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鈤!”
大师兄那叫一个不爽,狠狠把北护法往地上一扔,狠踹了他一脚,还是不够解气,又接连踹了两脚,打了他几巴掌才罢手。
此时的北护法,鼻青脸肿,头发凌乱,氅衣肮脏,形容狼狈到了极点,浑然似路边乞丐,与之前仙风道骨的形象判若两人,然而,他的眼神不再是黯淡无光,闪烁着异样的亮光,嘴角弥漫阴沉的冷笑。
这精神气,倒像是个胜券在握的赢家。
看着他心中得意的熊样,我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顿暴揍,只打痛快了,打得他哭喊求饶才停下,一脚踩住,我厉声道:“北妖人,你少得意,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抓住了我们的小辫子,实话告诉你,知道怎么出去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我说的人,自然是弃我们而去的欧阳德,这老骗子,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不过,我们这一路走来,没遇见他,基本可以确定,他是从那面石壁的反面出去了,走的路线应该与蜡黄脸一致。
想及此处,我瞥了一眼蜡黄脸,略有所思。
“是是是,左掌教,我哪敢呀。”左护法被我打怕了,浑身哆嗦,疼地呲牙咧嘴,再不敢乱笑了。
哼,这种心气不正的人,个个都是欺软怕硬,不怕阎王,就怕凶鬼,只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敢放肆了。
我沉了沉气,心说,这北妖人铁定不会轻易告诉我们出去的路怎么走,如果任由他胡乱说的话,那我们还真判断不出真假,反而处处受制于他。
一寻思,我冷冷笑了笑,抬手啪啪啪,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封住他的经脉,叫他动弹不得,然后我点住他耳后的神经,聋了他的听觉,把他扔到岩壁边上,背朝我们。
动不得,听不见,还看不见我们在干什么,北护法彻底怕了,尖叫连连:“你干什么,你干什么……”神情悚然,发出的声音饱含深深的恐惧。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做出了噤声和抹脖子的动作,这样的恐吓果然很有效,北护法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立即闭上了嘴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走到护栏边,招了招手,蜡黄脸、大师兄和千柔聚到了我的身边。
我看了一眼蜡黄脸,对他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从石溪道观手里抢到星象图,这个目的已经达到,眼下首要考虑的是撤退的事情了,你还有其他打算么?”
我这话,看似说得委婉,实则摆明了要蜡黄脸交出星象图,果然,蜡黄脸一听,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星象图递给了我,然后才摇头说道:“我此行是为了倒斗探险,这个瘾已经过了,现在也在考虑撤退的事情。”
我点头,心中却格外诧异,看蜡黄脸这顺从的态度,有点不正常啊。
轻缓地接过星象图,一看,我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大师兄和千柔都察觉到我的脸色很不好看,凑过来瞧了瞧星象图,只看了一眼,他们的呼吸不禁顿住。
星象图高深莫测,没有专门潜心研究过几年,没人敢自称是行家,我们三个外门汉,自然全都看不懂星象图,但是,一幅星象图,完整不完整,我们还是能轻易看出来的。
蜡黄脸递给我的星象图,明显是残缺的,星线连接得很不连贯,从拓印下来的残痕可以看出,这幅星象图,至少缺失了三分之一。
“这,怎么缺了一块……”大师兄摸着下巴,瞅了蜡黄脸一眼,眼神充满很不友好的怀疑。
蜡黄脸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情绪有些消沉:“刚才厮杀的时候,南护法朝那口石棺吐了一口腥痰,把石棺融化掉了一角,不巧和不幸的是,星象图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那附近。”
我和千柔对视一眼,不禁回想起那惊险一幕。
心想,难怪蜡黄脸这么顺从就交出来了,他么的,原来星象图是残缺的。
虽说我不太懂这门深奥的学问,但我知道,残缺的地图可能沦为一张废纸,那么,残缺的星象图可能一无是处。
抬起头,我深深地看了蜡黄脸一眼,问:“你能解读星象图指向的地点么?”
蜡黄脸耸耸肩,表示无能无力,半响,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对星象图了解的也不多,如果找一些学问高深的行家,或许还有希望看出一些门道来。”
话虽这么说,但看蜡黄脸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轻慢,似乎他已经断定,希望渺茫。
我深吸了几口气,沉思了一会儿,对蜡黄脸说道:“这次能拿到星象图,你帮了大忙,如果你也想要这幅星象图,我可以复制一份给你。”
蜡黄脸摇了摇头,非常直白的说道:“我对这幅星象图没有太大的兴趣。”
我心头彻底沉了下去,蜡黄脸这么说,意味着两种可能:
一是,他可能乘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已经依葫芦画瓢,偷偷绘制出了另一份星象图;二是,他已经看出,这份残缺的星象图,真地毫无用武之地,一文不值。
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因为从徐整的墓室逃离出来至今,他一直曝光在我们的视线以内,想要偷偷画出一幅星象图,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坏,收起星象图,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你连这么珍贵的星象图都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钱?”
蜡黄脸依旧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想要。”想了一瞬,“这样吧,我想要左掌教欠我一个人情,如何?”
我苦涩地笑了笑,只得点头。
就在这时,千柔蹙着秀眉,忍不住开口,问蜡黄脸:“那个,你的脸没事吧?”她站在蜡黄脸的侧面,已经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大一会儿了。
蜡黄脸转过头,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没事啊。”
千柔指着蜡黄脸耳朵上方,眼角下面的地方,惊奇道:“这个地方应该破了吧,为什么没有流血啊?”
我吃了一惊,忙看去,千柔指向的那个地方,皮肤的确破掉了一块儿,而且是给烧破的,应该是在主棺室那会儿,我的燃血在天玉女的手心里炸开时,有一道火星迸溅向蜡黄脸,留下了一道斜向的烧痕。
因为烧痕过于短小,再加上伤口出现在蜡黄脸侧脸靠近头发的地方,我们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若不是千柔心细,而且站的位置恰好,否则根本就发现不了蜡黄脸的面部受伤了。
问题是,这道烧痕太奇怪了,呈现突兀的过度焦糊状,而且,周围的皮肤没有一点儿异样,仍然是蜡黄蜡黄的。
这绝不可能嘛。
我差点蒙了,转念一想,狗鈤的,我终于明白蜡黄脸的脸色为什么始终蜡黄了。
我拉开千柔,和大师兄对视一眼,步子摆开,围住了蜡黄脸,冷冷地问他:“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戴着人皮面具?”
蜡黄脸呆了半响,突然笑了出来:“哎呀,星象图残缺也就罢了,没想到我的人皮面具也跟着残缺了。”
他的声音由粗壮渐渐变为细腻,到最后,完全变成了女人的音质。
“你是,女的!”我们三个一听,惊得眼珠子掉下来。
这怎么可能!
如果蜡黄脸是女的,那他绝对是天下第一平胸,而且,长着饱满的喉结。
蜡黄脸点了点头,轻轻的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与此同时,他拔掉插在身上的数十根银针,身体骤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最扎眼的变化莫过于他的胸口爆炸般的膨胀起来,喉结骨也跟着憋了下去,脖颈瞬间变得格外顺滑,白皙动人。
曲线玲珑,娇媚如花!
我们倒抽冷气,靠,这货是个十足的女人。