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教。”熊缺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恐之色。
“他们血洗了朝歌殷族,三千多殷族高手死伤殆尽,无一生还,连朝歌十大灵境高手也全部丧生。”
熊缺的眼中又浮现出了那横尸遍野、血流漂橹,入眼皆尽废墟,宛若人间地狱一般。
姬墨白闻言,低头看了这小姑娘一眼,心中若有所悟。
熊缺猛地把头一扭,看着姬墨白怀中的婴儿说道:“这…这应该是…殷族最后的骨血了。”
“据说,殷族族长殷虚秋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切,早在于月前就命人将这女孩送往齐地,可是谁知所托非人,女婴还是落到了日月教众的手中。”
熊缺虎目炯炯地看着那襁褓中安睡的婴儿,眼中闪过了一丝温情,继续说道:“好在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被高人所救。”
“高人?”姬墨白疑惑地问了一句。
“嗯。”熊缺很坚定地点点头,突然目光迎上了姬墨白的眼睛,说道:“那高人与家师有几分渊源,所以她让我护送这孩子来朝歌,说有一场机缘等着我。”
说道这里,熊缺突然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姬墨白,这青年看似年轻,但却有种深不可测的味道,难道自己的机缘就会在他的身上兑现?
“命理吗?”姬墨白轻声说道,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安排好的,为什么自己能拜那样的一个师傅,为什么又有人来安排自己走出定阳城,到现在渐渐地与传说中的社稷神器九龙帝印产生了联系,是命?还是人为的安排?如果是人,那么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不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淡淡地开口道:“嗯,带我一起去殷族看看吧。”
熊缺眼中闪过了一丝困惑,显然还是没有看懂眼前的年轻人,只是轻轻一点点头,姬墨白胯下的那匹跛脚马已经颠簸出去了。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焦枯的味道,光秃秃的树枝上一群乌鸦“哇哇”地叫着,地上几只秃鹫在撕食着一团焦黑的东西,还有一些没有倒塌的房屋也只剩下焦黑的支撑柱了。
姬墨白静静地站在那道田埂上,身前不远处的水田中,还萌发出了幼嫩的庄稼。可是,来年如果没有人来料理,恐怕也只能是一团野草了吧。
他眼光不经意间瞥了下熊缺怀中兜着的孩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突然,姬墨白眉心处的那道龙印原石之灵没由来头地猛地一跳。
“谁?”姬墨白轻喝一声,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灵力清晰地传了出去,弄得身边的熊缺一阵紧张。
“日月教的人追来了?”熊缺小心的问了姬墨白一声。
姬墨白眉头一皱,轻轻地摇摇头。
而此时,不远处的枯草地上一阵轻风吹过,空荡荡的废墟中就多了一个人影。
“啊?”熊缺一声惊呼,惊得怀中的婴儿也“嘤嘤”地哭了起来。
“好快的速度啊。”姬墨白眉头一皱,小声地说道,这人仿佛能乘奔御风,这样的速度自己绝难匹敌,希望是友不是敌啊。
那人浑身裹在漆黑的紧身长袍中,头上也带着裹着黑巾,双手双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浑身上下之露出了两只眼睛,那双眼睛中一片冰冷之意,没有丝毫的活力。
“我见过你!”姬墨白突然开口说道,从这人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不想是初次相见的陌生。
那人水波不惊的眼神中闪过了一阵波动,但是稍纵即逝,并不答话,双手从背后一抹,手上多了两柄细长的长剑,剑身浑圆,通体漆黑,贴身藏之,让人难以发现。
“小心。”姬墨白轻呼了一声,手运玄功,将熊缺整个人托送出十丈开外,自己却仓促出手,一掌拍到了那抹黑光。
“嘶~”姬墨白吸了口凉气,看着自己的手心,已然多了道细长的血痕。自从踏入了灵力境,姬墨白比寻常的灵者对身体多了一份了解,所以早就以灵力淬过己身,凡铁精铜早难伤身,连一般的假灵武也不为所动。
今天没想到一上场居然就见血了。
“呵。”姬墨白轻笑了一声,心中打起了十分精神了。
那黑衣人水波不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没想一击没有血溅十步的效果,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
他身形又动了,手上墨黑的长剑一分,一上一下向姬墨白攻击过来。墨剑无光,剑出已久,风声才起。
姬墨白根本没有时间拔剑,手掌摊开,蓦地掌中多了一个小小的太极。那太极阴阳收尾相接,相互咬合,待黑衣人长剑刺来的时候,姬墨白中的太极分别化作了两条灵动的小鱼,一上一下,挡在了那墨剑之前。
阴阳鱼刚碰到那墨剑,一息之间就破散开来,消散在空间中了。
就在这一息的工夫,姬墨白猛地抽身后退,一只手也搭上了龙渊的剑柄。
可是,那黑衣人速度更快,手中的两柄墨剑咔擦一合,刺向了姬墨白的手臂,如果姬墨白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拔剑,一定会被那墨剑刺得臂穿骨透。
“好敏锐的判断力啊。”姬墨白心中暗道,眼睛瞥见了那黑衣人平静的眼眸,没想到这人不仅速度惊人,而且居然有这么强的洞察力。
姬墨白只好放弃抽剑的打算,翻手一转,一个小小的太极轻柔地贴上了那墨剑的剑锋,看似轻柔,实则速度也分外惊人。
可那,黑衣人左手一动,斜刺的长剑中猛地又分出了一柄黑剑,上挑姬墨白的胸口处。
姬墨白眉头一凝,本来握剑不动的左手,也连着剑鞘挑,右手收回救胸口处。
不远处的熊缺被这几息之间的打斗惊得目瞪口呆,看家伙出剑的时候,身形早已动了,带动起来的风却过了好久才回吹动之前的枯草。没想到日月教居然有这般高手,如果来对付自己,恐怕项上这颗头颅早就不在了吧。
不过,他更惊讶姬墨白这年轻人没想到不过二十岁模样,功力已经强悍至厮,看来洛水姑姑的眼光果然不同常人。看来自己此番机遇不小啊。
想到这里,熊缺心中一片火热,转眼又紧紧地盯着场中了,殊不知怀里那孩子也瞪大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那里。
场中,姬墨白的身影开始胡乱地转动着,那黑衣人也有几分摸不清方向。
突然,姬墨白站定不动,以龙渊为一道横轴,两只手划开了一个圆圈。龙渊剑上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满这半空中的圆,汇聚成两仪之形。
“咦。”一直没有开口的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好奇的声音。
他屏气凝神,眼角闪过一丝坚毅之色,手中的墨剑陡然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挑出,斜刺向姬墨白。
姬墨白轻轻一笑,手中的两仪一转,滑不着手地将黑衣人的剑势荡开,随即双手抱圆齐出,推向了那人。
那黑衣人身形猛地后退,丝毫不犹豫,可是姬墨白也不慢,脚下一动,将手中的两仪猛地向那黑衣人投去。
自己也纵身一跃而起,只见那两仪顿时做化作了团灵气,一时之间将黑衣人站立的那方灵气剧烈的搅动起来。
那黑衣人身形也为之一滞,等他身形能动的时候,脖子前一寸已经悬了一把利剑了。
“你是谁?”姬墨白眉头一挑,淡淡地问道。
“咚~”那黑衣人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手上的两柄墨剑也叮咛一声扔在了地上,不由得让姬墨白一愣。
“属下邱鹤拜见公子。”那黑衣人将蒙面的黑布一扯,露出了一张清秀的中年人的脸。他双手抱拳,就要冲姬墨白一拜。
“慢着。”姬墨白用剑身一挑,止住了那黑衣人下拜的趋势,“你是什么人?”
一旁的熊缺也被这抖转的局面吓到了……
那黑衣人手掌一伸,只见掌心写着“造父”二字。
他见姬墨白心领神会收起手中的龙渊之后,继续说道:“刚才对公子出手,实属老主人授意,望公子见谅。”
“起来说话吧。”姬墨白一听是师傅那老头儿给自己安排的人,心中也是一喜,连忙将邱鹤扶了起来,急切地问道:“老头…哦,不,我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吧。”
“老主人,他依旧还好,只是时常挂念公子。”邱鹤应道,不过脸上还是那种水波不惊的神色。
不过,姬墨白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之前不一样的喜色,继续说道:“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实在是惭愧了。”
说这话的时候,姬墨白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个邋遢老头的模样,为人无拘无束,说话无所顾忌,但却是大智若愚,似乎在他身边一切事都不是问题。想到这,姬墨白不禁笑了,眼角也有几分湿润了。
“老主人这次托属下来,让属下前来协助公子,说最近日月教的动作越来越大,老人家有些烦心您。”邱鹤继续说道。
“这老头儿,我能有什么危险啊。”姬墨白笑骂了一声,心里却是暖暖的。
“还有,还有这个物件,是上次从公子那里借来的,今天交还给公子。”邱鹤从怀中一抹,手上多了方龙印。正是姬墨白的囚牛印。
姬墨白从邱鹤手上接过那方印。
“还有这个……”说话之间,邱鹤手上又多了一方帝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