准备录音,却在朱静芸一点点的述说中,手机掉在了地上。
尤其是听到朱静芸说曾经为步敬谦流掉一个孩子后,叶承涵想起自己失去的亲生骨肉,她的心就痛得难以复加,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朱静芸当时的绝望和痛苦。
而在此刻步敬谦和朱静芸双双跪在乔凝思面前时,叶承涵满身的正义感一下子消失了,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悲哀和酸涩,步敬谦和朱静芸是命运捉弄,还是自作孽
不知道,叶承涵也无法评论了。
乔凝思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天旋地转,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跪在地上的步敬谦身上饭菜和鲜血混合在一起,这个样子狼狈而又卑微至极,乔凝思突然间想起第一次在诊室里看到步敬谦的场景。
他那时穿着西装,年轻而俊美,让乔凝思误以为他是步琛远的堂哥,并且那天的步敬谦温润如玉的,漆黑的眸子很专注地看着她,那里头满是长辈对一个晚辈的怜爱。
在他的一只大手摸着她的脑袋时,以至于乔凝思胸腔里也涌出一种特别的感情,却没有想到原来是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作祟,原来步敬谦才是她的亲生父亲。
可她的亲生父亲从出现在她母亲生命中的那一刻,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步敬谦带给她母亲的全是伤痛,更甚至步敬谦间接地害死了她的外公和外婆,让朱家家破人亡。
她成长的这二十多年里,步敬谦这个亲生父亲没有尽过一点的责任,乔庆华把她抚养长大,她有幸嫁给池北辙,可她的亲生父亲竟然几次派人刺杀她
她差点命丧黄泉,从鬼门关里走过来一趟所以她怎么能原谅步敬谦
不,一辈子都不会。
乔凝思摇摇头,挽起的长发早就散落下来,被不断涌出的泪水浸湿沾在了脸上,她此刻的样子像是一个女疯子,又哭又笑地对跪着的步敬谦说:“你跪吧。你就算跪到天亮、跪到死,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父亲。呵呵呵”
“凝凝。”池北辙和叶承涵都心疼得厉害,池北辙沙哑地叫着乔凝思的名字,从叶承涵的手臂里搂过乔凝思,把乔凝思揉入胸膛。
他的下巴用力地抵在乔凝思的头顶,一下一下狂乱地摩挲着,“好,我们不原谅他,那你不要哭了好吗我的心都痛死了,你再这样哭下去”
池北辙说着自己也哽咽了,他墨色的双眸里早就一片血红,一下子闭紧眼睛,透明的液体随之涌出来,一颗一颗砸在乔凝思的头发里。
那天早上听朱静芸说完后,他自己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真相,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果他的凝凝得知了事实是这样,凝凝该如何去承受他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是因为他想到终有一天瞒不住乔凝思,他心疼乔凝思。
在此之前,池北辙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出生和家庭背景,如果能改变和选择,他不希望自己生在池家、自己的父母是池渊和江芷玥,他从未感受到一个家庭的温暖,他以为自己足够可悲了。
但原来乔凝思比他更可怜,他特别理解乔凝思的心情,这样的乔凝思让他心疼得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以往对白倾念从来都没有过这么深刻的疼惜,然而此时他恨不得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代替乔凝思背负所有。
“阿辙”乔凝思泣不成声地叫着池北辙的名字,扑到池北辙怀里,她死死抱着男人精壮的腰身,在这样厚实而滚烫的胸膛里,闻着池北辙身上散发的气息。
乔凝思所有的委屈、愤怒、仇恨等等情绪都找到了发泄点,她终于控制不住,崩溃地痛哭出来。
池北辙的心痛得厉害,越发用力箍着乔凝思颤抖不止的肩膀,恨不得把乔凝思揉入自己的胸膛里。
而叶承涵不忍再看这一幕,别开脸用手捂住嘴,泪水无声地涌出来。
过了一会,她走到步敬谦和朱静芸身边,低声说:“你们先起来吧,别跪坏了身子。让凝思接受叔叔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们为人父母,这样逼着自己的女儿,反而凝思心里更难受。”
叶承涵看上去冷冰冰谁都不屑的样子,朱静芸没想到叶承涵内心竟然如此细腻又善解人意,她愣了一下,随后道谢,在叶承涵伸手来拉她时,还是从地上站起身。
只不过跪了太长时间,她也毕竟不年轻了,这一起来浑身的血液直往头顶冲去,朱静芸扶着额头,身子一晃,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静芸”步敬谦立即抱住朱静芸。
那边的乔凝思看到后,也连忙推开池北辙,几步跑到朱静芸面前,“妈”
有关唐家家主和步家步敬谦两人一事,在第二天就闹得满城风雨,晚宴上的澄清难以堵住悠悠众口,还是引出了对乔凝思身世的各种猜测、各个版本。
其中得到众多认同的就是乔凝思确实是唐俊兴和朱静芸的亲生女儿,这也就解释了当初众人质疑池家为什么会选择乔凝思这个儿媳妇,恐怕是池家早就知道乔凝思会是将来的唐家家主。
乔凝思这样至高无上的身份会给池家带来太多利益,也难怪江芷玥会非乔凝思不可,而如今事实结果证明乔凝思确实继承了唐家,到头来还是江芷玥赢了。
当然,以上都是流言蜚语没有得到证实,真正局面是经过晚宴上那一闹,唐家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冲击和负面影响,除此之外,朱静芸让出唐家家主一位后,乔凝思并没有回去唐家管理公司,这让唐家群龙无首。
这种情况下,唐老爷子和唐俊兴只好亲自出面,让唐卓尧暂时代任唐家家主,唐卓尧从乔凝思那里拿到了股权转让书证明,召开股东大会宣布唐家易主乔凝思一事,有乔凝思的亲笔信以及在会议上乔凝思通过视频证实,于是唐家的公司暂时交到了唐卓尧这个外人手里,自然免不了一干人反对和各种明争暗斗。
唐卓尧经过朱静芸多年的抚育栽培,能力和才华各方面都不输给朱静芸,在当下来自四面八方的危机中,他也是游刃有余,能稳住一切不让唐家走下坡路,这是目前最重要的。
步家所遭受的舆论不比唐家少,步敬谦后来出现在媒体大众面前,对外称从此净身出户,更是毁尽步家声誉,股票严重下跌暂且不论,合作商以及股东也都开始见风使陀,步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而池家这边,由于受乔凝思身世的影响,池家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唐、步、池三大珠宝公司一直以来处在三足鼎立局面,而如今三家这种状况,恐怕要给珠宝翡翠行业,甚至整个商界都来一次大洗牌了。
池北辙是做医院生意的,并没有涉及到商界领域,虽然妻子是风浪尖头的乔凝思,但恒远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此刻叶承涵看到电视里这些报道,即便不太懂商场,她还是叹了一口气。
池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危机,池骁熠最近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叶承涵一面庆幸池骁熠没有时间找自己离婚,一面又想快点办完离婚手续,她还想到如果池骁熠和江心瑶结婚了,江家在t市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池骁熠可以让江家帮助池家度过这次危机。
而她叶承涵所在的叶家确实不如江家,更何况当初是池骁熠强行娶她的,池骁熠给叶家的聘礼不是一般的丰厚,对比起来,叶家的嫁妆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父母本就不同意她嫁给池骁熠,如今池家出了事,父母不落井下石就好了,怎么会帮池家
外界早在几天前就传出了池骁熠要娶江心瑶,叶承涵不知道父母有没有看到报道,反正她现在不敢回家,手机直接把父母拉黑了,每次有陌生人打过来,就拒接,这几天叶承涵就是这样逃避现实的。
哎叶承涵又叹了一口气,她最近觉得自己可能又患上抑郁症了,看时间下午六点了,乔凝思应该从医院回来了,叶承涵就没有再去乔凝思的诊所。
时间一转眼过去两个月,t市的冬天来临,周末这天落地窗外下了一场大雪,叶承涵住在庄园里的另一栋房子里,她也不撑伞,沿着长而弯曲的实木栈桥,慢慢走去池北辙和乔凝思的住所。
彼时池北辙正在厨房里做晚饭,而乔凝思刚下班,把穆郁修的一个孩子抱了过来,池北辙喜欢女孩子,所以乔凝思几乎每次抱来的都是穆郁修的女儿。
乔凝思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头发慵懒地搭在后背和肩膀,侧着身和三岁的女孩子玩着积木,她唇边含笑,满眼的怜爱和温柔。
叶承涵进来后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浑身的寒意都散去了,客厅里场景是那么温馨让人感动,同时叶承涵也喜欢这样的乔凝思,从容又美好。
“凝思。”叶承涵叫着乔凝思,刚走过去,手机在这时响起来。
叶承涵一看是警局那边打来的,她的面色骤然严肃起来,接通后听到队长说了什么后,叶承涵唇边的笑完全僵住。
乔凝思见叶承涵神情凝重,猜出应该发生什么命案了,她漫不经心地问:“这次是什么情况”
“出大事了”叶承涵脸色苍白,定定地看着乔凝思,一字一字地说:“朱静柔死了,而犯罪嫌疑人是江芷玥。”
池北辙、乔凝思和叶承涵赶过去的时候,池骁熠和池渊也来了,叶承涵果真装作陌生人一样和池骁熠擦肩而过,踩着地上的雪越过警方拉起的红线,她大步走到朱静柔的尸体旁边。
这是一家日式餐厅,木质的房子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风格,乔凝思借着叶承涵这个警察的便利,一起和池北辙往前面走去几步,只看到朱静柔的尸体仰面躺在雪地上,而胸口插着一根削尖的长木棍,类似利刃匕首,但从朱静柔的后背直接穿透到胸口。
乔凝思看到大片的鲜血,白色的雪地都被染红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命案,顿时一股恶心感泛上喉咙,乔凝思抓住池北辙的胳膊,弯身呕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但叶承涵已经几步跑了过来,按着乔凝思的肩膀一口吐在了地上,乔凝思受到惊吓的同时,不忘讽刺叶承涵身为一个警察。竟然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
“不是”叶承涵直起身子,一张脸苍白如纸,还没有来得及辩解,她的胳膊就被男人的大手扶住,“承涵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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