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相提到名字的丫丫也在这一刻,抬起头来。
被束缚在身上的绳索应声而断,她缓缓起身,然后动作轻柔的给樊越解开他身上的绳索,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浸出一滴精血,送入樊越的眉心,然后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道一句:“小越越,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我很开心!”
话落,丫丫毅然真是,朝无相走去。
佛主嘴里默念着咒语,萦绕在无相身边的黑莲不死不休一般,缠绕着无相。
“丫丫!”几乎是丫丫刚刚从樊越身边走过的瞬间,原本一脸木然的他骤然像是恢复了神智一般,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急声开口:“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伤害我。”
这段日子,丫丫虽然通过那一滴精血控制住了他,可他的神识依然是自由的,和丫丫相处的点滴在脑海中环绕,挣脱不去。
“小越越,放手吧,姐姐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说着,丫丫的手从樊越的手中挣脱开来,然后提步向无相走去。
小年这时候纵身一跃,从明觉肩膀上调到樊越的肩膀上,伸出爪子挠了挠他的脸颊,关切的问一句:“越越,你没事吧?”
“……”樊越摇了摇头,目光却一直追随者丫丫,心情有些失落,复杂。
小年眼中的八卦之火顿时便燃烧了,“我说越越,你该不会是早恋了吧?可你的年纪也忒小了点。”
对于小年的打趣,越越仿若未闻,眼神依然看着丫丫的背影,执着而无措。
无相看着正一步步向自己的走进的丫丫,眼中对于生的执念和欲望越加明显,他操着粗哑的嗓音,语声急切,完全是命令的口吻:“快,再快一点。到爷爷身边来!”
可偏偏,就在丫丫距离无相还有四、五步距离时,她蓦地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表情狰狞的无相,语出惊人:“你终于要死了,我很开心!”
此话一出,不止是无相,就连明觉、小年他们也面露惊诧。
“你……”无相本就狰狞的表情更加扭曲了几分,“你竟然要背叛我!不要忘记,我是你的主人,你的命掌握在我手中。”
可丫丫的表情却出乎意料的冷静,“不!从我将你的精血吸入体内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不是我的主人,所谓的控制,不过是……控魂丹而已!”
话落,便见丫丫的指尖,再次出现一滴精血,而后便听她带着几分嘲讽的语声,开口说:“很难想象,你这样的怪物的精血竟然会是红色的。这恐怕连你自己都没有想到吧!”
无相目光惊骇的看着丫丫指尖的那一滴精血,就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丫丫指尖的精血蓦地没入她的身后,紧接着,她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最后变成了另外了一个无相,与她眼前的无相,没有丝毫的差别。
“你……”无相的瞳孔蓦地瞪大,满眼的不可置信。
而一旁围观的黑魔军团和佛域众人也愣怔当场,就连原本闭着双眼默念咒语的佛主,也不例外。
“很意外吗?”丫丫语声平缓的开口,虽然外貌和无相相差无几,可声音,却依然没有变化。当然,这或许是丫丫有意为之。
“我也很意外。当你的精血没入我身体的那一刻,尘封的记忆苏醒,痛苦的不堪的,生不如死的,那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或许,我更应唤你一声……父亲!”丫丫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这一片染血的黄沙中炸响。
就连樊越都震惊当场,不可置信的同时,眼中更是带着几分怜惜。
“你……你都知道了!”无相从来没有想过,丫丫的记忆竟然会苏醒。而同时,他也明白,记忆苏醒的丫丫,是绝对不会救他的!
一想到此,无相狰狞的面色愈加阴沉了几分,眼底埋藏的疯狂,好似要燃尽这鲜血满地的战场。
丫丫微眯着眼,神情之间划过一抹痛色……她是无相的女儿,生于三百多年前。不过就在她九岁那年,一直疼爱她的父亲将她带到了一座神秘的宫殿,带到了宫殿的地下城堡,也就是魔神殿的地下实验室。
在那里,她忍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就此成为另外一个她,一个尊无相为主人,喜欢唤他一声爷爷的收集精血的容器。
而每当无相身受重伤或者生命垂危时,她还要将自己的生机渡给他,成为他名副其实的续命工具。
可如今,她苏醒了,她知道了自己的来历,摆脱了无相的控制,她突然想要为自己活一次。
黑莲依旧缠绕着无相,心魔被无限扩大成为他的致命毒药。而丫丫的反叛,更是成为他生命最后的催命符,激发了无相最后的疯狂!
“哈哈哈,不愧是我无相的女人,这一份百变的本事竟然比我还要出色。可你的所作所为,太让父亲失望了!”说到这里,无相竟然趁佛主震惊的间隙,从黑莲的包围中挣脱出来,然后猛地冲上天空,发出一阵阴森恐怕的桀桀笑声。
“今天,我无相要将这一片染血的黄沙变成一片血海,你们都将成为我通过新生的祭品!还有你,丫丫,原本我还想要留你一命的,可你苏醒的太早了些!”
说着,无相默念几声,原本冲天而起的血柱也跟着发生变化,一道道黑色的符文印记将神界的八根血柱缠绕,就好像开启了一道神秘而危险的大门。
紧接着,整个上界也随着发生变化……
冲天的血柱渐渐被黑色的符纹印记染成黑色,而撒满了整个上界的鲜血好似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渐渐勾勒出一个大阵的雏形,然后渐渐完善,成为一个完整的血屠大阵!
“哈哈哈,血屠大阵炼成之时,便是我无相重生之日,你们所有人都要成为这大阵的祭品。”凌空而立的无相看着已经完成的大阵,再次发出疯狂的大笑声。
而佛主,悠然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没有慈悲之心,有的只是想要杀死无相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