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李斯,我真是白谢谢你了,就因为你一句话把我的计划全毁了,你等着,日后我一定还回来!!!”梓笙心里骂了李斯一千遍一万遍都不觉得痛快。
“说,你找寡人所为何事?”突然嬴政冷冷的问。
梓笙知道出宫是没戏了,但至少把背包要回来啊,便低头恭敬地说道:“陛下,民女前来只为讨回自己的东西,请陛下归还。”
梓笙说话期间,嬴政这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衣衫已经换上了曲裾,头发也束起来,嗯,这回感觉顺眼多了。
“你说是你的东西?”嬴政反问道。
“是,是民女的东西,这些东西陛下留着也无用,还是还给民女吧。”梓笙说道。
“那好,寡人问你一个问题,若寡人满意,你便可挑其中一样,寡人还你便是,若是寡人不满意,你就乖乖回去,寡人也不追究。”
梓笙听到这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还一件?那可是我的包啊,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处于弱势地位,不可硬拼,一件就一件吧。
“好,陛下请问。”梓笙深呼吸一口气说道。
嬴政突然背过身去,望向窗外问道:“你以为,那谣言如何?”
梓笙清楚嬴政口中的谣言是什么,也清楚嬴政为什么会问她,梓笙听得出来,嬴政的语气不像是在问她,更像是在问自己,原来,他不是不在意,而是不能表现出来,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轻易不为人知,梓笙开始在想象那背影后面的面容是怎样的表情,这个年轻的帝王心里到底还隐藏着多少悲伤···
梓笙一时心疼,轻声问道:“陛下,难道是在不自信么?”嬴政被问得一怔,没有答话,梓笙继续说道:“大秦自开国以来,怀江山一统之志,厉兵秣马,变法图强,着连横之策,破合纵之局,六国恐惧,皆呼为虎狼之师,言其势弗能挡,而今,陛下为秦之国君,更有一扫六合之心,举国上下,民风淳朴,百姓富足,军纪严明,如果没有陛下,那么这些只会变成被后人遗忘的一段历史罢了。”
嬴政听到这,惊奇于梓笙竟能说出这种话,便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她。
梓笙知道,嬴政此时绝无杀她之心,便大着胆子站起来,对上嬴政的目光说道:“陛下,您尊吕丞相为仲父,是因为您还年轻需要他的辅佐,但这并不能说明您与他就有某种联系,否则,大秦宗室,您的祖父,您的父亲怎么会同意把江山拱手,您不是别人,您就是大秦嬴氏子孙,您就是秦国子民的依靠,您将来必定会一统天下,成为真真正正的帝王。”
嬴政突然抓住梓笙的肩膀,喑哑着声音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此时,嬴政就像是一匹极力隐藏自己伤口的狼,当那经年不愈的伤口血淋淋的展现在他人面前时,他却这般无力,但是他是一国之君啊,他是大秦君主啊,怎么允许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看透?!可是,这么多年,身边的流言不断,却从没有人如此对他说,就连母后都不曾有过···
“民女,秦梓笙。”
梓笙没有想过说出这番话的后果,她只想着,眼前这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和压抑在心中,对于嬴政的一生,梓笙作为一个后来人当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现在,眼前的嬴政绝不是历史上那个残忍无道的暴君,而是一个隐忍坚强的帝王。
看到梓笙眼里的坚定和无畏,嬴政松开她的肩膀,忽而大笑道:“好,你的回答,寡人很满意,这其中你随便选一件吧。”
梓笙本来想要手机的但是估计好几天没关机早都没电了,思来量去决定要回眼镜,便伸手把眼镜盒拿过来,为了确认眼镜没什么损坏,梓笙擦了擦镜片马上把眼镜带了上去。
梓笙环视了一周,真是觉得自己的世界顿时清晰了起来,她好奇的看着周围,完全把嬴政给忘了,此时嬴政突然说:“原来此物这样用啊。”
嬴政看着梓笙戴眼镜的样子觉得甚是奇怪和逗趣,便轻声笑了起来,梓笙这才又意识到,回看到嬴政正望着自己笑,吓得她连忙低下头说:“陛下见笑了,谢陛下归还此物,民女告退。”说完便马上转身走了。
梓笙拿着眼镜小步快跑回自己住的地方,嫣儿见状问道:“秦姑娘,您怎么这么匆忙,还有,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梓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热的发烫,“哦,没事,可能是我跑得太快了,太热了吧。哈哈。”
而嬴政一直望着梓笙回去的方向,小声说着:“秦梓笙,你,到底是什么人?”
而后便随手打开梓笙的钱包,想看看这个到底怎么用,谁知竟发现梓笙的钱包照,照片中的女子一席白裙,笑得满眼幸福,嬴政嘴角噙笑,惊觉于这画像怎的能如此相像,便拿出那张照片随手塞进自己腰间的革带之中。
转眼间,梓笙来此已一月有余,自从上次大殿一别,梓笙再没见过嬴政,说来也奇怪,自己好像被忘了一样,嬴政没有再审问她,也没有给她安排什么劳动,就那样一直让人好吃好喝伺候着,梓笙一方面觉得奇怪,但一方面也求之不得,自己落的清闲不说还可以养精蓄锐,随时跑路。
不过,梓笙这一月也并未闲着,在现代的时候就弹得一手好琵琶,有一日忽而撞见一宫女抱着琵琶,便回去向嫣儿要了一把回来,自那日起,梓笙便每日这个时候到花园的凉亭里练习,也算是打发一下这里的无聊光景。
“秦姑娘,你的琵琶怎么弹得这么好,嫣儿长这么大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您可不可以教教嫣儿啊?”嫣儿羡慕的望着梓笙说。
“哈哈,好啊,你要是想学,我随时都可以教你。”
二人聊得正起兴,只听一个清脆的男声响起:“姑娘好琴艺,你这水准怕是比那些宫廷乐师要高出很多啊。不知可否再弹一曲?”
梓笙本来就对帅哥没什么抵抗力,但见眼前这人,鼻若悬梁,面如冠玉,一双蛾眉似墨点,当真是皎如玉树临风前。梓笙刚要应答,便听一旁的嫣儿说道:“小人见过公子。”
梓笙心里纳着闷:“公子,哪里来的什么公子?”梓笙也不好多问。
便听那人爽朗的笑道:“哈哈,本公子算是大开眼界,大饱耳福了,平日里,王兄的宫中除了来往的宫女真是见不到什么女人啊,没想到,今日,是让本公子碰上了,哈哈···”。
“王兄?他说的可是嬴政么?如果是,那他不就是···成蟜!成蟜?!”梓笙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里想着:“果然书上没说错啊,这成蟜当真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啊,这也太帅了,难道他们一家的基因都这么好么!”。
梓笙自然是不能拒绝这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的要求,刚要答应说再弹一曲的,就听一个声音远远的飘过来:“王弟,你不是先前就回去了,为何还在此?”
梓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种大人物哪怕只看过一眼便无法忘记,更何况是自己的偶像,刚要转身行礼,便听嬴政冷冷的说道:“你怎么在这?”
“民女拜见陛下。”梓笙微微低着头,想着:我这偶像的性子还真是冷,太不近人情了,也罢,谁让人家是千古一帝,算了。
“王兄,你这宫里什么时候藏着这么一位姑娘,我刚要离开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弹琴,不知不觉被吸引过来,这姑娘当真是弹的一手好琴,王兄把她藏起来怕不是担心王弟把她要了去吧,哈哈。”成蟜爽朗的笑着。
“你还会弹琴?弹一曲给寡人听听。”嬴政好奇的说着。
梓笙这下也没法拒绝了,只得重新坐回去开始弹琴,她望着那阳光下兄弟二人的身影,忽而想到:这位王室公子怕是不久之后就要反了吧,史料上记载‘八年,王弟长安君成蟜将军击赵,反,死屯留,军吏皆斩死,迁其民于临洮。’而此时的嬴政哪里会想到,今天与自己一同愉快交谈的王弟,日后将会背叛自己。
梓笙望向嬴政,看见他脸上不常见的轻松愉快,那样的明朗,晃得梓笙一时花了眼,梓笙看着他们,想着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心底一阵担忧和悲伤,手上的力道也不知不觉的加重了,“啪···”,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弦断了···
“陛下恕罪,公子恕罪。”梓笙赶紧起身道歉。
“算了,算了,姑娘不必在意,等改日,本公子再来听姑娘弹琴,一饱耳福便是了。到时候,王兄你可不要横加阻拦啊,哈哈。”成蟜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下去吧。”嬴政依然冷冷的说,看不出也听不出喜怒哀乐。
梓笙如释重负,赶紧与嫣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