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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把这首歌唱完了,我和柳青站起身,准备唱黄鹤翔的《一生离不开的是你》。王芳沉默地把话筒递给我,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身子一歪,把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那熟悉的旋律一响起来,我情不自禁哼唱起来。先是柳青唱:
云呀云呀跟着风呀风儿走,
花呀花呀开在枝呀枝儿头,
记不清从哪一个时候呀,
我和你开始牵手。
柳青的歌唱得不错,节奏准确,声音悦耳,我一下子听迷了,竟忘了轮到我唱,还是柳青提醒我:“喂,杨兰!”我才明白该我唱了。
一生离不开的是你啊,
一生爱不完的是你呀,
那久泊的船儿呀快去靠岸,
别让两颗心在梦中等候
……
除了一开始我慢了半拍外,这首歌我们对唱得很默契。我感觉我唱歌也不赖,音质甜美,节奏把握得好,多加训练,再配上我擅长的舞蹈,以后跟柳青可以常常对唱、齐唱或自己一个人独唱。这一次不但两个小伙和那位靓妞进了我们的包厢看我和柳青唱歌,而且还吸引了红云和另一位姑娘站在门口观看。只有王芳没有看,她还是把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接下来播放的是毛宁和杨钰莹对唱的《心雨》,但是王芳没有唱,我感到情况不妙,就坐在王芳身边,伸手按了按她的双肩凑到她耳边温柔地问:“王芳,你怎么啦?该你唱《心雨》了。”
“我人不舒服,给你和柳青唱吧。”
人不舒服?这是个借口吧。唉,王芳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就和在富安时的我一样可怜。下一首是我和柳青点的《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我本来懒得唱,但柳青兴致很高,把我从王芳身边牵了过去,要我跟他唱。我不想扫他的兴,就跟他对唱。我唱完后看见王芳还伏在沙发扶手上就坐在她身边喝茶,看着柳青又唱了一首歌。想想王芳本来是想我们三人在一起快乐一下,没想到唱《迟来的爱》时勾起了王芳的伤心事,看来王芳是快乐不起了,不如早点回家算了。于是我对柳青说:“柳青,你去结账,然后我们陪王芳回家。”
“王芳怎么啦?刚才还唱得好好的。”柳青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女孩子的事你少管,你快去付钱,然后我俩送王芳回家。”我轻轻推了柳青一把。
“不用你们给,柳青,这里拿二十元去。”王芳这时泪光闪闪地抬起头,从她的手提包里取出二十元,低着头站起身塞到柳青的手里,“今天是我请客,你们不要争着给。不好意思让你们扫兴了,我自己能回家。”说完朝我勉强地一笑慢慢起身,我挽着她走出了“情人ktv”,不久柳青付了款出了“情人ktv”。
“我们送你回家吧,要不我叫一辆蹬士。”我就在街上左看右顾等空车蹬士。
“不用了,真的,我回家了,明天见。”王芳拎着手提包无精打采地离开了我们。
我目送王芳远去,柳青走上前,碰了碰我的胳膊,“杨兰,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嗯了一声跟着柳青走了几十步,又停了下来,喃喃地说:“不,我们去王芳家看看她是不是在回家。”
“去王芳家干嘛?王芳不是正在回家吗?”
“你去不去?不去就拉倒。”我不知哪里的火气使我冲着他大声说了一句,赌气地向王芳家走去。
“好好,听你的。”柳青拿我没有办法,只好跟在我后面去王芳家。
我先走进一条阴暗的小巷,我感到一阵恐惧,总觉得会突然从某个黑暗的角落跳出几个歹徒,于是我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在我身后几米远的柳青,伸出手暗示他牵着我的手。柳青忙跑过来紧紧攥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一种温暖和力量,使我不再心惊肉跳。
我们手牵着手拐了一个弯就突然听见有个姑娘“嘤嘤嘤”的低泣声,那声音是那样熟悉。她正在头靠在一根电线杆哭泣,体型很像王芳。王芳?王芳!我拉着柳青的手跑过去,走到她身后,正想问她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她转过身,我们一看果然是王芳!
“王芳,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我焦急地问。
“杨兰,我好后悔,好痛苦,好可怜呀!……命运一次又一次地捉弄我,折磨我……把我退向痛苦的深渊……杨兰,你总算苦尽甘来,而我却还在苦海中挣扎!……唉,真是造物弄人,生不如死!……”王芳不禁伏在我的怀里痛哭起来。
“你家里人会挖苦你责备你吗?”我担忧地问。
“不,不会。我爸妈从不在我面前提我的伤心事,但是我能感觉到街坊邻里那鄙夷的眼神,他们肯定会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让我怎么抬得起头?还有谁会做我的男朋友?”
“我不是也受到我村里人的冷嘲热讽甚至辱骂?我心里同样很难受,甚至有轻生的念头,但是在家人和柳青的劝慰下我挺过来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要是他们胆敢当面讥讽你,你大可以吼他们几声。我相信你也能够像我这样挺过来的。男朋友总会有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也大不了独身。你还年轻,帮你爸妈赚点钱,有了钱就好办。你家里人还有我们都会帮你物色,你人又这么漂亮,聪明伶俐,手上又有钱,我可以打包票,最迟明年我们就能帮你物色一个你称心如意的男朋友,你很快就会和我一样幸福快乐的。王芳,你一向不是很乐观吗?今天怎么哭泣鼻子来了?擦干眼泪,忘掉过去,面向未来,你会幸福快乐的。来,我为你擦干眼泪。”说到这,我也已经是泪流满面,为她流,也为自己流。我顾不上拭去自己的眼泪,先为王芳轻轻拭去两颊的泪水。
王芳凝望着我,看见我的眼泪,默默地为我拭去,慢慢地我俩拥抱在一起。
这时柳青走上前安慰王芳:“王芳,忘掉过去吧,把它当做一场噩梦抛到九霄云外。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能让命运摆布你,不要生活在过去的噩梦里折磨自己。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一个你可以托付终生的小伙,努力去争取吧!”
“柳青说得对。如果不是柳青来富安找我,教训王志远,如果不是柳青不顾世人的嗤之以鼻、指指点点坚持和我在一起,如果不是柳青锲而不舍地追求我,向他父母磕头乞求成全我和他在一起,我们怎么会有今天的幸福呢?所以说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去争取,我相信你一定能走出过去的阴影,走出感情的误区,做一个健康、乐观、快乐的王芳!”我一边说着,一边搂着王芳的后腰向她家宿舍楼走去。
“谢谢你们开导我!你们俩回去吧,我睡一觉就会没事的。明天的我还是那个开朗乐观的王芳,明天见。”不知不觉我们走到她家宿舍楼梯口,王芳噙着眼泪,勉强地抿抿嘴笑笑,朝我挥挥手,上了楼。
“走吧,杨兰,我送你回家。”柳青牵着我的手离开了王芳家,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看来我们真的要尽快给王芳介绍对象,让她和我一样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也让她尽快走出喜欢你的感情误区。柳青,你能做到不和王芳靠得太近吗?”我停下脚步,注视着柳青的脸,等待他给我的承诺。
“能!现在事情明了了,我会注意和她保持距离,及时向你报告情况,请求你的指示!”柳青滑稽地向我挺了挺身子,敬了个礼。
听到他的承诺,看着他滑稽的动作表情,我不禁掩嘴笑了。动情地依偎在他的肩上,拐进僻静的小巷,慢慢向姑姑家走去。小巷里两盏节能路灯把柔和皎洁的光轻轻泻下来,为我穿上洁白的结婚纱裙,为他穿上洁白的结婚礼服,它们似乎在默默地瞅着小巷里我们这一对人儿,在为我俩祝福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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